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閻嵩被送回臨涇城大牢,心中只是一心就死,自然不會害怕什麼,連同另外一個將領,只是被關進了大牢,當然不會是在一個牢房,不過閻嵩在這裡很意外的見到了閻行,當時不由得大爲高興,原來兒子還沒有死,不過隨即苦笑起來,死還沒有死,父子二人卻同做了新軍的俘虜。
“彥明我兒,你可還好?”閻嵩抓着牢房的柵欄,只是儘量的將頭貼在上面,希望能看到閻行,可惜絲毫不可得,只是知道閻行還活着就已經不錯了。
見到父親到來,閻行既是欣慰又是擔憂,只是他被戴上了枷鎖,絲毫掙扎不得,也只是立在門前高呼道:“父親,兒在此,倒是好得很,只是帶了枷鎖,看不到父親,父親又怎麼會被抓來的?可有受傷?”
聽到閻行沒事,閻嵩這才鬆了口氣,雖然愛了甘寧那一下子,胸口到現在還有些煩悶,但是卻不想讓閻行擔心,倒是擠出幾聲笑聲:“爹沒事,被甘寧一下子給打落馬下,倒是沒有受傷,只是被摔了一下,我兒不用掛念。”
話音落下,心中又不免難過,只是嘆謂道:“我兒,如今咱們父子都在大牢裡做了階下囚,這確實如何是好,那劉巖可有難爲你?”
“那倒不曾,昨夜開始吃喝都好,只是沒有自由,先前我還以爲劉巖要不殺了我,要不就是勸我投降,只是不想那劉巖也沒啥我,也沒勸我投降,甚至不曾頭對我說話,只是看了我幾眼,就給關到了這裡,只是卻不知道劉巖搞什麼鬼。”閻行心中頗爲煩惱,卻又猜不出劉巖想要做什麼。
不過閻行到是也沒有太難過,反而自我排解,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在這裡也好,最少不用回去面對韓鷲,倒也逍遙自在。”
聽到兒子的話,閻嵩一陣苦笑,韓鷲就是韓遂的女兒,其實閻嵩對這門婚事也不滿意,但是大帥既然開口,閻嵩又怎麼能拒絕,何況韓遂高看自己一眼,那也是看得起自己,只是想到韓遂的女兒,即便是年老持重的閻嵩也是心中一抽,且不說韓鷲樣貌長得如何,只是那副脾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這就難怪兒子會不滿意了,不過閻嵩卻不能這麼說,畢竟那是韓遂看得起自己的兒子,只是苦笑了一聲:“我兒,大帥願意給你指婚,也是看得起咱們閻家,況且韓鷲也長得並不算是醜——”
閻行便是一陣厭煩,卻不願意父親在多說下去,強行打斷了閻嵩的話:“父親,別說那些了,還是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夠逃出去,付叔叔,你可有什麼辦法?”
付叔叔就是於閻嵩一起被抓來的那員將領,可惜付甾傷的頗重,半晌不說話,此時閻行問起來,卻是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賢侄,我哪有什麼主意,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本來我還想劉巖要是勸我的話,我就打算投降——”
只是話未說完,閻行當即大怒,也顧不得情面就訓斥道:“付甾,枉大帥對你不錯,你竟然想要背叛大帥,你——”
若不是終日叔叔長叔叔短的叫着,閻行只怕早已經開罵了,即便是這樣也是直呼其名,顯然已經氣得不輕,可惜付甾不以爲意,苦笑着搖了搖頭:“賢侄,你也不用激動,或許你覺得大帥對你不錯,但是你可曾想過,我來當兵其實只是爲了養家餬口,若是戰死了也就罷了,既然被抓來了,就算是再死了,難道大帥還會給我家裡人撫卹嗎,我弱死了,家裡人又該怎麼生存,況且這幾年大帥一年不如一年,咱們的日子也是越來越難混,三郡百姓負擔如何之重,可謂是哀嚎遍地,年年在打仗,大帥還可以攻城略地,但是像咱們這些將領,甚至那些最普通的兵士又能得到些什麼,除了累累傷痕之外,卻還有什麼?”
一番話讓閻行呆住了,就連閻嵩也是一聲輕嘆,是呀,究竟還能有什麼,原來的十幾萬大軍,到如今也只剩下一半,到底這些年三郡之地死了多少人,只是金城郡就由原來的六萬多人,只剩下如今的兩萬多人,百姓不是餓死就是戰亂而死,百姓遊說韓遂好的嘛,說句難聽的話,不過是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已。
另一邊閻嵩卻沒有說什麼,其實何止付甾如此,閻嵩也是如此,耳聽閻行又要說話,閻嵩卻一下子給打斷了:“我兒,不用多說了,你付叔叔說的不錯,沒必要爲了大帥赴死,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太少——”
父親也這樣說,閻行沉默了,一直以來,閻行都覺得大帥是爲民請命,卻沒有想過其他,更沒有覺得百姓是怎麼想的,所以即便是對韓遂心中不滿,卻還沒有想過要背叛韓遂,但是今日父親一句話,卻打破了閻行的理想,沒必要赴死是什麼意思,父親十隊大帥的所作所爲也不贊同嗎,那爲什麼還要跟着大帥造反?
一時間閻行開始胡思亂想,卻又聽父親嘆了口氣:“兒呀,聽爹爹的話,若是劉巖將軍不殺咱們,讓你投降就投降吧,咱們當兵可不是給大帥當兵的,只要能夠活下去比什麼都好,這些諸侯有哪一個不是爲了自己,哪一個也不是爲了百姓,只要咱們能過日子,能活下去就活下去——”
父親的話對閻行再一次造成了衝擊,聽着父親的話,好像真是自己想錯了,閻行一向是崇拜自己的父親,總覺得父親什麼都明白,只是這樣確實太顛覆閻行一直以來的想法,這讓閻行想了很多——
切補水哦閻行如何向,從那一日之後,閻行就像是被遺忘了,除了定時送來吃喝之外,三人就被關在大牢裡,好久不曾建國天日,慢慢地已經衣衫破爛,蓬頭穢面的,閻行的精神也在這樣的日子之中慢慢地被消磨。
話說劉巖三人喝完了酒,典韋卻依舊不盡興,吵吵着領着人馬又出去了,又去韓遂大營之外叫罵,希望能激出來幾個人,也好讓自己在換幾壺酒,可憐典韋從未時一直罵到酉時,卻是罵的口乾舌燥,卻不見有人出來,最後無奈也只有回去了,結果甘寧又來,一番叫罵卻沒有人出來,等吃完晚飯,典韋再來叫罵的時候,韓遂卻已經掛出了免戰牌,讓典韋頗爲無奈。
只是這一天的折騰,卻是韓遂軍也沒有準備好撤退,又只的拖了一日,到了第二日,依舊掛着免戰牌,然後韓遂私下裡安排人收拾,果然在中午之後,收拾妥當了,隨着函數一聲令下,大軍擺出方陣,緩緩地準備撤退,只是這種情況又怎麼瞞得過新軍,瞞得過劉巖,於是在韓遂撤退的時候,劉巖便讓甘寧領三千騎兵往韓遂前面追去,要將韓遂留在此處,隨即劉巖起大兵追了上去。
雙方隔着二三裡,一路上張弓以待,氣氛頗爲緊張,彷彿隨時準備廝殺,有新軍在後面追逐,韓遂軍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陣型亂了,就會被劉巖追上,到時候豈不是敗得一探糊塗,加上前面甘寧率三千騎兵不斷地騷擾,每一次都要讓韓遂停住,但是甘寧卻並不攻擊,劉巖也不進行攻擊,也許是在等時機而已。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韓遂軍也不過走出來二十多里路,黑了天在一處山崗上紮營,纔開始埋鍋造飯,而新軍也開始埋鍋造飯,絲毫不減有攻擊的樣子,讓韓遂心中很是迷惑,總覺得劉巖並不是並不是真的要打這場仗,雖然也曾考慮過去襲擊劉巖的後勤保障,直接燒了劉巖的糧食,可惜有甘寧在,韓遂還是不敢隨便。
就這樣一個晚上,韓遂這一夜睡的也不踏實,好在一夜無話,並不曾發生什麼,到底天韓遂軍啓行的時候,劉巖卻已經在後面吊着,不緊不慢的跟着韓遂,韓遂走他也走,即遠不了也進不了,當真是讓人很鬱悶。
其實典韋都被這樣弄煩了,只是朝劉巖高聲道:“主公,這般跟着好不耐煩,不如給我五千兵馬,容我追上去廝殺一番,就不信還能殺不敗他們——”
被典韋一喊,劉巖卻是呵呵的樂了:“典大哥,你可有把握不死人?”
典韋一呆,一臉的苦惱:“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兩軍相戰自然是狹路相逢。”
輕吁了口氣,劉巖點了點頭,從馬上朝韓遂軍大營方向望去,卻是輕聲道:“我就不向死人,如今跟着韓遂,只是拖住而已,想必用不了三天,文遠就能率軍趕到朝那,到時候待文遠拿下朝那,咱們豈不是可以逼韓遂就範了。”
典韋一呆,才知道劉巖這樣跟下去想幹什麼,根本就沒有想要打仗,仲計誰爲了爭取時間,這就難怪要不斷地跟上來,典韋自然不再有問題。
大軍行行停停,一天半也沒有走出五六十里,速度已經很慢了,韓遂不是不想快,而是不敢快起來,卻猜不到劉巖的打算這一路只是在消磨時間而已,殊不知此時張遼卻已經到了預定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