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悅你。”
男子眼眸深情的望着對面的女子,臉上染上淡淡粉色,彷彿眼前的人真是他心尖上的人。
被告知心意的女子,面容清秀,與周圍亭亭玉立的女子相比算不上出色,頭上僅挽着一支木釵,這一身打扮只能用樸素形容了。怕是混在人羣裡也分辨不出。
讓人很難相信她會是那位公子的心上人。
也是,宋子書一身錦衣華服,貴氣逼人,怎麼看都與女子不般配。
“公子怕是認錯人了。”與外表相比,聲音倒顯得格外溫柔,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漠。
衆人聽她此言一出,內心多少都有些驚詫。
誰能想到她會是這套說辭?要是尋常姑娘家怕是早已滿心歡喜的不知所措了,哪裡像她這般坦然自若,多少讓人覺得她不知好歹。
顯然有不少人這般認爲。
果然,宋子書的同窗立馬出聲表示不滿。
“你不要不知好歹,子書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話雖是維護宋子書,但多少有些囂張,顯然看低了眼前女子。連一旁的宋子書都忍不住皺眉,顯然也不認同他無禮的舉動。
女子沒有露出絲毫怒意,反而淡淡一笑。
“我的確不認得你口中的子書公子,如何答應?就算我認得又如何?他心悅我,我就必須要同意嗎?公子難免有些強人所難吧。”
“你!”那位公子氣得臉色漲紅,怕是沒想到自己竟沒說過一個姑娘家。而宋子書面色也不好看,向來他備受追捧,別說這窮鄉僻壤的揚州,就是京都,都有不少女子愛慕於他,怎麼她好像還看不上自己?
“再說這位子書公子,你真得認識我嗎?可知我叫什麼?家住何處?”
宋子書當即面色一僵,這話的確把他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這女子的名諱,本來就是爲了一個玩笑的賭約,怎會想到她那麼不好應付呢。
“謝姑娘?”既然謝嵐要整她,怕不是謝家的哪個小庶女?他雖然還是心存顧慮,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又不好拉下臉跟低等出身的女子道歉。
可當他聽到女子的嘲笑聲時,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謝?子書公子果真認錯人了,我名叫夏瑤,可不姓謝呢。”
聲音依然溫柔,只是嘲諷的語氣,在場的衆人怕是都聽出來了。畢竟,哪有人會認錯自己的心上人?甚至連人家姓什麼都搞不清。衆人紛紛目露怪異的眼神投向宋子書。
而宋子書身邊的同窗們卻都個個心虛的低着頭,生怕被別人看出他們的壞心思。
“不過呢,我倒是認識一個姓謝的姑娘,也許是你的心上人也說不定。”夏瑤看向宋子書身後的謝嵐,眼底一偏寒意。
宋子書這時也明白過來,眼前女子怕是一開始便知道他們的目的,頓時有些惱怒,覺得被一個女子戲耍難免失了臉面。
“今日是宋某看錯了人,理應道歉纔是。”宋子書如今只想快快離開這裡,免得再丟人現眼。
“此言差異,雖是公子的錯不假,但只是道歉的話未免有些單薄,公子覺得呢?”
宋子書眼眸眯了眯,頓時輕蔑一笑,心中的鬱結也煙消雲散,從腰間拿出一個鼓鼓的小荷包扔給夏瑤,光看料子都知道是上好的綢緞做成。
“果然小地方的出身,就是小家子氣。”
說罷也不在理會衆人,大步離去。
夏瑤對他的話滿不在意,掂了掂荷包,心裡卻估算起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只吐出兩個字,“窮鬼。”
十幾兩的銀子對夏瑤來說,簡直是不夠看的。
謝嵐幾人正要準備跟隨宋子書離開,路過夏瑤身邊時,在她耳畔陰惻惻的道,“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小賤人!”
夏瑤嘴角微勾,眸中冷光閃爍不定,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爲了趕我離開謝家,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謝嵐身子一僵,顯然被夏瑤一語道破心思,當即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謝雲我都不放在眼裡,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謝雲是你的長姐。”
夏瑤知道謝雲私下裡有多疼愛謝嵐這個妹妹,當然也知道謝嵐這個自私自利的人卻從沒把她當回事。
“一個被賣到花樓裡的妓子,她也配?”
“你再說一遍。”夏瑤這次是真動怒了,抓着謝嵐胳膊死緊,顯然她不說清楚就絕不會讓她離開。
謝嵐瞧着她動怒的模樣,有些得意,“好,我讓你聽過清楚,謝雲被母親賣到花樓去了,沒辦法誰叫她得罪母親了呢。”
而迎來的卻是夏瑤的一個巴掌,謝嵐臉上瞬間紅腫起來。
“小賤人!”謝嵐陰狠的盯着夏瑤,想上前抓着夏瑤頭髮打一頓,可她又怎麼可能抓住有武功底子的夏瑤呢?
夏瑤眼中冷漠的看着謝嵐,彷彿她早已成了死人。謝雲繼母的手段她很是瞭解,平日暗地裡使了不少陰毒手段,謝雲一概不知,可她卻是清清楚楚的,不然謝雲怕是也活到這麼大了,所以謝嵐說的話八成是真的。如果謝雲真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讓這謝嵐母女生不如死!
“堂堂謝家嫡女,卻公然在大街上撒潑,謝嵐你可真是不要臉呢。”夏瑤輕飄飄的說着,絲毫沒把謝嵐氣得發青的臉色放在眼裡。
“聽聞你私下向那宋子書送了不少荷包絹帕,難不成不是宋公子心悅謝姑娘,而是謝姑娘偷偷心悅人家宋公子?”
謝嵐到底年紀輕輕,不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緒,被夏瑤說的又羞又怒。衆人見她這幅神情,哪還有什麼看不懂的,心裡皆是恍然大悟。
夏瑤神色淡漠,不是想讓她受外人恥笑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也要讓謝嵐嚐個夠,從今日起,她倒是要看看謝嵐還是不是原來那個謝家高高在上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