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葉笑道：“這就對了。放着錢不賺，那豈不成了傻瓜了？”
見黃掌櫃跟他兩個兒子過來了，雲葉交待金娥接着忙，自己帶着黃掌櫃父子進了屋子。
上回說西南開分廠的事兒，黃掌櫃一直沒回話呢。這個時候過來，想必也該有個交待了。
果然，一落座，黃掌櫃便道：“夫人，等急了吧？”
雲葉笑着搖頭，道：“也沒有什麼着急的。天下的錢是賺不完的，凡事得慮好了再做。倒是你們，這麼幾天，做出個這麼大的選擇，時間顯得緊了些。若是定下來，不管去或者不去，只管說吧。”
黃掌櫃見雲葉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意思，放了心，看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這纔對雲葉道：“自從那日夫人說了，我們爺幾個商量了好幾天。到底又回家跟老婆孩子知會了一聲。說起來，當真是個大事兒，夫人不會笑話吧？”
雲葉擺手，“黃掌櫃說哪裡話？這麼大的事兒，本就該全家坐在一起好好商議商議。你要是當場拍板，我還心中沒底呢。”
黃掌櫃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的。全家三個男人，分作兩處。老母親有些捨不得，這才耽擱了幾天。要不，早過去跟夫人稟報了。媳婦們倒還沒有什麼。”
“嗯。雲葉問道：“兩個兒子可都娶妻了？”
黃掌櫃的兩個兒子都忙點頭：“是的。夫人，我們媳婦都答應了。”
看來，黃掌櫃家人口還不少。上有老下有小，本來過得熱乎乎的，猛地分開了，老人是有些捨不得。
黃掌櫃道：“夫人，我們商量定了。我跟老大一家去，老二先在這裡守着。老二年紀輕些，放到西南怕頂不起來。到底這裡什麼都是現成的，跟莊子上的鄉親們也熟。離夫人又近，有什麼事兒，也有個幫襯。”
“西南那邊我帶着老大一家，等過幾年，把廠子開起來穩住了。我也老了，還回來這裡。還能幹得動，就再幹幾年；若是幹不動了，也不給夫人添嚼用，告老回家。”
雲葉笑着道：“老了，無須幹出力的活兒便好。你這老師傅，可是個寶。好了，幾年以後的事兒到時候再說。現在既然你們定了下來，搬家的事兒我交給梁氏貨幫，幫你們把家業孩子都一起帶過去。”
“此事倒也不急，眼看着天要入伏了。路上太辛苦，你這邊廠子裡、家裡還得好好交待交待。西南那邊，我還得跟淇城的莊頭說一聲。都得需要些時間，不急。”
“等我把那邊聯繫好了，你們再去。”雲葉又道：“西南的廠子要開得大，我想着以前元國的地面，咱們也要開不少飯莊，還有梁氏的生意，在元國做得比這邊還好。”
“廠子若是太小，僅供咱們飯莊便沒什麼意思。所以，新廠子只怕要比齊莊這個大兩倍不知。且西南溼熱、冬季陰冷，酒的銷量會比咱們北地還大。所以說，你們去了，前幾年會比較辛苦。”
“還有學徒、小工、雜工這些，你們都得現招，帶出來也得兩年。”雲葉道：“淇城的莊子也是寧府的，你只管在莊子上招人，就地取材自然便當得多。”
“再說了，都是寧府的人，我們管着也容易。你們到了地方，多跟莊頭聯繫，搞好關係，做什麼都方便。”
黃掌櫃跟他的兩個兒子都屬於技術型的，不太擅長跟人打交道，所以，現成有個幫襯的莊頭，是最好的。
黃掌櫃跟他的大兒子都忙點頭，道：“夫人放心，咱們記住了。”
雲葉道：“你們只管造酒，酒只要造得好，銷路不愁。光飯莊就用不少，剩下的都交給梁氏，隨便他們賣到哪裡去。所以，不愁賣的東西，咱們不賺這個錢，豈不是虧了？”
衆人都笑了，雲葉也笑着道：“你們去西南，我也不虧待你們，拋家舍業的挺不容易。新廠子我給你們入股，年底咱們分賬。你們不用出一分錢，只要拿出你們的手藝來便好。”
“具體契約等葉賬房他們過來進貨的時候，我讓他拿給你們。你們也別急着簽字，細細看透、商量好了，再下筆。有什麼想提的條件，也可以說出來咱們商量着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黃掌櫃父子都十分感激，都忙道：“是，夫人。”
說起來，黃家要不是傍着雲葉，依然在家裡開個小作坊，天天爲了銷路發愁、爲了要賬求人。
哪裡像現在？只管生產，家裡便富比財主了！若是再多一個西南廠子的分紅，家裡真就富得流油了！
黃掌櫃又道：“我們去了，只怕要帶走一兩個師傅，要不，就我們兩個人實在開不起來。等那邊學徒出師了，讓他們回來也可。”
雲葉道：“也好。這事兒，你們自己看着鋪排吧。或從這裡帶人，或從當地招人。工錢什麼的，也你們給他們定。只是，不可耽誤了這邊廠子生產。”
技術骨幹走得太多，對老廠來說，無異於釜底抽薪，那可就不划算了。
黃掌櫃忙道：“夫人放心，不會的。我們會細細慮好的。”
雲葉想了想，道：“我從西南迴來，也有好幾年了。本來說今年秋季過去看看，我這個樣子，今年是去不成了。明年孩子小，也不成。後年吧，到時候廠子也該大批出酒了，我過去看看。”
黃掌櫃幾個都很高興，“那好。到時候咱們再在西南見吧。”
今年他們過去，都到入冬了，也幹不成什麼，最多挖個地基就該過年了。
明年開春，廠子開始大規模建設，入秋能開始使用就算不錯了。所以，想要開始正式出酒，最早也要到明年冬天了。
所以，後年春天或者秋天，孩子大些了，天氣又好，帶着幾個孩子都回去看看。
說起來，西南是寧寧跟寧遠的出生地，院子裡還有那麼多金銀財寶呢，當真是自己的第二個家！
黃掌櫃父子千恩萬謝地走了。
看着幾人的背影，雲葉也很滿意，又解決了一件大事。
這邊幾個人走了不久，金娥跟盧賬房也過來了。
事情都辦完了，火腿也一個一個地擺在了馬車上，錢也都給大家結過了。
幾個孩子還沒有玩夠，不過雲葉還是帶着回城了。
自己不走，齊莊頭幾個一直陪着，麻煩別人。
金娥興致也很高。
說起來，金娥包括小翠，都被雲葉培養成女白領了……
生意上都是能頂半邊天的人，再不是隻知道在家裡相夫教子的家庭婦女。
小翠更不用說，雖然性子溫婉，但是丁家在永安城的鋪子，都是小翠一手掌管。這麼幾年了，沒出過任何差錯。
姐妹兩個坐在馬車裡，金娥喋喋不休地跟雲葉說着閒話。
“大姐，你不知道。丁家本來還有幾個資歷老些的人不服，試探了幾次。二姐雖不愛說話，但是也心思精明，他們都敗下陣來。又見二姐處事公道，鋪子裡幾個不安分的也老實了。”
雲葉笑着道：“也不是小翠一個人的功勞，還有陌武呢。”
丁陌武跟小翠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成了親，自然是個愛妻如命的，事事以小翠爲先。
丁家的人哪裡還敢跟小翠挑釁？慢慢便都安分了。小翠又比以前丁正豪寬厚，大家心裡的怨言也少了許多。
再加上丁陌武成了永安城的知縣，所以，這幾年，丁家的生意，不管錢莊還是第一樓，都發展得不錯。
小翠居功甚偉，丁陌武也功不可沒，所以，小兩口在永安城過得很好。就是還沒生個兒子，秦氏一直擔着心呢。
金娥道：“但願二姐這一胎是個兒子，這樣，二姐就圓滿了。也省得娘天天唸叨。”
雲葉笑着道：“娘是擔心我們，不管咱們過得再好，她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是做老人的一片心，你們也不要嫌她煩。”
金娥便笑：“娘跟欣雨姐處得倒很好。咱們三姐妹都出了門子，欣雨姐就成了娘最疼的女兒呢！”
雲葉挑眉，“欣雨知書達理又心地善良，值得！雲爭娶了她，咱們嫁得再遠，也放心家裡。”
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看見別院的影子了，金娥道：“大姐，我們直接回城了。”
雲葉點點頭，道：“嗯。去吧，回去上貨、結賬什麼的，事兒挺多，我就不留你了。”
看着金娥他們走了，雲葉帶着三個孩子回到別院，忙了大半天，又感覺很累。
雲葉直嘆：“真是老了。”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生了這個，再也不生了！以後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這個也不知道怎麼就有了，唉，真是的……
晚上寧寒回來，笑吟吟地對雲葉道：“聽說三王爺被皇上狠狠訓斥了一頓，把百味閣給關了。”
雲葉也心中一喜，道：“就知道會這樣！”
寧寒寵溺地捏捏雲葉的鼻子，道：“夫人果真是個料事如神的仙子！”
雲葉道：“三王爺定生氣得很。咱們別招來無妄之災纔好。”
寧寒冷笑了一聲，“他敢！一個大男人，自己技不如人，膽敢再想歪門邪道，這次定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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