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魔教攻山(二)

趙瀅沁看到來人正是之前在學宮比試要害死自己的魔教右護法漠北霄,想到這個人還害死了前戒律堂堂主,氣得是銀牙一咬,拳頭攥得緊緊的,韓白羽之前囑咐她啥都忘腦後了。

左手捏個劍訣,右手劍直出,劍走龍蛇,白光似長虹,直向漠北霄衝來。

漠北霄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劍,生生嚇了一跳,連忙跳開,看清來者是他日日夜夜想起都讓他咬牙切齒的趙瀅沁,手中摺扇一收,運內力注入摺扇中,摺扇瞬間如同一根短鐵棒,猛然讓趙瀅沁左臂外側,肘尖上一寸凹陷處,天井穴撮去。

趙瀅沁身子迅疾往旁一撤,避開了這一擊。趙瀅沁長劍一挺,日光下劍光閃爍生輝,似刺向漠北霄腕背橫紋中陽池穴,又不似,這一劍一招化數招,變幻莫測,迅捷無比。

漠北霄大驚,連退數步,暗道這丫頭近一年未見,功夫竟然精進了這麼多,以這丫頭的武學天賦再有四、五年便可與巔峰時期的自己真正一較高下,可恨自己被尚新學宮山長這個糟老頭子弄瞎了一隻眼,如今實力大減。

想到這,漠北霄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憤恨,手中摺扇灌滿內力,勢挾勁風,猛向趙瀅沁右胯打去。趙瀅沁堪堪避開,漠北霄又瞬間欺到趙瀅沁身前三尺之地,手中摺扇又來刺向趙瀅沁咽喉。

數十招下來,趙瀅沁漸落下風。漠北霄左掌猛劈,酣鬥中趙瀅沁右肩中掌,漠北霄手中摺扇直向趙瀅沁後心搗去。

趙瀅沁心下大驚,想要避開,但對方的真氣似已將她完全籠罩,讓她避無可避。

就在這時,飛身而來一人,一記風馳電掣般的快刀擊潰了漠北霄的真氣,迅速一把攔腰抱起趙瀅沁運輕功踏林木山石向山裡奔去。趙瀅沁擡頭一看是段嵐塵,心裡一暖,軟軟說了一句“嵐塵。”靠在了段嵐塵懷裡。

漠北霄心中憤恨難平,連忙招呼身後衆人向山裡追去。

漠北霄等人一路追進了山溝裡,不見段嵐塵和趙瀅沁的蹤跡,暗道:“壞了,中計了,萬一他們在這裡藏兵,就麻煩了。”連忙下令命衆人調轉方向往回跑。

霎時間,兩邊山坳箭影嗖嗖似閃電。

漠北霄及其手下忙揮舞兵器攔截飛射而來的萬箭,瞬間死傷了不少人。

接着從兩邊樹林裡衝出不少學宮弟子向魔教人殺來,韓白羽一柄長劍勢如神兵下凡,排山倒海而來,擊向漠北霄。

漠北霄早已狼狽不堪,勉強用手中扇面扛下韓白羽這一擊,扇子破碎,一口鮮血噴出,暗道我命休矣。

這時林中竄出一身西域紫服的女人,臉被紫色面罩遮住,身姿曼妙、綽約多姿。數枚暗鏢激射向韓白羽,韓白羽手中劍一道白光閃過,暗鏢都反激出去。紫衣女人藉機纖纖素手一提溜漠北霄的後衣飛身向山外而去。

“這個女人的身影,怎麼看着好像在哪裡見過。”趙瀅沁在林中高處依偎在段嵐塵懷裡,看着林中發生的變故,努力地回想覺得她像煜城的姐姐,但自從當年到了學宮卻再沒見過煜城的姐姐,那個西域美人。想來煜城的姐姐不會幫着魔教人,一定是自己弄錯了。

剩餘魔教衆人見首領已不在,不約而同拼命向山外逃跑,自相踐踏,傷亡不少。韓白羽這一戰獲勝後,繳獲了不少兵器。

韓白羽來到趙瀅沁身前,神情嚴肅而又很生氣地訓斥道:“你不聽我的命令,跑去和漠北霄拼命,如果不是段嵐塵及時出現,你差點誤了大事,軍令如山,我現在當打你五十軍棍。”

趙瀅沁目光慚愧地看向韓白羽,韓白羽看着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又看到她肩上有傷,心又軟了,嘆道:“我叫你讀《孫子兵法》,率兵禦敵當‘合之以文,齊之以武’,以法治軍,整肅軍紀。去,自己領十軍棍。”說完轉身離開了。

十杖下來,趙瀅沁已經吃不消了。段嵐塵輕輕抱起趙瀅沁回到帳內,輕柔細語道:“疼嗎?”

趙瀅沁沒回答,只是嗚咽着趴在段嵐塵懷裡啜泣。

“下回長記性了,不能再胡鬧了。”段嵐塵溫柔地說道。

“我只是覺得給大家拖了後腿,很恨自己。”趙瀅沁小聲嗚咽道。

這時韓曦端着熱水和藥盒進了帳內,說道:“段嵐塵你先出去,我要給趙瀅沁上藥了。”段嵐塵捋了捋趙瀅沁已經凌亂的頭髮起身離開了。

韓曦脫下了趙瀅沁的衣服,潔白如凝脂玉的身體赫然幾道傷痕。

“你真美。難怪讓兩個最優秀的男孩兒都惦記你。”韓曦說道,但是目光中沒有羨慕,也沒有嫉妒,目光中深藏着屬於她自己的驕傲。

“兩個?”趙瀅沁不解地問道。

“我哥從小受我爹影響,在治軍方面一向紀律嚴明。這一次罰你明顯是手下留情了。”韓曦一邊小心翼翼地給趙瀅沁塗着藥一邊說道。

“我沒覺得,我覺得他好嚴肅。”趙瀅沁撅着嘴說道。

“那是因爲你心裡只有段嵐塵。”韓曦說道。

“沒有。韓白羽在我心裡也很重要啊,他在我心裡就像兄長一樣。”趙瀅沁認真地說道。

韓曦笑着說道:“敢情你此生與我遇見,是來跟我搶哥哥來了。”復又嬉笑說道,“放心吧,我的藥敷上去,保證你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疤痕。說不定將來你嫁的人會是我哥呢!”

“你亂說!”趙瀅沁着急地說道。韓曦看她急了,逗得掩面而笑,復又認真起來:“其實曾經有位大師看過我哥的姻緣,說我哥天人轉世,姻緣不易,我就是挺心疼我哥的。”

“韓白羽的確優秀得不像凡塵中人,這大師眼力還是不錯的。”趙瀅沁贊同地說道。

緊接着韓白羽又帶着學宮弟子立刻向山外進發。

不日來到一座山前,韓白羽登了山頂,望了望,對衆人說道“我們就在這附近紮營。”之後又看向一位身穿藍白衣弟子吩咐道,“陸洪師兄,現在正是豐水季你帶五十人用沙袋去把瀑布水流堵住,聽到第一聲信號炮響起,就把沙袋撤掉,放水淹死魔教人。”

復又看向李墨玉道“你帶五十人在山頂準備大石頭,聽到第二聲信號炮響起,把沒被大水沖走的魔教人砸在山下。”

又看向段嵐塵和煜城道:“段嵐塵、煜城你二人帶着五十人,埋伏起來,聽到第三聲信號炮響起,就截殺剩餘的人。”

最後看向趙瀅沁道:“你現在不適合作戰,你跟着我在山頂觀察敵情,施放信號炮。”

“哦。”趙瀅沁乖乖應道。

第二天,韓白羽和趙瀅沁站在山頂居高臨下看到魔教人在遠處紮起了大營。

“我覺得我們應該乘黑夜把他們激來到我們布的天羅地網中,這樣魔教人被我們伏擊卻又無從得知我們的虛實,於我們會更加有利。”趙瀅沁說道。

“主意不錯。今晚我就帶些人去他們大營外射火箭把魔教人激出來。”韓白羽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趙瀅沁自告奮勇說道。

“不行,你傷先養着。你把信號炮放明白了就行。”韓白羽溫柔地說道。

果然到了深夜,韓白羽帶領的諸人數百枝火箭齊發,把魔教人大營內搞得火光沖天,雞飛狗跳,損失不少,魔教首領左護法是一箇中年男人氣得帶領衆人跑出營外追擊韓白羽等數十人。

待魔教人深夜裡舉着火把追到瀑布下,趙瀅沁打響了第一聲炮火,但見瀑布水流被憋了太久,一下子如山洪般全衝了下去,又如天河水瀉將下來,山下魔教衆人被衝得四散逃潰。

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魔教人再次點燃火把繼續尋路前行,結果趙瀅沁放響第二聲炮彈。諸多巨石帶着強大的重力勢能從山頂滾了下來,愣是砸死了不少魔教人。

當看到這些人手中的火把來到段嵐塵和煜城的伏擊圈內,第三聲炮響,山上衝下來了不少學宮弟子。魔教左護法本已身心俱疲,狼狽不堪,此時黑夜裡又遇上段嵐塵打了起來。

段嵐塵一刀猛劈向魔教左護法,帶動真氣席捲如風暴狂狷而下。此時疲憊不堪的魔教左護法根本抵擋不住段嵐塵如同幽冥魔咒、神鬼莫測的快刀。魔教左護法身受重傷眼看斃命,段嵐塵黑夜裡突然也被人用暗鏢偷襲,不得不回刀防禦,魔教左護法藉機倉皇逃竄。

趙瀅沁在山頂剛好看到魔教左護法逃竄的身影,當即拉弓搭箭,“噗”一聲,一箭射過去,卻只射中了對方的左肩。暗道平時沒怎麼好好練射箭,關鍵時刻掉鏈子了,這要是韓白羽的箭術,定要了此人性命。

而魔教左護法的左肩其實已被趙瀅沁的箭完全貫穿,疼得差點兒暈死過去,勉強地靠着最後一點兒意識支撐着傷痕累累的身體逃跑,口中念道:“想不到這山中竟然還暗藏着一位絕世高手,內力如此強橫!這麼黑的天,這麼遠的距離也能射穿於我!”

原來趙瀅沁內力早已積厚已有小成,因爲不得修煉法門平時戰鬥無法激發出自己的內力,因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實力。如今情急之下,居然暫時把內力激發出來,渾厚無比,而她自己竟不自知。

待天已破曉,韓白羽率領衆人回營紮寨。韓白羽問道:“你們當中有沒有人看清這魔教左護法到底長什麼樣子?”

諸人搖頭,“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有人說道。

之前那位陸洪師兄說道:“此人一向神秘莫測,沒人瞭解他的模樣。只是據說是西域人。”韓白羽愁眉深鎖,坐在椅子上,復又看向了煜城。

前方派出去的學宮弟子回來報:“西山方圓數十里已經沒有魔教人蹤跡。”

這時忽然有學宮弟子匆匆來報:“北山防禦被攻破,北山剩餘弟子已退至東梁河南岸與魔教隔河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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