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虎想定之後,覺得桑白雲抓不到他什麼證據,於是將面具一摘,在搖大擺走了出去,笑道:“哎呀,這不是桑大隊長嘛,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便衣偵察,真是辛苦辛苦,不過我們這裡一切正常,你們說對吧。”
這傢伙在雲海市也算是橫行多年,很多人都認識,那幾個生意人一看到是他,原本憤怒不平想要一吐爲快的心,瞬間沉靜下來。
他們原本是想着向桑白雲大隊長揭露這裡的暴行,可是看到是野蜂堂的四大金剛之一,馬上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爲他們在這裡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如果把事情全都向警方說了,那麼以後必定會遭到野蜂堂的報復,到時就不是挨一頓打,而是家破人亡了!
相反,他們在這個時候幫羅文虎掩飾,那麼野蜂堂說不定還會記個人情,再不濟也會放過他們。
兩種結果一對比,選擇自然也就出來了。
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忘記了是非黑白,眼裡看到的、心裡想到的,全都是利益。
桑白雲一看到羅文虎,美目一縮,冷喝道:“給我一邊站好,一會兒有你說話的時候!”
羅文虎十分配合地停了下來,還招呼小弟們道:“你們都別亂動啊,桑隊可是執法如山的人,再說咱們也沒有犯什麼事,不用害怕,聽桑隊安排就是。”
桑白雲把槍擺了擺道:“全都蹲到牆角去,快!”
所有人都蹲在最靠裡面的牆角,桑白雲持槍瞄準,腳步卻不停移動,將每間房門都掀開看了看,但是竟然沒有看到樊勝雄。
難道羅文虎在這裡,是有別的事情?
那也太巧了吧,樊勝雄被誘到這個小區,剛好這傢伙就出現在小區裡……
桑白雲不相信這是巧合,馬上跟局裡聯繫,不到十分鐘,大隊警察趕了過來。
此時,樓下的物業跟業主還是爭吵,雙方互不相讓,好幾次又差點動起手來。當他們突然看到七八輛警車呼嘯而來,跟着衝下來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所有人全都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站在那裡,竟然忘記了爭吵。
“宋中生,你要相信警方,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羅文虎把你們弄到那裡,到底是幹什麼?”桑白雲看着面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宋中生是一家電腦城的老闆,生意做得挺不錯,在雲海市電子產品界絕對算是一號人物。
他眨巴了兩個眼睛,回道:“桑隊,就是朋友聚會,聊聊天而已,真的沒有什麼。”
“朋友聚會?”桑白雲搖頭道:“你是什麼人,羅文虎是什麼人,我都心裡有數,你跟這種人是朋友,只怕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可宋中生一口咬定,就是朋友聚會,桑白雲也沒有辦法。
桑白雲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了張照片,走到他的面前,向前一遞道:“你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宋中生只看了一眼,就全身一戰。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樊勝雄,他又怎麼不認識呢?
可是,他居然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桑白雲突然猛地一拍
桌子,喝道:“你在說謊!”
“桑隊,我我,我真不認識啊!”
“我們已經去過你的電腦城,你的員工已經證明照片上的人經常從你的公司購買電子原材料,你還想否認嗎?”
宋中生是生意人,腦子好用,立即眼睛兩眨,恍然大悟道:“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實在不好意思,照片跟真人不太像,我剛纔一眼沒認出來,但絕對不是有意說假話,請桑隊原諒。”
桑白雲目光清冷,盯着他道:“那我再問你,這個人有沒有參加你們今天的聚會?”
“沒有,反正我沒看見。”
“到底是沒有,還是沒看見。”
“沒看見。”
桑白雲目光流轉,輕聲道:“樊勝雄有可能遇到危險,甚至是生命危險,也許你的一句話,就能救他的命。”
宋中生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聞言暗駭,一股力量強烈地衝擊着他的良心和人性,讓他忍不住想要說出事實和真相。
可是,一想到羅文虎的兇殘狡猾,及野蜂堂在雲海的勢力,他又退縮了。
宋中生並不是壞人,但人都是自私的,在遇到重大事件的時候,都會首先考慮自身的安危,特別是危及到性命的時候,人性的陰暗面便會像遇到水的生石灰一樣,迅速膨脹爆開,將這個世界炸得七零八碎。
宋中生壓住心中的不適,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桑隊,我真沒看到他。”
桑白雲微感失望,但馬上又神色一凜,說道:“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呈堂證供,我們也都做了記錄,如果到時與事實不符,我們會根據相關法律追究你的責任。如果因爲你的不實供訴,引發了特別嚴懲的後果,到時你將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頓了一下,她又猛地冒出一句:“包庇殺人犯,這可是重罪,你想清楚了!”
宋中生被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這一切全都被桑白雲暗中看在眼裡,心裡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那就是樊勝雄的確就在羅文虎的手裡!
有了這個確定,即使宋中生什麼都不說,但對營救樊勝雄也有極大的幫助,至少能鎖定目標,不會白費力氣。
當然,如果宋中生說出真相,那麼就可以立即對羅文虎進行拘捕,進入正常的審訊程序,到時偵查的力量和手段就會更多更強,在短時間內營救出樊勝雄的可能性就更大。
桑白雲還沒有放棄,她緊緊盯着宋中生的眼睛,冷冷地道:“宋中生,我知道你心裡有所顧忌,如果真的有危險,我們可以提供證人保護。你要明白,這是法制社會,任何黑暗勢力,都是不可能長久的,只有跟政府合作,纔是光明之路。”
宋中生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明白,我知道。”
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了,桑白雲接通電話,原來是宋中生的律師到了。
桑白雲臉色一沉,喝道:“讓他等一會兒,我正在進行詢問!”
這時,話筒裡傳來另一個聲音:“桑隊,我是宋中生的律師鍾樹林,很高興能跟桑隊打交道,但我不得不堅持當事人和自己的權利,當事人並不是犯罪嫌疑人,只是配合警方調查,我有權利在第一時間,不
受任何干擾的情況下,見到我的當事人!”
聽到鍾樹林這三個字,桑白雲心裡微微一黯,因爲她知道這傢伙是出了名的難纏,律師經驗相當豐富,並且剛纔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她輕嘆一聲,如果再多給幾分鐘,說不定就能把開宋中生這把鎖,可律師的到來,卻又帶來諸多變數。
警察與律師,是天生的對立面,警察的職責,是將所的罪犯繩之以法,並且做到證據充分,犯罪事實清晰。而律師的職責,則是爲罪犯辯護,通過對事實、證據和法律等方面的合理運用及解釋,最大程度地減輕罪犯的量刑。
而且最讓人頭疼的是,律師對法律的瞭解,比辦案警官還要清楚透徹,所以兩者打起交道來,警官時常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律師一到,立即跟宋中生進行了單獨談話,前後時間不過十幾分鍾,等到宋中生再次出現在桑白雲面前時,神色已經安然下來,再沒有一點慌亂之色。
桑白雲問了幾句,感覺到對方的生硬,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只好作罷。
跟着,她又問了一下其它幾組的詢問情況,結果都差不多,所有人都只說是聚會,也都沒有見過樊勝雄,警方拿不到羅文虎半點把柄。
不過,桑白雲可以確定,樊勝雄就是被野蜂堂控制的,必須想辦法儘快救出,否則遲易生變,到時再發生一起兇殺案,她這個刑偵大隊長的位置就真的坐不住了!
下了這個決心,問題也隨之而來,警方目前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證明樊勝雄被野蜂堂綁架,那麼桑白雲就無法抽調警力對野蜂堂進行搜查,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
但以一已之力,對付一個民間團體,並且還是一個帶有黑惡性質的團體,桑白雲又有幾分勝算呢?
韓楓離開中山小區後,跟着林兮和董小米回到了林家,雖然心裡還是放不下樊勝雄,可是這事急不來,只能先等桑白雲那邊的結果。
一回到家,他馬上鑽進自己的那間小屋,稍稍洗漱了一下,便盤腳坐在牀上。
藉助桑白雲的五塊靈石,他身上的傷勢恢復了三四成,但這遠遠不夠,必須儘快達到全盛。因爲如此雲海市風雲變幻,情況越來越複雜,他也無法預料,下一次出現的敵人到底是什麼人。
有了一定的底子,現在恢復起來要容易許多,韓楓按修得法門運行周天,靈氣在體內不停運轉,這東西比任何跌打損傷藥膏都管用,體內外的傷口得到滋養,開始迅速癒合,而紫府之中的靈氣也越來越充沛,漸漸進入良性循環。
不到半個小時,韓楓的身體表面浮出一層細渣,這時身體內部傷患處得到修復之後,排出廢質,類似於外傷的傷疤,傷一好,疤就自動脫落。
突然,韓楓頭頂冒出一個淡淡的黑色影子,在那裡扭曲了兩下,然後“卟”的一聲輕響,從韓楓的身體裡掙脫出來,浮在半空中。
陰魂出體,現在對韓楓來說十分簡單,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做到。
不過,此時的陰魂,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離凝實成形差得遠。但萬事開頭難,只要韓楓一直堅持不懈地修煉下去,總有一天會煉出陰魂實體,比常人多出一條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