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瀅沁早早回了寢室,美美地睡了一覺。半夜似乎聽到房頂有什麼聲音,也沒太在意,就接着睡了。
第二天,到了比武時間,趙瀅沁來到了比武場地,今日是最後最後一戰,只要打贏了就可以拜師了。
趙瀅沁的最後一位對手是戒律堂堂主,比趙瀅沁大了五歲左右,身穿藍白衣,長得憨厚朴實,小眼睛、掃把眉,長得還是很普通的,不過聽說人還是很不錯的,在戒律堂公正不阿,也是他看出了韓曦的能力,親手把韓曦提拔到了副堂主的位置。
趙瀅沁與這位師兄接觸不多,但也見過幾次,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二人互一作揖,對方就立即出手,手持一柄九齒釘耙。
手握九齒釘耙直向趙瀅沁面門打來,這一耙內力強大,猶如惡龍咆哮,勢若雷霆,已不是他這個年紀能修煉成的內力。
趙瀅沁大驚,暗道就是自己身體巔峰時刻,也絕不是他的對手。連忙避其鋒芒。
趙瀅沁持劍左退右閃,一連避開數險招,但發覺對方使這耙似乎有些別手,一招一式不符合九齒釘耙的用法,一時心中疑惑。
趙瀅沁發現破綻,當即劍招越使越快,乘其空隙突刺對方。
對方見趙瀅沁劍招繁複,變化多端,阻斷了他的猛攻,心中大惱,右手耙大力架住趙瀅沁手中劍,分出左掌向趙瀅沁右臂擊來。
趙瀅沁不得不上拋手中劍,手臂跟着高擡,避開這一掌。而對方的左掌卻突然變招向趙瀅沁身前柔軟處襲來。趙瀅沁大驚一個踉蹌向後摔了幾步,暗道無恥之徒,如果不是自己避開及時,對方已佔了便宜。
劍已離手,趙瀅沁飛身一躍,右掌輕飄飄拍向對方,在對方肩頭擊落,對方回肩一撤,手中九齒釘耙也跟着擊來,趙瀅沁忙收回手臂,在九齒釘耙揮舞中,尋着空隙,雙掌上下翻飛,招招凌厲擊向對方,掌來掌去若桃花林中落英繽紛。
對方咬牙切齒地說道:“丫頭,一個月不見進步不小啊!”趙瀅沁暗驚這聲音好熟悉,而且自己跟戒律堂堂主並不熟悉,爲啥對方這麼說。但是打鬥在難纏之時,不敢分心多想。
對方手中耙突然放慢了速度,猛攻向趙瀅沁下盤,趙瀅沁連忙躍起,向後翻飛,對方緊隨而來,手中耙向前遞進,趙瀅沁單足落在耙杆上,對方左掌已擊來,趙瀅沁向一側飛落,打算落地藉機拾劍,但對方的耙也緊隨其來,趙瀅沁避開之際,對方手掌也在趙瀅沁襠下划來。
對方的耙越打越猛,而趙瀅沁已體力漸漸跟不上。
趙瀅沁幾度想借機拾起遺落在地上的劍,都未能尋到機會,反而屢次被對方的鹹豬爪暗襲,內心噁心至極,自知不是對方對手,再鬥下去不過非死必傷,當下退出場地。
不料對方似着了魔一樣不肯放過,手中九齒釘耙從後面猛然向趙瀅沁砸來,趙瀅沁急忙避閃。這時兩道人影已竄出來,搶在趙瀅沁身前,一人使刀一人使劍攻向這個使九齒釘耙的堂主。
衆人一看原來是使刀的段嵐塵和使劍的韓白羽。不光他們二人,場下不少人看着這個堂主出手猥瑣,心中早已憤憤不平。
三人打在一處,段嵐塵和韓白羽都是學宮弟子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聯手與對方打在一處,也不過是個平手。
段嵐塵刀若自地獄之劫,韓白羽劍氣如虹勢從乾坤,二人合力氣吞山河。對方先前已鬥過一時,這又鬥一場,汗珠已滾滾落下,此時已後悔方纔對趙瀅沁窮追不捨的最後一擊,這時再想叫停,對面段嵐塵和韓白羽此時正是激憤之時,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時段嵐塵恰在其側身,發現對方臉側有膠皮似的東西被汗水浸開。右手刀壓住對方九齒釘耙,借對方另一隻手正在抵抗韓白羽,乘此空隙,一把撕開對方的假面。
這時對方纔露出真容,在場部分人一眼認出竟然是魔教右護法漠北霄。
“他是魔教妖人,大家一起幫忙!”人羣中有人喊完,衆人當中還有戰鬥力的都衝了上去。漠北霄見狀不妙,猛揮九齒釘耙,運輕功飛身而出,欲逃離這裡。
這時山長手中持劍已向這裡趕來,左手一隻飛鏢向漠北霄激射而來,打在漠北霄右眼,痛得漠北霄捂着不住流血的眼睛往樹林倉皇逃竄,衆人追擊其後,最後漠北霄從石崖上縱身一躍,衆人又在崖下河邊搜尋一天卻未能搜尋到。
另一邊戒律堂弟子到處尋找真正的堂主,結果終於在林中找到,可惜已經氣絕身亡了。
傍晚,三個人一邊在林子外溜達,一邊聊着天。
“這魔教右護法漠北霄居然爲了找你報仇,殺了戒律堂堂主,繼而假扮戒律堂堂主,與你對戰,乘機殺你?不對啊。”趙圓珠疑惑地說道。
“他如果只是爲了殺瀅沁,沒必要兜這麼大圈子,應該直接暗殺瀅沁纔對。”韓曦說道。
趙瀅沁點了點頭,道:“他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只不過不料被段嵐塵給拆穿了。”
“可惜了戒律堂堂主,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他生前對我挺好的。”韓曦說道。
“是啊,今日打鬥得過程中我就總覺得不對勁。對方武功高出我數倍不說,還極其猥瑣。”趙瀅沁噁心地說道。
“我哥都跳出來出手了,看來我哥當時應該也發現哪裡不對了。畢竟我哥也是戒律堂的,和堂主也是有過不少接觸的。”韓曦說道。
“我們學宮的安全問題已經越來越成問題了。如今已經有弟子被害死,現在學宮內都羣情激憤,人心惶惶。”趙圓珠說道。
“是啊,聽說明天戒律堂和文淵館都要帶領全學宮弟子戒嚴整個學宮。”韓曦說道。
“魔教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我們學宮鬧事呢?”趙瀅沁始終想不通其中關鍵。
韓曦和趙圓珠也都搖搖頭表示同樣想不通。
“不知道這次比試,你的這場該怎麼算。”趙圓珠看向趙瀅沁說道,趙瀅沁也很無奈地搖搖頭。
夜裡,趙瀅沁躺在牀上始終沒有睡意,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總覺得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平了,想來想去,覺得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命大,怎麼都死不了。
又過了數日,整個學宮內部安全又重新部署好後,公示欄上貼出了之前的比武結果,衆人都特意來觀看。
“韓曦、趙圓珠拜入溪蘅長老門下;韓白羽、煜城拜入溪黃長老門下;南宮沐雪、趙瀅沁拜入溪杉長老門下。”衆人念道。
“咦?怎麼少了兩個人?”有人問道。
“聽說是本來應該拜在溪巫長老門下,但是溪巫長老一直閉關不出,所以暫時拜不了師。”有人解釋道。
終於到了拜師這一日,拜過了師傅。由於長老都住在後山看守魔石。所以趙瀅沁他們六人也跟着住在了後山,後山人少房間足夠,所以每人各住一處。
這一日清晨,趙瀅沁和南宮沐雪早早來到院子等待師父訓話。不料溪杉長老沒來,長老的書童帶着段嵐塵來到院中。
“長老今日與其他長老去勘察陣法不來了。長老說你們二人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在功法方面相對陰柔,更需要高手陪練,所以特意從學宮衆弟子中挑了功法剛猛的段嵐塵師弟來給二位陪練。”書童說道。
從這一刻開始,段嵐塵也跟着住進了後山。
練了一天的劍,夜晚趙瀅沁坐在院中涼亭休息,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心想,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我特意去看了你在全學宮的成績,你還真是穩居第六名,從來不進一名,也從來不退一名。”南宮沐雪走進涼亭打趣道。
“你是穩居第一名,全學宮的女神。”趙瀅沁笑道。
“我只是陣法和數術僥倖第一名。繪畫方面遠不及你,武功第一名以前是韓白羽,現在是那位天天練刀的段嵐塵。”南宮沐雪目光看向院中另一處還在練刀的段嵐塵,接着目光閃爍道,“我覺得段嵐塵看你的目光和看別人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趙瀅沁目光微微泛着喜悅。
這時,趙圓珠和韓曦拎着好幾個食盒從院子小門走了進來,朝着大堂走去。
“今日中秋,南宮沐雪、瀅沁、段嵐塵,快來一起吃月餅。”趙圓珠開心地遠遠喊道。
趙瀅沁連忙趕過去幫她們拿食盒,接過食盒,趙圓珠說道:“姐,我在食堂特意幫你要了不少黑芝麻餡的月餅,我知道,你只愛吃黑芝麻餡的月餅。”
“得虧我們倆去的早,先把黑芝麻餡的要了來。”韓曦笑着說道。
“我要吃蛋黃的。”趙圓珠開心地說道。
食盒都拿進了大堂中間的桌子上,南宮沐雪也跟着進了大廳內,幾個女孩子拿出了月餅,又泡了些菊花茶。
趙瀅沁拿起幾塊月餅放在一個碟子上,又拿了一壺菊花茶,朝着段嵐塵走去。段嵐塵看到趙瀅沁走了過來,收起了手中刀。
“吃幾塊月餅吧,中秋節都要吃的。”趙瀅沁微笑着看着段嵐塵說道。
段嵐塵目光深深望着趙瀅沁,拿了一塊月餅吃了起來,趙瀅沁笑得更甜了。兩個人來到涼亭中坐了下來。
趙瀅沁望着天空中比往日大了一圈的圓玉盤,溢滿了光芒。
“好圓的月亮,和我小時候那一年見到的月亮一樣圓。”趙瀅沁說道。
“那一年?”段嵐塵問道。
“小的時候,我和父母還有其他親人一起過中秋節,那晚的月亮和現在一樣圓,一樣亮,金燦燦的,很美。”趙瀅沁說道。
趙瀅沁的腦海裡浮現出汴京城皇宮內裝飾得金碧輝煌,大殿內皇親國戚聚在一起觥籌交錯,絲竹迴盪,各地進獻的名品菊花嬌豔動人。她一個人捧着個月餅在昏暗角落裡看月亮,那晚的月亮是那麼璀璨奪目,最後母親找到了她將她帶回了殿內。
段嵐塵低下了頭,並不開心,甚至有些痛苦:“我除了母親沒有其他親人,我的人生只爲一件事。”突然舉起菊花茶咕嘟咕嘟灌了起來。月餅是甜的,菊花茶卻是苦的。
趙瀅沁握住了段嵐塵的手,趙瀅沁的手比段嵐塵的手小了許多,軟軟的,段嵐塵的心裡劃過了一絲暖意,將趙瀅沁的手反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