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雷貫耳的名聲一出,不光秦川有些驚愕的呆在了當場,就連趙雲都有些發白的嘀咕了一聲。
“不會這麼巧吧……”
陷陣營乃是一支極爲特殊的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作戰極爲兇悍,每次進攻無不破者,故而謂之‘陷陣營’
若是說與這支兵馬淵源最深,且尚存於世的人,怕是隻有曹操、劉備,以及秦川此刻麾下的趙雲最爲熟悉!
陷陣營的指揮官是當初呂布麾下大將高順,此人雖然武力平平,但是卻治軍卻極有一套,而在徐州之變時,這陷陣營的兇悍讓曹操與劉備二人都極爲忌憚。
當初高順曾率領手下陷陣營,與張遼一同破夏侯惇、劉備,當初風光可謂一時無二!
高順及陷陣營雖極爲受呂布信任,可呂布勇武有餘、謀略不足,雖知陷陣營忠勇,但卻不能盡顯其用,後來信任郝萌之後,愈發對陷陣營的關注疏忽起來。
任人唯親之下,呂布更是極爲愚蠢的將陷陣營交由魏續,高順雖無悔意,但陷陣營其中不免有人不滿。
而荊綏,便是其中之一。
後曹操用郭嘉之計,水淹下邳城,宋憲與魏續爲求保命生擒陳宮與高順開城獻降,高順拒絕降於曹操,曹操爲求三軍顏面,只得無奈將其斬首示衆。
荊綏身爲高順當時親信之一,自高順將陷陣營交予魏續之時,心中就已有不滿,後下邳城破,陷陣營被魏續出賣,也只有荊綏一人逃出生天,所幸沒有爲曹軍所俘。
“你既是陷陣營的一員,爲何會弄成這般模樣?”
秦川聽完荊綏所說,一時間也是有些唏噓,就連他都未曾想到,當初名騷一時的陷陣營,竟然落得個這麼悽慘的下場。
雖說陷陣營僅有七八百人,對外號稱千人,但如今卻只剩一個有名有姓的人,而且爲求生路還只能藏匿於黑市以打黑拳謀生,實在是悽慘至極!
趙雲當初也是跟隨在劉備身邊,對於這些陳年往事自然有所印象。
不過陷陣營的事情,對趙雲來說也的確是一件有趣的見聞,聽到秦川與荊綏二人談論往事,也是極爲好奇的在一旁默默聽着。
“還不是魏續那雜碎!陷陣營被他出賣,我曾不止一次想要找其報仇,不過這人也是雞賊得很,藉着開城之功,在曹營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
說起往事,荊綏的臉上也頗有些恨意,不過讓秦川有些納悶的是,既然他在陷陣營被毀之後已經有了目標,爲何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我爲殺魏續復仇,數次身處險地,雖都逃出生天,但自然也有代價,這一身傷病與容貌,便是拜他魏續所賜!”
“不過有些滑稽的是,當年我養好傷再去尋他,結果卻打聽到,此人因犯了軍法,被曹操以軍法/論處,就這麼丟了性命……”
“大仇得報,小人卻近乎失了一切,雖說夙願得償,可是這般突如其來的喜訊,與我而言,卻是讓我徹底沒了盼頭。”
望着那張有些可怖的容貌,秦川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大致能體會荊綏心中的苦痛。
本是爲着復仇而來,結果卻得了這麼一個頗爲滑稽的結果,窮盡數年的心願就這麼突然達成,無論是誰都會陷入困惑之中。
雖說心中有癥結難解,但人終歸是要活下去,爲了吃上一口飽飯,荊綏也只能藉着自己身上的這些本事,在別人的手底下混口飯吃,寥寥度日而已。
“這亂世,不知讓多少常人變作了禽獸,又讓多少禽獸活出了自己的本性……”
荊綏那有些唏噓的經歷,不由地讓秦川心中也極爲沉重。
未曾經歷過這種年代的人,僅從書籍那冰冷的文字之中難以窺其一角,而趙雲、荊綏這些人,想要在亂世之中苟活,皆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小人並未讀過什麼書,但高順將軍對我等有大恩,縱使高順將軍對我們這些兄弟嚴厲了些,但平日裡卻是拿我們當人看,而非禽獸!”
“魏續那雜碎毀了我們陷陣營唯一的首領,就算拼的頭破血流、容貌盡毀,我也必須要爲陷陣營復仇!”
雖說仇怨已經在時光之中消散,但是提及此事之時,就算此刻渾身上下悽慘無比,但荊綏臉上還是浮現出了往日的堅毅。
不過這種神情並未讓秦川欣喜,反而是有些難以言狀,畢竟自己如今打工的老闆,可正是曹操啊!
趙雲也是罕見的發覺,一向伶牙俐齒、思維迅捷的秦川竟然突然之間有些語塞,許久未曾開口不知在思索着什麼,也是道出一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嘆息,緩緩問道。
“那你今後打算如何,我家大人將你救出,你難道還打算繼續過這種營生不成?”
秦川對於荊綏的答案也極爲好奇,畢竟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從許都跑到洛陽纔將這小子帶回來,若是他自己不願,秦川自然也不好強留於他。
不過荊綏卻是極爲重情重義,義正言辭的開口道。
“小人生平沒什麼本事,但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大人將我救出死局之中,那便是我的家救命恩人!”
“若是大人願意有所差遣,無論是刀山火海,只要大人瞧得起我,小人絕無絲毫怨言!”
荊綏明顯極爲看重情義,而這一點讓一旁的趙雲也是微微點頭,隨即試探性的看了秦川一眼。
而秦川聽到了荊綏的回答沉默了許久,猶豫了一番之後這纔開口問道。
“那既然如此,我倒是真有一事相求……”
“若是你不介意,如今我手下有一支兵馬,正缺一個統帥,我希望你能以這支兵馬爲根基,重建陷陣營!”
荊綏身爲陷陣營之前之人,不說其才能如何,但長期在一個環境之中,必然對高順治軍的本領有所耳濡目染!
秦川之前一直謀劃着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騎兵,現如今荊綏送到門前,秦川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重建……”
“此時雖然艱難,但卻並非是沒有指望的事情……”
荊綏籌措着言辭,猶豫着答應了下來,但是其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有些疑惑,直勾勾的盯着秦川繼續問道。
“不過還請大人告知,您是哪方勢力?爲何需要一支形似陷陣營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