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半個月了,方瑋倫再沒來過一次,不知道是愧對楊恪,還是真的不想娶楊恪了。
這些楊恪都不想關心了,最後兩人會怎麼樣?她說的從來都不算,一直都是方瑋倫在主導着他們之間的感情,說喜歡她,卻總也狠不下心來對劉菲婭。
劃花了自己的臉依舊沒讓方瑋倫狠下心來,難道自己失去了性命才能讓他真正的認識到劉菲婭的存在是他們感情之間的變數嗎?
楊恪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臉究竟變成什麼樣了,明空從來不讓她摸,也不讓她照鏡子,傷藥也是明空上的。
她感覺自己恢復的不錯,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傷疤。看明空每次上藥的時候眼淚汪汪的樣子,大概是留下了很難看的疤痕吧!
楊恪已經想通了,自己沒有了美貌又能怎麼樣?不還是一樣過日子嗎?疼愛自己的人依然疼愛自己,討厭自己的人依然討厭自己,劉菲婭想看她的笑話,她偏偏不讓她看,她要過的比別人都好。
“明空,過來,幫我把紗布拆下來。”
明空走過來,卻沒有替楊恪拆掉紗布,而是說道:“小姐,你的臉還沒好呢,而且也沒什麼事情,拆紗布幹什麼?”
“快點,我晚上還要去逛燈會呢!總不能包着紗布去吧?”
“小姐……”明空還要說什麼,卻被楊恪打斷了。
“你不管,我自己往下扯了啊!”楊恪威脅道。
明空無奈,只好把楊恪臉上的紗布拆了下來。
楊恪走到梳妝檯前,鏡子已經沒有了,不知道被明空藏到了哪裡。楊恪感到好笑,這個明空,預防的還真夠徹底的。
“快點,把鏡子給我拿來,別讓我說第二遍啊!”
“小姐,你,我……”明空見楊恪非要鏡子不可,無可奈何,只好把鏡子拿來,放到梳妝檯上。
楊恪看到鏡子裡自己幾乎瘦了一圈的臉,顯得眼睛更大了。左臉光滑細膩,右臉上的刀傷卻破壞了美貌。
刀疤很長,從右眼角下一直到嘴角邊,刀傷上面的結痂已經自然脫落了,整個刀傷都變成了粉色的疤痕。雖然這樣,卻還是扭扭曲曲的很是醜陋。
楊恪的眼睛黯了下來,藥膏是方瑋倫從御醫那裡拿來給明空的,她以爲憑着皇宮特有的藥膏可以讓自己的面貌恢復如初,卻沒有想到依然留下了這醜陋的疤痕。
“小姐,您沒事吧?”明空看楊恪的臉色不好,以爲她會傷心,卻沒想到小姐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我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一道疤痕嗎?日子還不是一樣的過。”楊恪早就有了心裡準備。
明空總算放下了心,輕鬆的呼出了一口氣,道:“小姐,你沒事就好,奴婢擔心好久了!”
“幫我把畫筆和顏料拿來,我要化好妝,一會去祖母那裡吃飯。”楊恪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能很好的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疤痕。
“小姐,你化妝拿畫筆和顏料幹什麼?”明空很是疑惑。
楊恪神秘的一笑,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
恪兒,來,坐祖母的旁邊。”楊恪剛剛拜見過各位長輩,就被老太太拉着坐到她的旁邊。
楊恪的事情不僅楊府和方府,劉府都知道,差不多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還編出兩千金爲爭男人大打出手的傳言。
“恪兒,把面紗摘了吧,祖母不會嫌棄你的。”老太太看着楊恪吃飯也一直戴着面紗,可能是怕別人看到她的臉嫌棄她。
二太太也勸道:“是啊,恪兒,摘了吧,這樣也不方便。”不管怎麼樣,恪兒都是自己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一直當成親生的來疼愛。
楊恪見衆人都故意的不看她,怕她傷心的樣子,有點感動,原來,疼愛自己的人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容顏的。那方瑋倫是這樣的人嗎?爲什麼這麼多天都沒有來看自己?
“祖母,您多慮了,恪兒又不醜,纔不怕被嫌棄了呢!”
楊恪摘下面紗,衆人頓時愣住了。
楊恪的右臉頰上哪有什麼疤痕,是一枝很漂亮的桃花。
粉色的枝條蔓延着到了眼角,枝條的兩邊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頂端的一朵桃花正開的茂盛。眼角粉色的桃花配上楊恪的桃花眼,格外的妖豔,彷彿楊恪一夜間從小姑娘變成了女人一樣。
“怎麼樣?就算她把我的臉毀了,我一樣不會輸給她!”
楊恪微微有些傷心,卻故意用得意的表情來掩飾,自己還是在意的吧,一個女人要一輩子都頂着這個疤痕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太太看着楊恪的樣子,突然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可愛,這樣的容貌,只是自己過的很好,這個孩子怎麼就要受這麼多的苦呢!
“好孩子,這樣很漂亮!”
“是啊是啊,很漂亮!”衆人也附和道。
“叔父。”楊恪突然叫道。
“嗯?”三老爺很詫異楊恪怎麼突然叫自己。
“您說我晚上去逛燈會,我臉上的花會不會引起姑娘小姐們的喜歡和追捧啊?”
三老爺瞬間就明白了楊恪又想出什麼好方法賺銀子了,這個丫頭,臉都這樣了還不忘了賺錢,真是個小財迷。
“好啊,等明天我去找你商量。”
楊恪這才高興的吃起飯來。衆人卻都不明白這兩個人是在打什麼啞謎,只是兩個人都沒有說破的意思,他們也不追究了,總會知道的。
大街上真是熱鬧,四處都是賣花燈的,還有猜燈謎的。今天是正月十五,就是小姐們上街也是不用戴面紗的,楊恪帶着面紗和明空一起走在大街上,不少人都回頭看他們。
“小姐,你看那個花燈好不好看?奴婢去買一個行嗎?”
“走吧,咱們一起去!”
兩個人擠來擠去的終於到了這個花燈前面。
“老闆,這個花燈怎麼賣的?”明空問道。
“老闆,這個花燈我要了,給你銀子!”這時候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一邊說着,就一邊把花燈拿了起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明空很生氣。
那個小丫鬟也不甘示弱的道:“可
是是我先付了銀子的!”見明空還攔着她不讓她走,就說道:“這是我家夫人和小少爺看上的,你一個丫鬟算個什麼東西?”
說着,看了一眼明空的裝扮,不屑的撇撇嘴。
這個丫鬟也太囂張了,楊恪懶的和她說話,直接搶過來花燈,對着老闆說道:“老闆,她剛剛給了你多少銀子?我出十倍!”
老闆打量一下,一邊是個丫鬟,一邊是爲了丫鬟出頭的千金小姐,況且楊恪付的銀子也夠多,很高興的說道:“姑娘,這個花燈就賣給您了。”
楊恪付了銀子,把花燈交給明空,道:“拿着,走吧!”看着那個丫鬟不服氣的樣子,又說道:“以後遇到講理的人就和她講理,遇到不講理的人就用銀子壓死她,你家小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幾個人在這吵吵鬧鬧的,已經引來了很多的百姓圍觀,這時,人羣突然打開一個缺口,從外面走來一家人,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小巧柔美,胳膊挽在男人的胳膊上,男人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大概三四歲的小少爺。
“小綠,怎麼買個花燈還要這麼長時間嗎?”柔美的夫人開口道,聲音也很柔美,語氣卻給人盛氣凌人的感覺。
小綠一指楊恪和明空,說道:“是她們把花燈搶了的。”
那個夫人上前幾步,走到楊恪的面前,說道:“我兒子想要那個花燈,還請小姐割愛!”
楊恪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因爲她看着那個男人,看着他懷裡的男孩酷似他的容貌,愛、恨一起涌上心頭,她不敢眨眼,她怕一眨眼,眼淚也會涌出來。
聽見夫人的問話,楊恪的心裡突然涌出一股恨意,自己看上的人和東西都是你不能動的。
“這個花燈是我買下的,既然夫人知道這是我心愛之物,我自然不會讓出去,你還是去買別的吧!”
方瑋倫這時候心裡很煎熬,這些日子他沒去看楊恪,是在準備他們的親事,就想證明他是愛楊恪的,儘管她的臉上留下了疤痕,他依然願意娶她。
沒想到兩個人如此有緣份,這麼大的京城,逛個燈會也會遇到。
他見楊恪此時的樣子有些不對,似是在壓抑着極大的怒氣,恐怕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趕緊的把孩子交給小綠,自己走到楊恪跟前,想要解釋幾句。
“恪兒,你別生氣,我能解釋。”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認錯他是辦不到的,這句能解釋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楊恪呵呵一笑,“方統帥要解釋什麼啊?我和方統帥沒有什麼關係,你和夫人孩子逛燈會有什麼不對嗎?”
圍觀的百姓聽見兩人的對話,又看見滿大街就楊恪一個人帶着面巾,還真有腦子靈光的人想起來他們就是那個方統帥和楊府的小姐,漸漸地,議論的聲音就逐漸大了起來。
方瑋倫見楊恪幾句話就挑破了他的身份,引起圍觀百姓的議論,很是心煩,板着臉,冷聲說道:“我不願意與你在這裡吵架,我回去再和你解釋。”說完,又抱回孩子,就想走。
柔美的夫人卻拉住了方瑋倫的衣角,道:“夫君,她們還沒把花燈給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