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戶人家死了人?看着門口處的引魂帆,我不由得這樣想到。
可是從外面看不像啊,冷冷清清的,門口也沒有貼符紙什麼的,我正納悶兒呢,展凱已經不耐煩了:“你瞎愁愁啥?快敲門啊。”
被展凱這麼一說,我纔回過神來,趕緊敲門。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他一開門就警惕地看着我們:“你們是.........”
我連忙笑臉相迎:“這位大叔,我們是城裡來的警察,想借宿在您這兒,您看能行個方便不?”
我已經儘量把姿態做到最低了,可是這中年漢子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你們是警察?”
“嗯,我是市裡刑警隊的張雅,這是我的證件。”見那漢子還是不肯相信,張雅一步走到我前面,將手裡的警員證遞到了那漢子面前。
看到了真憑實據,漢子終於相信了,連忙招呼我們進屋。屋子裡面挺大的,收拾得很乾淨,是農村少有的那種乾淨。看來家裡應該有個會居家的女人。
果然,我們進去之後,就立馬從樓上走出了一箇中年婦人,不用說,肯定就是這家的女主人了。
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她生怕怠慢了我們,趕緊給我們泡了茶,又找來拖鞋讓我們換上。
我們都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先前遇見的那老太婆蠻不講理,現在遇到的這家人熱情大方,一時之間我們還挺難接受的。
連連說了幾聲不用麻煩,那婦人這才停下來,站在自家男人身邊。
這個時候我們也知道了這漢子姓許,叫許華,四十四歲,他老婆叫劉梅比他小三歲,看得出來,兩人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
既然都到了人家裡,那也不能太生分,所以我們都自覺的叫一聲許叔,還有劉姨。
一開始兩人連說不敢,但是在我們的一再堅持下還是答應了。得知了我們還沒吃晚飯,劉姨趕緊到廚房裡給我們做飯去了。
走了這麼久,我們三人的肚子都餓了,所以雖然不好意思,但是實在是開不了口阻攔。
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那想必也知道我們是爲什麼而來的,果然,聊了一陣,許華這才問道:“想必你們三位是爲了那失蹤人口案而來的吧。”
“不錯。”我們三人點了點頭。
“我們也是剛接到上級的指示就來了,對這案子的案情還不太瞭解,許叔是這村子的人,不知可否告知我們一二?”張雅開口到,在他看來,畢竟許華是這村子的本地居民,好歹也應該知道得多一些。
許華苦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大老遠的來辦案,還是幫助我們村子,我當然應該竭力幫助你們,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蹊蹺,根本都沒有絲毫線索,就連我們村子的人也不知道。”
“那之前來的警察做了些什麼?”張雅不由得問道。
“之前來的警察不過就是登記失蹤人口的戶籍,他們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許華無奈的說着,看他的眼神清澈,倒不像是在說假話。
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張雅不由得嘆了口氣,我連忙安慰道:“沒關係,沒有線索也是正常的,你想想,要是輕而易舉就能破了案,那這案子又怎麼會上報到市裡?”
張雅點了點頭,也同意了我的說法。
這時候許華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說道:“對了,雖然沒有確切的線索,但是村裡對失蹤的人都盛傳一種說法。”說到這裡,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我們。
“什麼說法?”我問道。
“嗯....他們都說這些失蹤的人都是被山鬼抓去了。”許華說的這裡的時候看得出來心裡有些忐忑。
“山鬼嗎?爲什麼這樣說?”張雅繼續問道。
見我們對這個說法並沒有什麼排斥,許華也鬆了口氣,說道:“我們村子裡自古以來就傳後山上有山鬼,山鬼邪惡,殘忍,要吃生人。
先前我看你們是市裡來的警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恐怕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所以有些不敢說,現在看來三位對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排斥,所以才.........”
說到這裡許華又瞥了我們一眼,我笑了笑道:“許叔有所不知,警察辦案無論是什麼說法,只要是與案子有關的事情我們都會一一瞭解,所以許叔大可放心說出來。”
“那好。”聽了我的話,他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才說道:“
因爲失蹤的幾人,都是在去往後山之後才失蹤的,所以,村子裡的人就說這些人是被山鬼抓去了,一開始的幾天弄得人心惶惶,不過這兩天警察來的頻繁,人們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我點了點頭,這個信息也不是沒用,那些失蹤的人是不是被山鬼抓去的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可以知道他們都是在去往後山時失蹤的。
我看了張雅一眼,見她點了點頭,看來她也想到了。
這時候飯菜都已經上來了,許華夫婦連忙招呼我們上桌吃飯,我們也不客氣,畢竟走了這麼久的路也是真的餓了,趕緊上桌大快朵頤起來。
展凱這貨自不用說,剛纔一句話沒說,一上桌嘴就沒停下,當然不是說話,而是在扒拉着這些可口的飯菜。
我們邊吃着飯,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突然我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吼叫聲。
看着張雅和展凱停下了碗筷,我知道他們也聽到了。而在這聲音傳來的時候,劉梅便第一個跑了上去。
許華倒是沒動,只是笑着說道:“也許是孩子做噩夢了吧。”他雖然笑着說,但是我又怎會看不到他眉宇間的焦急之色。
我和張雅他們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疑惑,但是這許華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我也沒有多問。
我們繼續吃着飯菜,許華雖然着急,但是還是在這下面陪着我們。
然而,突然之間,樓上的吼叫之聲突然變大了。
這個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看向許華的目光:“許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華的表情很是糾結,想說又像是在顧忌着什麼。
“說吧,許叔,有什麼難處我們會幫你的。”張雅這時候也開口道。
聽我們兩人都這樣問,許華知道不說不行了,至少我敢肯定,張雅恐怕已經把他列爲犯罪嫌疑人了。
終於,許華的眼睛轉了轉,神色逐漸放鬆下來,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唉,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原來,許華夫婦有一個十七歲的女兒,叫許小雨,本來挺乖巧的一個孩子,可是到了三歲的時候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做些奇怪的舉動。
一開始還沒人注意,直到五歲的時候,她開始做一些奇怪的舉動,這才引起了許華夫婦的重視。
本來以爲孩子是得了什麼病,但是後來才知道並不是得了什麼病,倒像是中了邪似的。
後來遇見了一個老頭,那老頭見了許小雨之後,送給了她一樣東西,一串佛珠,本來許華還不怎麼相信那老頭,可是當他把佛珠戴到女兒手上後,許小雨就再也沒說過什麼胡話,也沒有奇怪的舉動了。
本以爲這佛珠能夠陪伴許小雨一輩子,誰知道就在兩個月前的一天晚上,佛珠毫無預兆的突然散了,當許華再把他們串起來時才發現佛珠已經沒用了。
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每天晚上許小雨都會變得狂躁不安,有時候甚至發出男人的聲音。
後來許華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鬼上身了!
從那以後,白天許小雨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可是到了晚上立馬就會被別的鬼物附身從而性格大變。
許華夫婦當然是痛苦不堪,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在晚上的時候將女兒綁起來,固定在牀上。
有時候,附身的鬼會操縱許小雨叫嚷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許小雨恢復正常的時候嗓子都沙啞了。
聽到這裡,我們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剛纔........”
看着我們詢問的目光,許華點了點頭:“不錯,今晚附身的鬼又來了。”
聽了許華的話,許小雨確實是個苦命的孩子,而且許華夫婦待我們這麼熱情,這事兒怎麼說也要管上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