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回: 壽宴干戈爭絕麗(一)

陳單雖保得了性命,他卻不領林竹這份情,只見他氣紅着臉憤憤不平地怒吼:“獅膽就算喪生斃命在你弟子的手底下,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誰要你這烏龜出面做爛好人。今夜你縱虎歸山,有朝一日獅子單必定會回頭討這筆舊賬。”

林竹明白再不下逐客令,放任這位‘渾身是膽’再胡說八道下去,恐怕自己想保他性命也不能了:“獨清幫和西家堡的人都得留下,但你‘渾身是膽’劍府確不想留,日後你若夠本領,任何時刻皆能大駕光臨,林某人隨時都在此候教。”

陳單確實技不如人,連人家大弟子都打不過,更遑論與‘林竹’決一雌雄。唯有悻悻然地大踏步走出劍府,許多好漢瞧不過眼,均想挺身攔截。卻遭林竹勸阻了下去,連少餘目睹這一幕,內心盜覺得這位江南來的陳單幹得確實過份了。

看住陳單離去,雖然壽宴發生幾場不愉快,但林竹的心情好像沒受影響,他對餘下的白衣連少餘更爲殷勤接待。不住稱讚他是年輕俊傑:“少俠果然不負神麟道兄的一般心血,無論氣度、膽色、或者身手,皆能展現出不凡中的大不凡。”

既然戰鬥已經平息,那身爲劍府主人的林竹開始引導賓客回到前廳壽宴。當衆人皆挨次入席就坐。善俠才攜手替‘二更秋風’連少餘、狂蛟黃元慶與及峰鶴丁若竺,一一引見首桌中的九大人物。

五嶽總領鐵正雄雖同連少餘拼搏過性命,此刻也只能說些不打不相識的場面話。丁若竺笑靨如花:“巖龜劍兄,佳餚美酒已過三巡,鶴三娘確實迫不及待,相信賓客們皆等不及,此刻該到好戲上演之時,輪致美魁拜壽的壓軸登場。”

狂蛟黃元慶亦笑道:“妙極,妙極,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皆和俺同一般心思,都急着一睹天下第一美女到底是長成如何的天仙姿容,好一了生平所願。”

林竹聽後呵呵大笑:“試問誰忍心拒絕一對‘劍界鴛鴦’的要求?不過,老夫卻有個請求。就是小女拜壽過後,老夫想代替滿堂賓客向四靈劍的狂蛟峰鶴討上一杯喜酒,也希望次雙靈別太過吝嗇。要不然這樣好不好?婚禮上吃的喝的老夫全包了,只等候你二人點頭當新郎新娘就好。”經此一提,衆人一致連聲贊好。

聽及此言,峰鶴丁若竺比較面嫩,粉面羞紅,而狂蛟黃元慶也是滿臉尷尬。林竹卻一整衣冠,隨後四平八穩地坐在早備妥的金龍座椅上。再由僕人去傳喚美魁林夢兒出來爲老爹斟酒拜壽,滿園賓客早散立於兩旁,只留出中間一條空道。

片刻間,從內院有一股股濃郁的香風飄送過來,隨後難免展現出一陣驚豔,天下第一美林夢兒由兩名丫鬟左右攙扶着。她正輕展蓮步緩緩步來,頓時,數百之衆均變成鴉雀無聲。諾大的廳堂之上,只響起美魁同兩位丫鬟那細碎的腳步聲。

賓客們一個個都覺得心頭似小鹿狂撞,有者更露出了癡狂之態,他們是驚歎於世間居然有此等尤物。只見她硃脣皓齒,肌膚欺霜賽雪,風采英姿,過處生香。

自古以來,醇酒或者美人均能激發出詩人墨士的詩興如潮,朝廷正一品大學士張屈也許是酒喝得多了。此刻又發現超級美女現出真身,倏地胸中詩性大發,正在那裡獨自沉吟:“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臉襯桃花瓣,簪堆金鳳絲。”

壽宴當中,多者爲學武之輩,平時不通筆墨,唯有文壇第一才子鄭士纔是滿腹詩文,唯有他才能與張屈較個高低。鄭士確實文才敏捷,眼珠一晃,好像未經思索,立既回上一首:“青姿妝翡翠,丹臉賽胭脂。星眼光還彩,娥眉秀又齊。”

賓客們轟然發出喝彩聲,大家皆讚賞兩人確實思才敏捷。武有將遇良才,文要棋逢對手,這兩種都能算作人生極樂。張屈眼見五言難不倒他,只得改用七語:“秋波湛湛俏羞態,春筍纖纖嬌媚姿。柳腰微展鳴金佩,蓮步輕移動玉肢。”

鄭士累日苦讀,十年寒窗,今夜剛巧能派上用場:“月裡嫦娥難至此,九天仙女怎如斯。宮妝巧樣非凡類,誠然王母降瑤池。”

蘇屈是朝廷器重的飽學之士,他內心不得暗暗佩服此文壇第一才子。雖然如此,他仍然要考他一次:“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豔勝桃李,容若明珠。”這次換成了四字成語串連的長句。

鄭士胸有成竹,依舊是想都不想,幾乎未經思量,就立既迴應:“貌比王嬙,顏賽楚女。如花解言,似玉生香。”

雙方的詩詞一畢,大廳中立轟起一陣陣如雷的掌聲,兩名雅士在觀景即興,吟詩作對。他們的脣槍舌劍當中,居然沒提及半句‘美’字,卻能形容得比‘美’還要美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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