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無辜受折磨
今天《王子奴隸》不更新,所以明天我放假,下次更新是週五——【讀者繼續揮舞皮鞭說不可以】
於是我遁逃。
這個時候秦瑤根本是一心要活命,再不講什麼身份大局,不去思考廿一的立場隱秘,她只本能地緊緊摟着廿一,完全是驚恐無助的少女尋到靠山的模樣,顫聲道:“我不想死,只要你救我,我發誓不會對旁人說你的秘密。”
在廿一的記憶中從沒有人這樣緊緊抱過他,她沒有嫌棄他身上骯髒,她不當他是一個物件,她依賴他,哪怕是她爲了活命不得已,她畢竟是開口求他,寄希望於他,而且她應該是願意信他的,在乎他的性命,否則不會爲他除去腳鐐。
這樣的感受很奇妙,她溫軟的身體離他這樣近,散發着甜美的香氣,她傾國容顏嬌豔紅脣吐出的溫熱就在他臉側。廿一的身體裡突然生髮出一種無法壓抑的衝動,他的心跳加速,好像燒的更嚴重,乾渴燥熱還伴隨着陣陣眩暈。他急忙運氣調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掙扎着推開她。
可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叫囂,想要讓她貼的更緊,貪戀着這種溫暖的對待。
她是他的主人,主人要抱緊他,他身爲奴隸不應該推開,對不對?廿一這樣想着,終於是放棄掙扎的念頭,由着她緊緊抱着他。
小時候看到那些被父母兄弟寵溺地抱在懷中的孩子,他總是很羨慕,現在他知道了,那果然是很舒服很溫暖的感覺。他一定要將這種滋味記下來,將來再受折磨苦痛的時候,靠着這樣美好的回憶也許能支撐更久。
他壓抑着奇怪的感覺,儘量鎮定而平和地回答:“下奴會盡量保護主人,也求主人信守承諾。”
秦瑤大喜過望,有了廿一這樣的高手保護,她活下去的機會應該很大,她趕緊追加好處許諾道:“等熬過這場劫難,我今後都會對你好。讓你吃飽穿暖,我……”
廿一反而很現實地說道:“這次能活着回王府,下奴恐怕也會被拖去刑房審問。如果主人垂憐,希望到時能派人偷偷爲下奴送些吃喝。”
這一次秦瑤是幸運的。
沒多久,王府的救援隊伍及時趕來。也許還有附近潛藏的影衛消滅了大批殺手,總之這一次箭雨過後,再沒有歹徒出現。
他們得救了。
二小姐自然是被人精心呵護,噓寒問暖換乘了別的馬車接回王府。小秋也從昏迷中醒過來,慢慢恢復了鎮定,服侍在二小姐身側。
現場那四個護衛和蒙面歹徒全都斃命,有人在不遠處發現了穿着阿墨衣服的無頭屍。歹徒沒有活口,懷疑的矛頭重點首當其衝就是廿一的父親,那害死先王妃的惡徒。
廿一是被捆了拖在馬後帶回城中,直接就送入王府的刑房。
廿一很慶幸早上出門前已經將那罐熬糊的燕窩粥都吃光了,這樣他就算再昏迷幾日,也不用擔心粥被人倒掉或是壞掉。只可惜新得的這條褲子,怕是又要被打爛了,還好那夾襖被二小姐收了去,否則一身新衣服這麼快就都毀掉,他心裡更難受。
會被嚴刑審問是廿一早就預料到的,他順從地配合着家丁們將他在刑架上捆好,免得因爲掙扎產生額外傷害。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品嚐着熟悉的痛苦,這裡每一樣刑具還有滿牆掛着的一根根爲他特製的皮鞭,將帶來怎樣的滋味,他都清清楚楚。
所以他不怕。
而且這一次,他有了新鮮的美好的回憶。
原來王府外邊,也有不錯的地方。雖然剛開始,他拉着馬車走在城中的時候,依然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各種鄙視嘲笑他聽得見看的出。與他每年一次被拖着過街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同,他早就習慣了。只用將自己想象成馬兒,比旁邊那匹還多穿了幾件衣裳,長的有幾分人樣,其實也不是不能忍受。
況且出了城之後,他都是躺在行李車上閉目養神,那滋味別提多舒服了。車板有些硬,一路顛簸傷口痛,這都是小事,關鍵是他能有足夠的時間歇腿腳。到了地方纔有力氣在打水拾柴的時候順便開小差,拔了一些美味的野菜嚐鮮。
城外居然有這麼多種好吃的野菜!以前只聽那個懂園藝的奴隸提起過,就連王府的大花園中都十分罕見的品種,在西郊山腳下林子附近長了一大片,根本不用省着,隨便吃絕對不會吃光。如果下次還能有機會來這裡就好了……
一枚鋼針插入指尖,施刑的人用小鐵錘慢慢向下砸着,每砸幾下就攪動一番,指甲蓋便一點點從肉中剝離。廿一的手抽搐了一下,人卻沒有醒過來。
施刑的人看了看,廿一這隻右手上已經沒有一個完好的指甲,於是將鋼針□換到左手,繼續剛纔的工作。總之是要將廿一弄醒,纔好繼續審問。
有人提議道:“三管事,要不然再試試老辦法。”
秦三才點點頭。二小姐驚魂未定,跟着出去的護衛死了那麼多,事態很嚴重,他今晚一定要從廿一的嘴裡撬出有用的東西,否則無法向王爺交差。
家丁們將廿一從刑架上解了下來,扔進刑房牆角一個巨大的水缸之中。水缸中本來盛放的就是鹽水,有人還嫌不夠,又倒入一袋粗鹽。
廿一被拋入水缸之後,身體劇烈抽搐,依然昏迷不醒。
缸裡的水迅速被血色染紅。
因爲廿一昏迷無覺根本無法自己支撐身體,頭完全沒入水中,唯有兩隻手臂露在外邊被人粗暴地抓着,是爲了防止他溺水而死。當然,也爲了能讓他快點清醒,一定程度的窒息是個不錯的辦法。
果然,等了一會兒,廿一已經感覺到無法呼吸,張大嘴巴,嗆入更多的鹽水,他劇烈地咳嗽,努力仰起頭睜開眼睛,眸中卻一片茫然沒有焦距。
秦三才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命令道:“把那賤奴撈出來,不用綁刑架了,吊到這邊繼續打。暈了就扔回那邊水缸裡,更方便一些。”
廿一的手臂被分開弔起,手腕緊緊箍在帶倒刺的鐵銬之內。連接鐵銬的鎖鏈被人拉緊,直到廿一的腳尖離地兩尺。接着他的腳腕上分別垂下沉重的鐵球,他的身體被拉長,無數新傷舊傷再次綻裂開來,鮮血混着鹽水落在地面,匯聚成暗紅色的水窪。
秦三才用鞭梢扳起廿一低垂的頭,冷冷道:“賤奴,我再問一遍,今天襲擊二小姐的是什麼人?是不是王爺要找的那個惡徒派來的?你的腳鐐真是二小姐弄開的麼?她爲什麼那樣做?”
廿一咳出一口鮮血,虛弱道:“腳鐐是二小姐打開的,其他的事情下奴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您饒過下奴性命。”
秦三才抄起身旁桌子上一根長滿倒刺的短棒重重擊打在廿一的大腿上,短棒離開之時帶起一片血肉。廿一那條新得的長褲早就被打爛,粘連在血肉之中,經了幾輪拷打所剩無幾。
廿一痛得閉上眼,身體顫抖的幅度加大,嘴裡發出壓抑的呻吟。
秦三才是最愛聽廿一這種呻吟的,他的眼中露出興奮之色,對手下吩咐道:“你們先將他身上那些破爛布條全都剝下來,不好撕的地方就用力撕。如果他又暈了就潑些鹽水用鐵刷仔細給他洗一洗。”
與血肉粘連,被皮鞭棍棒打的深深陷入傷口中的布條,被人粗暴的從身上撕下來,如剝皮一樣痛苦。廿一昏沉沉之中聽到這樣的吩咐,往昔恐怖的記憶讓他不由自主顫抖地更厲害,卻根本沒有力氣言語。
就在廿一連呻吟的力氣都已經沒有馬上要再度陷入昏厥之時,刑房外邊傳來王爺侍從的聲音。
那侍從顯然是厭惡刑房之內的血腥骯髒,只以手掩住口鼻站在門外,皺着眉頭說道:“三管事,王爺吩咐說是已經查到眉目,你們這邊不必繼續審那無知賤奴,暫且留他性命,以後還有別的用處。”
秦三才暗中氣悶,原本以爲這一次自己能立些功勞,結果還是讓旁人搶了先,這賤奴真是如此蠢笨什麼也不知道麼?太可惡了,浪費他一晚上時間。還不如和狐朋狗友們出去花街柳巷裡找找樂子,如此費心勞力卻一無所獲,旁人指不定怎麼笑話他呢。
想到這些,秦三才沒好氣地招呼着手下離開,臨走時故意吩咐不要將廿一手腕的鐵銬解開,只略微放鬆了懸吊的鏈條,留下長度將將夠廿一跪在地上,目的就是爲了繼續讓廿一多吃些苦頭。
鐵鏈放鬆的時候,廿一的膝蓋重重磕在石地上。被割裂肌膚,鋼針扎過的膝蓋和小腿猛然接觸到粗糙冰冷的石地,承受着身體的重量,痛楚難忍。不過比剛纔只由手腕受力懸吊的時候略微好了一些,廿一鬆了一口氣,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刑房的大門敞開着,冷風肆無忌憚往裡灌。
廿一在昏迷中打着冷顫,陷入陰冷灰暗的童年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