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若趴在藥房的桌子上把手裡有些泛黃的醫書翻的嘩嘩響,嘟噥着什麼,一會兒又轉身往正在熬着藥的砂鍋裡丟進去些草藥。
拖着下巴觀察着草藥的變化,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些都是書裡提到的有大補的藥,應該可以吧,恩……師父最近臉色有些蒼白,應該再加些補氣血的藥!”
說完便又在放草藥的櫃子裡翻來翻去,“奇怪,人蔘和熟地放哪兒了?”
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找:“明明上次來玩的時候,這裡還有很多的。”
“若兒,你在做什麼?”白秋皓站在門口問道。
他已經來有一會兒了,看她一會兒看醫書,一會兒找藥的,不會真的是在想辦法治好師父吧。
“咦?你來啦!”鳶若拍拍自己手上的藥渣,跑到他身邊問道:“師父呢?是不是已經回來了,說什麼沒有?”
“師父早已經回來,你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個時辰,現在天都快要黑了。快些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日我們要遠行去一個地方。”白秋皓拿起身旁的帕子把她的手擦了擦說道。
鳶若把手乖乖的伸出去,任他擦拭着:“遠行?爲什麼突然要遠行?是不是師父交代的?跟幻靈有關係?”
白秋皓點頭,看她的手上的藥渣被擦乾淨了,開口說道:“師父說幻靈需要我們幫助她找她主人回來,等她主人回來後,後山的秘密便會消失,我們七絕宮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那我們遠行是要去找她的主人了?她的主人人在哪裡?”鳶若問。
“此行並不是找她的主人,據師父說她的主人被封印了,所以要先去神山尋找可以解除封印的聖靈石,然後纔可以把她主人喚醒,同時解開她身上的符咒得以重生。”他答道。
鳶若這時發現剛剛的藥已經熬好了,把藥倒入藥碗中,歡喜的把碗端到了白秋皓面前,“給,快趁熱喝吧,很補的!”
白秋皓看了眼那碗黑的如墨汁一樣的藥,眉頭皺了皺,“若兒,你確定這能喝麼?其實師父每天也有喝固本培元加調養氣血的藥,不用這麼麻煩的。”
“就知道我的醫術不行,你是怕這藥喝了會有反作用吧,真後悔那時沒有好好的學習醫術,”鳶若說着就要把藥給倒掉。
白秋皓不忍她失望,把藥給截了下來:“這碗藥我喝了便是,若兒你放的都是補藥,喝一次應該對身體沒什麼壞處,只是以後不要再這麼費心了,我和師父都會照顧自己的。”
聽他這麼說,鳶若又高興起來,看着他輕皺着眉頭把那碗黑的像墨汁一樣的藥給喝了下去。
心裡有些愧疚,那藥很苦吧,她自己都不記得添了多少種草藥放了進去,爲了不讓她難過他就這麼喝了。
見他喝完,鳶若急忙從小櫃子裡拿出放蜜餞的小盒子,拿出一顆最大塊的放到他手中,“快吃了吧,吃了就不苦了!”
因爲她怕苦不肯喝藥,所以藥房裡存放了好多蜜餞,每次給她煎藥的時候都要帶幾顆過去,她才乖乖的喝,心裡想,蜜餞真好,等吃過蜜餞之後他應該會感覺好受點吧。
看着她遞上來的蜜餞,白秋皓輕笑道:“我又不是你們女孩子家,不怕苦的,好了,快回房去,此次子風要陪我們去,有些事要與他商議,就不陪你了。”
“爲什麼是子風?要子琪陪我們去好不好?要不換成子胤也成!”鳶若一聽到子風的名字就覺得很不舒服,那是一種說不上來感覺,不是害怕,也不是討厭,總覺得很不自在。
“不要任性,子琪要照看雲裳閣,子胤要做好七絕宮的防守,子書呢要留在這裡照顧師父,他們四人中也就子風適合跟我們前去了,爲何你對子風有這麼大的偏見呢?”白秋皓問道。
一直以來鳶若對身邊的人都很好,唯獨對子風,總是能躲就躲,見了面也不怎麼跟他交談,而子風又經常不在谷中,所以他們兩個的關係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
其實他挺希望鳶若能夠像對待子琪子胤那樣對子風,但一直以來卻毫無進展,希望這次他們一同出行可以改變這種尷尬的局面。
“好嘛好嘛,跟他一起去就一起去嘍,反正我不跟他多講話便是了,你先走吧,我要收拾一下這裡,剛剛都被我弄亂了。”鳶若妥協道。
她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想讓她和子風的關係不那麼尷尬,但是這並不是她可以改變的,子風每次見她也總是怪怪的,應該是十分討厭她吧。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要去招惹他呢,還不是能避則避,能躲則躲,但是這次好像不一樣了,他們要一起出去,多多少少都要打交道的,她就試着跟他相處看看吧。
她不想讓他爲她和子風的關係而爲難,子風其實跟白秋皓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唉,真不明白爲什麼跟她就談不到一塊去。
“收拾好之後先去吃飯,不要忘了整理自己的東西,衣物我已派人幫你打理好了,所以只需帶些其他的東西便可,我就先走了。”白秋皓叮囑道。
“我可不可以易容跟你們出去?”鳶若問。
她都習慣了男裝出去,若是要她換回女裝,還真是不適應呢。
“隨你。”看着這張易容後跟自己十分相似的臉,他有些好笑的回答。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易了容的,看她的真容還沒有看自己的樣子次數多,以至於他對她真實的模樣都有些模糊了,其實這樣也好,比較方便。
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她這麼喜歡易容成他的樣子,真的只是因爲像她自己所說的,他長得好看,但她身爲他的妹妹卻沒有像他那樣漂亮的容貌,所以要易容成他的樣子,好過過美人癮。
但是她真正模樣好像也不是太差吧,真是搞不懂她,罷了,易不易容都無所謂,只要她開心就好。
這晚,因爲第一次要遠行去那麼遠的地方。
鳶若的心裡既激動又期待。
於是手裡握着白玉笛,躺在牀上望着牀頂的紗帳,
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