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當街襲殺

稷下酒肆之內,這場轟轟烈烈的辯論終於結束,臺下士子今日亦是大開眼界,興奮異常。

可是在這種興奮之下,卻有一種壓抑的氣氛,特別是那些出身世家的子弟,臉色都不太好看。

李礪在論戰臺上肆無忌憚,毫不留情抨擊世家對於地方的把持,對於皇權的危害,對於律法的踐踏。

在李礪看來,世家大族完全是大漢的毒瘤,乃是天下禍亂的根本。

若不將其勢力削弱,縱然天下再次統一,經歷過幾十上百年發展,新生的強盛帝國,終究還是會落入大漢如今境地。

李礪不僅抨擊世家大族,還抨擊皇帝的至高權利。

李礪認爲,使用人治終非長治久安的策略,因爲每個人都有私慾,若是帝國遇到一位賢明君主,人治倒也能夠使得國家興盛。

假如帝國昏庸,無能君主輩出,妄圖用人治使得國家興盛,無異於癡人說夢。

故此,想要使得天下長治久安,就必須使用法治,而且法律不僅要能約束普通百姓,就連帝王貴胄都要被法律所約束。

如此一來,縱然帝國終究會出現庸碌君主,若有法律對其進行約束,帝國還是能夠維持下去。

只要再出現一位賢④長④風④文④學,w↙≯x.←t明君主,帝國必將重新興盛起來。

不得不說,李礪這番說法再次使得衆人皆驚,人們都沒想到,李礪居然如此瘋狂。

此時,就連一直對此漠不關心的典韋,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

他轉頭對陳旭小聲說道:“主公,此人的意思乃是要限制皇權,這等言論居然如此荒謬!”

在典韋看來,這個天下終究還要改朝換代。

若日後陳旭得了天下,李礪再繼續宣揚這種思想,豈不是要限制陳旭的權利?

故此,典韋對於李礪十分不滿,甚至低聲說道:“此人胡言亂語,要不要讓我教訓他一番?”

陳旭聞言卻是啞然失笑,說道:“我當初開辦稷下酒肆,擺下這個論戰臺,就是要給衆人一個宣揚思想的地方。”

“依據關中法令:只要在論戰臺上,無論何人發表了何等驚世駭俗的言論,都不能因言獲罪。”

“哪怕有人公然辱罵天子,辱罵我,都不能對他們進行治罪。律法既然有此規定,我又豈能違背?”

陳旭眼神似笑非笑,而後繼續說道:“更何況,此人所言未嘗也沒有絲毫道理,若他的這番言論,能夠使得士人思想再次開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當初爲了平息混亂,爲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爲了給衆人一個宣泄憤懣的對方,陳旭特意建造了稷下酒肆,並且頒佈法令保護在論戰臺發言之人。

若有人在臺上發言,無論發表任何言論,都不會被治罪。

當然,這並不代表上臺之人,就能夠肆無忌憚,毫無約束的發表各種言論。

須知,稷下酒肆聚集了許多才能之士。

這些人圍攏在一起,如果有人在臺上胡言亂語,而沒有絲毫根據的話,不需要官府出手,就會被其餘士人口誅筆伐。

如此一來,也在無形之中約束了衆人,讓他們哪怕在臺上的發言時候,也會慎重再三。

正是因爲這個緣故,陳旭纔會如此放心稷下酒肆。

這場論戰終於結束了,看着人羣漸漸散去,陳旭也帶着典韋向司馬朗告別,而後走出了稷下酒肆。

只不過如今的陳旭,心中並不平靜。

“李礪的思想居然如此超前,可惜生不逢時,只不過他的言論受限於這個時代,還是有些瑕疵。”

陳旭在後世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是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法治的理解,在大方向上自然不會太差。

當然,對於一些細節的處理上,陳旭還是比不上,李礪這等專攻律法之人。

李礪雖然口口聲聲宣揚法治,可他的思想,終究不能完全擺脫人治。

事實上,這也是整個社會的一種通病,畢竟律法再如何完善,都需要通過人類執行。

只要是人類,就包含了七情六慾,他們在執行律法的時候,終究還是帶着些許個人因素。

哪怕在後世,這種問題都不能完全解決,更不用說是在漢代了。

“只不過,此人的確是一個人才,而且出身貧寒,對於世家大族沒有任何好感。”

“我還是要抽空好好與他見上一面,待天下大定,改革政治的時候,他也許會成爲我手中的一柄利刃。”

陳旭走在街道上,心中卻暗暗想着李礪的事情。

想了許久,他又想到了方攸對於儒家的闡述,更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儒家也有很多可取之處,看來我也應該改變一些觀念了。”

長安城,街道之內熙熙攘攘,陳旭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這麼多年努力沒有白費,最起碼在關中,爲百姓們映照出了一片淨土,讓很多人在亂世之中,也能過得十分美好。

可是陳旭卻也知道,這種所謂的美好,終究還是有些瑕疵。

許多家庭之中的男子都被徵召入伍,有些人更是戰死沙場,這對於一個家庭的破壞極其嚴重。

“也許,只有天下統一,再無戰亂之時,百姓纔會徹底安定下來吧。”

陳旭沒有直接回到秦王府內,反而是在街道之內漫無目的走動着,自從他成爲一方諸侯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經歷了。

“殺人了,殺人了!”

就在此時,一陣喧譁聲從遠處傳來,其中夾雜了許多女人驚恐的尖叫。

陳旭聞言當即臉色一變,對着典韋以及跟在身後的甲士喝道:“速速隨我過去!”

一行人往吶喊的地方快速飛奔走,而那個位置卻是變得越來越混亂,許多男男女女都驚恐的大叫着。

典韋也是臉色鐵青,一面奔跑一邊怒聲說道:“居然有人敢在長安城內公然殺人,簡直膽大妄爲!”

“讓開,讓開!”

陳旭率領衆人衝了過去,只見這裡被許多百姓圍住,地上躺下了好幾具屍體。

由於陳旭等人都是身着便裝,故此百姓們並不買賬,哪怕他大聲吆喝着,很多人仍舊沒有讓路。

典韋見狀怒吼一聲:“秦王以及黑甲衛在此,爾等速速讓開!”

“踏踏踏!”

隨着典韋的怒吼之聲降臨,身着便裝的黑甲衛,頓時拿出了隱藏起來的弓弩,整齊的站在了陳旭身後。

本來擋在前面的百姓,見狀當即心中駭然,紛紛往兩邊擠了過去,爲陳旭讓開了一條道路。

陳旭面無表情走了進去,當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以後,臉色更是變得無比鐵青。

典韋見到一具屍體的面容,不由驚呼道:“那不是李礪麼?”

陳旭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在四周巡視着,妄圖找到刺客的身影,卻發現自己所作所爲,都不過時徒勞罷了。

陳旭盯着一個站在最前面之人,將他叫了過來,問道:“把事情發生的詳細經過,都給我講一遍。”

男子看着陳旭身後,那些強弓勁弩,一身殺氣的甲士,眼中不由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

他也不敢怠慢,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小人本來正在街道上行走,卻突然有刺客暴起殺人,我等知道關中律法,自然不敢放賊人離開,想要將其捉拿。”

“不曾想賊人太過兇悍,將好幾名阻攔他們的百姓都殺死,而後逃走了。”

陳旭眼神微凝,指着李礪的屍體道:“最先被殺者,是不是此人?”

男子聞言卻是面露驚奇之色,道:“正是此人。”

“嘎嘣,嘎嘣,嘎嘣。”

陳旭聞言卻是怒火中燒,雙拳緊緊握在一起,骨骼爆鳴聲不絕於耳。直到此時,他纔想通了今日的兇殺案,究竟是爲了什麼。

李礪今日在論戰臺上慷慨陳詞,自然得罪了那些世家大族,論戰剛剛結束,就有人故意派遣刺客,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刺殺李礪。

這等行爲,也是一種震懾,警告其餘那些與李礪有相同想法之人,讓他們莫要惹禍上身。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簡直是肆無忌憚至極!”

此時的陳旭怒髮衝冠,他沒有想到那些世家大族,居然會如此肆無忌憚,張狂到了這種地步。

“讓開,讓開,快讓開!”

就在此時,城衛守將李樂已經帶領軍隊過來了。

“休要走了一人!”

李樂一面來到兇殺現場,一面讓城衛軍將這裡團團圍住,長安城內公然殺人,還讓兇手逃走,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李樂剛剛進來,就看到了陳旭以及典韋,當即心中大驚,急忙上前施禮道:“末將加過主公,見過典將軍!”

陳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着心中的怒火,而後陰沉着臉說道:“賊人既然敢在長安城內,公然襲殺朝廷官吏,簡直張狂至極。”

“這件事情,一定要查,要嚴查,查個水落石出。無論是何人策劃了這行刺殺,都要將其繩之於法!”

聽着陳旭如此憤怒的話,李樂當即心中一驚,道:“末將遵命!”

陳旭深深看了李礪的屍體一眼,而後轉頭離去。

走在街道上,陳旭心中怒火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平息,只不過也有着深深的無奈。

陳旭出身平民,還投奔過黃巾。

按理來講,他應該敵視世家大族纔對,可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卻使得他不得不對這些大族妥協。

然而,這種妥協之下,未嘗也沒有夾雜了深深的無奈。

世間的世家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家族都有名滿天下的名士,就連陳旭也不敢妄動。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世家在暗,陳旭在明。

如果這些世家膽敢公然挑釁,陳旭可以輕而易舉將其滅族,可是他們暗地裡有小動作,陳旭亦是無可奈何。

就好像今日這場刺殺,雖然陳旭要求李樂嚴查到底,然而陳旭卻是知道,既然有人動手了,自然會有着十足的把握。

想要抓住刺客,將背後指使者揪出來,幾乎沒有絲毫可能。

“可惜了李礪這位能吏,我還想見他一面,等日後關中局勢穩定,大勢已成的時候,讓他參與修正律法呢。”

天空有些陰沉,一如陳旭的心情那般。

本來在稷下酒肆看到兩人論戰,聽過他們精彩的演講以後,陳旭還感覺心潮澎湃,認爲關中各方面局勢,都發展的欣欣向榮。

然而突然出現的刺客,卻是讓陳旭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他知道,想要徹底掌控關中,將世家大族的氣焰完全打壓下去,仍舊任重道遠。

念及於此,陳旭也有些頭痛,這些大族表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甚至爲關中做了不少貢獻。

可是,一旦有人觸動了他們的利益,就會遭致不死不休的報復。

這種報復悄無聲息,報復之人幾乎都是大族蓄養的死士,縱然被擒也不會透露半點信息。

甚至於,根本不可能生擒這些死士,一旦他們沒有希望逃走,就會自刎身死。

越想越感覺心中惱火,陳旭眼中閃爍着寒芒。

“如今天下未定,還要仰仗世家大族,不能與他們徹底撕破臉皮,若我有朝一日覆滅其餘諸侯,很多家族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個天下,終究還是屬於天下人的天下。”

其實,陳旭一直有這種野望,卻礙於各種掣肘,反而擺出一副禮賢下士,與世家大族關係莫逆的樣子。

然而這麼多年以來,陳旭潛移默化之下提拔寒門,削弱世家的舉動,終於還是引來了世家的警惕。

他們不敢大張旗鼓與陳旭作對,卻也開始小動作不斷,對於關中法令的執行,也經常有着阻礙作用。

只不過陳旭精力有限,在防備其餘諸侯的時候,也不好徹底與世家大族撕破臉皮,只能堪堪維持這個局面。

可這並不代表陳旭容易欺負。

相反,這些年被陳旭覆滅的大族,絕對不在少數,只要查到有哪些家族暗中有小動作,陳旭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陳旭的舉動,也使得世家大族畏首畏尾,不敢做得太過分。

這一次李礪之死,就好像是一個導火索一般,再次激化了雙方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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