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擎煜,你帶上銀子,我帶上你,咱們出發。”閻諾話隨身到,說完此番話,直接推門而入,人便已經立在了南擎煜的榻前,瞟了眼牀上依舊擺成“大”字形的某人,有些微嗔。
昨兒個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說寅時(3時至5時)就起牀,現在都已經巳時(上午9時至11時)了,還睡得跟豬一樣。
也怪自己起來的晚,昨日閻諾回到夙府,與吳媽閒扯了大晚上,所以也是起來的晚些,沒想到,這傢伙比自己還能睡!那就別怪自己用‘溫柔’的呼喚把他叫醒了!
一聲聲震耳的聲響自南擎煜房內傳出,門口的穆夕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耳膜,也是默認了閻諾的此番粗暴行爲,誰讓她有本事勸動皇上改變心意,收回了成命呢!
穆夕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從夙沛芸自皇宮出來後,他就知道,這女人定是與皇帝達成某種協議,需完成了皇帝的要求,才能治好自己的主子。
門,猛的被閻諾拉開,“穆夕,去伺候你主子更衣。”
穆夕雖然對於閻諾的命令有些遲疑,可畢竟是爲主子辦事,也就踱步跨了進去。
閻諾伸了個懶腰,看向碧空,思緒還在煜王府逗留,這煜王府還真是被自己猜中了,一個女的也沒有,這是多歧視女性啊?
想了想,微垂下頭,既然打定注意醫治好他,看來還真的要去尋訪那位雲遊四海的“毒醫聖手”,昨天晚上從吳媽口中得知,此人醫術精湛,簡直是妙手回春,相信能治好南擎煜的,也就只有這位用毒救人的聖手了!
這也是此次帶上南擎煜在身邊的原因之一,萬一遇上了呢?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當然,閻諾又不是個高尚情操的人,還有原因當然是帶上南擎煜這個飯票,主子出遠門,下屬自然跟上,閻諾自然是不介意又多了個跑腿的!
一箭三雕的好事,她幹嘛不帶上南擎煜?
馬車出了幽都城門,自官道,直奔同什縣。
“我耳朵‘嗡嗡嗡嗡’響,怎麼回事?”車內的南擎煜一臉傻樣,揉着自己耳膜可憐兮兮的說道,顯然還處於半睡半醒狀態,剛纔似乎夢見老虎了?在自己耳邊大吼,然後就醒了,就見穆夕替自己更衣。
“沒事,你以後早睡早起,做個好孩子,耳朵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閻諾很是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南擎煜的肩膀說道。
“哦。那我們這是去哪?去幹嘛?”眨了眨眼眸,南擎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秒變好奇寶寶。
可於閻諾而言,面對‘小孩兒’級別的人物,她頂多就三分熱情,話一多,自己就沒耐心了,估計這是病,得治!
“你幹嘛又不說話了?”
“我,喜歡聽你說。”閻諾挑眉,扔了顆葡萄在嘴裡,細嚼慢嚥,隨便說了句敷衍南擎煜的話。
這下,信以爲真的某人眸子一亮,怡悅的拍了拍手,“呵呵,原來你也喜歡我!呵呵……”
“噗——咳咳!”冷不丁直接被嗆了個正着。這傢伙,還真會選字來聽,自動忽略功能,堪稱第一!
“就算喜歡,你也別這麼激動呀,你知道嗎?蒼鷹是紫色。”
南擎煜眸子依舊賊亮,說的話,讓閻諾一頭霧水。
“爲什麼蒼鷹是紫色?”
“因爲蒼鷹像雲。”
“爲什麼蒼鷹像雲?”
“因爲蒼鷹是紫色。”
“……”好吧,閻諾承認自己是真傻,跟一個傻子竟然這麼較真的問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題是,自己還奢望從他嘴裡知道這沒由來話的原因,真是見了鬼了。
“主子,同什縣到了。”
閻諾是第一次感覺穆夕的聲音如此動聽,再跟這傢伙待下去,自己估計得憋出內傷,真的要快些治好他才行。
直接探出頭,對穆夕說道:“去衙門。”
穆夕一副“你以爲你誰?”的表情,不理睬她的話。閻諾皺了皺眉,淡淡的說道,“這次的任務,是皇帝與我的交換條件,若你耽誤,你家……”
話還未說完,馬車再次飛馳起來,閻諾輕輕勾脣,治不了你了我還,只要跟南擎煜相關,穆夕就絕對的刻不容緩。
寬大明亮的大堂內,“明鏡高懸”的牌匾掛在最中間,暗紋雕刻,翠玉鑲嵌,在暗紅木框的映襯下,幾個鎏金大字閃閃發光,十分耀眼。下面是一張木製桌案,擺放着筆墨、籤筒、驚木堂之類的。
衙門兩側,三班衙役戰列兩旁,個個表情嚴肅,烘托出一派威嚴之氣。
下了馬車的閻諾便直奔縣衙府門,見到的,就是此番陣仗。
還臭美的自戀了一番:這般整裝待發,是專門迎接自己的到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