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人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但是畢竟他也沒有一上來就咄咄逼人,所以我也緩了緩臉色,說道:“非常感謝雷先生相信我,如果雷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想你可以走了。”
我微笑着說道,一副恕不遠送的模樣,只是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又說道:“小子,我知道你有些不一般,我兒子的死跟你沒關係,但是我也就這麼一個兒子,我想找到兇手是誰,我覺得你能幫我找到。”
他緩慢的語氣說道,聽完這話我微微皺眉,這是什麼意思?還是懷疑我?
“我不明白雷先生的意思。”
我剛說完話,只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開,我要進去!”
接着就看到一個身着警服的苗條身影扒開了人羣直接走了進來,我一眼便認出了正是張雅。她一看見我便徑直走了過來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暫時還沒事,等會兒就說不定了。”張雅的到來在我的意料之中,好歹我也是她手底下的人,現在鬧了這麼大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聽我說沒事張雅鬆了口氣,這才轉過身去看向了雷正的老爹和那位中年警察,頗有禮貌的說道:“雷先生,周隊長。”
我不明白怎麼連張雅都對這個姓雷的這麼尊敬,莫非真有這麼大來頭?可是要是這樣的話爲什麼不直接把我抓去審問呢。
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微微詫異道:“不知是什麼風把張警官給吹來了,張警官可不是普通人啊。”他頗有深意的說道,不明其意的人自然聽不出什麼,但是想來以他的身份估計也知道張雅是那個特別行動組的組長。
“雷先生說的哪裡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呢,王文宇可是我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呢。”張雅笑了笑說道,把我的身份亮了出來,估計是想給我增加一道保命符吧。
果然,他聽了有些吃驚,不過隨即便笑了起來:“張警官可以放心,我並不是懷疑他,相反我見到了他之後覺得他和我兒子的死沒有絲毫關係,現在既然都驚動了張警官,想來事情也鬧大了,這可不是我的本意,既然這樣,那雷某就告辭了。”
他說完拱了拱手,我下意識的也拱手:“不送了。”不過他並不是馬上轉身就走,而是從身後掏出了一張卡片遞給了我:“這個東西你拿着。”
我接過了卡片,還沒來得及看,只聽他又說道:“這是我開的一間小會所,希望你能有膽子來。”接着他又看向張雅:“替我向你爺爺問好。”說完這話他才轉身走了,而他身後的那些警察也跟着走了,這時我才發現張雅竟然是一個人來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牽扯上他兒子的命案。”那姓雷的一走,張雅便開門見山的問道。我順手將那人給我的卡片揣進了包裡,還沒來得及看呢。接着就要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她說一遍,但是展凱突然撞了我一下,嘴巴歪了歪,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楊雪還在後頭呢。
我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只見她一直看着我和身邊的張雅,見我望向她立馬便低下了頭,我說了句:“我等會兒回來。”然後又朝着張雅說道:“咱們出去說,這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女人敏銳的直覺讓張雅發現了些什麼,但是在我的生拉硬拽之下她不得不跟着我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好不容易把她拉了出來,靠在走廊上,張雅臉一板:“說吧。”
我又看了看身後,發現沒人跟出來這纔開始說起整件事情的經過,因爲楊雪,我和雷正發生了衝突,然後他就死了,他老爸就找上了我。但是對於和楊雪的那些交集我都是模糊的一語帶過,至於曾經的英雄救美那是更加不能說的。
張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個楊雪就是先前站你身後的女的?”聽到張雅的問話我心裡一緊,我都那麼個掩飾法兒了她怎麼還問啊,女人果然是可怕的。但是我又不能不回答,我便點了點頭。
“果然是挺漂亮的。”張雅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看向了我,這個時候我知道時機來了,趕緊擡起了頭,然後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對,目不斜視,目不斜視,目不斜視.............我心中歇斯底里的喊道,這時候我只要目光有一點閃爍估計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不過還好,多年的經驗使得我的臉皮已經到了銅皮鐵骨的地步,最終還是張雅先敗下陣來。
只見她將目光移向了別處,我趕緊趁着這當兒問道:“對了,剛纔那人是什麼身份,他身後跟着的那個警察估計和你的職銜差不多吧,竟然只是跟在他身後一副聽他調遣的樣子,而且我看你對他的態度也挺恭敬的,這應該不是個普通人吧。”
我把自己分析的東西說了一遍,然後看着張雅。她嫣然一笑:“還算你有點腦子,知道他的身份不凡,他叫雷鳴,外號雷老虎,這個外號可是響噹噹的,你可別告訴我沒聽過。”張雅說完看向了我。
雷老虎,本來也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點熟悉啊,不過這絕對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因爲我都記不太清楚,突然,我想到了一些東西,一些足已令我震驚的東西,然後我看向了張雅:“你不要告訴我就是幾年前經常上電視,你們警界堪稱傳奇的那個雷老虎。”
“不錯,正是他。”張雅理所當然的點頭。
這下我徹底震驚了,這雷老虎還真不是普通人,警界傳奇,罪犯剋星,前些年經常看到他頭頂這些光環出現在電視裡,新聞上。
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沒了他的消息,感覺是很突兀的消失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在這裡看見了他。
我正這樣想着,張雅暗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很有腦子知道他身份不凡,但是你很沒腦子的惹上了他,雷老虎,那可是我當年的偶像。”張雅感慨道。
“對了,他以前不是很牛逼麼,你給我講講。”我很是沒心沒肺的說道,直接忽略了我惹上了這號大人物將來下場會有多麼悽慘。
張雅白了我一眼,但是也沒拒絕,開口道:“雷鳴,二十歲入警隊學習,二十三歲便抓賊無數,二十五歲破獲第一宗大案,抓住了東南亞潛伏在本市的大毒梟之一,成爲了刑警分隊的隊長。
從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一共抓了大小毒梟共十餘人,其餘各種罪犯不計其數,親手扳倒了兩個貪污的政界高官,成爲市刑警大隊總隊長,並且被接入省特警隊任要職,到了四十歲獲得了全國優秀模範警察提名,也就是在這一年他突然金盆洗手退出警界,從此關於他的消息就少了,到後來就沒了。”張雅一字一句的將這雷老虎的經歷說了出來,說着那些經歷的時候一臉的羨慕,估計這也是她心裡嚮往的吧。
“他爲什麼突然不幹了呢?”我不解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當時很多老前輩都不知道呢。”張雅不以爲意的回答。
這雷老虎無論怎麼看在當時的地位名聲都算得上是如日中天,只是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洗手不幹了,難不成覺得自己殺孽太重,遁入空門了?我不由得胡亂想到,又或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只是會是什麼樣的難言之隱讓他都不解釋一下就不幹了。
我這樣想着,張雅又說道:“雖然他金盆洗手多年,但是他曾經的屬下和一些門生在警界的地位卻越來越高,而且對他忠心不減,剛纔跟在他身後的那人你看到了吧,周泰,現在刑警隊的一個分隊長,以前我只是一個小隊長,要不是成立了特別行動組我成爲了組長,見到他還得行禮呢。”
“那他豈不是做幕後人?會不會勾結他的門生屬下們利用便利做一些不法勾當?”我小心翼翼的問道,誰知張雅直接說道:“不可能,這個問題我們的人早就想到了,暗中調查過,這些人的身家全部都很乾淨,而且在警界口碑也很好。”
“乖乖,那就奇了怪了。”聽了張雅的否定我納悶兒的說道。
“那他現在在幹什麼?”我又接着問道。
“經營一家會所,嗯,挺大的一家會所。”張雅說道。
“什麼會所,能賺得到錢麼?”我不屑的說道。
誰知張雅像看鄉巴佬一樣看着我:“賺得錢也不多,上次花兩千萬請我爺爺抓十隻厲鬼的人就是他。”
“你能不寒磣我麼。”我不滿的說道。
“誰讓你看不起人家。”張雅毫不退讓。
“他到底開的什麼會所?”我又接着問道。
“嗯,一家上層人士交流的會所,裡面有政界要員,商界巨頭,警界高官,沒有一個是普通人,聽說我們市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有一張貴賓卡,是他送的,只有持卡的人才能進去,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家會所的存在。”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然後趕緊掏出了剛纔雷老虎給我的那張卡片,然後又掏出了另一張卡片,只見上面寫着同樣的字:夜魅國際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