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回府的方老爺正和肖婆婆吵着架!他們兩個被方瑋倫派去的人找到了,知道事情以後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得知兩個人已經得救,才放下心來。
“老爺,當初奴婢就不同意少爺娶蓮姨娘那個小蹄子,你偏偏要少爺娶她,可是現在呢?你看看,這都是做的什麼事啊?”肖婆婆就是看不起蓮姨娘,眼皮子淺不說,也沒有什麼氣質,每天除了勾心鬥角什麼事情都不會做。
“當初難道是我自己張羅的?你不也是想讓阿倫早點給方家開枝散葉的嗎?”
“我是想讓少爺早點要孩子,可我也沒說娶那個小蹄子呀?”肖婆婆不甘示弱的道。
方老爺啞口無言,只好說道:“我不跟你這個老婆子吵架,我先去看看我兒媳婦和孫子去。”
肖婆婆跟上了方老爺,一邊走一邊唸叨:“少奶奶多好的一個人啊,性子和當初的小姐一模一樣,都是可憐人啊!”
方老爺走的更急了一點,這老婆子,多少年前的事了,每天拿出來說不嫌累嗎?
衆人忙活了一晚上,現在天已經微微泛白了,方瑋倫找到蓮姨娘的時候,她正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在院子裡碰見人就抓着人問:“你們看見我兒子了嗎?他被火燒死了,嗚嗚!”神色間有點瘋狂猙獰,嚇得院子裡的丫鬟小廝們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方瑋倫見蓮姨娘這個樣子,突然上去在她脖子後面以手爲掌砍了一下,蓮姨娘便軟軟的癱在地上。
方瑋倫指着倒在地上的蓮姨娘吩咐道:“你們兩個,把她擡回她的房間,把門鎖上,不能讓她出來知道嗎?去吧!”
兩個丫鬟擡着蓮姨娘下去了。
方老爺和肖婆婆迎面走來,方老爺見了這情景問道:“阿倫,怎麼回事?”
“蓮姨娘以爲自己把宏恩燒死了,她瘋了!”方瑋倫的語氣有些悵然,本來想找她報仇,這下她瘋了,自己還能對她怎麼樣?
肖婆婆低聲嘟囔道:“瘋了算便宜她了!”
方老爺低低的嘆了口氣,道:“走吧,去看看恪丫頭和宏恩。”
方宏恩醒來的時候,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身邊的楊恪,還有守在牀邊的父親。
“父親,孃親她,沒事吧?”
方宏恩低低的聲音傳到方瑋倫的耳朵裡,立刻驚醒了他,他一把抱起來宏恩,親親他的額頭,道:“宏恩,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你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了!”
方宏恩把頭放在父親的肩膀,看着趴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楊恪,腦海裡的記憶瞬間全部回籠,他把頭埋在方瑋倫的懷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麼還有臉叫她孃親?
第二天早上,大夫剛剛給楊恪鍼灸完走了以後,明空就進屋要去給楊恪身上的燒傷上藥,卻發現楊恪嘴邊有着血跡,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楊恪,卻見楊恪還是緊閉着眼睛,嘴裡卻還是不停的向外吐着血。
明空把楊恪放好,急匆匆就跑到了方瑋倫的書房,“少爺,快來看看少奶奶,她又吐血了。”
卻沒有人開門,小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拐了出來,見自家妻子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趕忙問道:“明空,怎麼了?”
“小右”明空緊緊握着小右的手說道:“小姐又吐血了,我不知道怎麼辦,少爺也不在!”
小右拉着明空到了楊恪的房間,推了推她,道:“彆着急,這時候找少爺也不管用,你進屋去照顧小姐,我去請大夫。”
說完,幾步就跑沒影了,明空看着遠去的小右,突然發現自家的夫君,也能遇事不慌,獨當一面了。
發生這一切的時候,方瑋倫正在和大皇子請假。
“殿下,這幾天我家裡有點事情,能不能先不到訓練營了?御林軍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出事的。”這些日子,方瑋倫都在忙着御林軍訓練營的事情,這個訓練營是專門爲御林軍提供新兵的地方。
大皇子有些詫異,方瑋倫輕易是不會請假的,怎麼會突然請假呢?他看着方瑋倫有點憔悴的臉色,忽然有點不祥的感覺,便急急地問道:“是不是楊恪出事了?”
大皇子爲了不讓方瑋倫誤會,已經改了對楊恪的稱呼,但還是掩飾不住對楊恪不自覺的關心。
方瑋倫覺得也沒必要對大皇子隱瞞,就把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誰知道,剛剛說完,大皇子一拳頭就砸到了他的眼睛上,立刻黑了一個眼圈。
方瑋倫被打的一愣,這一愣之下,又被大皇子一個拳頭砸在了另一個眼睛上,氣得方瑋倫不得不還手,他憑什麼打自己?
大皇子完全不是方瑋倫的對手,雖然方瑋倫一個晚上沒睡,但是被打的很慘的依然還是大皇子。
兩個人住了手,方瑋倫才問道:“殿下,雖然你是親王,地位很高,但我也不是說打就打的,你如果不說出個原因,也別怪我不仁義了。”
大皇子更是生氣的道:“恪兒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娶個小妾又生了孩子,恪兒會被陷害變成現在這樣嗎?還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呢!”
“是我嗎?當初還不是你讓我去接近她的,你不知道我有小妾和孩子嗎?我想放棄的時候不是你說讓我利用她嗎?現在又來怪我,憑什麼啊你!”
這番話完全說到了大皇子心裡的痛處,他無數次後悔自己當初做的事情。他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瘸一拐的走了。
方瑋倫的心裡更不好過,不過他還是要趕快回家,他希望自己的恪兒醒來以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自己。
方瑋倫剛到方府所在的街道,就看見自己前方小右拉着大夫往家裡跑去。他緊跑幾步,追上兩個人,拍了拍小右的肩膀。
小右見到自家少爺,嚇了一跳,眼睛上兩個黑眼圈,這是被誰打成這樣了?但還是小姐的事情更重要。
“少爺,咱們快回去吧!少奶奶又吐血了!”
“什麼?那趕快回去!”方瑋倫也心急,是不是恪兒的傷又嚴重了?
大夫診了脈,卻露出了微笑,對着方瑋倫道:“大人,您不用擔心,重物砸到夫人的背上造成
內出血,只要把這些淤血全吐出來傷就要痊癒了。這是正常的,您時常給夫人燉點補血的食物就行了。”
方瑋倫這才放下心來,坐在牀邊拉着楊恪的手低聲說着什麼。
小右見自家少爺只顧着少奶奶,把大夫扔在了一邊,連忙拉過大夫,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塞給了大夫,說道:“麻煩您了,您看我家少奶奶這傷還要您多多照顧!”
大夫接過來銀子,滿面笑意的說道:“沒問題,沒問題!”小右又親自把大夫送了回去。
經過十多天的修養,楊恪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身上的燒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她一直沒醒過來,還不時的說夢話。
方瑋倫晚上睡在楊恪的身邊,聽見她的囈語,以爲她要醒了,高興的靠近她,楊恪卻只是一直叫着宏恩的名字,身子還不停的扭動,手在空中亂抓着,還是沒有醒來。
方瑋倫抓住她的手,壓住她的身子,溫柔的把她禁錮懷裡,輕聲細語的安慰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才下牀去了宏恩的房間。
宏恩正在牀上睡着,但是睡得也不是很安穩,小小的眉頭一直皺的緊緊的,像是有什麼事情擱在心頭放不下去。
方瑋倫回了房間抱着楊恪睡了一個好覺,楊恪還是沒有醒,但是她已經能自己吞嚥食物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靠着別人一勺一勺的往下灌了。
“少爺,您去勸勸小少爺來看看少奶奶吧,少奶奶總是喊着小少爺的名字呢!”明空一直在照顧楊恪,楊恪的囈語她聽的清清楚楚的。
要說這個小少爺也真是夠沒良心的,小姐這麼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他,受了傷,他竟然連一次也沒來看過。
方宏恩正在門前來回的走着,正好聽見明空說楊恪喊着他的名字,心裡更加後悔。他不是不想見孃親,是因爲他沒臉見孃親。
方瑋倫推開門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在門前晃悠,便說道:“兒子,想什麼呢?怎麼不進去?你母親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呢!”
方宏恩被這麼一問,多日來的害怕,愧疚一下子爆發出來,撲到方瑋倫的懷裡哇哇大哭。
方瑋倫大概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但是他還小,以後好好教導他,他總會知道怎麼做纔是一個好人!
“兒子,別哭了,進去看看你母親吧,也許她見到你就醒過來了呢!”方瑋倫只希望自己的話能成真,楊恪感受到宏恩沒事會真的醒過來。
“真的嗎?”方宏恩擡起小臉問道。
“是不是真的,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方瑋倫其實也不能確定。
兩個人進了屋,一人握住楊恪一隻手。楊恪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握住的手硌的人生疼。
方宏恩貼近楊恪的耳邊,輕聲說道:“孃親,您快醒醒吧!兒子知道錯了,以後永遠聽您的話好不好?求求您,醒來好不好?”說到最後,剛剛退去的眼淚又一次氾濫。
方瑋倫感覺楊恪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緊握住她,問道:“恪兒,你醒了是不是?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