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定了。”神秘人大笑了起來。
“圍攻我?”
“我從來只顧結果,不顧過程。”神秘人停下了笑,聲音還是沙啞的難聽。
“有幾成把握走出去?”沒有在和神秘人說話,沐崖壓低了聲音,對宴塵道。
蠻族停下了射箭,幾人得空喘了個息,宴塵看了一眼茫茫蠻族大軍。聲音低沉,“三成。”
“不顧後果跑出去,只顧自己。”沐崖繼續道。
聞言,幾人都是瞪大了眼,怕被別人看出異樣,沒有看向沐崖。
“皇,你呢?”阿冬的聲音十分冷靜。
“殺了他。“
“皇!”說話的是阿秋,語氣有些焦急。
“衝出去後先回閣裡。”沐崖退了幾步看了一眼馬背上的皇朝,道。
“皇,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不差這一次,要走我們一起走!”宴塵的語氣也是焦急了起來。
沐崖始終面對着神秘人,但從神秘人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不對。
果然,同一刻身後傳來了冷冷的箭風。
“走。“沐崖猛然間轉過了身,踏了一腳載着皇朝的馬。馬兒受驚,嘶叫一聲,向前衝了開來。
阿秋她們來不及猶豫,執行了沐崖的命令,奮力的向外衝去。
神秘人已經到了沐崖的身後,狠狠的一掌打向沐崖的身後。
沐崖已經避之不及,只能側移了身體,將受傷的地方縮小一些。
捱了神秘人的一掌,沐崖吐了一口鮮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擦着身子過去的箭被她抓住了,神秘人直接對上了她的箭。
神秘人目光猛然一變,想要離開已經來不及,沐崖猛然將弦拉到極致,鬆了手。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幾步之遠,弓箭發生不了威力,但沐崖用力的,一箭依舊插進了神秘人的心口。
神秘人沒有片刻猶豫的拔掉了箭,目光含有深意的看了沐崖一眼,而後輕功一展,躍上了馬,離開了。
一衆黑衣人隨即跟了上去,不知死活的唐乙也被帶走。
沐崖一直站在馬兒的身後,所有射向她的箭都被馬兒抵擋了。
但是馬兒身上的箭愈來愈多,終於負擔不起,鳴叫一聲,倒了下去。
沐崖的表情十分冷靜。
已經沒有什麼能撼動她了,此刻更是因爲負了傷較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她匆匆一眼掃過了阿秋她們。她們已經到了邊緣,不知意外,便衝了出去。
神秘人一掌極重,她能感覺道她必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此刻強行突圍,危險性更大。
但她絕不能留在這裡。
大仇未報,她絕對不能死。
目光冷冷的掃過全場。
最後一匹馬也倒了下去。
下一刻,她衝着最近的士兵衝了過去,一刀封喉,那士兵被她提着脖子,擋在了身前。
瞅準時機,又衝向了最近的士兵。
如此幾番輪迴,已經到了半場。
在看不到阿秋她們的身影,想來已經突圍成功。她明白阿秋她們的習性。服從命令。
但是載着皇朝的那匹馬已經倒了下去,皇朝也是跟着倒了下去。也許是看皇朝本就是死人,便沒人去看他的死活。
沐崖剛剛要衝到下一個士兵那裡的時候,半路被突如其來一柄大刀逼得換了方位,一支箭射進了肩膀。
沒有片刻的猶豫,沐崖手裡的匕首刺進了最近的士兵,將他的身體擋在了身前。喘息的片刻,纔看清大刀的主人。
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雙聚光的小眼睛。
怒氣衝衝的看着沐崖。
沐崖拔掉了肩膀上的箭,額頭上落下了一絲冷汗。擋在身前的士兵倒了下去。
士兵倒下的一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裡閃過了很多影像。
她還沒有想好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
比起蠻族援兵到的時候有過之而不及。
那個絡腮鬍子大漢伸手停止了射箭,很將馬兒轉了個面,面對着那一軍不知來路的大軍。
對於沐崖,卻是直接無視了。
該是想到她已經受傷,做不了妖了。
“殺!”她沒有聽到兩軍有任何交戰,只聽到了那一聲怒吼。
沐崖的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她只能聽到兩軍混亂的對戰,她被夾在中間。
她閉着眼睛將手裡的匕首擎了起來,準備刺自己的時候,卻被一雙手奪了過去。
下一刻,整個人已經被人抱在了懷裡。
那人身上的氣息很是熟悉,她似乎在哪裡聞過這好聞的氣息。
聞着只想讓人睡覺。
“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了。”看到沐崖把頭靠在了他的懷裡,那人有些好笑的開口。
沐崖隱隱覺得這聲音熟悉的很,卻想不起來是誰。只是本能的拽了拽那人的胳膊。那人默契的把頭低了下去。
“那邊那個人,帶走。去扶蘇關,找華雀”
她指的是皇朝。
“好。”淺淺一個應聲。帶着讓人安心的感覺。
她一直是閉着眼睛,但直到此刻,纔算真正的睡了過去。
沐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華雀那裡。
她之前來過幾次,對房間是有印象的。
該是夜裡了,屋子裡靜悄悄的,沐崖側過了頭,這才發現牀邊居然趴着一個人。
他身上有着好聞的味道。
沐崖有片刻的怔愣,顧言。
救她的是他?
“你醒了?”許是沐崖這麼一動,顧言醒了。
“吵到你了。”
“我睡得淺。”聽到沐崖這句話,顧言淡淡一笑。
一如初見那麼溫暖。
“多謝搭救。”沐崖費力坐了起來。顧言立刻搭上了手,輕輕扶着她,將她的枕頭立了起來。顧言靠的太近,沐崖的鼻腔裡都是那股好聞的味道。讓人窒息。
沐崖擡起了頭,眸子裡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欠我兩個條件了。”顧言語氣一變,氣氛又輕快了起來。
“好。”
“羅剎皇果真爽快……傷你的是何人?”顧言一頓,繼而道。
“一個神秘人。”沐崖沒有隱瞞。
“神秘人?”
顧言次開口,“法術可是什麼境界?”
“綠階之上。”
顧言的眼睛裡有着莫名的情緒,過了幾秒才道,“我以爲你已經是這幾個國家中法術最高的。”
“說笑了,就是顧公子也是比我高許多的。”沐崖淡淡道。
“不是我一人這般想的。凡是聽過羅剎皇名號的,皆以爲天下第一。”顧言搖了搖頭,語氣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