嗯,我知道你沒有,所以這句話不過是鋪墊而已,我真正想要說的是後面這句,瀟琳琅點了點頭,下面這句話便有些不大敢開口了。但是再三猶豫之後,她還是咬着牙問了出來:“那麼總裁,既然你已經決定不再追究我的責任,那我……我想明天就離開這裡。”
這話一出口,端木洌纔算是真正地愣了一下。他不傻,他當然知道瀟琳琅所說的“離開這裡”並不是指出去玩一趟再回來,而是要真正徹底地離開,從此再也不在他面前出現了。可是……爲什麼?自己什麼都不打算計較了,怎麼反而換得了這樣的回報?盯着瀟琳琅的眼睛,端木洌並沒有急着挽留,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理由。”
瀟琳琅同樣淡淡地笑了笑,而且並不迴避端木洌的目光:“總裁,不是我故意矯情,或者故意試探於你,我只是覺得無法面對你。無論如何,我居然曾經對你居心不良,而且如果不是你發現得快,我還險些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試問我還有什麼面目留下來?”
“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端木洌搖頭,闡明着自己的觀點和立場,“你只是中了別人的計而已。只要對付我不是你的本意,那我不在乎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天底下的聰明人多了去了,你我都不是最聰明的,所以人這一輩子,難免要上一兩次別人的當,這很正常。別說是你了,我不也照樣上了別人的當嗎?”
這話說得倒也是,瀟琳琅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無法釋懷:“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纔好。但是我卻知道,我已經配不上你,已經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應該離開,你好重新尋找最適合你的人……”
端木洌搖了搖頭,淡然一笑說道:“琳琅,我們就當你欠了我的,好不好?那麼既然你想補償,前提條件是不是你必須留在我身邊?如果你一甩手走了,天涯海角彼此各不相見,那你還怎麼補償我?光用嘴啊?”
“我……我……”也是,如果離開了,還怎麼補償?只有留下來,纔可以給端木洌做牛做馬,以作爲自己的補償嘛!明白端木洌這樣說其實是爲了讓自己沒有負擔地留下來,瀟琳琅感動不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道:“請你相信,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希望留下來,因爲離開的三年時間裡我才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一個女人傾心付出的男人!”
“既然如此,爲何要走?”這話說得還算動聽,所以端木洌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充滿了柔情蜜意,“琳琅,你是我唯一喜歡的女人,所以請你不要再說讓我重新尋找之類的廢話!如果不是認定了你,那麼在你離開的這三年時間裡,只怕我已經不知道重新開始了多少次了!我何必天南海北、上天入地地到處找你呢?”
“你……你的意思是你還肯要我?”瀟琳琅感動不已,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有些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哭得稀里嘩啦的,“我以爲我這樣對你,你已經恨不得一腳把我踹出去呢……”
“笨女人!”端木洌嘆了口氣,眉梢眼角卻有着濃濃的笑意和愛意,他上前將瀟琳琅摟在了懷裡,並且低頭在她的脣邊輕輕親了親,彷彿在宣誓着自己對這個女人從未改變過的佔有慾,也彷彿在融化着瀟琳琅心底深處濃烈的不安,“琳琅,我只怕你不肯再要我,所以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我跟你說,這輩子我要定你了,所以你根本不必有那麼多顧慮,只要心無旁騖地跟我在一起就夠了,明白嗎?”
緊緊依偎在端木洌的懷裡,瀟琳琅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突然發現端木洌懷中的氣息是那麼清新好聞,讓她覺得只要能夠呼吸到這隻屬於端木洌的氣息,那麼不管讓她付出什麼去換,她都在所不惜,絲毫不會猶豫……
與瀟琳琅溫存了片刻,盡力融化掉她心裡的不安之後,端木洌才穿戴整齊往公司趕去。本來瀟琳琅要跟他一起去的,但是他拒絕了,要瀟琳琅留在家裡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公司不遲。畢竟剛剛從國外飛回來,旅途勞頓自不必說,再加上她從安佑康那裡聽到了那樣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實,情感上一時之間也有些接受不了,還需多一點的時間調整一下自己。
至於端木洌,他之所以如此急着趕回公司,是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跟戈耀曦和段藍橋面談。已經有人危及到整個妖瞳的安全了,那麼作爲妖瞳的第二和第三把交椅,這兩人首先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何況連端木洌“夜鷹”的名號對那個神秘的人物而言都已經不是秘密,那麼戈耀曦的代號“夜狼”與段藍橋的代號“夜龍”則也未必有他們自己認爲的那麼不爲人知。
青花·蝶韻公司總裁辦公室。
一路趕到公司,正是上班時間。打了個電話迴心苑,告訴瀟琳琅自己已經到達公司,讓瀟琳琅安心休息之後,端木洌便立即分別打電話給戈耀曦和段藍橋,讓他們立即到自己的辦公室商談要事。這兩人都是辦事效率高得不像話的主兒,所以端木洌不過剛放下電話,他們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辦公室中,齊聲問道:“老大,什麼事那麼要緊啊?”
“關門,坐下說。”擡頭看了看二人,端木洌簡單地吩咐了一句,然後等兩人聽話地關門落座之後,他才靠在椅背上長出一口氣說道:“出大事了。”
大概沒有想到端木洌會以這樣三個字作爲“開場白”,而且看他那滿臉的凝重便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兩人不由對視了一眼,登時感到呼吸有些不順暢起來。作爲從小玩到大的生死兄弟,端木洌身兼跨國集團總裁和亞洲第一幫龍頭老大這雙重職務,一向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而且不管面對什麼樣的變故都穩如泰山,鎮定如常。可是今天呢?他居然張嘴就說出了這樣幾個字,難道……事情真的很麻煩?
小心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戈耀曦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老,老大,你說……說什麼?出什麼大事了?”
“沒出息,這就嚇得說不出囫圇話了?”段藍橋白了他一眼,好像有多麼雄赳赳氣昂昂似的,其實他自己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老大,不會有生命危險吧?我家優雅肚子裡的寶寶還小,我還想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長得更像誰呢?不會沒有那個機會了吧?”
說我?你好有出息嗎?我不過是問了一句出了什麼事而已,你卻已經連身後事都考慮到了,到底誰更沒出息啊?戈耀曦沒好氣地把剛纔段藍橋賞給他的一記白眼給白了回去,還好他已經意識到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所以難得的沒有繼續跟他掐架,便接着把目光轉向了端木洌,靜候下文。
看來這倆人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所以這麼快就閉了嘴,沒打算打持久戰,端木洌笑了笑,神情也輕鬆了些,算是爲了安撫兩人太過緊張的情緒,然後纔開口說道:“耀曦,藍橋,你們仔細聽我說,看看能不能從我的敘述中聽出一些線索來,不然事情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兩人點頭答應,各自豎起了耳朵聆聽着。因爲三年前端木洌和瀟琳琅徹底決裂的所有經過包括細節兩人都非常清楚,已經不必重複,於是,端木洌便從將瀟琳琅帶回來之後開始說起,一直到今早兩人乘飛機返回國內結束,尤其是跟安佑康的一番交談,他更是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幾乎一個字都不帶錯的。這番經過着實不算短,所以說完之後,端木洌已是口乾舌燥,只得端起杯子猛灌了一通,算是告訴兩人自己已經說完了,他們可以開始發表意見了。
靜靜地聽完了端木洌的敘述,兩人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生怕打斷他的思路才強忍住了沒有當場驚呼出聲。直到端木洌說完,戈耀曦才籲出一口氣說道:“果然出大事了,這事兒……邪門兒得緊。”
“他知道你是夜鷹?”同樣吃驚不小的段藍橋以更快的速度進入了正題,以趕快揪出這個幕後主謀,將危險降到最低,“洌,他會是什麼人?”
“不知道,正是因爲不知道,所以我才覺得萬分危險。”端木洌痛快地搖了搖頭,並且給了段藍橋一個“你多此一問”的眼神,“我若是知道,還用跟你們在這裡廢話嗎?”
戈耀曦想了想,然後開口問道:“洌,你剛纔講到,安佑康說那個人親口承認他是你的仇人,是不是?那他有沒有說清楚,他到底是你的仇人,還是整個妖瞳的仇人?”
“當然沒有,”端木洌搖了搖頭,“我剛纔已經說了,那個人只告訴安佑康夜鷹這個名字,至於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他並沒有說,安佑康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啊……”戈耀曦慢慢地點了點頭,思索着其他的可能性,“那好,這一點暫且不說,洌,他說是你的仇人,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是哪一路的仇人?是公司這邊,還是妖瞳那邊?”
端木洌輕聲嘆了口氣,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但還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