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之下,林洋趕緊推開蓉蓉,總算救星到了。蓉蓉沒有反撲過來,她也被芸姐的出現驚到了。
林洋辯解道。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我們什麼都沒幹。”
蓉蓉則正好相反,過來還要拉林洋的胳膊,林洋這一次躲得很乾脆,一甩胳膊,她沒有得逞。
“什麼不是呀!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的,這個該死的熊孩子,他居然說喜歡我,你說氣人不。”
芸姐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疲倦的直接坐到吧凳上。
“你們這對兒狗男女,哪位能行行好,給我倒杯水來?”
林洋想去的,被蓉蓉搶了先。他只好湊到芸姐旁邊用胳膊肘挎着吧檯,側着頭看着她。
“你們今天出去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誰在手術檯上半死不活的?”
芸姐板着臉一語不發,林洋自覺無趣,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可是心中的這份好奇,讓他顧不得在雲姐面前還保持着可憐到無法形容的自尊,厚着臉皮的又問。
“聽說你們在公園門口扶起個老人?還遇上飛車賊了?”
芸姐冷不丁的把頭轉過來,秀眉高挑。
“你不是說出去透透氣嗎?在屋子裡待着憋得慌嗎?爲什麼等了你那麼久,你都沒出去找我們?你和你的朋友都幹了什麼?”
他說着掃視了酒吧的大廳一週。
“你的那個朋友哪兒去了?”
他把目光移動回到吧檯裡的小倉庫門那裡。
“難道他還窩在我的小倉庫裡嗎?”
他又把目光移動回林洋的身上,皺着眉頭上下的看了幾眼。
“你們這得多不要臉,家裡有人你們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林洋的頭像秋後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馬上耷拉秧子了,臉上剛退去的熱度又被燒了一把乾柴。
想爲自己辯解,可覺得五千多個漢字沒有一個肯爲自己出頭的。
說實話?還是找理由騙她?就算把自己遇到的事情都和盤托出,她會認爲自己說的是實情嗎?
這份離奇的偶遇,他是親身經歷的,可現在回憶起來他心裡都將信將疑的,如果這件事情發生的地點離這裡遠一點兒,沒準兒她還有相信的可能。
偏偏不是,就在每天都無意中見過多少次的對面茶館,誰能想得到?說出來誰能信?
他正低着頭反覆的在心裡鬥爭,蓉蓉拿了杯子回來。
“芸姐你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回來都撒在我家林洋頭上?”
蓉蓉走進吧檯裡,把水杯往芸姐的面前一推。
“你再怎麼是老闆,他在怎麼是你的員工,大家的關係處得這麼好,你沒必要用那種口氣和他說話吧!”
芸姐氣得看着,板着臉的蓉蓉冷笑。
“怎麼的?兩口子抱成團槍口一致對外啦?就算你們無恥到怎麼樣了,你們領證了嗎?你們辦宴席了嗎?說不定他還是個未成年呢!你就沒有點兒罪惡感?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這麼多天原來蓉蓉一直都在隱藏着自己的真正實力,吵起架,從表情上覺不輸給芸姐。
林洋無奈的擡頭各自掃了一眼,不管多麼難以啓齒,他還是認爲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芸姐你誤會啦。”
蓉蓉隔着吧檯瞪了他一眼。
“什麼叫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有必要撇得那麼清楚嗎?她是你什麼人?說好聽的,她是你的老闆,要是不講感情,她是在利用你,你在爲她打黑工你個傻瓜。”
蓉蓉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神經,跟暴走了一樣,說話時連表情都繪聲繪色的。
林洋實在沒辦法反駁,他想讓蓉蓉閉嘴,可蓉蓉剛纔的話,確實有在他心裡生根發芽的魔力。
在這兒包吃包住,這是講好的前提條件,可是自己現在還算不算給芸姐打工?在號子裡逃出來得到芸姐的收留,這是芸姐莫大的仁慈。可是,他的這間酒吧到底什麼時候開業呀?好像芸姐一直都沒定下準確的日子。
還有芸姐說過的閨蜜王靜,也就是借給她錢的那個女孩,一直都沒出現過。自從聽見這個名字他心裡一直懸着,天底下重名字的人那麼多,真的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王靜?
芸姐更氣,沒有伸手去碰蓉蓉給她弄的水,和蓉蓉對視着幾秒鐘沒有說話。也許她在等着林洋這個時候表態,站在她的這一邊。可是她失望了,林洋正低着頭想着事情,完全把自己孤立出他們的戰場。
“你是不是覺得你在城裡呆了幾天,別人都是傻子?一個半大小子我利用他什麼了?你睜開你爛眼苦茶的小眯縫眼兒好好看看,要不是我收留他,他現在估計都睡大街翻馬桶去了!”
“你看上她了!”
蓉蓉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是有心的還是氣話。
林洋比較關注這個問題,馬上擡起頭,先是看了看臉色輕佻的蓉蓉,然後把目光偷偷的斜視都芸姐的臉上。
懸着的一顆心想法很多,作爲男人,被女孩子喜歡是一種自豪,被更多的女孩子喜歡自豪又驕傲。此時的他,既想聽到芸姐肯定的回答,又想聽她否定的辯解。不管從她的嘴裡說出什麼,他都想一字一句的聽得清清楚楚。
噗呲!
芸姐冷笑出聲,她側頭看了一眼林洋,林洋趕緊把頭埋下,妝模作樣的用手指甲扣着吧檯上仿實木的木紋,其實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兩隻耳朵上。
“別那麼幼稚好嗎!你以爲我是你呀?還是個每天幻想的花癡嗎?他一個小孩蛋子那裡那麼好,值得我一個熟女喜歡她,我收留它還不是因爲他……看着是個本分的孩子。”
她說話之間的那個停頓,儘量掩飾的前後銜接得很緊,絕對是個老江湖才具備的技能,林洋要不是超用心的聽,還真聽不出來。
因爲什麼?難道留我在這裡背後真的有故事?
偷偷的仔細看着她,從沒像此時這麼細心的端詳她,好像面前的這張臉他第一天才認識,陌生而又熟悉。特別是在他五官和臉龐輪廓的細微之處,是不是有一絲絲的和自己很像呢?
真想對着鏡子仔細的對比對比,進城之後,一件一件的離奇事兒接踵而來,是不是事物本身發展的規律就是這樣的?不巧不成書?他苦苦尋覓的父母,是遠在天邊還是近在眼前?
“他確實很好!他的身體特好!你給他脫衣服的時候,不是也都看到了嗎!”
蓉蓉剛說完。
噗呲!
林洋沒忍住笑了出來。
芸姐的臉一下子紅了,把臉使勁兒的往旁邊轉了轉,好像不想讓林洋看到她已經變成什麼樣子。
蓉蓉則不然,死死的瞪着林洋。
其實他們都誤解了林洋,林洋剛纔想的是比這兒更離譜的事情。可,聯繫到芸姐的年齡,她幾歲才能生出他來?估計要追溯到穿開襠褲的時候吧!
想了這麼有趣兒的事兒,所以他才笑出來。可是他的笑讓兩個女孩子非常的尷尬,芸姐無地自容,蓉蓉則惱羞成怒,她惡狠狠的在林洋的背上給了一巴掌。
“你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的嗎?現在終於知道結果了,你是不是很欣慰?很慶幸不是我?所以纔有此一笑?有人還虛僞的罵我不知羞恥,是不是你們早已經幹了不知羞恥的事情?”
這一頓數落,林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疑惑的摸着自己還很疼的背,看着蓉蓉。
“我們什麼都沒做過,芸姐會像你那麼心胸狹窄?芸姐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我林洋做事情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坦蕩蕩無愧於心。”
他一直衝着蓉蓉眨眼睛,他心裡想的是,趕緊把她們的情緒安撫下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躺在手術檯上呢。這件事情是他比較關心的,至於無恥也好,下流也好,只不過是嘴上的結論,在實踐中是站不住腳的。他有這個信心,慢慢的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化解。
可是蓉蓉不領他的情。
“你幹什麼跟我眉來眼去的呀?我們都成了狗男女了,你還嫌這個稱呼不夠難聽嗎?要不算了,我也懶得辯解了,當着別人的面,我們做一回狗男女給她看好了!”
林洋差異的看着蓉蓉,明明是個潑婦嗎!今天她到底是怎麼了?平時溫順又善解人意的蓉蓉哪兒去了?
沉默了這麼長時間,芸姐終於把頭扭了過來,只是她的眼睛還是不敢斜視林洋。
“行啦!行啦!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用得着這麼荷槍實彈的排擠我嗎?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大姐姐,難道當姐姐的監督一下你們有錯嗎?”
她故意示弱的向蓉蓉笑了笑。
“你個傻丫頭,姐姐不是怕你被這個小子欺負嗎!我這是爲你好,你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出門在外的,沒人管着你們這些個少男少女,指不定幹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呢!”
她做了這麼多的鋪墊,只是爲了看着林洋心裡不慌。
“你小子也不想早早的當爹吧!”
她轉頭又看着蓉蓉。
“難道你想早早的生個孩子出來?你不是想當明星嗎?你的夢這麼快就醒啦?想墜入凡間早早的做個黃臉婆?”
蓉蓉的態度也變了,芸姐說完,她扭扭捏捏的看了一眼林洋,他們倆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
“夢終歸是要醒過來的,如果有讓我夢醒的必要,那我還做什麼夢啊?如果要是再給七仙女一次重生的機會,我相信她還是會選擇和董勇在一起的。”
芸姐咧着嘴看着她,一直到蓉蓉說完,她的表情也沒有變正常。
“你這個花癡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我看你是沒救了!”
她保持着現在的這個表情,又看着林洋。
“你要是有藥,趕緊領着這個花癡離開我這兒,找個偏僻的地方去給他治病吧!”
她說着,拿着蓉蓉給她的水杯喝了一口。
噗!
這一口冰水,全噴在林洋的臉上,來得太突然,他一點兒想躲的意識都沒有,就像芸姐是故意噴的一樣。
“蓉蓉,你是不是想害我?你明明知道這幾天我不舒服,你還給我弄冰水,你誠心想害死我呀!”
蓉蓉終於也露出了笑模樣,理虧的向後退着。
“芸姐!對不起!我——忘了,我真不是誠心害你的呀!”
芸姐這功夫沒心情和他吵架,正忙活着給林洋擦臉上的水。
“淘淘,姐姐不是故意的!”
林洋以爲自己聽錯了呢,忙問。
“芸姐,你叫我什麼?”
芸姐眨了眨眼,支支吾吾的說。
“我……我……。”
看他們這個樣子,蓉蓉不知道是爲芸姐掩飾什麼,還是又掉進了醋罈子,衝過來拉住林洋的手。
“你趕緊去醫院吧!侯婷婷正在做手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