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的騎着電動車回了院子,然後喚出白思,讓她帶我去巴蛇骨洞。
白思帶着我順水而下時,時不時回頭朝我蹭了蹭,似乎在安慰我什麼。
我摸着她的頭,朝她輕聲道:“沒事的。”
她似懂非懂,又朝我蹭了蹭。
到了巴蛇骨洞時,我一出現,白水卻有點慌亂的擡頭,他手中有點微光閃過。
我突然知道白思爲什麼要安慰我了,她也明白我的處境了,伸手摸着白思,我好像沒看到他的慌張,也沒有看到那點光亮。
朝他輕笑道:“我來看看夏荷的人蛻怎麼樣了?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白水聲音清冷。
我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讓白思離開,靜靜的看着依舊趴在巴蛇骨上的夏荷。
整個人都縮在幹得泛白的表皮裡,她似乎在裡面沉靜的睡了過去,頭頂的頭髮覆在外面,正中露出一條小小的縫。
“等到了晚上就會從這裡鑽出來,到時人蛻就成了。”白水與我並肩而立,卻隔着一拳的距離。
就算這樣,他卻依舊將側放着的胳膊緊緊的貼在身側,似乎怕他寬大的衣袍碰到了我。
見狀我微微一笑,朝旁邊退了一步,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輕笑道:“我找到治蛇眼的法子了,就是人蛻。”
“嗯?”白水目光中的澀意變成了疑惑。
我將我的想法跟他說了,又道:“遊婉的蛇眼是以蟲崖宋家的蟲術種下的,蛇蛻可以驅蟲,那麼夏荷的人蛻肯定可以驅蛇蟲。等她人蛻成,我用血蛇鼎熬成湯藥,借魂植的根扎入陰河,將湯藥的性藥催發出去,自然就可以解蛇眼了。”
藉助魂植的功效,這點還是雲家告訴我的。
白水只是輕輕點頭:“如果快的話就在今晚了。”
既然確定人蛻確實是關鍵,我自然要在這裡等,可白水卻並未發話。
我看了一回阿得,走到白水埋翼蛇卵的地方,本來準備看下翼蛇卵孵化得怎麼樣的,可白水卻朝我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這話客氣生套,他靜靜的看着巨大的巴蛇骨,如此平淡的送客。
“好啊!”我輕笑的看着他,輕聲的應着。
原來再假裝也沒有用,終究是不一樣了。
回到院子裡,白水看着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抱我,卻只是抖了抖袍子,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就消失了。
我靜靜的站在院子正中,看着爬山虎那葉片上的蛇鱗紋路,輕撫着小腹:“別怕,有娘在,會好好的。”
既然只剩下等了,我就熬了一大鍋蛇骨湯,又準備着飯菜,等晚飯時給醫院那堆人送去。
想到那一家子全是先天性難治的疾病,我想了想,似乎奈河一脈也不能治。
奈河一脈治的是人前塵所犯錯導致的病,主因果循環的怪病,當然主要是治自己作。
這種先天性的,還真是沒有辦法。
也許跟老人說的一樣,就算送到大醫院也不一定治得好,可不治能怎麼辦?
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何秋月,好像從上次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了,也不知道她腹中的胎兒是不是坐穩了,還有劉久標是不是還活着。
讓我驚奇的是,何秋月接到電話時,十分高興,我問了幾句,她卻說劉久標沒事了,完全好了,還讓我有空去她家做客,聽語氣似乎十分喜悅。
我說了這邊的事,問她有沒有熟悉的醫院,幫我安排一下。
“醫院老劉熟得很,你開口,絕對沒問題。”何秋月滿口答應。
我聽着微愣,不過一想,劉久標既然一直做古曼童生意,那麼市醫院的胎兒自然比鎮醫院多。
握着手機正愣着神,卻聽到外面汽車喇叭響,探出頭一看,卻見帥哥一臉疲憊的站在院外,只不過他旁邊還站着一個熟悉的人,穿着講究,正擡着頭,一雙眼的眼角輕輕上挑,眼裡桃花迷散,讓人心神微蕩。
居然是陳起語,我心中一動,沒想到帥哥說的遠門,居然是香港。
不過這院子是我的地盤,魂植吸收了怪蛇的血肉,已然不可同日而語了。
打開何必壯特意換的鐵院門,將兩人請進來,給他們一人端了一碗蛇骨湯:“壓壓蛇性,混亂你們也看到了。”
“不錯,還有湯喝。我還以爲你會拿掃把將我趕出去。”陳起語朝我眨眼,臉上帶着調侃的笑意。
帥哥已經不復原本的風流瀟灑,對着湯吹了幾口氣,也不怕湯,三兩口就喝下去,朝我道:“找到解法沒?”
“找到了。在等藥引,估計明天就能好。”我朝他點了點頭,復又看着陳起語道:“陳無靈還活着嗎?”
陳起語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又知道我將畢麗紅帶走,自然不會讓他死。這次來,是因爲另一個。”
“誰啊?還得陳總親自過來?”我挑眉看着陳起語,上次治他爹都沒這麼慎重。
“蘇閩你還記得嗎?藉着與黃金蟒陰陽合和,而共身取髓的那個。”陳起語朝我眨眼。
我發現這傢伙很喜歡放電,憤恨的瞪了他一眼,蘇閩我自然記得,他對蛇極有研究,對於畢麗紅體內的假禍蛇猜測得一點都沒錯,比秦姑婆都還拿得準。
只是後來因爲單信慘死蛇仙廟,至於那條黃金蟒,還在院子中間埋着呢。
“蘇家在福建很有名氣,也很有勢力。可蘇家真正發家卻是在蘇閩的爺爺手裡,而且正是在二三十年前,突然就發跡了。”陳起語看着我,帶着輕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