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隊長青奕受傷,蜈俊與蠍捷分別被鬱天羽和雷鳴纏住,黃璇又被水瑤壓制的情況下。
如果他們貿然對邢峰出手,那麼與他們對峙的雪飛鳳與風玄清定會趁機進攻,以報自己被金瞳魔蛇咬傷之仇,這樣既救不了洪忼,也容易致使自己陷入危境。
其次,雖然雪飛鳳之前曾被金瞳魔蛇所傷,但她與風玄清的融靈技也是極難應付。
如果能以金瞳魔蛇爲突破口擊潰她的心裡防線,逼迫她主動認輸,那是最好不過,即便不能成功,那足以擾亂她的心神,使其方寸大亂,從而喪失戰鬥力。
再次,洪忼的靈力深厚,即便是讓邢峰放開手腳去吸收,那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吸收的完的,更何況有他們在旁威懾,邢峰在吸收的過程中,定然避免不了分心。
晏英在想清楚了這些後,目光隨即又被一陣激烈的金鐵相交的聲響給拉了過去。
蜈俊手腕抖動間,鋒銳的蜈蚣劍自其身前迅速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紅褐色劍網,這正是他的第三靈技,蜈毒劍網。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青奕因爲輕敵而導致使靈重創的慘痛教訓,蜈俊可不打算再犯。
生性謹慎的他,面對着眼前這個實力遠低於自己的對手,他的內心也沒有絲毫的大意,幾乎一出手便釋放出了自己的第三靈技。
好強,真不愧是青峰戰隊的隊員,竟然能夠釋放出劍網,感受到劍網所散發出的強烈的壓迫力,鬱天羽內心在吃驚的同時,手中的白脊銀劍快速揮動。
透劍而出的清冷銀輝,竟然硬生生的將那張撲面而來的劍網從中刨開,分別落於身體兩側,這正是他的第二靈技,白脊破曉。
刺啦…,刺耳的摩擦在兩人之間快速響起,鬱天羽與蜈俊的身影閃電交錯,然後又立即分開,劍刃所散發出的耀眼光芒,瞬間便將賽臺渲染成了涇渭分明的赤白兩色。
轟,震耳欲聾的轟鳴在氤氳的光暈中傳出的同時,鬱天羽與蜈俊的身體早已各自落下了賽臺,白脊銀劍與蜈蚣劍又重新化爲萬千流光融於二人體內。
“兩敗俱傷?”
“竟然是兩敗俱傷?竟然能夠和青峰戰隊的隊員拼的兩敗俱傷。”
“什麼?我沒有看錯吧”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沉寂的槿城大賽場頓時如同炸開了鍋般,瞬間沸騰起來,嘈雜鼎沸的議論聲,似是要掀翻整座大賽場。
鬱天羽與蜈俊兩敗俱傷的結局,在極大的提升乾元戰隊士氣的同時,也使得青峰原本就萎靡的士氣更加低落。
雷鳴的身形閃爍間,雷電繚繞的鷹爪裹挾着陣陣令人心悸的劈啪聲,直奔蠍捷而去,“鷹撮霆擊”
淡淡的凝視着空中那雙直面而來的鷹爪,蠍捷面無表情的向後挪了挪腳步,手腕略微翻動,那雙早已化爲蠍鉗的手掌,徑直朝着雷鳴的鷹爪迎了上去。
對蠍捷而言,這是現在能夠快速提升己方士氣的唯一方法,要是繼續避而不戰的話,己方那本就所剩無幾的士氣,恐怕會更加迅速的消磨殆盡,因此,他必須迎戰。
滋滋滋…,鷹爪與蠍鉗碰撞的霎那,尖銳刺耳的摩擦聲伴隨着絢麗的火花在兩人中間四散飛濺,遊弋在鷹爪上的藍紫色激電,順着灰褐色蠍鉗直奔蠍捷的身體而去。
不過,令雷鳴感到不解的是,這些激電並沒有像他預想中的那樣炸裂,而是宛如泥牛入海般的消失不見,和他再無半點關係。
“蠢貨,烏晶天蠍的蠍甲是絕緣的,遇火不燒,遇毒不硝,實話告訴你吧,凡是和雷電有關的靈技,在我這裡統統無效。”
目光從雷鳴那若有所思的臉龐上徐徐掃過,蠍捷頗爲不屑的嗤笑一聲後,翹起的拇指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順着蠍捷拇指的方向,雷鳴赫然發現,隨着一團深灰色光影的蠕動,蠍捷的身體逐漸開始膨脹起來,幾乎是眨眼間,便比剛纔整整大了一圈。
他的皮膚上更是多了一層灰撲撲的宛如鎧甲般的厚重角質層,一道道繁紋複雜的暗紅色魔紋在角質層上徐徐顯現的同時,一股磅礴的氣息自其體內噴薄而出。
青奕的使靈雖然被晏英重創,但對於賽場的形勢卻觀察的是一清二楚。
他看了看與風玄清和雪飛鳳冷冷對峙的金環兄妹,在看了看被邢峰所制,周身靈力不斷流逝的洪忼,當下也不由得焦躁起來:
“金環,在不動手的話,洪忼的靈力要被抽乾了,洪忼要是失敗的話,屆時,形勢對我們會更加的不利。”
雪飛鳳的情緒並沒有因爲銀環的刺激而崩潰,而是在風玄清的撫慰下逐漸平復,這已然出乎了銀環的意料。
而讓她更加想象不到的是,融合了仙品靈物寒玉木棉後,邢峰不僅解決了體內靈力衝突的困擾,對於御靈師靈力的吸收也比之前快了將近一倍。
在邢峰這般源源不斷的吸收之下,洪忼的落敗,也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
金環與銀環兄妹二人相互對望一眼,額首處的蛇形印記幾乎同時亮了起來。
氤氳的墨綠色流光宛如決堤的洪水般自蛇形印記中噴涌而出,浩浩蕩蕩的朝着乾元衆人席捲而去,頃刻間,整座賽臺都被渲染成了一片墨綠色的海洋。
嘶嘶…,不絕於耳的嘶鳴聲中,兩道蜿蜒扭曲的頎長身影在金環兄妹周圍若隱若現。
聽聞這陣刺耳的嘶嘶聲後,青奕,蠍捷和黃璇三人快速從賽臺兩側撤到金環兄妹的後方。
與此同時,邢峰也迅速的鬆開了洪忼的手腕,與晏英,雷鳴一起聚到了雪飛鳳和風玄清的身旁。
搖曳的墨綠色流光漸漸消散,觀戰的衆人這纔看清楚了那兩道頎長身影的真正面目,正是兩條體色明豔的魔蛇。
魔蛇的形態與模樣,與盤踞在金環兄妹額頭中央的魔蛇印記幾乎一模一樣,準確的說,簡直就是它們的放大版。
盤繞在金環身前的,是一條周身散發着燦金色光芒的魔蛇,燦金色的身軀上,覆滿了一圈圈頗爲詭異的黑褐色環紋。
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蛇首中央的那塊紫金色鱗片,竟然呈現出罕見的皇冠模樣。
暗紅色的蛇信遊移吞吐間,金黃色的豎瞳死死的鎖定着乾元戰隊的衆位隊員,給人一種擇人而噬的感覺。
與金環身前的魔蛇不同的是,銀環身前魔蛇頭頂的那片皇冠狀鱗片,赫然爲月白色,冰晶般的豎瞳中,折射出千絲萬縷冰棱般的寒芒。
三角狀的蛇首仰天嘶吼間,陣陣森寒徹骨的寒氣自其口中噴吐而出,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嘶嘶…,不絕於耳的怪叫聲中,燦金與月白這兩種交相輝映的光暈以金銀雙蛇的身體爲中心,如水波般向外盪漾開來。
片刻之後,擴散而出的雙色光暈徐徐收斂,重新匯聚於金環兄妹身前的雙蛇之上。
“金瞳魔蛇王?”
“銀瞳魔蛇王?”
“真的假的?”
金銀雙蛇的身影顯現的剎那,沉寂的槿城大賽場立時如同炸開了鍋般沸騰起來。
一道道難以置信的目光,盡皆彙集到了金銀雙蛇之上,喧囂的議論聲宛如龍捲風般瞬間席捲整座槿城大賽場。
嘈雜的議論聲在風起的同時,風錦臉龐的得意,也變得愈加濃郁。
青峰戰隊在洪忼的絕對防禦被破,青奕的使靈遭受重創,蜈俊與鬱天羽雙雙出局等諸多不利的情況下還能繼續堅持對戰,就是因爲有着金環兄妹這兩張堪稱絕對王牌的存在。
在青峰對戰之前的所有對戰中,金環兄妹幾乎從來就沒有出過手,風錦要的就是這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效果,而這也正是她爲青峰與乾元的對戰而精心研究出來的戰術。
“這…這難道就是青峰雪藏的王牌,咬傷雪飛鳳的金瞳魔蛇王與銀瞳魔蛇?”
視線從盤踞在金環兄妹身前的金銀雙蛇上徐徐掃過,水瑤的櫻脣略微顫動,暗中傳音給晏英,“當心,這兩條蛇的蛇身被一股極爲詭異的氣息所繚繞。”
聽到水瑤的傳音後,晏英快速回想起了曾經在奶奶的筆記中,看到過的有關金瞳魔蛇王的記載。
晏英在仔細對比之下,卻是赫然發現,眼前的魔蛇在形態與外觀上雖然與金瞳魔蛇王極爲相似,但卻還存在着不少差異。
晏英沉吟片刻後,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了當日赤炕與赤炎大戰的場景,實力不如赤炎的赤炕,憑藉着手中金瞳魔蛇王的子蛇,竟能與赤炎拼得同歸於盡。
思及此處,晏英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這兩條蛇雖然也是魔蛇,但卻與金瞳魔蛇王與銀瞳魔蛇王有着天壤之別。”
“充其量,也僅僅只是有着些許金瞳魔蛇王與銀瞳魔蛇王的血脈,經過變異所產生的金瞳蛇與銀瞳蛇罷了。”
“什麼?”
“經過變異所產生的金瞳蛇與銀瞳蛇?”
“真的假的?”
晏英的最後一句話語,使得喧囂的唏噓聲宛如潮水般從賽臺迅速席捲整座大賽場。
此刻,不僅風錦身心俱震,就連墨迪也面露異色,“青峰學院的底細,他…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聽聞晏英的話語後,金環的眉頭微微一蹙,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說的沒錯。”
他那隻青筋隆結的手掌在徐徐攤開的同時,一支通體金黃的蛇笛自其掌心緩緩浮現,“能夠逼迫我們動用金瞳魔蛇與銀瞳魔蛇這兩張王牌,你們也足以自豪了。”
“蛇笛,金瞳蛇,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兄妹應該都是器御師吧,使靈就是你們手中的蛇笛吧。”
蛇笛出現的霎那,晏英的內心突然一動,金瞳蛇是金瞳魔蛇王的遠親,如果能夠根據金瞳蛇這條線索來獲取更多有關金瞳魔蛇王的秘辛,順藤摸瓜的查找出當年那場大戰的真相,從而獲得父母的相關信息,那真是在好不過了。
與金環手中的金色蛇笛不同的是,銀環手中握着的,則是一支銀白色的蛇笛,這與盤踞在他們身前的金銀雙蛇的顏色完全一致。
就在晏英心思電轉之際,一簇簇幽幽的碧芒,在金環兄妹手中的蛇笛上接連閃爍。
嗚…,金笛沙啞,銀笛陰鬱,盤旋迴蕩在賽臺上空的這兩種風格迥異,充滿肅殺氣息的詭異笛音,裹挾着詭異的靈力波動以及無盡的蒼涼,恍惚間使人有種回到了遠古戰場的感覺,頃刻間,整個世界彷彿都變得一片淒涼。
在散發着濃郁殺意的笛音的引導下,金銀雙蛇扭動着頎長的蛇身迤邐前行,它們的移動速度並不快,但是蛇身所過之處,竟在那堅硬的賽臺上腐蝕出兩道寸餘深的深痕。
好猛烈的腐蝕性毒素,這就是青峰戰隊的王牌嗎?驚愕的目光從金銀雙蛇身後留下的淺痕上徐徐掃過,晏英在內心驚歎一聲後,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因爲他知道,真正的比賽,現在才正式開始,只有徹徹底底的打敗金環兄妹,纔算戰勝青峰戰隊。
而戰勝金環兄妹的前提,就是打敗眼前的金銀雙蛇,也唯有如此,才能夠消除雪飛鳳內心的夢魘,才能不辜負手中的千尺青碧塔。
嘶…,殷紅的蛇信收縮吞吐間,蜿蜒前行的金銀雙蛇突然昂首而立。
張大的蛇口中噴吐而出的兩團滾滾紫霧,如怒潮般裹挾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在空中迅速擴散,並且朝着晏英等人的方向激盪而去。
雪飛鳳臉色凝重的注視着那團逐漸飄來的紫霧,一團青碧色流光在她的掌心逐漸顯現,十指彈動間,青碧色流光迅速膨脹爲數道寸餘寬的淡青色風刃,如車輪般旋斬而出。
迎風暴漲的風刃在旋轉的過程中不斷膨脹,幾乎是眨眼睛,便比之前整整大了兩圈,這正是她的第一靈技,青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