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活總是個樣子

“乾媽,我真的看見洛洛了,並不是看花眼了。”夏菲菲有點像焉了的茄子,提不起來精神,有點萎靡的樣子。

吳慧雲皺起眉頭:“洛洛回來了,她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年,又突然回來了,這是什麼意思。洛洛好了麼?但她爲什麼沒有來找張偉呢。”

“乾媽,我怎麼辦啊,如果洛洛回來,我跟偉哥更不可能了,他的心裡從來只有洛洛的。”夏菲菲揪着自已的裙襬。

“放心吧,菲菲,我一直站在這你邊的,洛洛這次不可能那麼容易回來的,你那麼聰明伶俐,怎麼就不懂討我兒子的喜歡呢。”

“我能怎麼辦,偉哥從來是把我當作空氣省掉的,難道要我投懷送抱,就算我願意,也要人家不拒絕才行。”

自從洛洛消失後,張偉搬回來跟父母住,每天除了去洛洛的病房呆半個鐘頭,他實在沒勇氣住在那個別墅裡,尤其看到臥室,他的心總會像什麼扎的那樣疼一下。

張偉穿了件格子睡衣,在電腦前看網頁,左手裡端着牛奶。

夏菲菲輕手經腳開了門,手裡拿了一盤削好的鳳梨:“偉哥,乾媽讓我拿給你。”

張偉眼皮都沒擡,也沒有表情:“放在那好了,我現在不吃。”

夏菲菲看張偉實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把盤子放在桌上,眼神裡有被忽視的幽怨,暗暗收緊了手指,輕輕咬着嘴脣,走了出去。

“菲菲這麼快就下來了,怎麼不多說會話,感情總是慢慢培養的。”

“乾媽。”夏菲菲撲到吳慧雲的懷裡,饒是她聰明伶俐,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每當她靠近張偉的身邊,他渾身散發那種冷漠氣息,像一種無形的盾牌,阻止她再前進一步。

“不要緊的,有乾媽給你作主呢。”

第二天的晨霧還沒散盡,太陽金色的光線在霧氣中形成特殊的光圈,煞是好看。

“你倒是說說看,菲菲在我們家三年,到底算怎麼一回事,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要是不喜歡你,如何在這裡委曲求全三年。”吳慧雲臉色鐵青,趁着張偉還沒去明龍,她色厲內荏首先發難,她今天鐵了心要管教兒子了。

“我有讓她等我了麼?我有讓她喜歡我了麼?我有讓她住這家來了麼?她爲什麼住在這個家,也許只有她自已知道。”張偉還是桀驁不遜的表情,出言冷諷。

他不喜歡他這個多管嫌事的媽,有事沒事老把他跟夏菲菲扯在一起,你喜歡她,,這是理由麼,真是笑話!你喜歡你跟她過好了,你喜歡就代表必須我喜歡啊,哪有這樣的道理,是的,夏菲菲是漂亮,是會討媽你的歡心,這又能怎樣呢,漂亮的人世上多的是,難道漂亮我就要喜歡麼,我喜歡的過來麼?她再漂亮我對她就是沒感覺,在愛情裡面,漂亮並不幸福的唯一指數,雖然說大多數人還是外貌協會的,張偉在心裡想,卻沒有說出來。

“本來我這個做媽的,也不太想插手你個人感情上問題,洛洛不是你自已選擇的麼,結果怎樣呢,你真的幸福麼,怎麼我們看起來,都是她從來沒有放在眼裡過,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又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咱們家裡裡。”吳慧雲的話,就像一把尖利刀子,在張偉的痛神經裡翻飛。

張偉的脊背僵直了,漆黑的眼珠子裡結了層霜,悲涼的感覺侵襲了他四肢八脈。

“像你這樣把自已層層包裹起來,好像很堅硬的外殼一樣,不留一點空氣,永遠的活在回憶裡,活在幻想中,你太自私了。兒子醒一醒吧,我和你爸也是望六的人了,你也看看像我們這樣年齡的人,哪個不是含飴弄孫。你真的想讓張家在你這絕後不成!”吳慧雲緊鑼密鼓敲打着,張偉的每一寸神經。

張偉有種虛脫溺水的感覺,她媽一針見血,殘忍的剝下他僞裝的外衣,讓血淋淋的傷口**露在外面。

在洛洛失蹤的三年裡,他無時不刻用回憶治療思念,用思念來淡化痛楚。他把自已縮在自已的堅硬的殼裡,像一隻鴕鳥。

洛洛就是他的魔咒,迷了他正常的心智。

就算他可以忘記了自已,身爲人子的他又如何能不盡一點點孝心。

自從他和洛洛結婚,媽媽就盼着他們能芝蘭開花。

洛洛揹着他在衛生間裡吃避孕藥,還以爲他不知道,他有什麼不知道的,只是他不說,他在等,等洛洛願意爲止。

“需要媽哀求你麼,需要媽跪下來哀求你麼!你媽的膝蓋,爲了兒子的幸福和張家的後代是可以向親生兒子下跪的!”吳慧雲的聲音又尖又細,像顫抖的七和絃。

“媽,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吳慧雲的話像燒紅的烙鐵,烙的他神經痛楚不堪,震動着他的耳膜,他疲倦的想睡過去。這世上哪有跪兒子的道理,張偉的心受傷了:“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只是給我一點點時間。”

樑阿姨揮着扇子驅趕蚊子:“今年的蚊子不知爲什麼這麼多,咬到兒,哪兒都是紅包。”

莫師傅在看足球賽,樑阿姨的話,如風過耳:“蚊子咋就不咬我呢。”

“你這個老東西肉是酸的,蚊子纔不咬你”樑阿姨半是恨,半是玩笑。

同樣是人,跟莫師傅同處一室,蚊子大多奔她而來,就像莫師傅說的那樣,樑阿姨肥胖多肉招蚊子喜歡。

洛洛背後的小風扇呼呼的吹着,還是擋不住酷暑之下的高溫。

她點開Q頭像。

傷城發來一條信息:“有空麼。”

折翼的天使發去一個微笑的表情:怎麼了?

傷城:有點難過。

折翼的天使:爲什麼呢?

傷城:不說了,我下了,安。

折翼的天使:安!

洛洛合上電腦,洗刷後沉沉睡去。

剛子真的給馮三胖打工了,從業務到印刷,到設計幾乎全扛下來了,反到另外兩個人,閒了下來。

金太陽廣告社,在剛子的不懈努力下,業務量增加了,馮三胖的圓臉又堆成了菊花。

金太陽玻璃門外,女孩二十五六歲,扎着一條馬尾,白色體恤,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休閒鞋。烏黑的眼睛晶晶亮,提着一個帆布包。

“不招工,你們門口貼招工廣告幹嘛?唬人呢!”

馮三胖圓臉笑迷迷的樣子:“這是前兩天貼的,現在招到人了,再說你學的專業也跟廣告搭不上邊的。”

“招滿人爲什麼不撕掉,還貼在這裡,忽悠廣大的無業遊民哪!”女孩一臉不滿。

馮三胖有點哭笑不得,心想:“你誰啊,你。我在我門口貼個招工廣告,是我的權力,我想招就招,法律也沒有這條規定不讓人貼招工廣告這一條。要不是看你是女孩子分上,大耳光揮過去。”

馮三胖還是皮笑肉不笑:“走吧,對不起了,真不需要人。”就是需要人也不要你,這是馮三胖的潛臺詞。

“你覺的這個招工廣告不合適,我撕下來就是了。”馮三胖一擡手,把廣告紙,從牆上揭了下來,扯成兩半,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女孩子倔強的看着馮三胖,緊緊閉着嘴角,不知在想什麼。

“你看,現在沒有招工廣告了,走吧,走吧。”馮三胖笑迷迷的說。

“你混蛋!”女孩突然從眼中擠出兩滴淚,站在金太陽廣告社門口,靜靜的哭了。

她是在網上看到這條招工廣告的,從老家坐了兩天火車,進城了。下了火車才發現,錢包手機,全都落車上了。心急如焚的她步行幾十公里,才找到這裡,找到這家廣告社,沒想到得到的回覆是不招人了。”

“留下她吧。既然她這麼想在這裡打工,就給她一個機會好了,反正也不多她一個。”剛子淡淡的說。

馮三胖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努力擠出了一點笑容:“好,既然是剛子開了口,說什麼也得給你一個面子不是,你就留下吧。”

女孩破涕爲笑,一下子蹦到剛子面前:“我叫陳蕾,我一定會好好做事的,謝謝你!”

“不要謝我,老闆是他。”剛子對馮三胖一指。

“對不起,我才失言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好好工作的。”陳蕾給馮三胖鞠了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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