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寶:“哦,我剛纔說給你打過去,結果事情一多就忘了。”

小左爸:“那林老師你現在在哪呢,我在天中學門口校警處。”

林寶:“哦,我還在屋呢!”

小左爸:“那你能不能來一下?我還趕着回家。”

林寶:“這個你得等我一會,我中午吃完飯有睡一覺的習慣。”

小左爸:“哦,那林老師,我就在校門口的童校警這等你。”

林寶掛掉了電話。童喜慶:“叔,你要不在我牀上躺會。”

小左爸:“那你——”

童喜慶:“我就在辦公室,我還要上班呢。”

小左爸:“那就太謝謝你了,本來今天就——”

“有啥謝的嘛,您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童喜慶說,說完又對小左說:“你趕緊回宿舍休息,下午還上課呢!”於是,小左回宿舍睡午覺。

下午,小左上課,小左爸被林寶叫到了辦公室。林寶手持茶壺,翹着二郎腿,“你娃這事不好辦!”

小左爸在林寶對面拘謹的坐着,“他還小,不懂事,林老師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林寶:“這不是計較不計較的事,關鍵是你娃成績給咱提不上去。”

小左爸:“這我都給小左說過了,讓他好好唸書。”

林寶:“問題就在這哩——你娃就是給咱不好好唸書,心思一天就沒往學習上放!”

小左爸:“娃沒考好他自己心裡也知道,我想他會努力的!”

林寶:“要不咱是這,咱乾脆叫娃出去學門技術,你看現在人家學技術的出來工資也不低,一月好幾千呢!”

小左爸:“我要是讓他學技術就把他不送這了。”

林寶:“那要不你把娃轉到你縣上念也行啊,你看這城裡頭花銷大的跟啥一樣的!”

小左爸:“我要是讓他到縣上念我就把他不送這來了。”

林寶:“反正你娃不好好學習,放着也是白放!”

小左爸:“我娃是啥樣的我知道,我對他很放心。”

林寶:“那你是一心不讓你娃走?”

小左爸:“咋了?你還一心把我娃往回攆?”

林寶:“唉我可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說你把你娃放這,你娃不好好學習,你不是白放了嗎——我這是爲你考慮爲你想呢!”

小左爸:“我娃是啥樣子我心裡有數!”

林寶:“好,那你能保證不,能保證你娃能給我考好?”

小左爸:“我憑啥保證?只要我娃在學校沒犯事,沒有被學校開除就行了,至於考得好不好那得看他自己。”

林寶:“一個農村人,說話咋這麼硬的!”

小左爸:“林老師您要是沒啥事我就先走了,我屋還有事,我得趕天黑之前回去。”

林寶揮揮手,“好好好好,你趕緊走趕緊走!”

小左在算計着爸爸回家的行程,如果爸爸下午三點打上車的話晚上九點才能到家。

因爲是週六補課,下午上了兩節課就放了。小左放學後無聊,去操場轉了一圈,打籃球的他不認識一個,打乒乓球的他一個都不認識。小左決定折回宿舍睡覺,推宿舍門發現大家正在議事。花太狼:“唉,這怪了啊,說曹操曹操就到!”

胖子走到小左面前,“今晚夜機,你去不?”

小左:“夜機,夜機是啥?”

胖子雙手擺出敲打鍵盤的樣子,“就是上網,通宵上網。”

小左:“我不去。”

花太狼:“你想好了?”

小左想到凌夏給他申請的qq號還沒上過幾回,又想到網絡這個充滿新奇事物的世界,改變了主意,“我去!”

胖子:“這纔對嘛,昨晚還不是說要追隨你胖哥我嘛!”

郝仁義:“你爸中午剛來,你晚上就去上網?”

小左:“沒事,我就去玩玩。”

料子:“行了都甭說了,咱什麼時候出發?”

小左:“唉,那咱住校生晚上不是上晚自習嘛!”

胖子:“上個屁!明天十一國慶節,咱不是放三天假嘛!”

小左:“啊,明天是國慶節咱放假,我咋能把這個給忘了呢。那你們都不回家?”

料子:“上完通宵明天再回。”

小左“那其他人呢?”

料子:“個子、寧軒和李德華都回去了,就剩下咱幾個。”

小左:“那大家都去夜機?”

郝仁義:“我不去,我明天還要去我姑家。”

金木:“我也不去。”

飛龍揮揮手,“好,那就咱五個,出發!”

林寶在辦公室裡整理行裝,打算去秦燕家家訪。他剛推門而出就和正欲進門的秦燕母親撞了個滿懷,他一眼就能認出秦燕母親是因爲他專門在網上查過她的資料。

“秦女士您咋來了?我剛纔還準備去您家家訪呢!來來來,快進來,快進來,林寶道,一邊給秦燕母親搬來凳子,“來來來,快坐下,快坐下!”

秦燕母親:“謝謝!”

林寶去倒茶,“秦女士您是喝茶還是喝咖啡?你要是喝咖啡的話我重新給您泡!”

秦燕母親:“茶就行。”

林寶泡好了茶,給秦燕母親端過去,“您請用茶,小心燙着。”

秦燕母親接過茶,“謝謝!”

林寶搬了個凳子在秦燕母親對面坐了下來,“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學校問你秦燕的情況,我爲秦燕能有你這樣的一個母親而感到深深地自豪!”

秦燕母親:“父母都是爲了娃。”

林寶:“唉,對對對,您這話說的對着哩,人活在世上就是爲了娃,不爲娃爲誰去?”

秦燕母親:“我就想問一下我們家秦燕在班上的情況咋樣。”

林寶:“您們家秦燕在班上乖得很!她是我們班班長,做事有責任心,又樂於助人。我私下裡問了幾個學生,他們都覺秦燕當班長當的好!”

秦燕母親:“那她這次月考的成績怎麼樣?”

林寶:“還行,不算太差,全班第40名。”

秦燕母親:“啥!都差到這程度了!”

林寶:“娃第一次月考沒發揮好嘛,我們班這次有好幾個學生都沒發揮好。”

秦燕母親:“我們秦燕,其實她能學,她就是不好好學。”

林寶:“您秦燕聰明得很,着我第一眼見她就看出來了!”

秦燕母親:“他要是不聽你管,你就批評她,別怕傷着她自尊,讓她把習學好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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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寶:“您秦燕聽話的很,也肯學習,就是第一次月考她沒發揮好,這事您別往身心上擱,不還有下次月考嘛!”

秦燕母親:“現在這社會,不管你社會地位多高,都得學習。”

林寶:“您這句話說得對得很呀,你像現在出去找工作,人家第一個看的就是你的文憑。”

秦燕母親:“也要有能力。”

林寶:“對對對,關鍵是能力,你有文憑沒能力也沒人要你。”

秦燕母親:“其實沒有上,面兩個也行,你得有關係。”

林寶:“唉您這話說的太對了,現在這個社會你有能力有文憑,沒有一定的社會關係,你也不行。”

秦燕母親:“其實我不讓我家秦燕上學也行,只要他願意,將來直接接我的班就行了。不過,咱就是爲了爭那口氣,憑啥人家娃能考上大學咱娃不行?咱娃有沒缺胳膊又沒少腿,憑啥就比他其他娃弱?”

林寶:“你說的對着哩,娃到這個世上就是爲了給咱爭口氣,樹活一張皮,咱人,就活着一口氣!”

秦燕母親:“其實娃學習也辛苦,也累。”

林寶:“對着呢,你像咱這天中學的課程,一天到晚的排下來就連我們老師都受不了,就更別說娃了。我也經常在班上給娃說,你再苦再累也就是這三年,等這三年熬過去了,好日子就來了。”

秦燕母親:“林老師,那我們家秦燕,你往後要多多關照啊!”

林寶:“這個沒問題,您把娃交給我您就放一百八十個心!”

秦燕母親:“那可就忙煩你了!”

林寶:“這都是作爲一個老師分內的事嘛,有啥麻煩不麻煩的,這都是我應該的,應該的。那您有手機號不?我往後就可以隨時向您彙報秦燕的情況了。”

秦燕母親:“那就太謝謝林老師了,我號碼是138********,特別是我娃這談戀愛,你可得幫過我看緊點。”

林寶:“沒問題沒問題,我辦事,您放心!”

秦燕母親:“秦燕能有你這樣一位班主任,我都替她高興!”

林寶:“應該的應該的,您成天工作也辛苦,平時要注意身體,多休息,多喝水。”

秦燕母親:“那時間不早了,我有點事,得先走了。”

林寶:“剛好我也要走,那咱就一塊下樓。”

林寶送秦燕母親下樓,兩人行至一樓。林寶:“那要不我把你送一下,我騎的是電動車,速度挺快的。”

“不用了,我老公開的車在門外等我呢。”秦燕母親說,她指了指天中學門口,一輛黑色的寶馬鳴號示意。

林寶:“那秦女士,咱就再見,您路上注意安全!”

秦燕母親:“嗯好,再見。”

推着自己的電動車,目送着別人的寶馬車,林寶心裡頓時百感交加。516的傢伙們剛走出宿舍樓,小左:“等一下,你們看前面那位是誰?”

花太狼:“林寶,他咋還在。”

胖子:“他不是說下午有事嘛!”

小左:“咱等他走了咱再走吧。”

林寶推着電動車走到學校門口,童喜慶向他微笑致意,就相對其他老師一樣。林寶覺得眼前這個人笑得很古怪,極像是在嘲笑他沒開上寶馬,便道:“你笑啥笑!狗眼看人低!”

童喜慶眼珠一轉,想到剛剛纔在雜誌上看到的一個笑話,“你豬眼看人高!”

林寶:“你說啥?你得是校警不想當了?”

童喜慶:“與你何干?”

林寶:“你知道咱的林育仁林副校長不?我跟他關係鐵的很,把你一個破校警給弄不下去!”

童喜慶望了望門內,“林副校長就在裡面坐着呢,你隨便。”

林寶透過辦公室的窗子向內望去,林育仁正翹着二郎腿看着他。林寶的臉上立刻由陰轉晴擠出了一個微笑,連皺紋都被擠出來了,“林校長您咋在這呢?”

林育仁:“沒事,閒轉呢。”

林寶又把頭擰向童喜慶,表情切換到怒,“你個狗日的校警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胡張!小心我找一羣人把你不弄死!”

童喜慶擺擺手,“隨時恭候!”

林寶喘了一口氣,“哎,要不是我急着回家,我耳光早就上你臉了!”

童喜慶:“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