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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葉榮有點慌亂的看着小張說:“張秘啊,要不你幫我打聽一下,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公安局裡面。

因爲鄔葉榮現在正在努力的準備進步呢?爲那個副局長的職務,他使了不少的力氣了。

小張搖搖頭說:“這事情我肯定不好打聽,你也知道楊市長的脾氣,誰敢在他面前亂說話。”

“可你不是他的秘書嗎?”鄔葉榮還是不想死心的說。

小張連連的搖頭,說:“秘書怎麼了?秘書更要忌諱很多東西,這樣吧,我看你乾脆找找你的大伯問問情況,要是真波及到你們那個層面了,讓鄔局長保保你?”

鄔葉榮就擺起手,說:“開玩笑呢,他能幫我,每次見了我都是一陣的批評,那老古板要是法律允許大伯殺侄兒,恐怕他能我槍斃了。”

小張就忍不住笑了,這個情況他也是知道的,鄔局長只要見到自己的這個晚輩,準定是沒有好話,鄔葉榮次次到北江市來,都是不敢和他這個在北江市極具權威的大伯面前露面的,小張這樣說也不過是讓事情顯得真實一點。

鄔葉榮和小張一面談着話,一面就走了出來,他見小張好一會沒說話,就有說:“張秘啊,你到是幫我那個主意啊。”

小張就站住了腳,很認真的說:“辦法到是有一個,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魄力?”

鄔葉榮就把胸膛拍的蹦蹦響,說:“這什麼話,只要事情能讓市委和政府的領導高興,我什麼都敢做。”

小張也就想了好一會,才說:“那好,我教你一個辦法,你回去之後,馬上對今天早上到市裡來鬧事的人做一個處理,該罰款的罰款,該拘留的拘留,這樣一搞,就算將來市裡領導要秋後算賬,也是算不到你的頭上,說不上啊,你還能因爲這個舉動獲得上面領導的欣賞呢。”

鄔葉榮睜大了眼睛,好一會才說:“你覺得這樣做靠譜?”

“肯定靠譜呀,上面領導不喜歡的事情,你幫着他們出氣了,誰還能怪你不成。”

鄔葉榮也是連連的點頭,他也是早就知道,從政路上,想要飛黃騰達,那就要敢於出奇招,敢於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這樣一想,他心裡也不再恐慌了。

天已經很晚了,送走了鄔葉榮,小張就給楊喻義去了個電話,很簡單的說:“市長,該說的都給他說了,應該問題不大。”

楊喻義也是一直沒有睡覺,在家裡等的有點發急了,但聽到了小張的這句話之後,他一下就輕鬆了許多,他的第二步棋也已經開出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對方的迴應。

本來他完全可以用更簡單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但在今天早上會後,他卻聽說那三縣一區的幾個領導都跑到了任雨澤辦公室承認錯誤了,這讓楊喻義很不爽,再後來,當他讓這幾個領導回去之後再加一點力氣,讓這些人在鬧鬧的時候,就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幾個領導語氣中流露出畏懼和敷衍。

楊喻義不是一個沒有腦筋的人,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靠這幾個人了,一個是這幾個人自己不能逼的太急,這樣會適得其反,現在北江市的格局很微妙,在對這些手握重權的縣,區領導面前,自己還不能太過專橫了,那樣搞不好會把他們逼到任雨澤的陣營去,自己要從現在開始換種更柔和的方式來和他們相處。

在一個,以他們現在驚弓之鳥的狀況,恐怕就算硬撐着幫自己辦了這事,事情只怕也會辦的拖拖拉拉,難以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所以楊喻義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秘書小張,由他出面,定能爲自己完成這第二步計劃。

小張的能力自己還是相信的,關鍵這一做,除了達到自己預期的目的之外,還能給任雨澤製造一個強大的對手,因爲自己也可以肯定的說,任雨澤事後不會放過那個鶴園縣的鄔科長,而打了小的,大的就心裡不舒服,呵呵,這是絕對的。

這就好,這就好,自己也可以睡個好覺了。

任雨澤今天晚上睡的也是不錯的,雖然他也知道楊喻義背後一定會有一點動作,但任雨澤感覺,楊喻義不可能鬧出太大的動靜,自己也做好了應付他攻擊的所有準備,自己並不懼怕他什麼,所以任雨澤晚上還稀奇古怪的做了一個很綺麗的春夢。。。。。。

但他絕沒有想到,就在一天之後,形勢的發展卻出人意料的發生了一個變化,就在任雨澤正在召開一個紀檢會議的時候,任雨澤的手機短消息提示音響了一下,任雨澤起初沒太在意,過了一會,又響了一次,任雨澤在講完話,輪着別人講話的時候,打開了手機。

這一看任雨澤嚇了一跳,短消息是秘書小劉來的,小劉沒有參加這個會議,但他知道任雨澤在開會,所以就把這個突發情況給任雨澤傳遞了過來,另一個消息是文秘書長的,文秘書長是在這個會議室的,不過他和任雨澤坐的一排,坐在最靠邊上,任雨澤沒有看到他幾次表情的提示。

他們都告訴了任雨澤一個消息,前兩天到北江市來鬧事的一些人,剛纔到省政府去鬧了,文秘書長也是轉發的別人給他的短信,不是很清楚,但秘書小劉寫的很清楚,他說這些人基本都是鶴園縣的羣衆,好像上次到市裡上訪的其他一個縣和一個區的羣衆沒有人來,但雖然是一個縣的羣衆,可是規模也不小,把省政府大門都封堵了,後來出動了警察,才把這些人趕跑。

據說蘇省長給楊喻義市長大發雷霆,要求北江市立即停止關於大橋方案的研究,先做好羣衆的思想工作。

任雨澤心頭火起,這個鶴園縣的領導是不是有意的和自己爲難,那天還來態度誠懇的承認了錯誤,今天又挑唆羣衆到省裡鬧事了,看來是鐵定了心要和自己過意不去。

任雨澤就對坐在自己身邊的,主持會議的紀檢委書記田展照小聲說:“我有點事情先回去處理,會議你繼續召開。”

紀檢委書記田展照心裡還在奇怪的,這次會議集中了全北江市四縣四區的所有紀檢幹部,任雨澤也早就說要親自參加的,現在還沒開完,他怎麼走了?

但田展照書記也不好多說什麼,就點點頭說:“下午的總結髮言你能來嗎?”

任雨澤小聲說:“省政府那面出了點狀況,我要處理一下,說不清時間。”

田書記也一下變了臉,說:“那你快去,這面我頂着,沒問題。”

任雨澤站起來,對早就一直看着他的文秘書長招一下手,帶着他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會議室,一出會議室,任雨澤就問:“文秘書長,到底是什麼狀況。”

文秘書長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信息很模糊的,好像是鶴園縣公安局昨天採取了什麼行動,抓捕了好些個到北江市鬧事的羣衆,這一些就把矛盾激化了,今天到省政府去了都是這些人的家屬,他們一個是要公安局放人,一個是要求北江市停止大橋的更改方案。”

任雨澤當場有點憋氣,這鶴園縣公安局真是有病啊,市裡都沒有處理,他們處理什麼,還抓了人,要是想抓人,還等着這些羣衆回到縣上啊,自己在那天就抓了,真是亂彈琴。

兩人一面說着話,一面就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還沒坐定,就聽到電話響了起來,任雨澤一看是紅色保密的電話,也沒有迴避文秘書長,就接了過來:“喂,我任雨澤啊,請問。。。。。奧,李書記,你好,你好。”

電話中就傳來了李雲中嚴厲的聲音:“我好什麼啊,你北江市的人差點連我省委都圍了我能好,你怎麼搞的,羣衆不理解可以慢慢的做工作啊,怎麼能說抓就抓,有你這樣處理問題的嗎?”

“是是,我知道錯了,我們工作沒做好,給領導添麻煩了,但書記啊,我是冤枉的,我沒讓他們下面抓人。”

李雲中不以爲然的說:“你沒讓抓?那他們公安局怎麼抓人了?現在我就告訴你兩件事情,第一,馬上放人,沒有什麼條件好講的,第二,暫停北江大橋的調整方案,先穩定羣衆的情緒。”

任雨澤一聽有點急了,說:“李書記,這個事情和大橋調整方案沒有直接聯繫。。。。。”

李雲中有點不耐煩的說:“你在開什麼玩笑,羣衆不是就衝着大橋的調整方案來的嗎?就算你的方案可行,但羣衆的情緒和思想工作也要做好,穩定,懂嗎?下個月就是兩會召開了,你要這樣鬧嗎?暫停大橋修改計劃,就這樣。”

李雲中很生氣的把電話壓斷了,任雨澤拿着話筒傻傻的看了好一會,就在前天晚上,他自己還很樂觀的想着這件事應該沒有大的問題,但誰料想的到,就一兩晚上的時間,事情又出現了一個戲劇性的大轉變,對自己支持的李雲中,現在卻對自己出示了**令。

現在任雨澤是沒有更好的方式來快速轉變李雲中對事情的決定了,站在李雲中那個角度想想,也確實只能這樣,但任雨澤現在就要考慮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是鶴園縣主要領導故意給自己找麻煩,還是鶴園縣公安局愚蠢的擅自行動,要是前者,自己恐怕不得不再一次披掛上陣,和鶴園縣的幾個領導鬥上幾個回合了。

但任雨澤想一想也是真的很累,自己剛剛收拾掉三個局長,這又出現幾個縣長,縣委書記的,自己哪能見人殺人,見佛殺佛呢?自己也不是江湖大俠,那樣做後果會很嚴重的,至少有濫用權力的嫌疑。

想着這野火燒不盡的一個個對手,任雨澤真有點啜氣。

文秘書長就說:“我現在過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吧,書記也不要太氣,事情總會解決的。”

任雨澤揮揮手說:“好吧,你去了解一下。”

文秘書長剛剛離開辦公室,辦公室的們又響了,就見秘書小劉走了進來,準備給任雨澤把這個事情彙報一下,但小劉的話還沒有開始說,門口就出現了鶴園縣的縣委書記郎玄春,和縣長勞強志兩人,這兩人也是上次因爲羣衆上訪而專門給任雨澤到辦公室做過檢查的。

沒想到這事才隔了幾天,兩人又一次來了,看樣子應該還是來承認錯誤的,因爲他們的臉色灰暗,神情緊張,過去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臉上此刻寫滿的焦慮。

任雨澤也正在氣頭上,看到這兩個下屬,好一會都沒有說話,到是秘書小劉趕快過去招呼了兩人進來,又幫他們倒上了開水,這個時間裡,任雨澤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說,兩位縣上的領導對他的招呼,他也置若罔聞,沒有哼上一聲。

這就更讓兩個領導恐慌起來了,不管你是那個派系的,也不管這個市委書記有沒有實力,但只要你真的把他惹急了,他對付你一個兩人,那還是有很多辦法的,所以鬥而不破纔是官場最高境界,真讓對方氣急敗壞,忍無可忍了,後果會很嚴重。

他們兩人都有點可憐巴巴的看着任雨澤,這幅神情要是放在鶴園縣,那一定會駭人聽聞,這可一個是縣委書記,一個是縣長啊,跺跺腳,鶴園縣也會抖三抖的人,但就是他們,此刻在任雨澤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氣粗了,讓任雨澤心裡憤怒。

縣委書記郎玄春看看縣長勞強志,想要讓他先說話,但這個縣長哪敢啊,他對郎書記的暗示無動於衷,就灰着臉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郎書記只能自己說話了:“任書記,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們有意的,我們也都是他們快到省城了才接到的消息,我和勞縣長帶上好多人,準備把他們攔住,但還是晚了一步,這些人太狡猾了,他們三三兩兩的分批行動的,在縣上根本都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大的動作。”

任雨澤在這麼一段時間裡,也逐漸的把情緒調整過來了,自己現在生氣是沒有用處的,而且說穿了,就是這個鶴園縣郎玄春和縣長勞強志真要是跟着楊喻義一道來坑自己一次,自己也暫時沒有辦法,要知道,鶴園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不是交通局易局長他們那樣的三個局長,自己恐怕還沒有想動就動的權利,要動他們這縣長和縣委書記,那必將是又一場大博弈了,這樣今天不管怎麼樣,這個氣自己還只能忍了,很多時候啊,並不是人們想象的官大一級壓死人那麼簡單的事,那要看什麼事情了。

在現實的官場中,以小博大的情況也是累有發生的。

定下了這個主基調,任雨澤就不能在這樣沉默下去了,他淡淡的看着這個在鶴園縣的郎書記說:“既然你這樣說了,那麼好吧?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任書記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郎書記惶恐的說

“誰讓你們抓人的,那天你們兩個從我辦公室聽到我怎麼說的,我說讓你們回去安撫好羣衆對不對?我說要是羣衆再到市裡來鬧事就爲你們試問對不對?現在你們倒好,不讓他們來市裡,直接去省上了?厲害啊?”

郎書記就用衣袖擦了一把汗水,哭喪着臉說:“是啊,是啊,回去以後我們專門安排了相關街道的領導,給他們好言相勸了,他們都說不去了,但今天。。。。。”

“郎書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誰讓你們抓人的?”任雨澤制止了他的東拉西扯。

郎書記今天也是讓這件事請有點嚇傻了,是的,一個任雨澤都夠讓人感到害怕了,這些羣衆還去了省上,要是上面的哪個大佬一生氣,自己這大好的前程也就算走到頭了。

現在任雨澤一提醒,他就反應過來了,自己應該撿重要的說:“任書記,我對天發誓,我和勞縣長絕對沒有讓公安局抓人。”

那個一直話都不敢說的縣長,現在也連連的點頭說:“我們可以賭咒的,真不是我們下的指示。”

任雨澤擡手一擺說:“打住,誰跟你賭咒發誓的,那你們說,爲什麼抓人?”

郎書記就說:“抓人的事情連公安局的局長都不知道的,是治安科的一個科長自作主張,他帶人跑到了那些上訪羣衆的家裡,說人家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是沒有申請就**鬧事,妨礙了正常的辦公次序,所以拘留了幾個人。這才引起了這場事情。”

任雨澤一下就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動都沒有動一下,說:“一個小小的科長有如此大的膽子?背後就沒有人給人指使嗎?”

“指使?這真不知道,但我是絕對沒有,這個事情任書記可以讓紀檢委展開調查,要是我在背後搗鬼,你雙規我都可以。”郎書記趕忙的表態說,他心裡也是有點懷疑的,因爲楊喻義在之前給自己是打過電話暗示自己把事情弄大的,自己好說歹說,算是把事情給推掉了。

但楊喻義會不會從其他渠道下手呢?這是很有可能了,現在任雨澤既然也懷疑了,郎書記就必須把自己撇清,所以連官員最忌諱的雙規二字也拿出來發誓了。

這勞縣長一聽郎書記的這話,也忙說:“任書記,你可以馬上派人調查,要是我參與了這次的事情,隨便你怎麼出理,就是把我一擼到底,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的。”

任雨澤做了多年的秘書了,對察言觀色,分析判斷那是有自己的一套的,他也從這兩個下屬的表情中,大概的看出了事情恐怕真的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而且那個勞縣長還說出了一句很傻的話,什麼這次的事情和他沒關係,那就是上次事情應該是他們組織的。

任雨澤擰氣了眉頭,如此看來,這個科長的背後一定是有些蹊蹺了,不然誰敢亂動上訪戶,這些人現在都是和熊貓一樣的受到重點保護的對象,所有公職人員,躲都躲不過來呢,還會沒事找事啊。

任雨澤說:“要是這樣說的話,這個治安科的科長就是自作主張,濫用法律了。”

任雨澤決定從這個科長身上下點功夫了,但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長,自己是肯定不能大動干戈親自出面了,只有壓一壓這兩個人,讓他們給自己一個滿意的交代。

郎書記一聽任雨澤這樣說,一口大氣就喘了出來,總算把任雨澤的思路引到那個科長身上去了,謝天謝地啊,郎書記就說:“是啊,這科長確實是膽大妄爲。”

任雨澤冷哼了一聲說:“你們回去馬上處理一下這件事情,這個科長先給我一擼到底,給他施加足夠的壓力,我要知道他爲什麼這樣做,他背後是誰在指示,這件事情你們兩個能做到嗎?”

郎書記和勞縣長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一陣的猶豫,因爲任雨澤不知道那個鄔科長是何許人,這不奇怪,任雨澤來的時間太短,而鄔科長的身份也太低,但自己兩人卻是知道鄔科長的大伯是誰的,那可也是北江市的市委常委啊。

他們這一猶豫,讓任雨澤心裡就有點不舒服了,任雨澤目無表情的說:“這事情你們也辦不了?”

這猶豫中的郎書記和勞縣長就牙一咬,這走到現在了,退路已經沒有多少了,今天不讓任雨澤徹底的對自己拋棄嫌疑,以後自己兩人定將是仕途艱辛,至於北江市的公安局局長兼政法委書記鄔清源同志,對不起了,今天也只能得罪了。

兩人就異口同聲的說:“沒問題,沒問題,我們回去就開會專門處理這個科長,一定查實他的動機和背後的事情。”

“真能做到?”任雨澤表現出一些懷疑。

“真能,我們現在就回去,今天就處理。”

任雨澤看看這個事情也只能先這樣了結一下了,好的一點是這兩個下屬還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要是他們也深陷其中,事情還真的有點麻煩了,自己想不動手也由不了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了,肯定多多少少的要是要抗擊一下,那樣事情會更復雜。

既然沒他們的事情,那就讓他們處理去吧,自己要考慮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怎麼挽回李雲中書記的決定,讓他再一次的支持自己,這比起對付一個小科長了,纔是真正的大事。

任雨澤也不敢多耽誤了,帶着秘書小劉就到了省政府,他找到了分管交通的韓副省長,想讓韓副省長在審批新大橋方案的動作能不能快點。

但很遺憾,韓副省長看着任雨澤,似笑非笑的說:“任書記啊,你這事情恐怕是有點麻煩了,剛纔蘇省長已經專門就此事和我們幾個碰了個頭,蘇省長說這個事情暫時擱淺下來,一個是省裡最近資金緊張,在一個是說方案有很多浪費之處,還準備讓我們發文下去,按原定的大橋方案開始修建。”

任雨澤剛上了一支菸,一聽這話,一把就把煙摁息在了菸灰缸中,說:“韓省長,怎麼能這樣啊,事情還沒有最後論證清楚,就發文讓我們開始修建,這有點草率了。”

“雨澤同志啊,你要多理解一下省裡的困難啊,你看現在你們北江市鬧得烏煙瘴氣的,這省政府是經常有外賓前來考察,參觀,座談的,有人來鬧,成何體統。”

“可是也不能就因爲這點事情就把新方案推翻了吧?”

“雨澤同志,我再把話說的清楚一點,恐怕就算通過了方案,你們資金這一塊省裡也不會支持的,這多出的幾千萬怎麼辦?”

“省裡爲什麼就不能支持我們一下?”

韓副省長很好笑的看看任雨澤,意味悠長的說:“這你到真還把我問住了,你應該去問問蘇省長。”

任雨澤在這一刻也就全部的明白了,這纔是楊喻義的第三步棋,但這一步棋卻不是楊喻義自己走,這步棋是蘇省長要親自幫他走了,楊喻義只需要把事態弄大,弄得讓李雲中開始猶豫,後面的事情蘇省長都會幫他擺平的,不管是資金卡脖子,還是對新方案的全盤否定,這些事情對蘇省長來說,有了一個很好的藉口,就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了。

任雨澤有點沮喪的說:“不過我還是希望韓省長暫時不要發文。”

因爲假如省政府對這個大橋的事情做出了正規的批示,自己再想推翻就有點困難了,何況有了省政府的對大橋老方案的肯定,楊喻義在想出什麼招數,也比較簡單了,自己會應付的很被動。

韓副省長不置可否的笑笑,拿起了香菸,給任雨澤發了一隻,然後轉換了一個話題,和任雨澤說道省鋼搬遷的事情上去了。

任雨澤也很有自知之明,作爲韓副省長,他肯定是不會給自己做任何的表態的,今天也只能先到這裡了。

任雨澤告辭之後,又跑了一趟省委,在那裡見到了正準備出去的李雲中,李雲中的口氣很硬,和那會在電話中說的一樣,他不管大橋對任雨澤有多重要,他只是希望絕不能因爲大橋影響到省城的安定局面。

“雨澤,我理解你,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有時候事情雖然是好事,但因爲好事而造成了混亂局面那好事就會變成壞事了,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怎麼把大橋的方案做出多麼完美的修改,而是要怎麼穩定住北江市羣衆和領導的情緒,像今天這樣的上訪圍堵場面,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可是李書記,你曾經說過我這個新方案是可行的。”

“沒錯,就是現在我還是認爲新方案比就方案好啊,但如果夾帶上了今天這個的羣衆上訪,事情就有點變味了。”

任雨澤還想在給李雲中多做一些解釋,但李雲中真的太忙了,他的時間很緊張,他不會就一個問題老是和任雨澤來回的糾纏,所以他毫不客氣的就打發掉了任雨澤。

任雨澤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市委辦公室,剛坐下一會,就見那個在自己這裡閃過幾次的生意人車本立又來了,任雨澤今天的情緒並不好,所以顯的有點懶散的樣子。

這個車本立笑着說:“看來事情又出現問題了吧?”

“是啊,有一點,不過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任書記這話有點嚇人啊,是不是認爲我沒有資格參與到大橋的建設中。”

任雨澤苦笑了一聲,說:“你多心了,我的意思是說,不管那種方案,只要你中標了,都一樣能掙錢,你說是不是?”

這車本立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說:“話是這樣說的,但我更希望自己能參與到一個更爲宏大的,具有歷史意義的項目中來。”

任雨澤擡眼看看他:“你今天來就是要奉承我?”

“不,不,不,我說的是事實,而且我今天來是帶着一個想要幫忙的心態來的,對北江市,你有你的權利,但我有我的特長,爲什麼任書記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也幫你出點力氣呢?”

“我不知道你能幫我什麼?”任雨澤淡淡的說。

“我能幫你很多,但前提是任書記要忘記我的過去,這一點似乎很難,因爲我確實有一段不夠光彩的回憶。”車本立說的有點苦澀。

任雨澤靜靜的想了好一會,才說:“我從來都不會那樣看人的,我不看過去,只看現在和未來。”

車本立一下擡頭看着任雨澤,眼中有點激動,也有點感激,他對着任雨澤,重重的點了幾下頭。

等車本立離開任雨澤的辦公室之後,任雨澤又連續的給雲婷之和謝部長等人去了幾個電話,把今天的情況和他們都通了一個氣,也說到了李雲中對大橋方案最新的想法,雲婷之和謝部長都勸任雨澤也不要心急,事情現在還沒有定論,一切皆有可能。

和他們談完話之後,任雨澤的心情好了許多,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了任雨澤的辦公室,這就是北江市公安局局長兼政法委書記鄔清源,他的到來,讓任雨澤的情緒又一下低落了。

這個北江市的公安局局長兼任的政法委書記鄔清源在北江市是很特立獨行的一個人,他很少去看別人的臉色,更沒有把市委和政府的這些領導放在眼裡,這算的上是官場的一個意外吧,但不得不說,他有這個資格。

除了他在公安部有紮實的後臺之外,他還有常人難以比擬的資本,這個從部隊下來的立過多次軍功的副師長,因爲在一次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受過重傷,所以纔不得不轉業到地方,現在他走路的時候一條腿還是有點不太利索,但這一點都沒有妨礙他的威嚴和霸氣。

在北江市們沒有人願意惹他,不管是過去的老書記,還是後來的雲婷之,再或者是楊喻義,大家都在很多問題上繞着他走,因爲你不曉得他會什麼時候爆發,而他的爆發又往往是直接乾脆的,絕不像普通官場中人用更爲婉轉,更爲含蓄的手法。

或許這也正是這個鄔清源看不慣的地方,他往往都說,這些人虛僞。

在任雨澤到任北江市時候,這個相貌堂堂,身軀凜凜,一雙眼光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說話軒昂的老軍人是不屑於到任雨澤這裡來獻媚的,在他的想象中,這個紅口白牙,面如美玉的年輕人能夠當上北江市的書記,應該不是走正道上來的,至於任雨澤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說,鄔清源一直都是嗤之以鼻,那不過是炒作。

所以除了正常的工作問題,他應該還是第一次單獨的面對任雨澤。

遺憾的是,他是來發脾氣的。

“任書記我是想來給你反應個問題的。”鄔清源臉上的神情有點僵硬而冷淡。

任雨澤心中有那麼一絲的厭惡,固然,自己是知道這個鄔清源有深厚的背景,也知道他有過輝煌的歷史,但這也不能成爲你目無領導的資格,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應該是有點過分了。

任雨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先坐下。”

鄔清源有點憤憤不平的坐了下來。

“你想說點什麼?”這個時候,任雨澤才問。

“我想說一下組織原則的問題。”

“奧,請講。”

“聽說是你讓鶴園縣領導對他們公安局治安科鄔葉榮科長處理的吧?”

任雨澤沒有多想,點點頭說:“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覺得這樣不妥,並不是說這個鄔葉榮是我的侄子,我就袒護他,但我認爲,就算他真有錯誤,從領導管理程序上來說,他那個級別的幹部,也不應該是市委書記你直接撤換的,再說了,作爲北江市公安局局長,我也至少應該有發言權吧?”鄔清源的話有點咄咄逼人。

但當任雨澤聽說了這個鶴園縣公安局的小科長是鄔清源的侄兒之後,他就一下明白了這個倔強的市常委爲什麼怒氣衝衝了。

任雨澤笑了笑,說:“你認爲他有錯誤嗎?”

鄔清源說:“我覺得作爲治安科那樣做,也談不上什麼錯誤,何況我也問過他了,這事情不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問題,他是聽楊喻義的秘書說市裡對羣衆上訪很生氣,準備對鶴園縣相關人員做出處理之後,纔想掙點表現的。”

任雨澤在很短的時間裡就知道了事情大概的情況,自己在天時,地利,人和方面確實差楊喻義很多,楊喻義隨隨便便的就能給自己佈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自己在事情還沒有一點眉目的情況下,又要把這個在北江市舉足輕重的公安局局長兼政法委書記鄔清源得罪了,因爲自己要把他的侄兒一擼到底。

看來這個楊喻義在設置陷阱的方面還是手段高超的,他啓用了一個小小的科長,既完成了對整個事態的扭轉,又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大的對手,真可謂是一石二鳥。

但任雨澤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已經掉入了陷阱,那麼只能先應付了眼目之下的這個人再說,不管怎麼樣,自己也不能讓他的氣勢壓倒,因爲在未來的漫長工作中,公安局和鄔清源都將會是自己必須倚重的對象,今天讓他隨隨便便的壓制住了自己,以後的工作就很難控制和開展。

任雨澤沒有把自己內心的驚訝表現出來,他還是那樣的平平靜靜,還是那樣的沉着篤定,他看着鄔清源說:“這應該是一個認識上的問題,不得不說,對這一樣一個科級幹部,我直接參與他的升降是有點不對。”

任雨澤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冷冷的看着鄔清源說:“但是作爲你呢?既然這個科長是你的侄兒,你現在還爲他的事情到我這裡來說三道四,你認爲對嗎?你不懂迴避制度?”

鄔清源絕沒有想到,在北江市還有人這樣質問自己,這樣的情況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一下就愣住了,也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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