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了幾下,都是女孩子又不好太用力,算了吧!就由着他們吧,反正只是個美白又不是要閹割。
可能是林洋的這張臉比較大,女孩子們也真想細緻的把林洋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弄白,他們一層一層的往林洋的臉上覆蓋那些不知名的美白物品。她們一邊幹活還一邊交談。
“小雙,你的那個補水的多弄點兒,太少沒有效果。”
“小麗,你的那個底子弄得太厚了,這樣影響後面的東西吸收。”
“第一次給男孩子美白,這皮膚跟我們女孩子的就是不一樣,太粗糙了,要不,先磨磨皮吧佳佳姐?”
“那怎麼行,那就不能實驗出這個套裝的實際效果了,就這樣弄吧!不行了再說。”
我靠,拿我的臉做實驗嗎!不是拿我當你們的小白鼠吧!他心裡暗暗的擔心起來,這麼危險的行爲自己放棄抵抗是不是太冒險了。
媽滴媽我的姥姥,你在天之靈可要保護好你的外甥,我還要用這張有你遺傳基因的臉混飯吃呢。
兩個女孩子只管幹活,時不時的也和佳佳交談幾句,從他們的談話中,林洋覺得他們不只是很熟那麼簡單,佳佳的任何吩咐他們都無條件的服從,有點下屬和老闆的感覺。
以佳佳現在的學生身份,儘管這座商場是他父親的產業,這裡的員工也不該會對她的指令俯首帖耳吧?
不過,從佳佳平日裡幹練的作風看,佳佳以後絕對是女強人那種的。
如果真是這樣,其實也不錯的,嘻嘻!我以後豈不是會變成山城的首富,偷偷的在心裡美一下就好了,可千萬不能表現出來!
讓別人知道了肯定會說我是吃軟飯的,我可不想踩着女人的肩膀往上爬!哼!
幾個女孩子的做工太細緻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幾個小時,林洋開始還挺清醒的,總是找機會用兩隻毒毒的眼睛佔幾位女孩子的便宜。
也難怪他會這樣,女孩子們的工裝領口開得都很低,有意無意的林洋大飽了眼福。
可總是一個姿勢的在眼前晃呀晃的,反而對林洋產生了催眠作用。
一望無際的原野,天邊掛着一抹殘陽,天上的雲也火紅火紅的,他一個人站在大片的蘆葦旁,蘆葦之間是一片一片光滑如鏡的冰面。
微涼的風迎面吹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蘆葦相互磨察發出微弱的沙沙聲。
像絨毛一樣的葦絮有些在天空飛舞,有些在冰面上盤旋,它們像忙碌的熙熙攘攘的人羣,它們像戰場上相互纏鬥的士兵,都想佔領一塊屬於自己的冰面。
他不知所錯的把頭從蘆葦裡探出來,他真不知道這是哪裡,他做夢都沒夢到過這麼荒涼的地方。
悄無聲息,滿目的淒涼一點生氣都沒有。
突然,眼前的冰面上跑來一個披肩長髮的女人,他一邊跑一邊喊。
“不要出來,快跑啊!”
她就像幽靈一樣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靜靜的冰面上像鬼影一樣她憑空就出現了,她有幾次滑倒在冰面上,可又頑強的爬起來。接着向這邊跑。
即使和他的距離很近了,林洋還是不能看清她的模樣。他急切的盼望她能快點跑到身邊,不管是什麼情況他都想看清她的樣子。
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是漂亮的還是其醜無比的?總該留點記憶在腦海裡吧!
可就在她將要跑到蘆葦叢的時候,嗖的一聲,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把飛刀,沒有任何裝飾的一把銀色小刀,飛刀不偏不斜正好插在她的後心上,她一聲沒吭直直趴在蘆葦叢的邊上。
林洋被嚇得一哆嗦,好長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呆呆的看着趴在腳下的她,腦袋裡刷刷的閃現一個人的影子,他暗暗的祈禱。
蒼天呀大地呀!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死了的可千萬不要是我認識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拽到蘆葦叢裡,兢兢戰戰的把她的臉翻過來,可當他看到那張臉時,他的頭好像被誰用錘子狠狠地敲了一下。
眼前馬上浮現出無數的小星星,耳朵裡嗡嗡的像坐過山車一樣嘯叫,那張臉他太熟悉了,他已經和他相識了十幾年了,因爲皮膚黝黑脫離了城裡人的粉嫩,正在接受殘酷的美白呢。
他痛苦的睜開眼睛,潔白的屋頂上一盞橢圓形的吸頂燈閃着粉色的光。林洋用手背擦了檫額頭上的汗,似乎眼角還含着一滴淚水。
房間裡只剩他一個人靜靜的躺着,顧佳佳和其他的女孩們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這才恍然明白自己剛纔做了個可怕的夢。
醒來的瞬間,夢裡的荒原一下子就變得模糊了,他甚至想不起那個死在眼前的女孩的模樣了,可是那把銀色的飛刀他卻記憶猶新。
在二龍嶺的時候,一部小李飛刀不知道迷惑了多少少年貪玩的心,老式的放映機用發電機帶着,在模糊的幕幔上李尋歡帥氣的一甩手。
一把銀色的飛刀隨着幕幔的起伏,歪歪斜斜的射中一個人的哽嗓咽喉,那人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死了。
從那時起,他迷戀上了這隻百發百中的飛刀,他刻苦的練習模仿李尋歡的手法,他爲了擁有一把和李尋歡同款的飛刀,追在李鐵匠的屁股後面跪求了好幾天。
鐵匠大叔才同意爲他打造一支。
可是電影裡都是騙人的,他像走火入魔一樣拿着飛刀見什麼就射什麼,鍋碗瓢勺,裝豆子的口袋,甚至是姑姑的小藥箱。
用高粱秸稈穿綁的鍋蓋是最好的靶子。他不知道射壞了多少塊,多少人家的鍋蓋,也不知道因此被姑姑打了多少次屁屁。
被全村人視爲妖孽一樣,所到之處鍋蓋必須藏好,否則就會平添很多的窟窿,付出了那麼多的辛苦和責罵,飛刀沒練成屁屁上的傷疤一層落着一層,從來沒有全好過。
可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堅持他的執着,終於讓他悟出了飛刀的秘訣,山裡的大樹成了他的靶子,開始一米內百發白中,三米內百發百中,五米,十米,十五米,二十米。
他反覆的射一顆大樹,日積月累水滴石穿,幾十年的大樹居然被他用飛刀射斷。
從那時起他堅信小李飛刀的傳說絕對是真實的。練到最後不僅是飛刀,即使是石頭樹枝任何在他手裡握着的東西他都能射進木頭裡。
受東方不敗的啓發他開始喜歡上了繡花針,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苦練,這種纖細微小的繡花針真的很難控制,受風力的影響太大,不能射得更遠。
可他又不想放棄。一次姑姑鍼灸的時候,他發現了姑姑鍼灸用的銀針比繡花針大得多長得多,而且很細很鋒利。他偷偷的拿來一隻,稍加練習已經能達到飛刀的境界了。
有了這樣的修爲,一切功勞還是要歸功於文化下鄉,文藝工作者不遠千山萬水,爲這個小山溝裡送來了電影這種精神物質。
可他最應該感謝的是李鐵匠和那把銀色的飛刀,它是他的啓蒙者,也是他堅持的理由,儘管他不知道在當今這個和諧法制的社會有這樣一手絕活有什麼用處。
可他還是視那把飛刀爲自己的吉祥物,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後來小泥鰍要進山城找自己的舅舅,最好的哥們要遠行了,他沒什麼東西可送的,忍痛割愛把自己最珍惜的飛刀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