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這岳陽城各方勢力風雲涌動,紛紛窺伺琉璃甲。周子舒確實十分掛念成嶺安危,便隨着溫客行來岳陽派拜訪高崇。
聽得來人說是趙敬朋友,門人十分客氣,將溫週二人引至中門,道,“兩位少俠,請稍後。”遂進去通稟。
片刻,便聽趙敬邊走邊招呼,“溫兄弟,周兄弟!”
趙敬並沈慎迎了出來,趙敬見二人恭敬施禮。
溫客行與周子舒回禮。溫客行道,“趙大俠,別來無恙啊!”
趙敬依舊滿臉堆笑,“有失遠迎!”
沈慎在旁不語,冷冷看着溫週二人。
溫客行主動打招呼,“沈大俠。”
沈慎不客氣道,“我們正在四處尋你們,你們卻自己上門了?”
溫客行一挑眉毛,道,“哦?沈大俠在找我?溫某真是受寵若驚啊。”
沈慎瞪着他道,“別裝了,三白山莊變生不測,你們卻不告而別,什麼意思?”
溫客行莞爾,道,“失禮失禮。在下見貴盟事故迭出,顯然不便招待外客,便知趣的先走了。我走之前可是留了字條的,沈大俠何故見怪啊?”
沈慎直言,“說的好聽。你們離去那晚,我二哥莊上就失了竊,你們有什麼好說的?”
“無話可說。”溫客行平靜說。並無把柄在沈慎手上,溫客行自然不怕他懷疑,也不跟他爭辯。他轉身問趙敬道,“趙大俠,難不成貴莊失竊,還要算到溫某頭上嗎?”
趙敬道,“自然不會,都是誤會。”又對沈慎道,“這是對我們五湖盟有恩的人,你怎麼能隨便懷疑呢?”
趙敬這人面上春風和煦,心思卻深沉細膩,無憑無據瞎猜測的事自然不會如沈慎一般說出來,白落人奚落而毫無用處。
“有恩?”只聽一人聲如洪鐘,從內院走出來,後面呼啦啦跟着一羣門人,正是高崇。
趙敬忙對高崇道,“大哥。就是這位溫公子將成嶺從鏡湖劍派救出,不辭勞苦的送到了我的府上。這份恩情着實不淺吶。”
說話間,溫客行定定盯着高崇看,臉上戾氣難掩。
高崇見溫客行如此,便問,“溫公子,認識高某?”
溫客行“唰”一聲合上手中摺扇,衝高崇一抱拳,眼光不善,盯着高崇道,“鐵判官高崇大名鼎鼎,認識您不足爲奇,要得您認識那纔算殊榮。”說罷,他又“唰”一聲展開那摺扇,邊搖邊問,“不知高盟主,您可認識在下?”
高崇上下仔細打量溫客行一番,搖頭道,“抱歉,高某並不認識溫公子。溫公子,你是如何認識我四弟張玉森的?感謝你跟周先生千里護送,這份恩情,五湖盟記下了。”
站在一旁一直未語的周子舒將一切看在眼裡,心道,“老溫怎麼有些異樣,他和高崇,有何淵源?”
溫客行道,“在下也沒這個榮幸認識高大俠。見義勇爲,緣分罷了。”他頓了頓,又道,“我們倆今日造訪,原本是想探望一下成嶺這孩子,殊不知,似乎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不知道成嶺是否一切安好啊?”
溫客行這話可是明着打高崇的臉,鬼谷大鬧岳陽的事如今是人盡皆知,他偏偏要暗暗提點一句。
高崇聽聞他們要見成嶺,擡手拒絕,道,“成嶺身體不適,正在休養,不宜見客。”
溫客行關切問,“成嶺病了,重不重,要不我們去看看?”
溫客行周子舒自然知道高崇說謊,昨天他們才救下成嶺,如何只一夜便病了。
高崇此刻關注都在溫客行身上,答非所問,“溫公子,你的全名是……”
溫客行看定高崇,一字一句道,“在下,溫,客,行。”
趙敬也感覺這溫客行對高崇似乎充滿敵意,忙道,“溫公子,還沒有請問你是師出何門何派啊?”
溫客行哪裡肯說實話,“談何師承,不過是家父啓蒙一點粗疏功夫,自己胡亂練練罷了。”
趙敬依舊不甘心,又問,“那敢問令尊是何方高人,竟教的出如此英雄少年?”
“家父一介布衣,不通世故,談不上高人,他甚至……”溫客行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看着高崇的眼睛,彷彿說的是一個與高崇有關的人,“不能算是一個聰明人。而今家父已然去世多年。諸位大俠貴人事多,哪裡還記得這樣一個人物。”
顯然,溫客行是話裡有話,暗示意味明顯。
高崇衝溫客行一抱拳,正要說什麼,便聽門人急匆匆跑來叫嚷道,“師父,師父,不好了,又殺人了!”
高崇呵斥那門人,“慌慌張張幹什麼,沒看到有客人嗎?”
門人匆匆一施禮,道,“剛纔祝師兄巡街的時候又發現一具屍體,已經擡到外面了。”
高崇神色凝重,道,“知道了。”
一行人便打斷敘話,皆跟着高崇向外院而來。
只見這被害人模樣俊俏一身青色學士服,正是那有名的賊祖宗方不知。高崇並周溫對這號江湖名人自然認得。
周子舒看着方不知屍身想,“這便是盜走老溫琉璃甲的傢伙。果然,沾了這燙手山芋不過一時三刻便死於非命,也是咎由自取。”
溫客行展了摺扇,擋住二人,對周子舒耳語說,“李生大路無人採摘,必苦。阿絮,你不是唯一的明白人。”
他這話有點爲自己洗白的意思,像是在說早就知道那琉璃甲是禍害,先前才掛在腰間招搖,不是有別的陰謀,避禍而已。
高崇仔細檢查方不知屍體,全身未發現外傷,從口鼻血跡看又不像中毒,只在咽喉處發現三個極小的紅點。高崇江湖經驗豐富,知道這恐怕就是致命傷。他持了一塊強磁石,於那小紅點處移動,果然,銀光一閃,竟有東西被吸附到了磁石上,衆人細看,是三枚頭髮絲一般細的鋼針。
趙敬道,“好毒辣的暗器啊,沒想到這麼細小的針竟能瞬間致命。”
高崇問,“鬼谷什麼人善於使用這種機關暗器啊?”
衆人皆不知。其實,這並非鬼谷暗器。
周子舒認得這東西,心道,“雨打芭蕉針。這暗器爲天窗獨有。韓英這孩子動作倒快,所以老溫被方不知偷走的那塊琉璃甲,現在應該到了天窗手上。”
見五湖盟突生意外,想必高崇也不會招待他們更不會讓他們見成嶺,周子舒對溫客行道,“溫兄,看來今日五湖盟諸事不便,咱們還是不多叨擾了。”
“這位兄弟……”趙敬想攔下週子舒,這人對人總是禮遇有加。
溫客行卻搶過話頭,一收摺扇,抱拳道,“我兄弟說的是。既然貴盟有要事,溫某便不多叨擾。暫且告辭。”
此次會面並不愉快,一見面便是脣槍舌劍、劍拔弩張。高崇也對二人頗有戒備,自然不多留,便對趙敬道,“二弟,送送二位。”
溫客行道,“不必了,大事爲重,不勞遠送。”
高崇看着溫客行那不怎麼友好又傲慢神秘的樣子,總感覺這人來者不善,便道,“那高某就對不住兩位了。英雄大會召開在即,希望大會上能看到兩位。”
溫客行笑道,“那是自然,高盟主的英雄大會溫某無論如何都得參加。後會有期。”
當晚,周子舒與溫客行同住城內如意客棧。
“天窗爲何會涉入琉璃甲之事,難道晉王也想爭奪武庫?高崇把成嶺藏起來,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周子舒一個人在屋裡心卻靜不下來,圍繞琉璃甲太多的糾葛往來,一時理不出頭緒。
正煩悶間,只聽開門聲,溫客行帶着一衆小二魚貫而入,指使着他們擺桌布菜,“來,進來,進來,放這兒。”
他興沖沖對周子舒說,“阿絮啊,我點了一桌子好菜……”
衆人退下,溫客行仔細嗅了嗅滿桌佳餚,讚道,“嗯~這客棧廚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周子舒聽他如此說,心內一驚,“我五感開始衰退了。”他卻沒聞到溫客行讚的味道,只覺得那些飯菜滋味寡淡。一時間,周子舒陷入身體衰退的愁悶中。
溫客行不知他苦悶,笑着問他,“發什麼呆呢。這俗話說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不過三餐一宿,能和順眼的人吃上一頓好飯,便是有天大的事也是要暫且擱下來的。”
周子舒看他片刻,想,自打遇到溫客行,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跟着他,也不管溫客行是何等身份,兩人幾次出生入死,溫客行總護他周全哄他開心,這人,還真是順眼的人吧。周子舒笑道,“總算說了句人話。”
美人一笑千金難買,可把溫客行高興壞了,熱情的斟酒佈菜,“坐吧,趁熱吃。”
溫客行給兩人倒滿了酒,先嚐了口,那酒醇香綿軟,真是好酒。自己喝了兩杯,發現周子舒端着酒杯又發呆,便問,“阿絮,在想什麼呢?”
見周子舒不言,又自語道,“得了,和我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放心不下成嶺啊?”
周子舒命不久矣的秘密不想說與溫客行,見他說到成嶺,便順着他說,“我在想,是不是不該把成嶺送回五湖盟。”
溫客行聽他如此說,便笑的眯了眼,道,“阿絮啊,你太可惡了。你長了這樣一張臉,又是水晶心肝玻璃肚腸,嘖嘖嘖,天下的姑娘,豈不是都要被你迷死!我溫大善人和你在一起,那還有行情嗎?”周子舒依舊沒反應,不像往常獎勵他個白眼什麼的,只是自顧自喝了杯中酒。
溫客行見他依舊興致懨懨,便又問,“難不成你還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收他爲徒護他一輩子啊?”
周子舒只自己斟滿了酒,依舊不言,心想,即便是一輩子,自己這輩子也快到盡頭了。
溫客行見他沉默,便接着自己的話題說,他有些傷感道,“世間哪有一輩子的事啊……我小時候啊,養了一隻狗子,是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我娘原本不准我養,說狗子一生只忠於一個人,要留下它,必須得收養它一輩子。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哪懂什麼是一輩子,自然是滿口應承。”
周子舒終於來了興致,問,“然後呢?”
溫客行苦笑道,“然後,我辜負了它。”
周子舒似乎是安慰他,道,“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說罷,竟然一把抓住了溫客行的胳膊。
溫客行瞬間石化不能動,要知道,自打認識以來,一直都是溫客行想方設法接近周子舒,有機會就往人家身上貼,這,周子舒竟然,第一次,主動抓了他的胳膊安慰他啊,啊,啊,簡直激動的要死了。
一瞬間,溫客行激動的天上地上遨遊了一圈。卻不曾想,那周子舒反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把他打回人間。溫客行吃痛,叫道,“幹嘛,疼!”
周子舒咬牙恨道,“說到狗子,你不覺得這個比喻特別欠揍嗎?”
原來,溫客行講述深情往事,周子舒卻以爲他又胡說,拿成嶺來比喻狗子呢。
溫客行也不解釋,難得周子舒跟他動手開玩笑,便興致更高,兩人都滿上酒,要一醉方休!
是夜子時,三秋釘再次發作,周子舒打坐調息。正苦痛萬分間,耳邊悠悠傳來菩提清心曲,曲調悠揚內力純澈,頓時,助周子舒減輕不少痛苦。
這些時日以來,溫客行一直跟隨周子舒伴他左右,觀他臉色氣息自然知道他有內傷,可週子舒不願他探查,他一時也無計可施。只當是他不願意被人知道過往。只是,每夜,都要爲他吹簫助他調息入眠。
周子舒在這簫聲中逐漸安定下來。在他快三十年的生命裡,早在年幼便身負振興四季山莊的重任,後來追隨晉王,又過了十年血雨腥風不見天日的歲月,哪一刻都要披着冷漠,撐着堅強,除了師父秦懷章師弟秦九霄,再沒有人讓他感到過依賴、掛念,可天意弄人,沒想到在他自掘墳墓苟活於世的時刻,突然遇到了溫客行,這個人對他嘴上不掩飾喜歡,眼裡滿是愛意,又時時追隨處處護他周全。周子舒想,大概是自己的司命星君也覺得他前半生活的過於辛苦寡淡,在他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才安排遇到溫客行吧,給他人生最後一點甜。
他不敢奢求,這一點已是恩賜,這一點點,真真已是足慰此生。想到此,周子舒冰雪般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也不知那溫客行到底吹了多久,這一夜,周子舒睡的十分安心踏實,天光大亮還未醒。
“阿絮,怎麼還在睡啊,起牀了。”溫客行近來是越發放肆了,周子舒的房間推門就進,早就省去了敲門的客套。
他大呼小叫的進來,只見周子舒蓋着被子正睡的歡實,便坐在牀邊扒拉他道,“阿絮,起牀了,陪我去逛逛悅樊樓吧。都說悅樊樓是欣賞岳陽風光最好的地方”
周子舒眼都沒睜,擁着被子翻個身,沒好氣道,“不去!”
“別睡了。你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有花堪折直須折……”溫客行豈肯放過他,乾脆也上了牀雙手來扒他身上的被子,非要把他從被窩裡刨出來不可。
這人可真煩啊。周子舒起牀氣更甚,死命摟着被子不肯鬆手,還把臉埋進了被子裡,“再鬧,信不信我砍了你!”
溫客行也人來瘋,纔不怕周子舒砍了他,跨坐到他身上來撕扯。就這樣,兩個堪稱絕世高手的人如潑婦打架一般隔着一牀薄被滾成了一個球。
撕扯了片刻,周子舒突然就不反抗了,任由溫客行把他的臉從被窩裡刨出來。周子舒的眼睛本就又大又漂亮,剛剛睡醒的他眼睛睜的更顯大更明亮,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就那麼看着還壓在身上的溫客行,好像在說,“你贏了,好玩嗎?!”
溫客行贏了這一局,捧着周子舒的臉笑意盈盈,“阿絮,你真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叫你起牀還得我如此費勁。”
周子舒不耐煩道,“起開!”
周子舒說這話的時候,溫客行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慌亂。剛纔鬧的太歡沒留意,此刻,溫客行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是有點那麼不合適宜,而且,他感覺周子舒身體某處,似乎,似乎跟他一樣,有些,異樣。
注意到這一點後,溫客行突然被蟄到一般,從牀上跳下來就跑了,“我,我去外面等你!”
出了房門,一顆心還在亂跳,溫客行調整了一下慌亂的呼吸,自嘲不已,“溫客行啊溫客行,枉你還自詡風月高手,還不斷撩撥試探,怎麼,人家剛有點反應,自己就兵荒馬亂落荒而逃了呢!”溫客行罵着自己沒出息,又後悔就這麼跑出來了,又想着該趁熱打鐵再進去……百般思緒間,周子舒已經洗漱出來,那臉色又如平常一般淡然。見到他的那一刻,溫客行那些有顏色的想法統統沒了影子,只想,跟着這個人就好,看着這個人就好,守着他就好。
二人都看起來十分自然,如往常一樣,一起去樓下吃早飯。只是,這頓飯吃的有些熱鬧,周子舒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兩回,後來乾脆不再吃菜了。溫客行竟然手抖撒了湯水弄髒了衣服,不得不重新又換了一套。
好不容易磕磕絆絆用過早餐,兩人才並肩一同往悅樊樓而來。
這悅樊樓建在岳陽湖之上,一二層有茶樓酒肆歌舞坊,三樓四面留有觀光臺,周圍建有水上觀光迴廊。周子舒溫客行並肩立於三層觀光臺,入目天空明澈無雲,遠山煙攏如黛,湖水湛藍似鏡,陽光散於水上化作點點金光躍動,真讓人賞心悅目。
“安吉四賢!”在一片美不勝收之中,周子舒卻忍不住盯着那湖面一艘畫舫的四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由衷讚歎。
只見那畫舫之上,一老者在撫琴,一在舞劍,另兩位在品評詩詞,這片雅緻寧靜猶如一景,融在這湖光山色之中。
溫客行順他目光望去,問,“安吉四賢是誰啊?”
“他們是江湖中一股難得的清流。”周子舒難得侃侃而談,“安吉四賢,四人都雅擅音律,背景卻大爲迥異,只因爲志氣相投,互爲知音,結伴退出江湖,隱居在安吉一片極美的竹林之中,已經十幾年不問世事。”
“難怪能奏出這般不染凡塵的樂聲。”溫客行道。
周子舒接着給他普及知識,“四賢中有一對是夫妻,本是同門兄妹。還有一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但是善於撫琴。這最後一位啊,便是獨行大盜賀一凡,固然深陷泥淖卻心向光明,受到三位好友的感化棄暗投明,一起隱居在山林中,方纔成就了一段高山流水的佳話。”
聞此故事,溫客行似有所悟,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子舒的臉深情難掩,道,“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周子舒亦望着遠方,似是迴應他,“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聽他如此說,溫客行低頭輕笑。原來,在周子舒心裡,他們已經是知己了嗎!思及此,幸福感滿溢,眼裡都是藏不住的笑。溫客行忍不住又往周子舒身邊靠近了些,自背後望去,二人衣袖相連甚爲親密。
周子舒豈能不知溫客行心思,豈能不察自己已然心動!看着溫客行滿臉幸福,周子舒內心悽然,想,“若我不是來日無多,能似安吉四賢般與知己詩酒江湖,仗劍天涯,不務正業的了此餘生豈不甚好。”
只嘆世事難料,只嘆相見恨晚,又嘆幸未晚!
轉念,周子舒安慰自己,“何必拘泥,便是這般過上兩三年也強過枉活了一世!”
(弱水有話說:這章較其他章節字數有點少,不是弱水偷懶,是實在喜歡這章,因爲,寫了周子舒和溫客行相互確認心思,互爲知己!不想有別的情節來擾亂溫周的甜蜜時刻!關於他們的感情線,電視劇在表現上已經十分出色,但到了文字上不增加描寫實在表現不出來他們感情的確認,所以,和劇情比有些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