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你說。”傅擎軒當即回道,然後轉身就上了他的車。既然夜燼那麼大度,他還客氣什麼?總比兩個人大打出手,讓一個女人爲難好得多。
夜燼看着法拉利遠去的方向,心裡微微的蜇痛,再給他一點時間,就一點,他一定可以把一切辦妥,給她一個最美好的未來。至於現在,就讓她恨他吧,只要不忘記他,他就有信心讓她回來。
一路上,林小蔭都微抿着脣角,看着窗外飛掠而過的景物,專注認真的模樣,好像真的只是在賞景一樣。但是傅擎軒比誰都明白,夜燼在醫院門口的那一出,一定是讓她勾起了傷心的地方,如今這幅無所謂的樣子,也只是裝給他看罷了。
“別胡思亂想了,都過去了。”他安撫的說道。
林小蔭有瞬間的迷茫,木訥的轉頭看他,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沒有從剛剛的思緒中及時抽身。
“我……我沒事,你想到多了。”她咧開嘴,露出一個真摯的微笑,確實不見得哀傷的情緒。
傅擎軒看了看她,也無奈的笑笑,她說沒事就沒事吧,也許經常這麼騙自己,她就真的沒事了呢!
“沒事就好。我老媽在家可是爲你親自下廚呢,感動吧?”
一提到嶽清妍,林小蔭立刻笑的眉眼彎彎,真的不見一絲陰霾了,“嗯,嶽姐姐最好了。”
擦,這都什麼輩兒?“林小蔭,你敢再叫一聲嶽姐姐試試?”
林小蔭立刻委屈的嘟起了嘴巴,可憐的樣子一點僞裝的痕跡都沒有,“可是,是你媽讓我叫的,我都叫習慣了,改不了了。”
“改不了也得改!”傅擎軒炸毛了,讓一個比他還小的丫頭片子,管她叫姐姐?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也就他媽能做的出來。她得有多不顧及親兒子的感受纔會這麼做啊,現在連他自己都森森的覺得不是親生的了。
林小蔭越發無辜的聳聳肩,“你媽同意我無所謂。”
傅擎軒無語了,如果他媽那他能搞定,還會來跟她墨跡啊!這兩個女人就是上天派來的,看他這命苦的啊!
……
傭人爲嶽清妍撐着傘在門口等待着,烈日下的女人,縱使不在年輕,但是那幹練的氣質卻也讓人不敢忽視。縱使天氣炎熱,也不見她有一絲*,清爽的就好像一汪清泉。
見車子駛來停下,她就微笑的走了過去,握住了林小蔭的手,親密的好像母女一般。
“我想一起去接你,擎軒非不讓。”
林小蔭緊繃的心情也在見到她的時候得以舒緩,她淺淺的笑着,眼角眉梢都盈上了笑意。“嶽姐姐,他不讓出來也是爲你好啊,天氣這麼熱,路又這麼遠,他怕你吃不消的。”
那聲嶽姐姐叫的嶽清妍着實受用,掩着嘴笑的得意,剛剛下車的傅擎軒卻是一臉的苦逼,這兩個女人真是夠了!
“好了小蔭,我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準備了柚子葉和火盆給你去晦氣,快點走吧。”
嶽清妍說着要拉林小蔭往別墅裡面走,卻感覺到她的手指明顯的僵了僵,趕忙回頭詢問:
“怎麼了?”
林小蔭眸光微緊,思緒氾濫,曾幾何時一次大病初癒也有人給她準備了這些東西,只是她卻無福享用。說真的,那一家子如今都如此仇視她,她真的是對她們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她強拉回自己飄忽的思緒,扯動了下嘴角,才說:“沒事沒事,我們趕緊走吧。”
“嗯。”嶽清妍微斂的瞳孔已然猜透一切,卻沒有戳穿,拉着她直接進了餐廳。讓一個女人忘掉一個男人本來就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她需要時間,而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客廳裡,嶽清妍支開傅擎軒,和林小蔭一起進廚房備菜,因爲都是親手做的,還有幾道涼菜需要加工,所以她就提出了讓林小蔭幫忙。
廚房裡,嶽清妍切菜雕花,熟練的好像一個五星級大廚,晃花了林小蔭的眼睛,她倒是真沒想到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竟然有這麼一手本事。
“我閒着無聊就喜歡鑽研廚藝。”看出了她的疑惑,嶽清妍邊裝盤邊狀似隨意的說。“小蔭,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很久了。”
林小蔭一聽這語氣立刻就站直正色道:“您說。”
再怎麼胡鬧畢竟是長輩,還是一個那麼疼她的長輩,林小蔭很難不尊重她。
嶽清妍沒有看她,只認真的做着手裡的工作,語氣也淡淡的好像平常聊天一樣,“傅擎軒那個人呢骨子腹黑,但是人很好,也很帥,他對你的那份心,恐怕你也知道吧。”
“嶽姐姐,我……”她真的很想說不,但是面對這個女人,她真的無法開口。
嶽清妍輕輕擡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我沒有要逼迫你的意思。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不希望你現在給我什麼答案,只要你給他一次機會就好。相信我,他一定會做的非常好。”
林小蔭微微低頭,有些爲難,她現在面對感情真的很無力。那一段似是而非的愛情纔剛剛結束,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承接另一份沉重的情誼了。但……
“好,我儘量。”她擡頭,目光誠懇的望着她。
嶽清妍也把餘下的菜做完了,仰頭微笑着回望她,“好了。我們去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回答的似乎不是剛剛的問題,但是這個時候林小蔭也不想再費心思思索,她沒有能力再愛一個人,但是她會對傅擎軒很好,很好,以回報她對他們母子的虧欠。
……
燕子沒有來得及接林小蔭出院,打電話知道她已經在豪華別墅裡吃上午飯了,她也就放心了。
下午沒有課,她直接回了公寓,準備把林小蔭的東西收拾收拾,打包給她送過去。那丫頭跟她一起住的時候沒覺得什麼,人冷丁的這麼一走她還怪不適應的。
剛剛走到門口,幾個大行李箱就映進了眼裡,燕子擡頭對着門牌號看了又看,才確認自己沒有走錯。這是哪個傻叉把行李堵到她家門口來了?
燕子皺着眉,一臉的厭惡,擡腳狠狠的踹在了皮箱上,奈何質量太好,震得她的腳丫子都是生疼生疼的。
無語的揉了揉腳,她就俯身挪動着行李箱,好方便開門進屋。只是手指才捱到扶手上,一隻粗糲的大手就包住了她的手背,觸電的感覺遍及全身,燕子立刻甩手離開。
“你有病啊!”驚聲尖叫脫口而出,她是真的被那隻突然伸出來的手給嚇到了。
“我沒病,這只是看到有人挪我行李的正常反應。”
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燕子只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脊背發涼,汗毛豎起。她擡眼看着對面的男人,幾乎是驚懼的神情,那樣的目光在男人眼裡絕對的刺眼難看。
“我有那麼嚇人嗎?”聲音冷沉不悅,已經昭示了男人的怒意。
燕子握着那隻剛剛被摸過的手,眉尖輕輕蹙着,對於季炎的陰魂不散,她真的覺得身心疲憊了。
“你來幹什麼?”她的語氣也不見得多好,完全沒有要歡迎他的意思。
季炎心中窩火,瞧瞧看這死女人是什麼態度?他一下飛機,水都沒喝一口,就趕來看她,結果人家卻甩都不甩他,真當他是出氣筒了麼?
“我是來報答你的,在馬代我就說過,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你說吧,讓我做什麼?”
所以他只是來實現自己的諾言,報答她救了他的女人,出現這裡跟她本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了?燕子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會有那麼一股微不可聞的酸澀,只是被她冷然的笑意徹底的掩蓋住了。
“我記得我也說過,你不打擾我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糾纏不起就不要糾纏,她的心已經承受不起第二次傷害了。
季炎不以爲意的仰着臉,倨傲的說:“抱歉,在我這裡報答沒有這麼一說。總要爲你做點什麼我心裡才能安寧,才能不覺得虧欠你。這樣吧,我隨時隨地跟着你,直到你想出來爲止。”
燕子匪夷所思的看着他,這丫的心理變態吧?等等,他好像就是心理變態,這是要賴上她的節奏啊!她已經夠丟人的了,絕對不能讓他得逞,讓人家再看笑話!
“那個,”燕子儘量放柔了語氣,曉之以情,“你看,你女朋友吃醋都能自殺這麼殘忍了,你還是別想着報答的事情了,乖乖回去陪她吧。萬一她又一個想不開,到時候可就沒那麼巧,我一定在身邊了。”
季炎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當時就否認了她所有的幻想,“不用,她都知道。再說,我季炎的女人哪有那麼脆弱?這幾天我就在你這裡了,你好好想想,把你的事情辦好了我就回去。”
燕子已經欲哭無淚了,他的女人不脆弱,那自殺的差點沒把她的血抽乾的是誰?這個藉口太理所當然了,看他這架勢是真的沒準備走的意思啊!
燕子抿脣,眼珠轉了轉就改變了主意,轉身開了門鎖,就做了請進的姿勢:
“好啊,那你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