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汐回到燁輝殿後,惱羞成怒,命人把紫衣和粉衣少女帶過來。
冷麪女的銀針絕技外人並不知曉,高山雲能立刻懷疑到冷麪女身上,也許是兩個少女走漏了風聲。夏洛汐臉上虛僞的微笑蕩然無存,惡狠狠地審問兩個少女。
見宮主這個樣子,粉衣少女被嚇哭了,紫衣少女也戰戰兢兢的,兩人不敢隱瞞,只好把當時高山雲問她們的話複述了一遍。
夏洛汐大罵高山雲奸詐,她氣得用力扇了兩個少女幾個耳光,怪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殺了他們給心腹冷麪女報仇。
兩個少女驚駭求饒,夏洛汐不爲所動,她剛纔差點被老妖殺死,一肚子悶氣無處發泄,正好拿她倆出出氣,遂令人把她倆拉到密室杖斃。
正在這時,高山雲的侍女煙兒來到了燁輝殿,說主子約兩個少女去遊御花園。主子還說,若是見不到兩個少女,會懷疑她倆已經被人殺死了,主子一定會爲她倆報仇的。
剛纔高山雲猛然想到兩個少女有危險,便命煙兒快速跑過來救人。
夏洛汐恨得咬牙切齒,高山雲把手伸到燁輝殿來了,她本想立刻殺了兩個少女,給高山雲個下馬威。
她略微猶豫了一下,終於理智佔了上風。冷麪女一事已經引起了皇上的懷疑,現在冒險的事情她不敢再去做,她不能因小失大。這兩個少女不過是小人物,暫且饒過她倆,等合適的機會再下手也不遲。
她氣急敗壞地跺跺腳,讓人放了兩個少女,命令她倆不要把剛纔的事情告訴高山雲。
兩個少女死裡逃生,見了高山雲,雙雙跪下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高山雲淡然道:“這次的案件中,你們兩個間接幫了我,我這個人恩怨分明,救你們一命算是還個人情。”
紫衣少女捂着紅腫的臉頰,擔心地說:“宮主對我們已經起了殺心,隨時會取我們性命,我們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求雲姑娘想個辦法,保我們安全。”
粉衣少女也抽噎着哀求:“雲姑娘,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您救救我們的命吧。”
“你們倆是夏洛汐的手下,我也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幫你們。”高山雲皺眉道。
“雲姑娘聰明絕頂,現在也只有你能救我倆,求雲姑娘想想辦法吧。我們願意效忠雲姑娘,在你身邊服侍。”兩個少女磕頭不止。
高山雲相信她倆演的不是苦肉計,而是真的想從夏洛汐那裡逃離。但她倆是夏洛汐的手下,她是不會留在自己身邊的,免得看着她倆就想起夏洛汐,煩心。
她不答應,兩個少女就跪在地上不起來,高山雲凝眉問:“你倆會養花嗎?”
“會,彩虹宮遍植鮮花,我們兩個剛入彩虹宮時,就是先從花童開始做起的。”紫衣少女點頭說。
“那就好,我舉薦你倆到太后那裡去管理花棚,太后宮中正好欠缺既會養花又會武功的侍女。”高山雲微微一笑。
“太好了,謝謝雲姑娘!”兩個少女激動地說。
她倆知道只要到了太后那裡,就等於到了安全港灣,有了太后的庇護,宮主一定不會殺她倆了。
高山雲囑咐道:“記住,不是我救了你倆,而是太后,你們要把太后當做恩人一樣對待。認真做事,忠心耿耿,太后年紀大了,你倆要好好照顧她。”
高山雲搬離太后寢宮後,心裡還一直牽掛着太后,今天正好趁機給太后找了兩個手腳勤快的侍女。高山雲相信兩個少女死裡逃生後,一定會倍加珍惜生活,感恩新主人太后。
夏洛汐得知兩個少女去了太后那裡當侍女,知道是高山雲的主意,她雖然氣惱,卻又無可奈何,不敢再動兩個少女。
東方燁對夏洛汐表示不滿,讓她以後做事要小心謹慎,免得再被皇上生疑。
夏洛汐這次可謂滿盤皆輸,心腹冷麪女犯了殺人罪,夏洛汐沒法厚葬她,只能任由宮人把她運出去扔到了亂葬崗。
夏洛汐一向心高氣傲,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挫敗感,她對高山雲非常怒恨。
皇上在跟南海老妖學習養生拳,皇上現在隱約覺得這比修煉長生不老術似乎更實用一些。
國師來找皇上,正好遇到了南海老妖,國師見皇上因爲這個鬼老頭而冷落自己,不由得心中生氣。
皇上把國師和老妖這兩個老者對比了一下,老妖內力充沛,目露精光,國師雖然仙風道骨,但目光平淡,氣勢略顯不足。
國師不動聲色地說:“皇上,想必他就是六皇子的師父。”
“國師未卜先知,這個老前輩就是煊兒的師父南海老妖,一個世外高人。”皇上頷首。
國師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南海老妖,似乎欲言又止。
皇上見狀疑惑地問,“國師,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國師表情怪異地搖搖頭,更添了幾絲神秘。
南海老妖表情猙獰,“嘎嘎”冷笑一聲:“你一雙賊眼亂瞅什麼,目光閃爍不懷好意,非
奸即盜。”
“朕來介紹一下,他是本朝的昊天國師,神通廣大,你們認識一下。”皇上打圓場。
“哼,招搖撞騙的無知小輩。”老妖不屑地冷哼。
“你年紀一大把,脾氣還是如此暴躁,應該是肝火旺盛,需要找御醫給調節一下。”國師戲謔道。
“我這是浩浩蕩蕩的陽氣,不像你,身上有一股陰柔的妖氣。”老妖嘲諷。
國師目光中閃過一道奇異的亮光,不悅地說:“我們道家講究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皇上見兩人發生了口角,便揮揮手讓國師先回去,他要跟着老妖學習養生拳。
國師靠近皇上,小聲說,老妖樣子瘋癲,不靠譜,讓皇上小心點。
皇上說老妖是煊兒的師父,是百歲高人,不妨跟着他學一學,反正練了也無害。
國師見勸不動皇上,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幾日後,京城郊外接連發生了兩次地動,死傷幾十個人。朝野震驚,京城百姓陷入恐慌中,紛紛收拾行李,意欲逃亡外地。
皇上急忙令人把百姓帶到安全地帶,百姓心理恐懼,現在急需一個人去安撫百姓。
國師主動請纓:“皇上,大地出現動盪不安,一定是有妖魔鬼怪出現,老臣願意前往震區,盡力化解這場災難。”
“由愛卿親自出馬,相信地動很快就會平息了。”皇上欣慰地說。
皇上命人給國師準備了軟輦,派一羣御林軍擡着他,浩浩蕩蕩地到了郊外。
國師穿上帶着神秘圖案的占卜服,讓小童子們按奇門八卦的位置站好,他手持桃木劍,燒紙畫符,嘴裡念動咒語。
一炷香後,他睜開“天眼”,說京城中出現了一個百年妖物,才導致的地動。他把桃木劍往空中一拋,說劍落地所指的方向就是妖物所在的方向。
在場的幾個官員和御林軍深信不疑,都睜大了眼睛,看到桃木劍落在地上指的正是皇宮的方向。
國師神神秘秘地念叨了一通,又燒了一些符咒,說暫時平息了地動。
官員驚愕,回去後把此事告訴了皇上。
宮裡有百年妖物?皇上一下子就想到了南海老妖,難道是他?國師一直占卜很靈驗,皇上不由得對老妖產生了懷疑。以前東旭國極少發生地動,京城更是平安繁華之地,自打老妖來了後,突然出現怪異,皇上並不是十分迷信,他對南海老妖是個妖物之說半信半疑,只是覺得他可能是不詳之人。
國師說雖然暫時平息了地動,但難保不出現別的災難,讓皇上從源頭上剷除妖物,才能保東旭國平安。
東方煊知道此事後,據理力爭。皇上見識過老妖的武功,知道很難把他抓住,何況若是殺了老妖,煊兒一定不同意。皇上沒有采取別的行動,只是有意開始疏遠老妖,並囑咐煊兒想辦法把老妖打發走,不要再跟他學武功了。
東方煊根本不相信國師對老妖的斷言,高山雲更是生氣地說純屬無稽之談。
南海老妖原本就不願意教皇上學養生拳,現在更是樂得清閒。爲了不讓他生氣,東方煊和高山雲對他封鎖了消息,沒有把國師的言論告訴他。否則以老妖的脾氣,非把皇宮給鬧翻了,把國師給殺了不可。
高山雲覺得這次地動發生得很蹊蹺,之前沒有預兆,而且京城區域地殼安全穩定,不易發生地震。她決定去調查一下,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經過細緻的調查,她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斷定這次地動是有人事先挖掘使其塌陷的,這裡面藏着一個大陰謀。
她聯想到國師的行爲,直覺國師有問題。國師說南海老妖是百年妖物,這本身就是胡說八道,高山雲更不相信燒紙畫符這些迷信的方法能平息災難,這分明就是國師在裝神弄鬼。
高山雲把目標對準了國師,經過幾天的跟蹤調查,她抓住了一條線索,找到了一個參與挖掘行動的人。確切一點說,是高山雲從地底下救了他。
當時他埋在裡面奄奄一息,高山雲無意中聽到了他虛弱的呼喊聲,用掌力擊開坍塌的泥胚房,把他給挖了出來。
據他交待,他是個流浪漢,是一個嘴角長着一顆黑痣的矮瘦男人,僱傭他和幾個人從地下挖掘泥土,製造了地動的假象。那幾個人全被活埋了,他僥倖被高山雲所救,
高山雲恰巧見過這樣一個嘴角長痣的矮瘦男人,他是國師的管家,高山雲更加確定是國師所爲。
她要帶着這個倖存的流浪漢回到皇宮,把國師的罪行告訴皇上。在路上時,流浪漢內急去了茅廁,結果被人殺死了。
高山雲懊惱不已,剛找到的證人又沒了,現在死無對證,皇上對國師又如此信任,一定不會相信她的空口無憑。看來狡猾的國師派了殺手一直跟蹤着她,剛纔都怪她太大意了。
國師這樣做有何目的呢?高山雲細細思忖着,她覺得,其一國師很可能是因爲皇上近來跟老妖學習而疏遠了
他,他心生不滿,想報復老妖。其二國師想重新贏得在皇上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所以借化解地動災難來顯示自己的本領。
高山雲猜的不錯,國師確實抱着這樣的目的。
國師聽了探子的密報後,眼神裡露出了喜悅,要不是解決了那個證人,他將陷入很被動的局面。現在證人已死,高山雲奈何不了他。
國師先到皇上那裡去訴苦,他可憐兮兮地說:“皇上,您要替老臣做主呀,老臣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但凡皇上所問,老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爲此不惜泄露天機,自折壽命。老臣有一事非常爲難,不知當講不當講。”
“朕素知愛卿忠誠,愛卿有話儘管講。”皇上痛快地說。
“老臣曾說八皇子是天生的龍命,此事得罪了高山雲姑娘。她一向爭強好勝,她之前處處爲難老臣,這段時間因爲京郊地動一事,她對我更是心生不滿,說我污衊六皇子的師父,要讓那個老頭兒殺了我。老臣很惶恐,求皇上救老臣的性命。”國師裝模作樣地說。
皇上知道高山雲性格潑辣,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因此皇上沒有懷疑國師的話,安慰他:“國師不必驚慌,朕自會爲你做主,這就傳高山雲過來警告她,不許再對國師無禮。”
“有皇上這句話,老臣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高山雲姑娘畢竟年輕氣盛,老臣可以不和她計較,也求皇上不要當面責備她,只是警告她不要傷及老臣的性命即可。”國師繼續僞裝。
“愛卿真寬容大度,”皇上讚道。
“老臣只是不願因爲此事,使皇上和六皇子之間產生間隙,畢竟父子感情比什麼都重要。”
“父子情固然重要,但君臣情同樣也深厚,朕一定不會讓愛卿寒心的。”
國師滿意地回去了,目光裡露出得意之色。
高山雲回到皇宮後,即刻找到東方煊,把她查到的事情如實告訴了他。
東方煊驚訝不已:“沒想到國師竟然是這種人,道貌岸然,爲了一己之私,置百姓性命於不顧。此事我必須要告訴父皇,否則父皇還會被他矇騙。”
高山雲苦惱地說:“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只是一些推測,皇上必然不會相信。”
“權且一試吧,不能任由國師爲非作歹。”東方煊堅定地說。
高山雲點點頭,並沒有抱多大希望。
東方煊到了皇上寢宮,開門見山地說:“父皇,雲兒剛纔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次地動是國師故意……”
“不要說了,朕已經都知道了。”皇上打斷東方煊的話,
皇上以爲高山雲說國師故意污衊南海老妖,爲了國家的利益,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不允許一個潛在的危險存在。所以現在東方煊說什麼皇上也聽不進去。
“父皇,您聽我說。”
“你要說的朕心知肚明,不用重複了。”
“父皇,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是地動……”
“你把心思多放在政事時,不要跟着高山雲瞎摻和,也不要受她的影響。雖然她能力不錯,但太過逞強,總是不好的,你可勸勸她,凡事不要咄咄逼人。”皇上意味深長地說,然後冷冷下了逐客令,“朕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東方煊心裡有些疑惑,皇上對雲兒的態度似乎又變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難道國師之前跟皇上說了什麼?皇上已經下令讓他走,他沒法再說,只好暫且回去,以後再想辦法解釋。
東方煊回去把父皇說的話告訴了高山雲,她冷笑道:“一定是國師搞得鬼,讓皇上先入爲主了。”
“可惱父皇沒有看清國師狡詐的真面目。”東方煊着急地說。
“沒關係,日久見人心,皇上以後一定會知道的。”高山雲安慰他。
“不用等以後了,老子現在就去殺了那個老混蛋,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南海老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氣沖沖地說,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倆剛纔說的話。
他說完已經飄然飛了出去,高山雲急忙奮力追趕他,大聲喊:“慢着,不要衝動,你若是殺了他,皇上一定會怪罪煊,你這不是害了你徒弟嗎?”
南海老妖一聽停住了腳步,氣惱地說:“急死老子了,那該怎麼辦?”
“對付一個人,不一定非得殺了他,還有很多別的辦法。你不要添亂了,很多事情還需要從此人的身上着落,你千萬不要動他。”高山雲認真叮囑。
“老子回去睡大覺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現在老子可不幫你們了。”老妖氣鼓鼓地走了。
高山雲思索道,“既然國師的爲人有問題,他之前說過的話就不足信,他說東方燁是龍命,合當太子,此話一定不是真的。再進一步想,有可能國師和東方燁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東方煊點點頭:“雲兒,你的思維真敏捷,有道理。”
高山雲暗暗握緊了拳頭,心想,我一定會想辦法拆除他們的詭計,幫煊得到屬於他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