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雲婷之看着這滿房子的人,很蔑視的笑了一笑,這個任雨澤真是了得,看來沒多久時間,都把下面這夥人整理的服服帖帖了,連自己的話,他們都不敢出來相應一下。

任雨澤不能讓會場繼續的冷下去,他怕那樣更大的激怒雲婷之,他就先說話了:“雲書記,那我說兩句吧。”

雲婷之不置可否的看看他,沒說什麼。

任雨澤就繼續說:“雲書記提出的這個問題,確實很中肯,在啓動溫泉資源這個問題上,我們也商討過多次,過去也擔心旅遊收益慢,有風險,但經過多次的考評和估算後,感覺現在我們談的這個項目還不錯,前景很樂觀,所以縣上領導在研究後,一致決定把這個項目做好。”

任雨澤的話雖然說的很婉轉,但云婷之也聽出來了,任雨澤還是態度很堅決的。

雲婷之眉頭就鄒了鄒,現在她越來越發現,對這個任雨澤還真的有點不好對付,說的太嚴厲,會給許多對手留下一下話柄和笑談,說的輕一些,這個任雨澤又不太懼怕自己,她想了一下就準備在談談自己的看法,但齊副書記說話了。

齊副書記一直在觀察和分析着雲婷之剛纔的話,對這個溫泉山莊的詳細情況他不太清楚,但顯而易見的是,雲婷之對任雨澤溫泉山莊這個項目是不太看好,他感覺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自己在上面一直沒有欣賞自己的人,或者這個雲婷之會讓自己有點意外的收穫。

齊副書記就說:“我談一點看法,就我個人認爲,洋河縣的發展有很多種途徑,當然了,任書記的溫泉山莊也算是一種,但因爲過去這個問題我們沒太參與,這方面的會也開的少,所以到底是個什麼效果很難說,我們不妨多準備幾條思路,集思廣益,那樣纔會取得最佳的認識。”

不錯,他說的也算實情,任雨澤在這個問題上是沒有真正的開過多少次會,因爲任雨澤本來就不喜歡開會,而且他感覺這就是一個業務問題,許多不相干的人都來參與其中,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不是有句老話說,梢公多了打翻船嗎?至於剛纔自己說多次開過會,那不過就是應付一下雲婷之。

沒想到現在齊副書記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他的謊言戳穿了,而且還給人一個印象,好像很多洋河縣的領導都對此事抱有質疑的心態。

冷縣長也聽出了這個味道,他也適時的說:“是啊,是啊,可以多找幾條方法,大家一起出謀劃策,一定可以得到更好的收效。”

任雨澤就有點頭皮發麻,他沒有想到自己內部先出了奸細,這就給了雲婷之直接干預的一個機會和藉口,他必須封堵住這個論調,自己是不便於再說什麼了,他就把眼光投向了郭副縣長,希望他能站起來幫自己說說。

郭副縣長看到了任雨澤的眼光,他知道該自己說話了:“我來談一點看法吧。”

雲婷之現在臉色已經很溫和了,她點點頭說:“今天大家都可以各訴己見,我們就一個目的,讓洋河發展的更好,更快。”

郭副縣長說:“對於溫泉山莊這個項目,我一直算是主抓的,就我個人來看,我覺得這個項目有很多優勢,除了環保,朝陽以外,它還可以拉動洋河的其他行業,比如住宿,餐飲和交通等等,同時,他也對我們村村通,五指山的開發都有引導作用,我還是支持這個項目早日啓動。”

雲婷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聽完了郭副縣長的話,什麼都沒說。

接上來黃副縣長和宣傳部孟部長也都發了言,他們的話沒有郭副縣長說的那麼直接和明確,但毫無疑問的,從他們的話中是可以聽得出來,他們已經堅定不移的站在了任雨澤這面了。

這樣一個結果也確實讓雲婷之沒有想到,在她的計劃中,既然自己出來面,既然自己做了引導和暗示,那就不應該在出現這樣明確的分化,但顯然,自己是低估了任雨澤在洋河縣的向心力了。

雲婷之就猶豫起來,她要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把話說的更清楚一點,這個時候,會議室的氣氛又一下子凝固起來了。

大家心驚膽戰的坐在這裡,已經明白雲書記和任雨澤的這一場爭鬥在所難免了。

但最後雲婷之還是忍了一口氣,她怕自己強勢的表態如果遭遇到任雨澤強烈的抵抗,自己怎麼來收場,這件事情雲婷之也心裡清楚,道理不在自己這面,自己的話只能點到爲止,要下面心領神會,不能太過明顯。

會議最後沒有形成任何的定論,但給予任雨澤的壓力卻是很大,他也想過是不是順從一下雲婷之的意思,把這個項目換成喬董事長的合作,但到最後他還是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有的東西可以忍讓,也可以妥協,但有的東西是不能那樣做的,這有違自己的良心。

會後,雲婷之單獨的留下了任雨澤,兩個人坐在寬闊的會議室,起初都是沉默無語,他們都沒有想到彼此怎麼會變的如此生分,而分歧的加大更讓這種距離在拉大。

這樣默默的坐了一會,任雨澤還是說話了:“雲書記,這個項目我還是想堅持自己的觀點,我也想請雲書記再多考慮一下。”

雲婷之看着任雨澤說:“考慮一下?你認爲我沒有考慮過嗎,不錯,從表面來看你的溫泉山莊確實要好一點,但你有沒有爲我想過,我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也有壓力,爲了臨泉的大局,就犧牲一下你的小局,不可以嗎?”

任雨澤倔強的搖搖頭說:“記得你當初也教過我,有的事情可以妥協,但有的底線是不能突破,剛纔說到犧牲,其實並沒有犧牲我什麼東西,犧牲的是洋河縣,犧牲的是洋河縣幾十萬老百姓的利益。”

雲婷之冷冷的說:“不要給我提那些大道理,我就把話說的透一點,如果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兩人的前途命運呢,你還用這些道理來衡量嗎,有時候,做領導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志去做一些事情,因爲這是官場,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任雨澤不由自主的搖了一下頭說:“就算會影響到我的前途,我還是會堅持我的觀點的,任何時候,絕不動搖。”

雲婷之在面對一頭愚蠢的牛的時候,她感到了沮喪,她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臉,把雙手架在了會議桌上,過了好久才放開手說:“是因爲這個項目的合作方是夏若晴嗎?”

任雨澤猛的擡起了頭,他長久的注視着雲婷之說:“雲書記,難道我們現在的距離已經這樣大了嗎?你是瞭解我的,我不會把個人感情帶到工作中來。”

雲婷之怔了一怔,點點頭說:“或許吧。”

任雨澤聽不懂她這個“或許”說的是兩人的距離還是對自己工作的認識。

站起來,雲婷之自嘲的笑笑說:“一個自己親手扶持起來的書記,現在自己竟然指揮不動了,這該是多大的一個諷刺啊,呵呵。”

說完這話,雲婷之就再也沒有看一眼任雨澤,她無精打采的走到了院子裡,任雨澤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但云婷之始終再也沒有看任雨澤一眼,對任雨澤這個人,雲婷之開始感到失望和傷心了。

任雨澤的心情也一樣感到淒涼,他對雲婷之的感情很深刻,他對雲婷之有太多的感激和留戀,而現在兩人走到了這種地步,讓他的心情黯淡,他看着雲婷之的小車緩緩的開出了縣委的大院,他站在那裡了很長時間,心裡的酸楚一陣陣涌上心頭。

這件事情發生以後,雲婷之和任雨澤就在沒有聯繫過了,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兩人都不願意提起這事情,那個喬董事長好像又來了兩趟洋河縣,但他沒有來找任雨澤,據說都是找的冷縣長,任雨澤在無意間聽到這個情況後,還是很擔心,他就對溫泉山莊相關的幾個部局,還有郭副縣長下達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月底之前,把所有相關手續辦好,同時他也給夏若晴說明了這個情況,讓她無論如何先調集一部分資金,開始提前啓動這個項目,從事實上打消別人的一些想法。

夏若晴也感覺到了事態的緊張,她就說:“任書記你放心好了,月底前我會調集一部分資金過去,先把坡地買到手,基礎工程先做起來。”

任雨澤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搶在雲婷之再一次發話前,把項目啓動。

這樣過了幾天,任雨澤剛從鄉下回來,就見到了馮副縣長和財政局的肖局長找到了他的辦公室,他們說這幾天已經收到了幾家投標修路的公司資料,但只怕這次招標工程有了點麻煩。

馮副縣長說:“我們挑出了幾家公司,對它們都做了詳細的瞭解,我和肖局長一致認爲鼎輝公司的資金,實力,技術和過去的項目都不錯,可今天又出現了一個大亞公司,讓我們很爲難。”

任雨澤有點不解,就問:“嗨,這我就奇怪了,那家好就用那家,簡單的就是一加一等於二,不知道你們爲難什麼,那個大亞公司是不是更好點?”

肖局長就苦笑着說:“好什麼啊,我們也調查了,要資質沒資質,要技術沒技術,就是個轉包公司。”

任雨澤就馬上知道其中一定有什麼讓馮副縣長和肖局長爲難的地方了,任雨澤就凝重的問:“說吧,出什麼狀況了?”

肖局長就直說到:“這一家是市裡交通局推薦的,聽那口氣很硬,我們怕頂不住”

任雨澤有點意外,你市裡怎麼就介紹這樣一家,至少也該找個差不多的啊,樣的轉包公司,工程一到手,就狠命的壓價包給下面工頭, 這樣一層層的包下去,最後的質量可想而知,雖然經常在合同上寫的是不可以轉包,但最後就是掛名的什麼項目部,分公司等等,你跟本是管不過來。

任雨澤就還是很謹慎的問:“這家公司是什麼來路瞭解嗎?”

馮副縣長就說:“這家公司是省城的,做過幾個項目,但我們瞭解都是他們簽了下來又轉出去的,質量都不好,有的工程現在還在打官事。”

肖局長也是點頭在附和着說:“這基本就是一個皮包公司,靠攬活轉包吃差價”。

這就讓任雨澤必須拿個主意了,不然估計他們很難抵擋市裡的推薦,他就很鄭重的說:“這個工程不是個小事,它雖然算不上百年的工程,但至少也要管個二三十年吧,不要一修建好沒過幾天就出問題了,那羣衆會戳我們的脊樑骨罵的。”

馮副縣長就小心的問:“那書記的意思是按正常程序走,是嗎?”

“是,你們可以在招標中定下些標準,誰合適就用誰,不用去管它是誰的關係。”任雨澤果斷的說。

“就怕到時候.?”肖局長還是擔心的說了半句話。

任雨澤堅決的說:“誰也不能強行指派,要是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你們就把我擡出來,就說這都是我定的,要想變化就來找我,你們沒辦法。”

肖局長和馮副縣長連連點頭,也只有這樣才能頂得住。

過了幾天,道路的施工項目的招標已經結束,那個大亞公司被排除在了標外,幾家公司都在一起聽唱標,當大亞公司張總聽到不是自己公司中標的時候,臉色就一下的變了,冷縣長也是一下站了起來,但他沒有太大的意外,好像這一切都早在意料之中,他冷笑了一聲,就當着三家投標公司問肖局長:“你們這標是怎麼定的,我不是早就打過招呼嗎,這招標也太草率了,今天算是議標,改天在開”。

馮副縣長就不幹了,站起來說:“招標是很正規的,我們還定的有標準和評分,這又不是開玩笑的,那能說不算就不算。”

冷縣長就大聲說:“你們還有沒有點組織原則,誰讓你們這樣搞的,今天不說清,我就宣佈不算,本來我們也就是議標,沒有說是評標。”

馮副縣長知道現在不把書記擡出來是壓不住他冷縣長的,自己不是他對手,就說:“這事是任書記親自交代的,誰合適,誰分高就是誰。”

冷縣長聽他說出了任雨澤,就望着那大亞公司的張總說:“既然是任書記決定的,看來你還是找他說下,書記的決定我是沒辦法改變的。”

說完就帶着那個張總,離開了招標辦公室。

馮副縣長和肖局長今天都感覺很奇怪,冷縣長怎麼一聽說是任書記的意思他就馬上不再堅持了,這不像是他一貫的性格,難道他現在真的很怕任書記了。

冷縣長帶着那大亞公司的張總一起回到了他的縣長辦公室,就給張總到好了水,說:“哎,我都給下面安排好了,保證讓你中標的,沒想到任書記來了這一手,我還專門和任書記說過你的情況,沒想到這個人是一點的面子都不給你,現在我也沒辦法了,要是不行,你乾脆給蘇副省長說下情況,讓他給任書記打個招呼。”

說完這邪,他在心裡就笑了,現在自己就等着看你任雨澤的爲難了,你要是不用大亞公司,那你娃以後就算好日子過到頭了,這大亞公司的張總是蘇副省長過去在市長位置上的秘書,下海了以後,看蘇市長變成了蘇副省長,那走動的更加勤了,這次就是蘇副省長的秘書給自己交代的事,看你任雨澤叫不叫人家做這項目。

你要是叫他做了,呵呵,那我就看你以後怎麼面對我,你那些剛正不阿,公正廉潔,大義凜然以後就全沒了,一個招過標的項目,你都可以推翻了重來,看你好好意思說。

冷縣長只要想想這事他就心裡高興。

大亞公司的張總,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理一個平頭,脖子上小指頭一樣粗的金項鍊閃閃放光,他下海已經好多幾了,憑着有些關係,一直走的還順,基本上是隻要看上的項目很少辦不成,

他爲什麼這次看上縣裡的這個項目,那是因爲他很清楚,這樣項目不要看小,到手以後一轉,就是百分之四,五十的利潤,關鍵還沒什麼風險,不像高速路那些,搞不好就會捅到上面去,這樣的縣道,做砸了也沒什麼關係,安全係數很高,就算捅上去,最多也就到市級封頂了,那些市上的領導,哪個自己搞不定,他們哪個不怕副省長。

想到這他就狠狠的說:“既然他這破書記不想好好得當,我的面子他不給,那我就先參上他一本,讓他看看馬王爺幾隻眼。”

這一切對任雨澤來說是一無所知的,冷縣長也要得就是這樣一個效果,他現在明白自己在洋河縣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優勢,現在剛好一個機會,那就借力打力,幫任雨澤找個強大的對手。

到了下午,任雨澤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見到了那個大亞公司的張總了,他很牛的,進來任雨澤正忙,他就自己在沙發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點上一支菸,抽了起來。

任雨澤擡頭看了看他,感覺這人橫的厲害,還很少有人這樣到他辦公室來,他也不認識這個張總,就站起來,走了過去問道:“你是哪位啊,有什麼事嗎?”

這張總就站起來掏出了軟中華遞了過來,然後說:“你是任書記吧,我姓張,是想要攬你們縣道工程的大亞公司老總,可以坐下談談嗎?”

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出他的桀驁不馴和氣焰熏天來。

任雨澤接過煙,一邊等他給點上火,一邊就想了下,記得前幾天馮副縣長好像說過這幾個公司,但到底他是那家也不太記得,就只有等他說兩句在判斷,就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說:“嗯,可以啊,想談點什麼?”

大亞公司張總就笑了下,收起了打火機說:“我們今天開標了,我公司沒中,飛標了啊,所以想請任書記幫個忙,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冷縣長那都說好了的事,呵呵,書記也給通融下。”

任雨澤聽他這樣一說就判斷出來他是哪家公司了,一定是肖局長他們說的那個很差的公司,他的態度就有了一點的冷淡說:“既然是開標了,那還有什麼辦法,這個忙我怕不好幫。”

說着話就站了起來,走到了辦公桌旁邊,這張總一看,小子果然不給面子,就很囂張的說:“看來任書記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六親不認了。”

任雨澤本來就一直在納悶這是個什麼人,看他牛的很,也橫的很,現在一聽他說面子,六親不認什麼的,就心裡有了點奇怪的感覺,這感覺說不清,但肯定這裡面有什麼不正常的問題,他轉過身問道:“什麼面子,誰的面子,你說清楚點。”

張總也稍微有點詫異,不是冷縣長告訴他了嗎,難道他不知道。他望着任雨澤,感覺他沒有作假,像真不知道的樣子,就帶點狐疑的問:“你不知道我來是誰給打的招呼。”

任雨澤很茫然的問:“招呼,誰打什麼招呼?”

張總就在心裡罵起了冷縣長,的八字,冷縣長看來是想借刀殺人,但你的壞了老子的好事了啊,你們要鬥也換個時間好不好,老子大老遠來,錢沒少花,不是來看你們狗咬狗的,是來掙錢的,他氣急敗壞的說:“這樣看來冷縣長沒給你說過了?”

任雨澤莫名其妙的搖搖頭問:“說什麼?”

張總就說:“麻煩任書記你等下,我讓別人給你手機打個電話。”

說完他就走出了辦公室,在外面打電話去了。

過了五六分鐘,他又走了進來,說:“等會你看你手機的電話是不是省政府的。”

任雨澤現在才明白了個大概,看來這小子是從上面的關係下來的,難怪看他挺牛,只是冷旭輝也太歹毒了,原來是這樣給自己設計了個套,現在自己真的成了騎虎難下了,幫他那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再說還是那樣一個重要的工程,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縣上就很重要,修路的錢多難要啊。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應,那是什麼後果,多了一個在省上的仇人且慢,我到是先看看他的關係有多大的分量再說,不去想了,先等等這張總後臺來電話,要是一般人,也沒必要動這腦筋。

任雨澤就不再說什麼,坐在了辦公椅上,等那電話,張總也坐了起來,兩個人都沒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自己的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前面幾個數字是省政府的,就在桌上的電話單上掃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電話從蘇副省長辦公室打來的,他來不及在想了,就趕快接上,那面卻沒有他預想的聲音,感覺是個年輕人在說:“你是洋河縣的任書記嗎,我是蘇副省長的秘書”口氣很硬,很冷。

任雨澤現在知道這張總的厲害了,他小心的回答:“我是任雨澤啊,你好。”

那秘書就很嚴厲的說:“張總那事你們怎麼搞的,連省上的招呼看來都不管用了,你這書記當的也太牛了吧。”

任雨澤開始還是很小心的聽着,看他這話越說越狂妄了,你就是個副省長秘書,也不用這樣不把我縣委書記當回事吧,就想反脣相譏兩句,但想想還是忍住了,到底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時候了,現在他多了很多成熟和穩重,也多了很多耐心和計謀,他就準備擺開拿手的花套路,老子叫你拽,看我怎麼對付你。

他很誠惶誠恐的回答說:“那裡,那裡啊,秘書,我真的就是剛纔知道這事的,原來你們找的是冷縣長,他也沒給我說過你們這回事,我要知道了,你說我又不傻,當然會盡力成全這事。”

那面秘書聽他這樣說了,也是緩和了下嚴厲的語氣,看來這次真的是冤枉這姓任的書記了。

在他的記憶裡,在他的經歷裡,也沒有誰違抗過自己的招呼,不要說你個小小縣委書記,就是市長,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他和藹了點說:“剛纔張總也說你不知道,看來你們書記和縣長的協調有點問題啊,在下面工作一定要知道團結,不要動不動就你整我,我鬥你的,記住了,嗯,那你說現在這事怎麼辦。”

怎麼辦?任雨澤也不知道怎麼辦,剛纔接他電話生氣的時候想過要還擊一下的,看現在感覺最好不要惹怒人家,有時候秘書也不能等閒視之,自己做過秘書,裡面的門道也多少體會的出來,他想了下就說:“現在他們的標已經開了,你給我點時間,我在考慮下。”

那面秘書的口氣又變的冷了:“你還考慮什麼,我今天就給你撂句話,這事你要辦不了,我看那你也準備好下來學學人家是怎麼當領導的。”

任雨澤那個氣啊,媽的,是人不是人都可以訓我,老子也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好欺負,咱們騎驢看唱本,邊走邊看吧。但他嘴上卻不是這樣說,他顯得很害怕的回答:“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好好處理,好好處理。”

那面電話就啪的一下掛斷了,連拜拜都懶的和他說,他現在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爲什麼所有人都削尖了腦殼朝上爬,官小了真的受氣,也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搶個更大的官噹噹。

這面坐在沙發上的張總看他們打完了電話,嘴腳流出一份譏笑,也開了口:“任書記,你看我們這事怎麼辦啊,你就給個準話,行呢,我就等你兩天,不行說聲,我立馬就離開洋河縣,再找你,我就是孫子。”

他口氣相當的囂張,因爲他知道有人幫他已經教育了這個求事不懂的書記了。

任雨澤今天受夠了他們的窩囊氣,但也是毫無辦法,現在先把他打發走了再說,他就哈哈一笑說:“你放心,我明天找那個中標的做點工作,一定讓你接這工程,你就等我幾天。”

張總一聽這話,還算是受用,就站起來說:“那就兩天吧,還請書記你抓緊點。”說完煙都沒給任雨澤發,站起來就離開了辦公室。。

任雨澤望着他背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本來還以爲自己一個縣委書記已經夠大的了,走路都經常想橫着走,可那曾想在這些人的眼裡,一個縣委書記算個吊毛。

任雨澤拿起了電話,撥通肖局長,問起了招標事情的情況,肖局長就把招標會上冷縣長怎麼發脾氣,怎麼說廢了標等等的事說了一遍,任雨澤就讓他把那個中標的公司負責人聯繫下,讓他來自己辦公室一趟,自己想和他談下。

過的有三四十分鐘,那個鼎輝公司的王總就來到他的辦公室,此人四十來歲,看着也還算實在,他進門後異常的客氣,就向任雨澤簡單的介紹了下自己的公司,他們公司就在臨泉市區,實力和技術力量也還不錯,但任雨澤只是耐着性子在聽,他今天可不是想了解這方面的問題。。

他沒有急於去打斷對方的介紹,一直在抽菸,那個王總說說的也是心裡發虛,他不知道叫他過來是什麼意思,肖局長只是說沒關係,沒關係,但他在招標會上可是聽的真真的冷縣長的話了,說要廢標,其他單位一般沒誰開了標還敢說不算的,但地方政府部門,他說不算就不算,你誰也沒辦法,這本來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自己一個做生意的人,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現在書記也是叫自己過來談,估計還是招標出來問題,自己這次恐怕很難拿到這項目了,心理上有了準備,他也就淡定了很多,緩緩的就停住了對自己公司的介紹,他知道該聽聽這個書記說什麼了。

任雨澤見他收住了話頭,他也沒有馬上就說,依然在抽着香菸,他在想,怎麼開這個口,也在用這樣壓抑的氣氛讓對方先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到時候很驚慌,這樣等了一會,任雨澤才低沉的說:“王總,讓你過來我想和你談談,但不是想強迫你什麼,就是想讓你幫個忙。”

王總知道事情和自己想的基本是一樣了,也就坦然的說:“書記是不是也準備讓我們自動棄權啊?”

任雨澤沒有擡頭的說:“你也看到這個情況了,現在你們這問題比較複雜,三言兩語也不好說,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先退出去,等我們處理好了,你再進來。”

聽了任雨澤的這話,王總心裡一陣的好笑,真把我還當成瓜娃了,我先退出去,讓人家訂了,以後我再進來,什麼鬼話,不叫我們做,明說就是了。耍什麼裡格朗,他就帶點嘲弄的口氣說:“我們退出去,等以後再進來?哈哈,你們也想的出來。”

任雨澤不理會他的口氣,點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你願意幫我們一次嗎”。

王總一陣的憤慨:“談不上幫不幫的,我們也不是小公司,也有很多項目可以做,你們讓退,我們不退也沒辦法,以後不跟你們政府打交道,所以你也不用這樣繞,直接說就行了。”

任雨澤就笑了:“王總,你要這樣說就不對了,你還沒弄懂我的意思,我是說你暫時退出,等個月把天氣,你再回來,項目還是你的,價格還是按你們標書報價定,怎麼樣?”

這王總真的不懂了,他試探的問:“你們想暫時把工程停了,誰都不給,是這樣嗎?”

任雨澤搖了下頭說:“不停,先給他,問題是他做不下來,然後還是你來做,今天叫你來就是告訴你一聲,要是你還想要這個項目,你就回去準備做好一個月以後開工,不要到時候太倉促,耽誤了我們修路的工期。”

那王總看任雨澤不像是開玩笑,更不像是來拿自己尋開心的樣子,就很迷惑的問:“你們給了人家了,他怎麼可能會做不下來,很快他就會分包出去的。”

任雨澤莫測高深的笑笑說:“如果你相信我,其他的你不要問,也不要說,回去就做好開工準備,我這一打電話,你那就上人開工,可以吧?”

王總搞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他說的這樣斬釘截鐵,也只好是半信半疑的答應了。

他前腳走,任雨澤就給肖局長打了電話,讓他儘快和大亞公司的張總簽訂工程合同,爲嚴肅合約,先讓他交一定的保證金。

肖局長實在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的決定,就問:“怎麼任書記也妥協了。”

任雨澤哈哈一笑說:“現在就來評判還爲時過早,你給我記好在簽約時的兩個問題,一個要多交一定的保證金,還有一個就是給我把工期卡死,對沒按期完成,一定要註明重罰。”

肖局長還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都把話嚥了下去,書記已經這樣決定了,自己何必那樣認真,出來做個惡人,妥協就妥協吧。。

很快財政局下屬的招標辦就和大亞公司簽訂了工程合同,在簽訂的時候,肖局長就按任雨澤的指示,提出了很多保證金,那張總看這項目來的不容易,也就答應了,在工期的問題上也簽得比較嚴格,但這對張總來說,他是一點也不在乎,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項目,多少還是推算的出施工時間的,他也就答應了,合同簽完,他就動起來了,分包的分包,招人的招人,上設備的就上設備,忙了起來。任雨澤估計這忙也幫了,他至少還應該來感謝一下自己吧,或者是送個禮什麼的,但人家根本是不帶甩他的,他也就笑笑說:“好小子。你這樣作就對了。”

早晨吃完早餐,任雨澤就帶上車,準備到結友鄉去,這個鄉就在城郊,是大亞公司修路的起始位置,道路將來也會橫跨全鄉,他本來準備叫上秘書小張的,拿起了電話他又想想,放了下來,決定自己一個人去,一路人也不多,他就坐在了後排位上,一路鶯歌小唱的到了結友鄉,鄉政府最近也比較忙,剛開了兩會,很多事情要落實,這再加上要修路,很多事情就堆在了一起,鄉長不敢像平常那樣睡到太陽當頭纔起來,今天是早早就來到,也算他娃運氣好,不然今天任書記來了見不到他,有他喝一壺的。

很快的就到了鄉政府,任雨澤就見鄉政府治安室外面圍了幾個人,任雨澤從旁邊過的時候駐足看了一下,就見治安室裡面站這一個很妖氣的女孩,房間裡派出所的一個幹警正在問話。

門外面一個少婦帶着個孩子也在看,那孩子指着房間的女人問媽媽:“她是幹什麼的,穿的那樣漂亮?”

那少婦不好回答兒子,就說:“她是演員,表演節目的。”

旁邊有一個肩頭上扛着一袋茶葉的男人壞笑着插嘴:“你這小媳婦,你應該說實話。她們是,陪嫖客睡覺的!”

那孝不太懂,又好奇地問媽媽:“會生孩子嗎?”。

少婦沒好氣看了一眼那個賣茶葉的,恨恨地回答:“當然會,不然那有賣茶葉的人?”

任雨澤聽到這裡,心裡是一陣的好笑,看看那賣茶葉的人,好似懂非懂的再想呢,怎麼會生賣茶葉的人,那不是和自己搶生意嗎?

任雨澤就不再聽了,走到了鄉長辦公室外面,他就敲了下門,也沒等裡面招呼進去,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鄉長突然的見任雨澤來了,吃驚不小,怎麼書記來了自己還不知道,趕忙請他進來,發煙,泡茶,彙報工作,忙的個不亦樂乎,又出去對外面喊了一聲:“去把書記叫來,就說任書記來了。”

幾分鐘不到,鄉上的書記也跑了過來,參加了彙報。

任雨澤等他們忙完了才說:“書記,鄉長,我今天來不是檢查工作,也不準備聽你們的彙報,是爲下一步修路施工來專門看看。”

鄉長和書記一聽這事,就停止了彙報,鄉上書記就馬上表態說:“任書記,你放心好了,修路是利民的大事,也是我們鄉以後走向發展的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我代表鄉黨委和鄉政府,向你保證,一定會很好的配合這次修理,能出力就出力,出不了也一定爲他們提菇便。”

鄉長沒等書記說完話,他也就趕忙的表態,堅決支持,絕不馬虎。任雨澤聽了這話一言不發,嘿嘿的笑了,笑的書記和鄉長有點滲的慌,他們互相看看,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說錯了。

任雨澤笑了幾聲,才慢條斯理的說:“我理解你們對修路的渴望,也相信你們可以很好的配合,但我有個難處,想請兩位幫個忙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色是平淡的,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情,也讓兩個鄉領導更加的緊張,縣委書記叫我們幫忙,開什麼國際玩笑,不會是說的反話吧。

鄉書記就小心的問:“人書記,有什麼指示,我們一定認真貫徹落實,那裡做的有不好的地方,也請任書記給指出來,我們一定改正。”

任雨澤搖了下頭說:“真的是讓你們幫忙。”

看他樣子不是挖苦也不是開玩笑,那鄉書記就大着膽子說:“真的要我們出力啊,那任書記你就指示,刀山火海,絕不退縮。”

任雨澤也相信他們是可以按說的去做,就壓低了聲音,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鄉上這兩個領導也聽的連連點頭,高興的很,這麼重大的事都交給自己辦了,那還有什麼說的,任書記一定是很相信自己了,鄉長和書記都是滿心的歡喜。

這樣過了幾天,市委雲書記的秘書突然打來了電話,讓任雨澤下午上班前趕到臨泉市委雲書記的辦公室,通知是縣委辦公室向梅接到的,她從那秘書說話的口氣裡感覺到了一些對任雨澤不好的味道,她趕快安排好車,又上去給任雨澤彙報了通知內容,任雨澤雖然心裡也似乎知道麻煩到了,但在女人面前一點都不掉架子,他笑笑說:“奧,雲書記一定要聽取工作彙報吧,沒什麼關係。”

其實任雨澤心裡清楚的很,雲書記何等的人,沒有重要事情會讓秘書打電話嗎,一定有什麼壞事。

他心裡也開始擔心了。

吃完了中午的飯,他就上車了,一路上他悶着個頭,使勁的想雲婷之找自己會是什麼事情,她該不會又是提起那個溫泉山莊的問題吧?但不是這問題,還能找自己做什麼,他想了一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司機不敢打擾他,一路也不說話,也不敢開車上的破喇叭,和他是一樣,悶到了臨泉市市委大院。

門衛也是很熟練的,一看車牌號沒超過百位數,立馬放行,知道信車上坐都是些領導,自己在攔下了,那是自討沒趣,任雨澤就在車上又把自己帶的筆記本,簽字筆什麼的檢查了一遍,懷着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走進了雲書記的辦公室。

雲婷之書記看他進來,從辦公桌前走了過來,指指沙發,讓他坐下,雲婷之想好好看看任雨澤的表情,就不相信你不害怕,不擔心。

任雨澤問聲好也就沒有猶豫的坐了下來,因爲他太明白一個道理,每個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把握好一個度,過之則猶不及。

下級對上級採任種態度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要因時,因地,因人,因事而異,有所區別和變化。這裡面門道學問很深,門道也很多,其實就靠的是一個“悟”字。

有時候,一般在人多的時候,下級人員對上級領導要態度殷勤,面色誠懇,該裝憨厚裝憨厚,人家會看作你是對領導的尊重,知禮守常。而有時候你過於奉承討好,則會讓他覺得你是奴顏婢膝,阿諛奉承之輩,骨頭沒有四兩重,反而會讓領導從內心裡鄙視你。

怎麼把握這個點,怎麼可以調整好,這就全看你的閱歷,知識,還有經驗了,任雨澤有些理解雲婷之的,所以此刻他要顯得坦然,無懼。

雲婷之也在旁邊看在眼裡,不由的心裡讚道:小子,你夠很,就這你都不倒架。

雲婷之用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的眼神望着這個自己提起來的年輕人,她的心態也和她眼神一樣很複雜,有時候她真想教訓一下這個妄自尊大的人,但有時候她也會被他這種仕途中少見的銳氣折服,雲婷之也說不上自己是想如何對付他。

任雨澤沒有等他來詢問自己,他很鎮定的說:“雲書記最近都還好吧,早想來給你彙報,今天剛好。”

雲婷之擺了下手,用一種低沉但很威嚴的聲音說:“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起了,那就好好的談下,你先說下最近洋河縣的工作情況。”

任雨澤就把縣裡怎麼準備修路,怎麼準備對工礦企業整頓改革,怎麼解決農村乾旱等等問題做了詳細彙報,也不知道雲婷之有沒有認真聽,因爲從任雨澤開始說到現在,雲婷之始終沒有看任雨澤一眼。

這就給任雨澤製造了很大的壓力,就像是一個老師在上面講話,下面學生都不看他,你說他心裡發毛不發毛,所以他說說的聲音就小了很多,但辦公室很靜,他聲音再小也是可以聽到的。

爲了儘快結束自己這樣很被動的局面,他把其他很多東西都簡略了,當他講完,房間一下沒有了如何聲響,變得凝重,這樣的氣氛在偌大的房間裡悄然瀰漫開來。

雲婷之彷彿突然從睡夢裡驚醒一樣擡起了頭,眼光幽黯,深邃,他緩慢的說:“還有兩個問題你沒說吧。”她的語氣裡沒有摻雜任何感情的成分。

任雨澤心裡一愣,還有兩個問題,是那兩個問題,他只好強笑着說:“不知道雲書記是指那兩個方面。”

雲婷之笑了一聲,但臉上沒有笑,肌肉也沒有動:“先說喬董事長的事情。”

任雨澤這一下又開始緊張了,怎麼雲婷之老是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任雨澤就說:“喬董事長那個問題我也反覆的考慮過了,但還是擔心。”

雲婷之很快的打斷了他的話說:“喬董事長那件事情,我已經給你擺平了,我給省委樂書記專門的做了一個彙報,讓他勸了喬董事長,改變了最初的決定,他已經不要那個溫泉了,但他看上了你們城郊一塊地。”

任雨澤一聽雲婷之這話,心裡是一陣的放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但說到看上另外的一塊地,這任雨澤到是沒有聽說過,他有點疑惑的問:“他看上那一塊了?”

雲婷之也略顯驚訝的問:“這你不知道?他沒和你談過?”

任雨澤搖搖頭,現在他是一驚一喜,喜的是喬董事長知難而退了,這保住了自己的溫泉山莊,驚的是,喬董事長既然看上了洋河的地,爲什麼就沒有給自己說下,難道他最近和冷縣長一直在謀劃這件事情嗎?冷縣長也一直不給怎麼彙報,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任雨澤搖搖頭說:“喬董事長就上次見過一面,以後我們再沒見過,不知道他看上我們的那一塊地了。”

雲婷之眉毛一楊,心裡有點不快,這個喬董事長也有點過分了,就算你是上面樂書記介紹的人,但至少也應該和當地主管的任雨澤聯繫一下吧,你和冷縣長都把事情說的差不多了,也一直不給任雨澤說,安的是何居心。

自己爲他們這個事情已經兩頭爲難了,好不任雨澤纔給樂書記解釋了這溫泉的事情,他們可千萬不要再給自己出什麼麻煩,那自己就真的不好見樂書記說話了。

但她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她淡淡的說:“這樣啊,我以爲你們談過了,那這事情先不說,等我到時候讓他和你在好好談談。”

任雨澤點下頭說:“行,我等他。”

雲婷之沉吟片刻說:“那我們談談第二個問題吧。”

任雨澤見喬董事長這事情雖然有點蹊蹺,但保住了溫泉山莊,心也是有點輕鬆了,就說:“不知道雲市長這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雲婷之沒再猶豫,單刀直入的說:“好,那就說你爲什麼在修路的工程招標後還要換人,而且還是換的一個名聲很差的公司,在這裡面到底你是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你把這個問題給我講講。”雲婷之不想再和他繞了。

任雨澤在來的一路上什麼問題都想過了,唯獨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雲婷之直接挑明這問題,給他了一個冷不防,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同時,任雨澤也暗暗的心驚,看來在洋河縣是有人一直在算計着自己,這事情還沒過多久,雲婷之都知道了,以後自己真要小心一點,洋河的形勢還很複雜。

而在他很難回答雲婷之這個問題的時候,在洋河縣的結友鄉,大亞公司的張總正在受到幾百村民的圍攻,他的翻斗車已經被掀翻在地,村民大聲的呼叫着,要把他們趕出結友鄉,他只好先不斷的向後退去,以免狂暴的村民把他打翻在地。

不要看他平常很兇狠,見了市長他不怕,見了縣長,縣委書記他更不再眼裡,但他真的很怕這些農民,他的幾根肋骨就曾今在一次工程中被他眼裡的刁民打斷過,所以他選擇了後退。

張總今天是一早就來到結友鄉的,一切準備好,就放了幾千響的炮,準備正式開工,還沒開挖,就趕來了很多村民,堵在了路口,說路邊的地是他們的,將要理的路邊上的樹也會是他們的,甚至於那路邊的茅草廁所也是他們的,都要換成錢給補賞,不然就不讓動工。

這就把張總給難住了,他就不斷的和他們交涉,給他們講道理,說修路也是爲他們好等等,講也是白講,哪有人聽啊,最後發現實在講不清楚道理,他就問了下,這些東西要多錢。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些人真是窮瘋了,要出的價錢,高的是離譜,這還不說,這些個刁民還提出了很多附加條件,什麼他們要包土方啊,要給他們安排多少人搞工程啊,還有。

這怎麼談得攏,不多時候他們公司的人就和村民推推搡搡的動起了手,時間不大,就像是沙家浜裡的游擊隊一樣,從一星殼拉拉里鑽出了很多人來,手裡還都提着個钁頭什麼的,給他們來了個大包圍。

好在這些農民就是想要錢,這樣他們才免於被全部撂翻的危險,他就邊退邊商量,邊商量邊退,一直退出了施工地界。

他氣急敗壞的給冷縣長去了個電話,冷縣長聽說後就打電話給鄉政府,鄉政府回答說鄉長和書記都下村裡去了,聯繫不上,冷縣長也是沒了辦法。冷縣長就又給公安局的新上任的王副局長去了個電話,叫他帶人火速趕到現場去,王副局長早就接到過任雨澤的招呼,所以嘴上答應的呵呵的,就是不挪窩。

冷縣長後來想想也不管了,你任雨澤定的工程,搞亂套有人收拾你,他也來了個失蹤。

這張總就想到了給任雨澤打電話了,可就是怎麼也打不通,因爲任雨澤在進雲婷之書記辦公室前已經關掉了手機,此刻任雨澤正在市委雲書記辦公室準備回答雲婷之書記那個出其不意的問題。

任雨澤現在不回答也不可能了,因爲雲婷之就這樣一直的盯住他,他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沒有可以岔開的話題,任雨澤只有先試探的回答:“雲書記,本來我也不願意換的,是出於無奈,才這樣做的。”

雲婷之沒有接他的話,依然靜靜的等待他繼續說,大有一副你任雨澤說不清楚就走不了架勢,任雨澤知道今天是躲不掉了,那就撿有用的說吧:“本來我沒有過問招標的事,但飛標的這家大亞公司找了過來。”

任雨澤停了下,想要隱瞞省政府蘇副省長秘書這段,一旦說出就會給自己在上面樹立一個潛在的敵人,可是不說出來今天自己怎麼過得了關,這樣的事可大可小,小可以說你是大意,是草率。

大可以說你是瀆職,是出賣,以現在雲書記對自己的誤會,很難說她會不會原諒自己。

現在是救急,也不要想那麼遠了,就像是下棋,明明知道自己的車一躲,後面自己會很被動很難走,但也不能讓對方把這車一口吃掉,那後面就不是難走,是很快自己就完蛋了事。

再說沒有個合適的理由,雲婷之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她不比別人,她對自己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所以任雨澤就繼續說:“大亞公司來並不可怕,但他的到來還伴隨着一個省政府蘇副省長的電話,你說我能怎麼辦?”

他把電話由蘇副省長的秘書換成了蘇副省長,這樣更能加大說服力度。

果然雲婷之打破了剛纔的沉寂,她有點驚詫的擡起頭看了一眼任雨澤說:“蘇副省長過問了?”

任雨澤就點點頭,他想這樣雲婷之應該理解自己的苦衷了吧,你是市委書記,你可以不怕他一個副省長,但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我能不怕嗎?

雲婷之也對上面有的領導行爲很是不以爲然,這樣的事情,你一個省級高層領導也要插手,想起來都爲你臉紅,你也太掉價了吧,但她也不會單憑任雨澤的話就完全相信,因爲也有過借上面領導之名行自己骯髒之事的先例,雲婷之就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是蘇副省長,你認識他。”

任雨澤沒有說什麼,他拿出了手機,調出了那天接聽的號碼遞了過去。

雲婷之沒有去接手機,但她還是掃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她對這號碼很熟悉,幾乎所有的省上主要領導號碼她都記得很牢,不用去查就知道那確實是蘇副省長辦公室的電話,雲婷之沉默了一會,突然擡起了頭,用犀利的目光掃向任雨澤說:“因爲他的電話,你就放棄了原則和黨性,你就出賣了國家的利益和你的良心,爲自己升官發財鋪墊道路嗎。”

任雨澤瞭解雲婷之的性格,現在就算是蘇副省長給自己打過招呼,也未必就會讓她原諒和放過自己,溫泉山莊的事情,是樂書記給雲婷之打的招呼,自己都不同意,現在一個副省長的話,自己就同意廢標了,這從道理上有點說不過去,但任雨澤要把問題都說清楚,他又怕會給自己帶來一個後遺症。

任雨澤有點爲難了,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如果說出自己的計劃,說出自己會用手段讓那家公司自己放棄,那也就是坦白的告訴了雲婷之,自己是一個手段高超,甚至是歹毒的陰謀家,在兩人之間誤會越來越大的情況下,那也就會讓她永遠的提防自己,永遠的警惕自己了。

他不想說出自己後面的計劃。。

雲婷之卻說話了,她不能容忍一個阿諛奉承的人,特別是這個正在慢慢的遠離自己的人:“任雨澤,我告訴你,不要以爲沒有收錢的出賣就不是出賣,我還是可以用這個問題讓你受到懲罰的,一個沒有原則的領導,同樣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

任雨澤在思考了一下後說:“雲書記,我知道你嫉惡如仇,我也不會去爲強權低頭,我的妥協只是一種手段,它不是最後的結果。”

這話讓雲婷之大爲迷惑,你都把工程給人家了還說什麼不是結果,扯什麼蛋,狡辯也要有點邏輯好不好,不興這樣亂扯的。

任雨澤繼續冷靜的說:“工程是給他了,但他永遠做不下來,他會自己提出毀約的,而且還會適當的留下一匈約金。”

雲婷之似乎有點明白了這話的內涵,他就問道:“你可以保證嗎?你用什麼辦法”。

任雨澤也是豁出去了,就淡淡的說:“因爲那裡的農民會一直和他們糾纏。”

雲婷之什麼都明白了,這小子原來用這土方法,雖然雲婷之很瞭解任雨澤,但這個話還是讓雲婷之吃驚不小,她也越來越對任雨澤有了擔心,這個任雨澤太可怕了,以後不是自己單純的警惕他,而是要嚴加的防範,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許就會讓他算了。

雲婷之的心裡已經動了殺機,她真想提前讓他出局,給他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呆着,養虎爲患不是她的特點,可藉口呢,用這個藉口很不妥當,也許會扯出蘇副省長,雲婷之猶豫起來。

她又想到了過去兩人之間的親密和感情,她下不了手,她也不能完全的肯定這個任雨澤是不是已經和自己徹底的對立,僅憑三兩件事情是不能做出這重大的判斷的,她還想在觀察一下,在思量一下。

很長的時間雲婷之都在矛盾中徘徊,她沒有辦法來下一個決定,最後她還是放走了任雨澤,她們再也沒有相互的留戀和曖昧的想法了,兩人客氣又淡漠的分了手。

任雨澤離開雲婷之辦公室的時候,他記着打開了手機,手機剛開就接到了大亞張老闆的電話,任雨澤說自己在臨泉市,有什麼事情明天在說。

那張老闆還想囉嗦幾句,任雨澤就裝着信號不好,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他笑笑自言自語的說:“不急,我們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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