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良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竟然有十八層地獄什麼的。
HO,這種迷信不是應該出現在幾十年前的古老故事裡嗎,怎麼可能?
還刀鋸地獄,油鍋地獄呢,搞笑!
多少天怒人怨的大目標不對付,難道就針對她?她不過就是送了幾十個孩子到陌生地方去住,換了個父母而已,這算得了什麼?
她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
然後發現,怎地,現在流行在野外拘留?
這電視裡原始森林般的環境,怎麼看也不像看守所。
難道同伴劫了獄,將他們在夢裡就救出去了,什麼時候有這麼給力?
五十七歲的資深人販子李賢良驚訝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喂喂,春生,小王,老秦,快醒醒!”
眼前的草地上有幾個人影,瞧着頗着些熟悉,李賢良奔了過去。
隔近看清楚後,卻瞪上眼睛住了嘴。
眼前的人影五官看着眼熟,依稀是同在拘留所的同伴模樣,可爲什麼看起來個個只有十三四歲年紀?
擡頭望天,天上的太陽炙熱毒辣。
李賢良摸摸自己的臉與手,白皙細嫩,哪有半點皺紋。
難道自己也變年輕了?
還是說,這便是傳說中的穿越?
向來頗能與時俱進的李賢良此時也有點方。
……
陳石悚然自這個身體中驚醒。
環顧四周,果然是陌生的環境。瞧着便如藍星上的原始叢林,草長得比樹還高。
但,現在的重點在於,整個身體全然不聽陳石使喚。腦海中似乎存在着另外一個更強大的在靈魂操縱一切,是一號目標?
陳石面色微沉,覺得這次的任務棘手了。
與此相比,突然發現當前這具身體是女性什麼的皆屬次要之事。
遠方天空傳來轟隆隆打雷般的聲音,一個眼睛大大的少女分開對面草叢衝過來,神色惶急,拉着陳石的手就待跑,猶豫了一下,還是衝過去將未醒的數人拍醒,“快走,快走。捕奴飛船來了!”
雷鳴般聲音近在耳邊,陳石抿嘴擡頭,便看見一艘銀灰色的巨大飛船遮天蔽日般壓到頭頂,無數小型飛行器蝗蟲般自飛船正中位置蜂涌而出,朝她們撲來。
陳石直覺不對,順着那大眼睛少女風拉她的力量便想跑遠些,可惜主導當前這具身體的一號目標嚇得傻了,陳石乾着急卻沒任何辦法。如老鷹捉小雞,這具身體輕易被捕捉。
春生,小王,老秦,一號目標記憶中的數人一個個大夢方醒,尚自懵懂,飛行器抓來毫不費力。
耳中傳來尖叫,卻是風被飛行器探出的鋼環套住腰肢,卻仍在竭力掙扎。最後估計實在掙不脫,她眼中閃過狠色,自靴中拔出把匕首,刷刷刷在臉上劃了幾刀,又直接抹了脖子。手腕還未完全發力,飛行器已再次彈出鋼環,縛住她胳膊與手腕。
風緊緊咬牙,臉上頸上全是鮮血,隨風滴落。
一號目標瞧得呆了,心頭直冒涼氣。
陳石卻心中大讚,有決斷,同時又有些惋惜,風動手還是慢了些,抹脖子的動作也不夠專業,要是陳石,整個腦袋估計都能一刀切斷。
陳石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估計自己這次任務的第一死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的。他暗自積蓄力量,靜待時機預備奪回這具身體的主導權。按一號目標的心性與弱雞表現,陳石擔心九次機會都不夠死。
……
抓來衆人被全部送入大飛船內,剝成白羊兒般,扔掉舊衣,身體以清水裡外洗淨,又用消毒水噴灑,再換上統一白衣。
洗剝過程中,陳石不出所料的發現自己當前身體果是女子,還是一號目標十四歲時模樣,好在當前身體主導者正是一號目標,陳石向來淡定,更隔了一層,只當看電影般觀察身週一切細節,同時尋思如何完美完成任務。
衆人如雞仔般怯生生在科幻感強烈的飛船主艙內擠成一團。
“李家妹子,你看這是什麼情況。”原本年紀最大的老秦鎮靜些,擠在李賢良身邊問。春生,小王打量着彼此陌生的年輕模樣,與周圍陌生的環境,一臉驚恐。
“本次搜尋遺民成果,共發現純血人族七十九名。”艙內迴響起淡漠的電子音,陳石眼神一閃,只是看着。
主控室位置如花瓣般層層綻開,最中心花蕊處,立着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他笑容可掬的發言,“恭喜各位,自此再不用風餐露宿,與野獸爭食。來到七號母船後,將有吃有穿,衣食無憂。”
中年男子溫和的笑意遮掩了他眼眸深處深紫豎瞳冰冷的光,只是陳石怎麼看,都覺得他看向衆人的眼神是在打量珍惜貨物。
看到風時,中年男子眼神一凝,花瓣飛行器帶他飛到少女身前,他伸手去摸少女滑潤的臉:“可憐可憐,明明是個美人兒,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乖巧聽話,我就用醫療倉修復你的容貌,不留任何疤痕。”
風面上頸上的傷已上了藥,尤自猙獰,一雙杏眼卻更顯清澈明淨。
“呸。”雙手仍被鋼環縛住的風冷冷啐出口帶血的唾沫。
“給臉不要臉!”豎瞳男子擦掉臉上血水,面上便顯出獰色。“等下送到我房間裡來,注入雙倍的藥量。用完後,直接扔到最底層。”
陳石捏捏手指,再次嘗試掌控身體,卻險些將靈魂體光球撞散,唯換來身軀片刻僵直,他垂下眼,繼續積蓄力量。
……
李賢良戰戰兢兢,卻不得不按要求排好隊,依次躺在銀色倉形儀器內進行全身檢查。李賢良排隊過程中身體有瞬間的僵硬,但轉眼又恢復正常,她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年齡:十四歲零兩個月。”
“健康狀態:良好,微弱飢餓狀態。”
“類別:自然人,純血度:100%。”
無情緒的電子女聲響起,數名原本面無表情的白大褂男女全圍過來,李賢良只覺得他們打量自己的視線便如看着某類已絕種的珍獸。
七十九人全檢查完畢後,李賢良發現唯有春生,小王,老秦與自己格外受重視。
“她們四個,全送到頂層。”聞訊而來的豎瞳男子細細打量她們,神情中滿是垂涎欲滴之色。
“一定要看護好,尤其是她。”他指向李賢良。離得近了,李賢良清晰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道,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好吃好喝後,在衆人心神剛剛放鬆之際,她們再度被送入倉形儀器。冰涼儀器探入小腹,子宮內被放入受精卵。男子則多了個步驟,先植入人造子宮,再進行後繼操作。一切步驟皆是流水線作業般熟極而流,渾身皆被麻醉的李賢良只聽得隔壁幾個艙室內男性同伴在驚懼大叫。
陳石捏捏手指,忍了下來。
……
如豎瞳男子所言,只要乖順,吃喝不愁。尤其是住在頂層的李賢良等人,每天都有搭配好的肉食蔬菜送上,更有這個年代極罕見的新鮮水果榨汁定量提供。
李賢良因爲表現好,有機會放風到公用走廊散步。便總是看到同期被抓來的少女們穿着限制活動的束縛衣,仍然眸帶瘋狂。這一日看到熟悉的身影,卻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
走前兩步,一看,果然是風。
風目光空洞,臉上猶帶疤痕。手腕,膝下光禿禿的,竟是雙手,雙腿都被砍了下來。唯有肚子大得異乎尋常。
“這……”李賢良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推着風的中年女子扯出個生硬的笑,“這是個不聽話的種母。肚中現在是七胞胎,得防着。今後若是乖巧些,討得船長喜歡,砍掉的手腳還有機會再長出來。”
李賢良渾身發冷。
陳石垂下眼,嘴角勾起冷笑。一號目標在感嘆些什麼呢,她以往販賣柺騙了那麼多孩童,難道從未想過他們是否也會被人砍掉手腳,當成***或種母?
孕期三月後,陸續開始顯懷。望着漸漸凸出的肚子,一號目標的男性同伴們明顯接受不能。春生尖叫,小王狂哭,老秦大笑,貌似精神都出了問題。
“哭什麼哭,這種事很正常。多生幾胎就好了。”過來檢查的青年醫生明顯極不耐煩,取出注射槍每人打了一針。打完針後,湊近看了幾眼,便笑,“畢竟是純血人族,就是細皮嫩肉。”
他髮色銀灰,一笑就露出滿嘴尖利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