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沿逗弄綠毛鸚哥,一不留神雙眼又被一雙大手從身後輕輕矇住了,掌心的溫暖抵在眼部,柔柔癢癢的。玉容不覺好笑,這個人怎麼越活越回去了?是了,上次自己沒感覺出來是他,他心裡不快就記下了,非要再來一次不可。他也不想想,這是在忘月居啊,不用猜也知道是他!
玉容放心的把身子向後靠去,嘻嘻笑道:“嗯,爺的手比先前嫩了些嘛!”
胤禛一笑趁勢摟着她,在她臉上颳了一下:“胡說八道!”輕輕將她身子扳過來,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輕柔撫摸了摸,柔聲道:“咱們孩子今天乖不乖?”
玉容心中一甜,櫻脣輕輕掃過他臉頰,清眸流轉,笑道:“他的阿瑪看得那麼緊,他敢不乖麼?”
“你呀!”胤禛笑着,摩挲着她纖細的頸脖,所過之處但覺細膩光滑,不禁心癢,攬她坐在自己膝上,一邊撫揉着她的玉手,一邊輕吻低嗅她的雙頰耳際,絲絲熱氣觸着她的頸窩,惹得她扭動着身子咯咯直笑。
陣陣幽蘭溫香從她身上散出侵入鼻端,這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讓胤禛心底沒來由一陣激盪。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喉間動了動,隨即輕輕銜住她的耳垂,啞着聲音低低道:“容兒寶貝,再亂動別怪爺沒提醒你!”聲音中濃而熱烈的情慾讓玉容一怔,輕輕哼着嗯了聲,微閉着眼軟軟靠在他的肩頭,一動不動,鼻端的呼吸卻癢癢的觸着他的頸脖。胤禛再也忍不住,喉間一聲低哼,狠狠吻上她,由脣及齒,挑逗吸允,香舌交纏,極盡能事。玉容被她吻得一陣暈眩,身子軟軟跌在他的懷中,本能的迴應着他,脣齒間只餘彼此凌亂細喘的呼吸。
“等孩子生下來,爺一定要好好補償回來!”胤禛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胸口起伏激烈似要窒息,方纔依依不捨放過她的脣,卻揉搓着她胸前挺拔處,由頸脖至上貪婪親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膚。玉容嬌喘呻吟着躲閃,喘息着道:“爺,不要,不要了嘛!孩子,孩子……”
現在是孩子最重要,爲了孩子,兩人晚間也不敢夜夜歡愛。聽到孩子,胤禛身子徒然一僵,果然恢復了理智不再挑逗她,長長舒了口氣,坐直了身子將她規規矩矩的抱着。二人相視脈脈,脣邊眼角依然是濃濃的愛意。
胤禛像是想起了什麼,向懷中人笑道:“前兩日不是嚷着想吃葡萄嗎,爺差人弄了些來,小山——”
小山立刻答應聲“是”,挑了門簾垂頭進來,手裡託着一個高腳花卉纏枝白瓷托盤,輕輕將盤放在榻上小几上,盤中盛着晶瑩飽滿紫亮圓潤的葡萄。
玉容見小山一招即至,顯然侯在門外已久,耳根不禁有些發熱,胡思亂想着方纔有沒有發出什麼不雅的聲音。胤禛已經剝了一顆遞到她的脣邊,寵溺笑道:“來,乖容兒,張嘴!”
玉容輕輕張嘴銜了,臉上紅暈未退。胤禛擁了擁她,不覺取笑道:“爺的容兒怎麼越來越容易臉紅了?”
玉容輕輕啐了一口,道:“還不都是因爲你——”她本想說“還不都是你臉皮厚了!”說了一半沒說下去,掩口一笑,信手捻起一顆葡萄,剝了送到他的嘴裡。胤禛就着她的手吃了,順勢舔了舔她如削蔥根白嫩的手指,引得玉容躲着咯咯直笑,嬌嗔瞪眼,捏了他嘴角一下。
兩人你一顆我一顆打鬧嬉笑着吃得正帶勁,乍聞門畔一聲咳嗽:十三阿哥胤祥正抱着雙臂懶洋洋靠在門邊,似笑非笑,有些進退不是。
“十三爺來了,快請進!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兒,那起奴才皮又癢了!”玉容一怔,咬牙暗恨暗羞,臉紅心跳笑着從胤禛懷中起來,尷尬之間嗆着了,彎腰捂嘴咳得眼淚都冒出來。
胤禛倒是從容自若,向胤祥笑着點點頭示意,見玉容彎腰咳得難受,忙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道:“你啊,十三弟不是外人,怕什麼!要不要緊?”
胤祥一撩袍子坐在榻上小几另一側,笑道:“整日家都說九哥最是個憐香惜玉的,照我看,跟四哥比還是差遠了,要是他們見着四哥小四嫂——”被胤禛冷眼一睨,便乖乖閉了嘴,忍着笑意端起茶碗撥弄着。
胤禛緊握着玉容的手坐在身畔,向胤祥道:“這會過來,有什麼事麼?”
胤祥笑道:“沒事就不能來找四哥了?從前弟弟我經常在這一呆就是一整天四哥也沒說什麼嘛!哦,就是無聊,想起好久沒跟四哥下棋了,過來逛逛。”見胤禛臉色不善,忙又改口。
胤禛笑道:“時候也不早了,等下了棋就在這用晚飯吧!”說着一邊閒話一邊叫人擺上圍棋,又吩咐廚房好好預備晚飯。
他們兄弟倆一邊扯着閒話一邊落子,玉容在一旁挨着胤禛觀戰。胤禛的棋藝比胤祥差了不是一點兩點,每下一子前必苦苦思索,卻被胤祥輕輕鬆鬆就破解了,看得玉容忍不住嘴角直扯。
“爺,這個不對,應該放在這裡更妥當,十三爺故意誘您上當——”玉容忍不住插手。
胤禛輕輕“啪”的一下打掉她的手,嗔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懂不懂?爺下棋還用得着你教了?”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區區小女子!爺,讓奴婢替您下完好不好?”玉容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爪子依然伸了出去,捻起一子,“啪”的按下:“就下這!”胤祥瞅着繃着滿臉無奈的四哥,拳頭擋在脣邊,輕咳不已。
“你懷着身子,別勞累心力,一邊呆着去!”胤禛一把按住她的手。
玉容正要說話,只見雲兒端了托盤進來,上面放着一罐一碗,胤禛瞅了一眼,向玉容道:“還不快進屋去?到點喝湯了!這是專門熬了給你補身子的,每天都得按時服用,你不會忘了吧?”
自從玉容懷孕之後,四阿哥忽然之間對孕婦養生保健很感興趣,凡是她的飲食行動均親自過問,還一板一眼定下條條框框,什麼吃得,什麼吃不得,什麼時候吃,什麼時辰休息,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都規定的死死的,不容商量。小山等人也是一邊倒的聽他的話嚴格執行,玉容雙拳難敵四手,已經認命了很久。此刻無話可說,對胤祥笑了笑,拋一個無奈的眼神,帶着雲兒進了內室。纔剛起身,就聽到胤祥憋不住的輕笑。
不一會,李忠求見,說是太子派人來有要緊事。胤禛與胤祥對視一眼,道:“十三弟在這稍候,我去去就來!”擡腳便吩咐去書房。
按說胤祥是小叔子,本不該在玉容的屋中單獨呆着,但他素來與胤禛、玉容親厚,平日裡一處慣了的,也不需避嫌,笑着應了。
胤禛前腳剛走,玉容後腳便從裡間出來,吩咐小山去廚房看看,自己側身坐在胤禛坐着的位置上大模大樣嘻嘻笑道:“十三爺,咱們繼續。”
胤祥“嗤”的一笑,道:“四哥做事講究有始有終,這不太好吧?萬一他回來發火——”
“怕什麼?他真發火了也燒不着你啊!”玉容笑道。
胤祥笑得直前仰後合,斷斷續續道:“我說,小四嫂,以前,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您膽子這麼大啊?哈哈!”
玉容霎霎眼:“我是恃寵而驕,怎麼樣?”
“啊?”胤祥一愣,張大了嘴,見過恃寵而驕的,沒見過恃寵而驕的人自己說起恃寵而驕來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玉容忍着笑,挺了挺腰身,慢條斯理道:“確切的講,你小四嫂我是恃子而驕,比那什麼‘寵’更實在。哎,快落子嘛,讓你也見識見識小四嫂的棋段,不過可不是白交給你,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胤祥心道還不都是四哥慣出來的?以前真沒瞧出來四哥這麼細心,連府中的狗都暫時送往別院去了,說什麼怕驚擾了小四嫂。他忍笑落子,暗自搖頭嘆氣,心底卻沒來由閃過綰綰的倩影,對比眼前,酸澀之感如鯁在喉,聽玉容說有事,正色道:“小四嫂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就是了!”
“小事而已,想讓你找家書局,幫我印一千本《三國演義》,然後親自送到一個人手裡。”玉容望着他道。
胤祥眉毛挑了挑,眼中盡是疑惑神色,實在搞不清楚這個小四嫂要做什麼。“一千本?小四嫂要開書鋪嗎?那也不能同一套書要那麼多啊!”
“你這第二句話還真說着了!這個忙你幫不幫啊?”
胤祥遲疑了一下,問:“四哥…他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了,你千萬別告訴他啊!”
胤祥頭都大了,道:“這,嘿嘿,小四嫂——”
“這麼點小事有什麼難辦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幹壞事!你到底幫不幫啊?”
胤祥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遲疑着點點頭:“那,好吧!”
玉容大喜,“嘩啦”一下伸手撥亂了棋盤,笑道:“既然你答應了,這棋再下也沒意義了,早點收工倒好!等會你可要好好喝兩杯,你四哥這酒不多,可都是好酒,專門給你留着的。”
恰好胤禛擡腳進來,蹙眉瞪了玉容一眼,卻沒說責備的話,依然坐在她身畔握住她柔軟的手一捏,向胤祥道:“太子命我去一趟銅陵,來去估計得一個月左右。”
“四哥一個人去麼?好像沒聽說銅陵有什麼事啊,還得四哥親自去一趟。”胤祥疑惑道。
胤禛冷笑道:“是太子的私事。他的心腹奴才在銅陵惹了事,被皇阿瑪微服撞上了。”
胤祥倒抽一口涼氣,怒道:“太子這是什麼意思?把四哥當成什麼人了?這種事竟然要四哥去替他擺平!”
胤禛淡淡望他一眼,飲了口茶,卻扭頭向玉容笑道:“時候不早了,傳膳吧。晚上爺與十三爺還有些事要商議。
玉容笑着嗯了一聲,太子爺的這種事她聽得多了,早就沒什麼感覺,何況她早知道胤禛會笑到最後。她關心的是,胤祥答應幫她的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