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梓淳,你在這個時空裡,還真是有夠幸福呢。
但是,幸福卻永遠來的那樣短暫,亦或是,總是來自別的地方。
她一隻腳纔剛踏進南曌皇宮的宮門,就被人請來了成德殿。
這個地方,曾經她比誰都要熟悉,這裡的龍蜒香,這裡的金龍飛天柱,都還是當年她剛進宮時候的模樣,然而坐在那個威嚴的龍椅之上的君王,卻不復當年的桀驁與寬容。
他的表情甚是凝重,望向殷梓淳的眸子是她從未見過的凜然。
殷梓淳本身就是帶了怒意來的,好端端的南曌“清明節”,他不去皇陵祭拜柔姐姐,坐在這裡嚇唬她做什麼。
見她犯了這麼大的錯卻不認罪,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漣汐原本就有的怒氣更盛了一些,她這些天來,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也就算了,他當她是耍耍性子,等他這段日子忙停歇了哄一鬨也就過去了,本打算給她個“皇貴妃”的品階,好讓她不至於受太大的委屈,若是真的氣到不行了,也可以拿出權柄來威懾一下宮裡那些女人,可是她都一一拒絕了。
但拒絕也就算了,你便好生在宮裡呆着不要惹事不行麼。明知道如今朝中居高位的那些老臣眼巴巴地候着安雨煙的這個龍種,她居然敢挑戰整個朝堂的希望。
“殷梓淳,你是真的不要命了麼?”想到這裡,漣汐的聲音愈發憤怒了。
“梓淳不明白皇上話中的意思。”難不成就因爲自己未經他的允許,私自出了這回宮?
“呵,你不明白?那誰明白?”漣汐震怒地起身衝過來,“整個皇宮的人都看見了是你推開的安雨煙,難道你還不認麼?”
“我推開她?”思忖片刻,她才恍然,“是,我是推了她一下,那是因爲她一直擋着我不讓我去祭拜柔姐姐,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那麼大膽地推倒了她?還致使她小產?”漣汐已經怒到了極致。
“小產?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什麼?”
殷梓淳不語:我沒有想到。
就那麼輕輕一推,她哪裡知道,孩子會那樣脆弱……所以說,現在她是,闖了一個很大的禍麼?
她親手殺掉了一個孩子?一個還未成型的孩子?漣汐……的孩子?
如果現在的自己是坐在電視機前,她一定會嘲笑,又是這樣的宮廷爭鬥把戲,一個女人去拿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作得寵的賭注,簡直可笑。但是如今真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雖然會覺得諷刺,但卻是真心自責,因爲那個孩子,是……漣汐的。
是他第一次真心實意打算要的孩子,算是聖朝汜宗時代第一個皇子啊。
她就這樣親手,扼殺了一個宮廷的希望啊。
她望着自己推開安雨煙時用的這隻右手,無端端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司徒隕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難抑心中的憐惜,卻也不知如何幫忙。
這個事情,着實棘手。是漣汐都挽救不了的事情。
這時被派往承喜宮安撫安雨煙的洪公公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大汗淋漓:“皇上不好了,您趕緊過去看看安夫人吧,夫人她的情緒委實不好。”
漣汐聽後,緊張地甩袖而去。殷梓淳跟在人羣裡,她要過去認錯,她必須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贖罪。
漣汐趕到承喜宮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失了言語的柔弱女人,剛剛經受了小產之痛,喪子之痛的安雨煙臉色蒼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神空洞地望着心急如焚的君王,居然笑出聲來,一直笑到了淚流滿面。
衆人看在眼底,也是一片酸澀心緒,只覺得安夫人很是可憐,這個未能出生的南曌皇子,是宮裡人日日夜夜的期盼,如今失掉,傷心的又何止是安夫人自己呢。
這樣深切的悲痛,經安夫人的失語之狀表達出來,更爲痛心。
淳貴人可真是恃寵而驕到了過分之境呢。皇上怎麼還能輕易饒恕她呢。這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裡,都要爲安夫人鳴不平呢。
原本只是默然流淚的安雨煙,突然擡頭瞥見了人羣中的殷梓淳,臉色霎時慘白異常,蒼白的食指直直地指着她然後一個勁兒地搖頭痛哭,也不言語,只是害怕地指着殷梓淳一直哭……
殷梓淳醞釀在心裡許久的那句蒼白無力的“對不起”愣時被吞進了腹中。這樣悲涼的時刻,豈是她一句“對不起”可以彌補的?
“滾出去。”漣汐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力震房樑,“殷梓淳,你給朕滾出去。待朕處理完了承喜宮的事情,再來發落你!”
這一次她的錯,真的是任誰都無法拯救了。
漣汐把哭的不成樣子的安雨煙牢牢地圈在懷裡,細心地哄:“沒事的雨煙,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孩子,還能有很多的孩子……真的沒事的,並不是你的錯……雨煙……”
他說“我們”,那樣的親暱寵溺。在場諸人無不動容。
他們的皇上,果然溫厚仁愛。
只有司徒隕偏頭盯着窗外失魂落魄的一個嬌弱身影: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帶着一顆強大的內心,爲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在這個皇宮承受自己也許並不想承受的痛楚……揹負本不該屬於她的罪孽。
梓淳,如果不是看透了世俗,我可能也不能體諒你的無奈與蒼涼。
然而,你,當真是受委屈了。
安雨煙這一跤摔得宮裡宮外的人都對殷梓淳充滿了敵意。就連殷梓淳自己都恨透了自己的衝動魯莽。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宮裡的奴才,都大膽進言,希望皇上嚴懲殷梓淳這個“殺人兇手”。
縱是南曌君王,也保不了她這一次的罪孽。
並且,殷梓淳自己,也並不想求饒。她原本就應該爲自己的罪孽滔天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漣汐親自過來給她下這道聖旨的時候,她連辯解的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接受了。
連日來粒米未進的她又瘦了許多,脣色蒼白,頭抵在冰冷的青綠色玉石地面上喃喃地低語,“謝主隆恩。”
那一刻,漣汐眼裡的心疼,稍縱即逝。
若雲若竹苦着小臉給主子收拾行囊,打入“庶人地牢”?皇上這個決定也下得過狠了一些。
那個地牢,自打先皇開創以來,也只關過兩個犯人,皆是賣國叛軍之人,這宮裡的妃子,就算是毒殺聖上的,沒有賜死,也只是發配“浮萍宮”,終身不得見人罷了呀。
庶人地牢?哪是淳貴人一個弱女子經受得住的。
就因爲淳貴人這次失手害了的,是南曌國的第一個“皇子”麼?就因爲,所有的人,都爲安夫人鳴不平了麼?
那麼,昔日那些個聖上榮寵,究竟是真是幻?
當真是“伴君如伴虎”,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昔日金屋藏嬌,今日咫尺長門。帝王恩寵,向來只是風過耳際罷了。
可憐她們的主子……她們不自禁地落了淚下來,拉着殷梓淳哭訴皇上怎麼能夠這樣。殷梓淳卻是再平靜不過,“自己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這個,和皇上沒有關係。若雲若竹,不要再爲我哭了,我這是罪有應得。你們平日有的空閒,不如幫我去照看一下安夫人,就當是爲我積德吧。”
司徒隕陪漣汐在成德殿處理公務,低眉仔細地分析摺子上的內容,良久,漣汐頭也不擡地冒出一句:“隕,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還是被看出來了?不愧爲人人讚賞的帝王。
“沒什麼,只是覺得庶人地牢,實在不是一個女子經得住的地方。”他輕描淡寫,似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家常話。
“那你認爲,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更能抵住悠悠之口呢?賜死嗎?”漣汐依舊沒有擡起頭來,“更何況,那個地方,不是屬於你的管轄範圍麼。你會放由她不管不顧嗎?”
“可是,她讓你失去了一個本該平安到來的孩子……”
漣汐終於放下手中的奏摺,眼神放空,“的確挺遺憾的。但是……”
司徒隕等了很久,以爲他會有下文,卻未從帝王口中再聽到隻言片語。
如今的汐,真是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了。就連他是否愛着梓淳,他都不得而知。
風起雲涌的皇宮,果然是一浪接一浪地,永不平息。
在地牢裡住了一個星期,殷梓淳便瞬間瞭解了“度日如年”的含義。
在這樣天寒地凍的冬季,地牢裡溼氣氤氳,加上寒冷的氣溫,只有破舊棉被和幾件單衣的她再是堅強,也還是扛不住這些風寒。漣汐自打處置了她之後,就再沒有顧念舊情地來看過自己。
想想安雨煙被自己害成那副模樣,所有的抱怨就消散殆盡了。
都是自己應得的,應得的啊。自己居然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
漣汐,請好好待她。
身上的寒意漸漸加強,這之後的幾天似乎要下雪了,地牢裡面,越發地凍人了。
司徒隕遠遠地在下屬打開牢門的時候就望見了縮成一小團的殷梓淳,怒喝,“誰讓你們這樣對待淳貴人的?”
一邊的牢差冷哼出來:“淳貴人?不過是害死了大皇子的……”話未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甩在了他的臉上,司徒隕用了八成的力道,那個人站立不穩,飛一般地撞在了地牢的牆上,發出“碰”一聲的巨響,跟隨了司徒隕八年之久的莫問上來勸解,“護國公請冷靜些……”
如今殷梓淳是南曌子民的敵人,護國公這樣做,無異於與大家爲敵。
連皇上都不敢保護的人,更不該由護國公來保護。
司徒隕卻只是爽朗地笑,“自古後宮爭鬥不斷,因爲一個女人失了兒子的幾滴辛酸淚,就可以換來整個國民的同情,安雨煙那個女人,現如今,真的是越發長進了呀。”
他的不屑,讓牢差們看在眼裡,敢怒不敢言。
若不是護國公爲守護南曌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他們纔不會任由他這樣戲謔安夫人呢。
他徑自朝內牢走去,一邊解下身上的大麾,大步走到殷梓淳跟前,將毛茸茸的大麾罩在她身上,瞬時間溫暖全部包裹住了凍得快要暈過去的殷梓淳。
她如同復甦一般地睜開眼眸,愣愣地看着眼前銀髮飄逸的司徒隕,嘴脣凍裂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未開口,眼淚便簌簌地掉落下來。
其實,自己心裡也不是沒有委屈的。
那個人那樣絕情地推開她,絲毫沒有維護她,她隱忍着想是自己造了孽;那個人關了她一個星期,這度日如年的一個星期,她熬過來了,想那個人明天就該來看自己了吧,他消氣了就會來吧,扛到如今,她卻只是等來了一個司徒隕。
她知道這一切是自己釀成的錯,但是她也不想的,她也無心的,讓她在這樣一個溼冷的地方呆着,她不埋怨的,只是,她希望那個人會來看她,哪怕只看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他卻遲遲不曾到來。
她如今只能如同小女兒家一般地問出一句不可能的假設,“隕,是汐讓你來看我的嗎?”然後看着隕別過頭去不言語的表情感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的絕望。
是呀,她如今,並不只是在和安雨煙爭寵,並不只是在同安雨煙任性,她也是在與他爲敵呀,她拿來報復安雨煙的,不是別的,而是他辛苦等待的孩子啊。
她慘然地笑,原本就凍裂的嘴脣如今又添新裂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脣瓣,紅豔豔地襯在她一張煞白的小臉上,格外淒涼。
就連一直跟在司徒隕身後的莫問也別過頭去,難抑憐憫。
皇上他,還真是冷漠無情呀。
也或許是隻有這樣絕情絕愛,才能坐在那個至高的位置上不被動搖吧。
殷梓淳輕緩地將司徒隕給她細心披好的大麾解下來,“護國公請回吧,梓淳待罪之身,不應受到這樣的優待。那樣,對被害者,並不公平。”
一向看慣了生死,將一切都置之度外的莫問都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這個女人的堅韌,她確實有值得護國公深愛的理由。
見到她之前,莫問一直不明白,護國公這樣優秀的男子,怎麼會被一個叫做“殷梓淳”的女人折磨得寢食難安,現如今,他大抵有些明白了。
蘇
慕然在司徒府看見呆坐在書房裡悶聲不語的兄弟,也不知從何說起,汐這一舉,他也確實沒能看懂。
當年那麼多大臣力諫都動搖不了汐留下梓淳的心,如今因爲一個安雨煙,倒是下了狠手。
到底是因爲不愛了,還是因爲太愛……太愛安雨煙那張酷似安洛雪的臉了?還是……他已是而立之年,真的開始在意想要一個皇子了?
無論哪一種,他都還是要去勸一勸。
庶人地牢,這冰天雪地的,哪裡是人可以待的地方,何況,還是一個小女人?
漣汐自然知道蘇慕然的來意,不等他開口,便道,“如果是來爲她求情的,便罷了吧。”
蘇慕然不言其他,只道,“你這樣做,菀柔在天上看着,也不會開心的。”
這一句倒是激起了帝王看過來的眼神,菀柔麼。
“但是她這樣害人,菀柔看着,也不會開心的吧。”片刻,漣汐冷嗤。
“你又不是不知道,梓淳她無心……”
“然,你這樣貿貿然來替她求情,會讓我覺得,你和隕一樣,喜歡那個女人呢。”漣汐的聲調平靜得聽不出任何。
蘇慕然卻着實嚇了一跳,半天才道出一句,“我只是不想你將來後悔,汐。”
後面那句“你沒看見梓淳在地牢裡被凍僵的模樣”愣生生地被他吞進了腹中,擔心又要言多必失。
後悔麼。漣汐眸色暗沉。
可是有隕在的話,他又怎麼可能讓她受到丁點兒的委屈呢。
待南曌國的第一場雪下過了以後的一個晴天,安雨煙已經可以開口說一些話了,這些天來,下人總是看着皇上早早地便下了朝來陪伴安夫人,一日又一日,從不間斷。
心底俱是安慰。
今日,從朝堂上下來一道聖旨,讓承喜宮的奴才丫頭興奮異常,洪公公親自唸的聖上旨意:晉安夫人爲南曌國皇貴妃,移居鳳棲宮,尊皇后榮譽。這樣的無限榮寵,就算是曾經光耀一時,如今卻被打入地牢的淳貴人都無法比擬的呢。
安夫人大抵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最主要的是,讓皇上看清了淳貴人醜惡的嘴臉。
算是大快人心了吧。殷梓淳在地牢裡聽見那些牢差們大肆地議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冒出的就是這樣一句話來。
萬惡的自己受到了這樣狠厲的處罰,而他們愛戴的安夫人卻獲得了至高的榮耀,怎麼能不大快人心呢。
宮裡應該大擺筵席,張燈結綵地慶祝呢。殷梓淳如今卻只能卷緊了破舊的薄棉被苦笑。
果不其然。
一切正如她所料。宮裡面的確是掛着火紅的燈籠慶祝他們的皇貴妃移居鳳棲宮之樂的。安雨煙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今天竟然開口說了一連串的話,讓下人們更爲開心了。
漣汐依舊留宿在安雨煙這兒,她搬進鳳棲宮,他便陪住進來。
好一派喜氣祥和。其樂融融。
午夜。一切都冷寂下來。
冷峻的帝王卻沒有睡意。而他對面坐着的,正是如今宮裡人人稱道的鳳棲宮內的主人安雨煙。
“現在,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吧。”漣汐語調冰冷。
安雨煙卻只是淡笑,不置可否。
“你還想要什麼?朕當時真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真有這些個能耐啊安雨煙。”君王切齒痛恨。
安雨煙輕蔑地笑,“皇上擡舉臣妾了。臣妾早就提醒過皇上了,如果皇上當真不把臣妾的話當回事的話,臣妾自然有的是辦法幫皇上‘清君側’呢。如今這一舉,還只是給您心愛的梓淳一個小小的懲戒。”
漣汐險些拍案而起,“小小的懲戒?你讓宮內宮外的人憐憫你喪子之痛,爲你進言將她一個弱女子打入地牢那種地方,你還有臉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安雨煙,你要朕怎麼說佩服纔好?”
“皇上,我有提醒過你的啊……是你自己沒放在心上……你若早些這樣待臣妾……她也不至於落到如斯田地……說來說去,她還不是被您給害了嗎。”安雨煙美豔絕倫的臉龐哪怕是冷笑,都那麼明豔動人。
“現如今,你還想朕給你什麼?”漣汐顯然已經不想與她多言。
柔媚的女子細細的指尖劃過漣汐的胸膛,在左邊一個位置停下,“我要的,一直都只是你的心啊,你還不明白麼?”
“是麼。”漣汐一把捉住那隻停在自己身前的手,極是大力,“你認爲,朕會對一個爲了陷害別人不惜犧牲自己孩子的女人用多少心思呢,嗯?”
安雨煙吃痛地想要抽回手來,卻動彈不得,皺眉威脅,“皇上,您別忘了,那天在承喜宮,您可是配合我演戲演的天衣無縫呢,你覺得,這種話,說出去,能有什麼人信呢?再說了,我手裡,不還握着別的訊息麼。你也不想我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透露半點出去吧?如今又不是要取你家殷梓淳的性命,只是讓她受些苦頭,卻能換得許多的好處,這點交易,皇上您這樣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放棄吧。”
“更何況,你不也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知道把她放在那裡,司徒隕不會捨得讓她受丁點兒委屈的?”竟然全都被這個女人看透了,她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是梓淳,你受累了。
你,千萬不要怨恨我。我也有我的逼不得已。日後,等我妥善處理好這些,定不再讓你受一點兒傷害。
只是此時在地牢裡感覺渾身一陣涼意一陣熱涌的殷梓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沒有所謂的“日後”了呢。
她這樣悲哀的穿越,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莫問奉命在地牢內照看殷梓淳,負責將她的一舉一動彙報給護國公司徒隕。
“什麼?”已是夜深時分,司徒隕聽得門外之人的回話,陡然從牀上坐起,劈了袍子就開門出來,“你說淳貴人她怎麼了?”
“莫公子讓小的來回護國公一句,說是淳貴人這幾日身子每況愈下的,今兒個不知怎的,白天飯也沒吃,到了現在竟然暈過去了。”那信差被司徒隕冷意的聲音嚇得語速都提快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