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意外的。”例如現在,他手裡牽着的女人就是證明。
“我做事,向來沒有意外。”他狂妄的說着,從一開始到如今,他所想所需,都會不擇手段的搶到手裡。意外對於他來說,並不存在。
傅擎軒的眸子裡暗藏一份凌厲的光色,“那夜少儘管試試!”
夜燼也毫無懼意的回給他同樣的神情,“傅少難道不知道,我已經在着手嘗試了嗎?”
兩個男人在餐桌上劍拔弩張,女人們只是沉默的面對些一切。一頓飯下來,除了林小蔭,其他人都沒有吃多少東西。
她起身去洗手間的空檔,魅舞也悄聲無息的跟了上來。洗手池前明亮的鏡子,映照着兩個如同雙胞胎一樣的女人。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魅舞冷淡的開口,她很想知道答案,但是長年木然的臉上,卻讓她很難做出好奇的表情。
林小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頭看她,“問什麼?”
魅舞默了默,才說:“問我爲什麼跟你長的這麼像?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身邊?問我……”
“抱歉,”林小蔭打斷了她的話,手已經伸到了吹風機下,“對於這些我並不感興趣。”
魅舞臉色有些發紅,她並不善言語,而且從前她也不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她看着林小蔭,那明顯比她圓潤的臉頰,應該說明她如今過的很好吧。
“他心裡有你,即使我跟你如此的相似也取代不來你的位置。”
林小蔭諷然一笑,收回手指放在口袋裡,姿態隨意。“你是來示威,還是向來警告?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就不用麻煩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取代不了誰的。再說,你只是外貌跟我相似而已,又不是我。你要是真喜歡他,我勸你別在我身上動心思,沒用的。”
“我……”她想說她沒有,但是被揭穿的心底卻還是有一絲希冀。從小到大,Andy是她生活裡唯一的暖陽,她不想錯過回到冰冷的世界裡。
“既然你不喜歡,那你就應該冷漠的拒絕,不應該利用他,給他希望。”
奇葩見多了,對此林小蔭已經有了抵抗力,完全可以毫不留情的反擊她:“幹你屁事啊,姐的人生還用不着你指手畫腳。”
白了臉色已經變得漲紅的魅舞一眼,擡腿就走,在留下去,她怕別人說她欺負她。這戰鬥力也太渣了點吧!還真是應了胸大無腦這麼一說。
林小蔭和魅舞一前一後的回了包廂,飯局已經散場,傅擎軒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夜燼卻連演戲都不屑,只是對傅擎軒冷漠的提醒道:
“別忘了明天的行程。”
“夜少放心,這點小事我還能辦妥。”他已經開了門,剛剛走出去就低着頭對林小蔭說。“她有沒有欺負你啊?”
“哈,我有那麼好欺負嗎?是我在欺負她。”
他們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傳到了依舊在包廂的兩個人的耳朵裡。不似剛剛好說話的樣子,夜燼的臉色已經沉入冰底,銳利的目光隱藏在綿長的眼風之中。那樣的模樣駭的魅舞只能低着頭,她自然知道是自己不知深淺的行爲惹怒了他。
“回去自己領罰。”夜燼說着已經起身,“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在看到。”
魅舞身體抖了抖,所謂的領罰,足以讓她脫一層皮。第一次,她鼓足了勇氣對他主動開口。
“老闆,可不可以等到從迷都回來。”
她擔心他,那樣的地方沒有她的保護,她在外面別想有一刻安寧。縱使她知道,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需要過她的保護,留下她只不過是因爲她有一張和林小蔭一樣的臉。但是,頭腦向來分外清明的他,卻從來沒有認錯過人。
夜燼冷冷的與她對視,那雙如幽潭一樣的眼眸,她從未看透過。
“好,”他突然說,“我就給你這次機會,但是僅此一次。”
魅舞鬆了口氣,只要能在他的身邊守着他,讓她怎樣都行。
……
對於林小蔭來說,進迷都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但是對於魅舞來說她還是難免有些緊張。但是,外人卻並不能看出來。
傅擎軒掐了掐林小蔭的臉頰,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一會兒只管跟在我後面,不許逞強知道嗎?”
林小蔭點點頭,突然發現傅擎軒墨跡起來真的不比她媽差到哪去。
“知道啦你放心。”
傅擎軒拍了拍她的腦袋,對於她純屬應付的語氣很不滿意。“你要是讓我放心就好了,哪一次不是不管不顧的往前衝。”
林小蔭撅了撅嘴,很不贊同它的觀點,“那是因爲我有這個本事。”
看吧,他就知道說了沒用。傅擎軒怒不其爭的嘆了口氣。
“唉,說你什麼好呢。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遇到事情只管躲到我身後就好。”
林小蔭已經被他囉嗦的不耐煩了,揚了揚手已經率先開路。“我知道啦,知道啦,在墨跡下去天就黑了。”
傅擎軒徹底無語,她這是知道的樣子嗎?
身後的另一對還沒有動身,夜燼看着前面兩個人的背影,卻是對着身邊的魅舞說:
“別怕,又不是沒進去過,裡面沒你想象的那麼危險。”
他說的是實話,這裡的野獸一般情況下都是夜間出來覓食,只要天黑之前趕到城堡,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這話聽到魅舞的耳朵裡,卻莫名的讓她心頭一暖,那份悸動也越發的明顯了。
她默默的跟上已經進了樹林的夜燼後面,雖然思緒雜亂,但是本能的,她不想離開她半步。
因爲有了方向和準確位置,這次他們節省了不少時間,還未到傍晚,人就已經趕到了古堡。只是這次他們沒有鑽狗洞,而是夜燼引路,他們從一個隱蔽的門進入到了裡面。
上次來的時候匆匆忙忙,這次林小蔭纔算正正經經的看到了這個古堡。
面積非常大,格局也很有講究,經年累月的風雨侵蝕,讓這個城堡有一種歷史下殘留的滄桑。不過,不但沒有影響到美感,反而更有一份神秘的特色。
一行人進入城堡,裡面顯然比外面暗了很多,天窗投射進來的夕陽,被玻璃上不知名的畫剪成了斑駁的光色,說不出來美好。
這次林小蔭終於上了樓,樓上的房間如傅擎軒所說,多不勝數。而且全是舊時的傢俱,卻有着被時間隔絕的新意。
“軒哥哥,你不覺得這裡好像被時間遺忘了。”林小蔭用手指捻了一下櫃子上面的灰塵看了看,然後又搓掉轉頭細細看着房間裡其他的擺設。
傅擎軒正在給掛鐘上封條,也不由得讚歎了一句,“是啊。不過我倒是突然理解夜燼爲什麼如此鍾情這裡了。唉,好可惜,我要是早知道,這裡就是我的了。”
手裡古老的掛鐘又在他手裡恢復了擺動,他立刻擺出勝利的姿勢。真是個好地方,單單幾分鐘他就感受到了在外面從未有過的平靜。
林小蔭拿起書架上厚的嚇人的藏書,拍了拍灰塵才發現書面上一大羣蚯蚓,額,她一個也沒看懂。
“是啊,要是我們早發現,這裡就是我們的了。”
她用的是我們,傅擎軒莫名的心情更好了起來,林小蔭只覺得肩頭一重,就看到那張妖孽的臉孔掛着不懷好意的笑容,整個身體都撐在了她的身上。
“喂,今天我們住在這個房間吧。”
林小蔭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們?”
“對啊!”傅擎軒不滿的擰起了眉頭,“你總不想你的準前夫知道,我們感情不和,分房睡吧。”
林小蔭被他噎住,她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分房睡的話,夜燼一定見縫插針,她沒有心力,也不想應付他。只略微思索了一下,林小蔭就笑着點頭答應了。
“好啊。”
“乖啦!”傅擎軒低頭就在她的臉頰上啵了一口,林小蔭被親的愣住了,她是不是又跳進了什麼圈裡?
咚咚咚——
三聲有力的敲門聲,開着的門邊,魅舞冷漠的注視着屋內親密無間的兩個人。
林小蔭放下手裡的書,和傅擎軒一起詫異的向門口看去。
“有什麼事嗎?”出於禮貌林小蔭還是問了一聲,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心情很不好。
魅舞把目光鎖在傅擎軒臉上,擡了擡頭對着他說:“我找他。”
傅擎軒收回搭在林小蔭肩上的手,吊兒郎當的調侃她,“美女,你不陪你男人來找我什麼事啊?你雖然跟我家妞很像,但是我心裡可是隻有我家妞一個人。”
縱使很像也無法代替,魅舞捏緊了拳頭,臉上依舊是面癱的表情。
“不要廢話,是個男人就跟我出來。”
“呦,來找茬的。”男人好鬥是天性,怎麼能允許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他轉身對林小蔭說,“妞,在這裡等我,我看她究竟在搞什麼鬼。”
林小蔭點點,驚詫的發現書架上竟然有一本中文的譯本,思緒全被吸引住了,所以只是隨口敷衍他。
“嗯,快去快回。”
傅擎軒欲哭無淚,她就一點也不擔心他嗎?
兩個人出去後,房間裡就陷入了寂靜當中,天也暗了下來,燭火搖曳着。
林小蔭的心思全在書上,不知道有人接近自己,直到後面被人攔腰抱住,她纔有所驚覺!
“我說過,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