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鄭方一聲聲大喝着,瞬間來到了那一顆顆急速掠過的星球邊,他剛想飛身投入一顆星球,不料身後雲海中一支白雲化成的箭矢後發先至,將他要投身的星球擊得粉碎。鄭方驀然止步。身後,雲海依舊在不停地翻騰,那雲海化作的人類面孔,眼睛正一點點睜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串串耀眼的光點如驟雨般陡然出現,鄭方心中大喜,知道靈、冥兩界來到了自己身前,他驟然奮起全身的靈力向前盡力一躍,沒入了那無數流星般的光點中。
就在他奮身一躍的同時,雲海突然化出一隻白雲大手,猛地抓向鄭方,結果撲了一個空,那大手稍稍一滯,被鄭方力場捕捉的螟蛉擦着大手的邊緣也隨之滑入了流星光點之中。
“混蛋!”雲海中響起一聲懊惱地咒罵,雲海化作的人類面孔,陡然睜開了眼睛,一時間環繞在其周圍的星球一個個破裂,如幻影般紛紛消失,只剩下藍、灰、黑三顆星球在不停轉動着,其中灰色與黑色的星球之間,彷彿連接着一條火線一般,火線上不時爆出一陣陣火花。
奮力一躍之後,鄭方就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團黑暗之中,身體在極速地下墜,他用了幾秒鐘方纔讓眼睛熟悉了當前的環境,只感覺眼前的畫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我去!這……這是一片大地!大地上都是什麼?”鄭方發現自己正向着大地急速落下,大地上到處是一塊一塊千姿百態的巨石,巨石之間是一隊隊整裝待發的冥鬼。
“不好!”鄭方發現自己正向着一塊巨石撲了過去,他趕緊調整了一下身體,卻發現巨石邊密密麻麻站立的全是冥鬼,簡直沒有一處下腳的地方嘛。
一邊腹誹着,看着大地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鄭方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快躲開!快躲開!”他由於躍進來時,靈力輸出太大,此時想剎住腳根本沒有可能,想調節落點,除非往石頭上砸,想一想,砸冥鬼身上還是比砸石頭上好,所以只能大聲叫喚着讓下面的冥鬼躲開,至於他們能不能躲開,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當一道身影自天外飛來,直直落下的時候,地上的冥鬼也愣愣地看着天空。
“咋回事那是?什麼情況?”一隻冥鬼仰着頭,手指指點着天空向身邊的冥鬼問道。
“還有什麼情況?流星雨唄,在這裡哪天不看幾回,有什麼好稀奇的?”那身邊的冥鬼正在端詳着旁邊的奇石,覺得這石頭實在生的奇特,很不理解天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覺着,那玩意好像奔着我們這兒來了。”身邊的冥鬼喃喃自語着。
“怕個毛,到頭頂就熄了,煙花沒見過?”看石頭的冥鬼依舊毫無所覺。
“喂!你看這石頭長得像不像咱們那隊長?小點聲……咦?”這冥鬼擡起頭想要與同伴分享自己的發現,卻突然察覺身邊已經沒鬼了,他轉頭四顧,只見自己的同伴躲在一邊,拼命向自己打着手勢,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聽見一聲淒厲的嚎叫。
“快躲開!”他下意識地仰起頭來,只見一團黑影夾帶着刺耳的風聲向着自己當頭砸了下來。他頓時就愣住了,隨即只聽一聲轟然巨響,然後他就發現自己飛了起來。
“我去!咋還有這麼遲鈍的鬼啊!”鄭方呸呸地吐着嘴裡的泥巴,一邊抱怨着一邊打量着身邊的環境,就在此時,周圍的冥鬼又叫了起來。
“還有,還有一個!”看着身邊冥鬼緊張的模樣,鄭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道,這羣膽小鬼上了戰場,只怕都得當炮灰,明明只有自己一個,這居然都嚇得見着重影了,但是旋即他便反應過來,不對!確實還有一個!我去,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一邊想着,鄭方閃身就要往一邊躲去,然而還未待他躲閃,又是一聲轟鳴,鄭方的力場包裹着螟蛉再次重重砸了下來,伴隨着轟鳴聲,鄭方只覺腳下一空,自己也飛了起來。
又是一頭一臉的泥,鄭方呸呸地吐着嘴裡的泥巴,靈力震盪,將一頭一臉的泥土震開,跑上前去,發現有自己的力場防護,螟蛉並沒有摔死,好端端地眨着兩隻橙黃的眼珠子瞪着自己。“啪”身後又響了一聲,鄭方一驚轉過頭來,只見一隻冥鬼摔在地上。
“還要掉幾個?一起下來行不行?”那冥鬼對着鄭方悲憤地吼道。
“沒有了,就兩個,你趕緊起來吧,實在對不起啊,下來時用力太猛,沒剎住腳。”鄭方給他問得怪不好意思的,趕緊道歉。
“你是誰?怎麼跑這兒來了?”一隻二境冥鬼突然出現在巨石邊,盯着鄭方問道。
“額……這裡是冥界什麼地方?你們……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鄭方反問。
“這裡是冥界鬼哭獄,我們正準備去增援與靈界戰鬥的同伴,你突然出現,打亂了我們的隊伍,幸好沒有造成傷亡,否則總要問你個貽誤軍機之罪。”那二境冥鬼說道。
鄭方也沒理會自己造成傷亡,怎麼就和貽誤軍機扯上關係了,他聽說這裡是鬼哭獄,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陣,他知道鬼哭獄是虹蚋公爵治下,與靈界魂颺城勾連在一起,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四下竟響起嗚嗚咽咽的哭聲。
卻原來,這鬼哭獄的一塊塊巨石上,都留有空洞間隙,氣流穿過,自然發出千奇百怪的聲音,在這暗沉沉的冥界,像極了鬼物的哭泣,所以這一塊地方也就叫做了鬼哭獄。
這鬼哭獄倒是與靈界的嘶嚎荒原,不歸獄的礫石原都有些異曲同工的地方。
鄭方心下暗忖,明瞭了自己的位置,他心中坦然起來,也不多話,回手扯動自己的力場,將螟蛉拘到自己面前,只見螟蛉依舊瞪着橙黃的眼珠子瞧着自己,似乎還不相信自己已經被鄭方捉來了冥界。鄭方收了力場,揚手在螟蛉身上種下了七八種手段。
周圍的冥鬼見鄭方從一個透明的氣泡狀物事中掏出一個冥鬼來,轉手就種下了各種恐怖的手段,那二境冥鬼早看得心底發寒,再不敢對鄭方說什麼治罪的事情,只想着該怎麼向自己的上司彙報,這傢伙看上去是人非鬼,這是來冥界踢場子來了?二境冥鬼胡思亂想着。
“這位男爵,既然這裡是鬼哭獄,你們是不是虹蚋公爵的屬下?”鄭方拿下了螟蛉,收拾起力場,轉頭看向二境冥鬼問道。他和虹蚋是友非敵,說話便客氣了許多。
“不敢,我……還沒有獲封爵位,我們這支隊伍乃是黃蟑公爵的手下。”二境冥鬼回答。
“這樣啊,你們能不能給我傳句話到虹蚋公爵的手下,稟報公爵,就說鄭方已經完成了廖先生安排的任務,將螟蛉抓來了冥界鬼哭獄,請他們來鬼哭獄收貨。”鄭方說道。
“好好好,謹遵爵爺吩咐。”二境冥鬼正在發愁怎麼和上面交代,這時聽鄭方一說,這位和虹蚋公爵的關係大不一般嘛,正好可以向上面交差,當即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匆匆離去。
過不多久,只見數只冥鬼自天空飛了過來,領先一位與人類極爲相似,身穿一件青色的蟒袍,臉上蓄着絡腮鬍,飛落下來皺着眉頭看向鄭方。
“我是虹蚋公爵座下天牛侯爵,總領此次增援魂颺城虹蚋公爵屬下的一應事務,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絡腮鬍大漢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的事與你們增援魂颺城沒關係,你還是趕緊替我通報虹蚋公爵,叫他趕緊上這兒來。”鄭方搖着頭回道。“你只要告訴他,我拿了螟蛉,他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
天牛侯爵是虹蚋座下高層,自然知道關於螟蛉的事情,一聽鄭方的話,立時表情嚴肅了起來,他看了看鄭方腳邊倒着的冥鬼,猶豫了一下,再次開了口。
“公爵大人日理萬機,哪裡有功夫來鬼哭獄。你最好還是領着螟蛉去不歸獄見他。”
“我還有急事,交了螟蛉就要去靈界,這裡正好去魂颺城,所以還是請虹蚋公爵過來吧,我正好抓捕螟蛉消耗不小,在這裡恢復一下,你告訴虹蚋公爵,請他快一些,否則等我恢復了狀態,可沒那些閒工夫等他,說不得就領着螟蛉去靈界了。”鄭方說道。
聽了鄭方所說,天牛侯爵不禁愣了愣,這位人類境界不高,架子不小啊,他也知道螟蛉在冥界牽扯極大,只得衝着鄭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其實鄭方不願意去見虹蚋公爵,倒並非是架子大,他實在是給冥界的時間流逝嚇着了,自己去見虹蚋,說不得虹蚋還要請廖不言過來,來來回回地,時間折騰久了,鄭方可受不了。
鄭方的意思是就在這裡等着,虹蚋公爵那可是五境以上大能,腳程飛快,這鬼哭獄又是他的治下,說不得通過傳送門,眨眼就到了,他見了虹蚋,交上螟蛉,就趕緊去靈界,把丟失的時間再搶回來。
看着天牛侯爵離開,鄭方就地盤膝坐下,他剛剛和螟蛉前後摔落,剛好將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他此時正好坐在坑裡,盤膝調整自身的狀態。這回追捕螟蛉,從大裂谷一路追來,他確實消耗不小,甚至都受了點輕傷,剛好利用冥界的魂力恢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