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只願追隨

“我去年晉升到了自由境,靈界的靈人長什麼模樣,我又不是沒見過,變成他們的模樣,對我沒難度,想來冥界也不全是三境以上的,我跟着你也許會拖你的後腿,但你又沒試過?也許能幫上你的忙也說不定呢。你說,在西疆,我拖你什麼後腿了?”童潔問道。

聽了童潔的話,鄭方也皺起了眉頭,他當然能說出在西疆童潔拖了他哪些後腿,可這些話一出口,別說一點作用沒有,八成還會把童潔氣着。他眉頭一動,心裡冒出了個主意,和童潔,硬扛就是找不自在,先把她勸回北都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自己身上又沒給童潔種了精神印記,自己真跑了,她上哪兒找自己去?所以關鍵問題還是先哄着童潔回東勝神州,自己這次去南瞻部州,不把碧霄殿的陰謀拆穿了,怕是短時間也不會回華國去了。和童潔難得見一面,爲這種事吵吵,實在煞風景。

“那你這回出來,總得回去給高部長報個信吧,我這次不離開人界,就是去南瞻部州抓個冥鬼,挺簡單的事兒,你就不用跟着了,等我抓了鬼,去冥界替你討了公爵印記再說。”這樣想着,鄭方就岔開了話頭,勸童潔回華國。

“南瞻部州?你去那兒抓什麼鬼?”童潔聽了鄭方所說立刻瞪大了眼睛。

“從冥界跑過來的,估計是去了南瞻部州,我去抓了送回冥界,沒多大的事兒,你就當做我去了一趟冥界,等我回來,指定替你討到那公爵印記,以後,我去哪兒你都跟着,好不?”鄭方故作輕鬆地說道。

“你一說瞎話,眼珠子就亂動,我告訴你,鄭方,除非你和我一起回華國,否則我跟定了你,哪兒也不會去。”童潔狐疑地看着鄭方,半點也沒受他的影響。

“哎呀,你這位小同志,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了?高部長親自派你過來,你連彙報都不彙報,是不是不想好了?前途還想不想要了?”鄭方沒辦法,只好扯起淡來。

“彙報嘛,又不需要當面的,我回頭打個電話回華國就行了,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這事沒得商量。”童潔寸步不讓。

“我和你說啊,我去南瞻部州真的沒啥事,抓完了鬼就往冥界送,你跟着一點意思都沒有。”鄭方趕緊換回了軟綿綿的口氣,和童潔磨着。

“沒啥事最好了,我還沒去過南瞻部州呢,咱倆正好旅遊去。”童潔笑道。

說到這兒,鄭方知道確實是沒辦法了,他也奇怪,這童潔一個勁的要跟着自己做什麼?自己又不是三歲大的孩子,上哪兒還得後面跟着個保姆的。轉念又一想,自己這回去南瞻部州,確實也沒什麼危險,自己已經四境,拿個三境的螟蛉,會有多危險?

要不就讓她跟着?等送螟蛉去了冥界再說?

“你真的要和我去南瞻部州?”鄭方表情嚴肅了下來,緊盯着童潔。

“不錯。我知道自己的境界和你相差很大,我知道我跟着你只能給你添麻煩,但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從今天起,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童潔堅定地說道。

“你幹嘛非要這樣?你這樣……你這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鄭方大是不解。

“我就要給自己找不自在,我……我受不了總是猜測你在做什麼?你在什麼地方?我受不了總是擔憂你的安危,牽腸掛肚,你知不知道,從你第一次被神興教刺殺跨界離開,我的心就沒有安穩過,你在學校一次次去靈界,有哪一次我不是擔驚受怕的?”

“我害怕你去了就不再回來,靈界不是人界,我去不了!你不回來,我該怎麼去找你啊?我能上哪兒去找你啊?後來,學校終於打開了去靈界的通道,我當時多高興啊,我以爲再不怕你去靈界了,你無論去哪兒,我終於可以找到你了,可……”

“我始終出不了小月谷,只能看着你跑來跑去,我終於灰心了,我想也許老天註定了,你就不會受到一個界面的限制,你的世界遼闊得多,我根本追趕不上。”

“你知道我最安心的是哪些日子嗎?說來可笑,是學校被碧霄殿進攻,黃校長他們犧牲後的日子,那段日子裡,你就像個孩子,那麼無助,那麼恐懼!我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陪着你,哪怕什麼都不說,只是那樣看着你,我也覺得安心。”

“有那麼一陣,我幾乎以爲,你就會屬於我了,可……當你振作起來的時候,又再次去了靈界,我當時在西疆,得知你去了靈界的消息,我除了無能爲力,還是無能爲力。”

“我去西疆是沒法子的事情,可不久你就來了,當你在我面前再次去冥界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我像是又回到了學校,你當着我的面轉瞬離開,我不知道你會去到什麼地方,會遭遇什麼危險?我只能因爲自己的無能,而看着你的背影瑟瑟發抖!”

“我只能在你離開的每一天裡,天天猜測你是否平安,我過夠了這樣的日子,短暫的相聚,長久的別離,無能爲力的沮喪,輾轉反側的擔憂,我不想再繼續過去的日子了,你如果真的在乎我,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讓我陪着你,讓我能夠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看到你。”

“童潔!”聽着童潔這近乎表白的傾訴,鄭方的眼眶不自禁地溼潤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孩,想起第一次看見她時的模樣,那個在操場上默默奔跑的身影,兩隻倔強的小辮子在夜色中忽隱忽現,他突然有了一種被幸福溢滿了的眩暈。

在那一瞬間,他彷彿擁有了全世界,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這個女孩就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心是屬於他的,他無比確定,她願意陪着他上刀山、下火海,唯有如此,她纔會覺得安心,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在主動放棄了鄭家灣後,他終於不再孤獨,不再是一個孤兒。

“童潔!”鄭方看着童潔,像是看着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他急急忙忙地從身上解下披風,將它披在童潔的身上。

“這是一個靈器,叫做壁壘法袍,你要保證時時刻刻把它穿在身上,你不要忙着拒絕,我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把它給你只是爲了讓你保護好自己,既然跟在我身邊,就不要讓我牽腸掛肚。”鄭方急急地說着。

緊接着,鄭方從丹田中又掏出了一個物事,將它擱在了童潔的手裡。

“這是一個靈寶,叫做乾坤碎,不久前受了一點傷,你趕緊祭練了擱在丹田裡蘊養。”鄭方絮絮地介紹着。“我身上穿的叫翡翠婦人的甲丸,也是一個靈寶,可是限定穿着人的性別,沒法給你用……”

“你別說了,你再說我真的有意見了,哈,鄭方你這傢伙,這些好東西平常咋不見給我,哦,現在……現在就一股腦兒的給我了?我不用,真的……”童潔意味深長地笑着,要把乾坤碎和壁壘法袍還給鄭方。

“你……別……”鄭方是真的急了,“這可不是我小氣,你以爲這些是好東西啊,我……我恨不得你這一輩子都用不上這些東西……”

“你彆着急,先聽我說。”童潔攔住鄭方,微笑着說道。“怎麼跟着你,我是有計劃的,我們倆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我不像你那樣招風,就躲在暗處爲你拾遺補缺,而你呢,就在明處,和敵人戰鬥的機會多,這些東西還是你穿着更有用。”

“我已經四境了,這些東西有沒有的,真的不重要。穿在你的身上。我會安心一點,要不,你就別跟着我,回華國去。”鄭方祭出了必殺大法,童潔果然慫了。

“好吧好吧,都聽你的。這個靈寶該怎麼祭煉?”童潔微笑着詢問。

把靈寶的祭煉方法教給童潔,鄭方又把螟蛉的詳細資料和童潔說了一遍,接下來,童潔就是自己的搭檔,任務的細節就不應該瞞着她了。

“就知道你在說瞎話。”聽了鄭方的介紹,童潔一點兒也不意外。“這個任務並不簡單,第一,螟蛉數次逃脫追捕,他的反偵察能力是很強的。第二,如果他真是碧霄殿的人,又身負重任,那麼很可能,碧霄殿在人界會有接應他的人。”

“這些我都有準備,螟蛉如果真的在南瞻部州,1983年11月27日的陣法真的是他所爲,他就絕對不會離開,因爲大裂谷這個位置會非常重要,不容他有失,所以,他再有反偵察能力,也不得不等着我去抓他,其次,如果他真的有同黨,境界低的,就一股腦拿了。”

“至於境界高的,我會立刻與宗門聯繫,請老祖宗安排五境以上大能過來,協助我擒拿。正好可以把南瞻部州大裂谷的秘密查他一個水落石出。”鄭方笑道。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他左 輪 槍裡可還有一粒子彈,這是專門爲碧霄殿的大能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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