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的晚宴準備到了後院裡,說是晚宴,其實是從還不到傍晚就開始了,楊家請了京城中最有名的戲班子來唱戲,後院的大戲樓正好派上用場。戲樓前方的空地上擺上二十桌飯菜綽綽有餘。
正值夏季,後院的樹林鬱鬱蔥蔥的,樹林中央圍着的湖水也清澈見底,粉白的荷花已經盛開,時不時的隨風晃動,湖面上還停靠着幾艘小船,不耐煩聽戲的小姐少爺們便可以泛舟湖上,這樣的晚宴還真是愜意。
楊恪三人到的時候,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戲臺上也依依呀呀的開始唱戲了。老太太年紀大了,但眼神很好,還很遠的時候就見到楊恪三人了,立刻就讓牡丹招呼她們過來看戲。
“恪兒,小五,到我這邊來。這是安安嗎?這一打扮可真是漂亮,看你祖母還說不說你嫁不出去了,呵呵!”
張老太太就陪在老太太身邊,看見安安也是吃了一驚,隨後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一定得讓安安和恪兒常來往。
衆人聽見老太太的話,都向着她們的方向好奇的望過去,這一看,可着實是吃了一驚,安安平常在京中那差不多是無人不知的,誰不知道張府有一個小孫女成天舞刀弄槍的,想不到這平常五大三粗的安安被恪兒打扮的還真是漂亮,身段也極好,現在這模樣,誰見了不得說這是一個美女啊!
她們三個站在一起,還真是很顯眼的,一個英姿颯爽,一個尊貴明豔,一個絕色可愛。安安和五公主那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個小個子貌美的丫頭又是誰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馬上就有人捱過來詢問,老太太也很高興的給大家介紹這是這家的小孫女,剛從揚州回來沒多長時間,已經十二歲了,是大姑娘了!
這就是信號了,告訴那些想要定親的人家加緊腳步了,姑娘已經到了定親的時候了!楊恪只好擺出一副我很羞澀的樣子,低着頭,任人打量。
其中還不時有各家府中的太太帶着自己家的女兒過來拜訪,老太太就把楊恪拘在身邊給她介紹這是哪家的女兒,爲人怎麼樣,家世怎麼樣。楊恪一一記在心裡,她知道,這就是資源,不管到什麼時候,這些人脈都是不可缺少的。
很快,就到了開餐的時候,老太爺帶着一幫少爺們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回來了,坐到了安排好的桌上。
楊恪三人也被安排到一個桌子上,楊恪環顧這個桌子,桌上的人除了一個溫婉的美女,竟然都是熟識的人,大公主、楊府的三個小姐,不知道大太太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這些人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就偏偏安排到一個桌子上,不過也不能說大太太安排的是錯的,因爲這個桌上的人除了楊府的人,就是和她們有關係的人。
楊恪這桌便形成的涇渭分明的兩邊,一邊的楊恪三人聚在一起說着話,另一邊,楊府的三個小姐圍着大公主獻着殷勤,那個溫婉的美女總是笑着,偶爾搭上幾句話。
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時不時向這邊看上幾眼,大公主在身後的丫鬟耳邊不知說了什麼,丫鬟向老太爺、老太太那邊走過去。楊恪心裡一咯噔,有些不安,她們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這邊
的人。不過,自己這邊也是不會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論文,自己這個秦老師的弟子還比不過她們嗎,論武,安安一個人可以完勝她們!
“恪兒”老太爺叫道。老太爺聲音洪亮,在這麼多的人聲中準確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衆人便安靜下來。
楊恪起身,示意自己在聽,老太爺接着說道:“大公主說,你們已經商量好了,要比試一下,也是想表演給大家看看,給我們增加一點娛樂,是也不是?”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依然有和中國古代不一樣的地方,不以表演者爲恥,反而因爲自豪,否則安閒王府的繼承人也不會在酒樓上表演了。
安安聽了老太爺的話,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大公主說:“你”
楊恪拉了下安安,打斷了她即將要出口的話,滿臉自信地說道:“祖父,是的,恪兒答應了!”
其他府中的庶女怎麼樣,楊老太爺不知道,可他們楊府中出了兩個頂尖的庶女,一個做了大公主的陪讀,一個做了秦先生的弟子,比其他府中的嫡女一點也不差!再說,老太爺是鼓勵這種比試的,誰勝誰敗不要緊,主要的是他們這兩個庶女才貌雙全的名聲要名滿京城了。
安安和五公主知道楊恪女紅是頂尖的,但是實在不知道她的才藝怎麼樣?要說也是秦先生和楊恪都不是高調的人,要不也不會這麼多人都不知道楊恪是秦先生的弟子了。
“楊恪,怎麼樣?你準備好接招了嗎?”最先說話的是楊瑾,她想整她好長時間了,這次抓到機會,一定要讓她在比試中出個大丑。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或者說是對二小姐有信心。
既然,她們挑明瞭,那還有什麼可多說的,楊恪嘻嘻一笑,大聲道:“既然要比試,那沒有彩頭,還有什麼意思?”
衆人現在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到她們這桌了,都好奇她們到底會拿什麼做彩頭!
“好,你要什麼彩頭?”大公主問道。
楊恪眼珠一轉,說道:“相信大公主殿下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了,那彩頭就賭一萬兩銀子可好?”
衆人覺得更有意思了,賭這麼大,這麼個小女孩,胃口可真不小。
大公主自然不會被一萬兩銀子嚇倒,答應道:“好,本宮答應你!”又問道:“那你說,比試什麼?”
楊恪很有贏的信心,自然不在意裝大方,只聽他說道:“既然彩頭是我說的,那比試條件就由你們說吧!”
大公主幾人商量了一下,說道:“你們有三個人,我們也不佔你們便宜,就比試三場。第一場,比試彈琴;第二場,比試作畫;第三場,比試跳舞!”
安安立刻就反駁道:“滿京城誰不知道,彈琴你大公主最行,作畫楊二小姐最行,跳舞劉菲婭最好。你們怎麼不敢和我比試武功?”
楊二小姐說道:“既然是讓我們說比試條件,怎麼,又不敢接受了嗎?”
大公主她們着實是取巧了,誰都知道安安是什麼都不懂的,其實是參加比試的只有楊恪和五公主兩人。
楊恪看了眼五公
主,低聲問道:“跳舞你怎麼樣?”
五公主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楊恪便放下心來,說道:“好,我們答應了!”
大公主便在紙上寫了比試內容,送到了老太爺的手上,請他們做評判。
安安有些難受,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頭一次感覺自己是這麼沒用。
楊恪感受到安安情緒的低落,安慰道:“別擔心,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麼贏了她們的。”說完,起身向戲臺走去。
戲臺上唱戲的都已經退下去了,現在臺上擺放着一臺琴,是老太太讓取來的,兩人都用同一臺琴比試,以示公平。
先上戲臺的是大公主,一曲高山流水舒緩優美,的確是曲藝高超!
大公主彈完以後,衆人全部鼓起掌來,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梧桐拿了一塊手帕上臺去擦了擦琴絃,誰也沒在意,因爲這是慣例,怕是留下痕跡影響了下一位的表演者。
楊恪走上臺去,坐下,開始彈琴。她早已經想好了,還是彈荷塘月色,因爲這是她彈的最熟悉的。
前奏過去,楊恪輕啓朱脣,輕輕唱了起來,聲音雖然比原唱差遠了,但她的聲音柔美悠遠,清唱起來格外的好聽,再加上古代人從沒聽過的風格,讓衆人都愣住了,漸漸地就被曲子所吸引住了,有的人跟着用腳打起了節拍,有的人搖頭晃腦,陶醉的輕輕跟着和唱。
衆人還都沉浸在曲子之中,只聽“啪”的一聲,繃緊的琴絃一下子就彈了起來,楊恪嚇了一跳,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突然就感覺到手心一陣疼痛,張開手心一看,被琴絃劃了一個口子,血珠正一串串的冒出來,流到了琴上,滴答滴答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格外的響亮!
梧桐上臺擦拭琴絃的動作一下子劃過楊恪的腦袋,立刻就讓楊恪恍然大悟,老太太的琴怎麼會斷?原來是梧桐給自己下了絆子。
“恪兒,你的手怎麼樣了?”安安一下子跳上戲臺,問道,又轉過身對着大公主說道:“是不是你動的手腳,琴絃怎麼會突然間就斷了?”
大公主這時候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這張琴只有她彈過,爲什麼她彈得時候無事,楊恪彈的時候就有事了呢!
楊恪感謝安安對自己的好,但是這件事是誰做的楊恪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她開口道:“安安,我的手沒事。”轉過頭又對着衆人道:“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是大公主做的!”
大公主微微一愣,說道:“就算你說了公道話,但是也別想着我在比試中會放水。”
楊恪心裡暗道大公主果然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就是容易被人當槍使了。楊恪看着大公主此時彆扭的表情,不由得對着大公主一笑,道:“我也不用你讓我,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這時候,老太爺一行人也得出了結果,本來楊恪是穩操勝券的,誰知道出了意外,老太爺想讓楊恪再比試一場,但是楊恪的手還在流血,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繼續彈琴了。
“恪兒,告訴祖父,你的手還能繼續嗎?”
“祖父,沒問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