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塵本是淡淡的,可是聽見旺堆竟然出言直刺心瞳,冽塵猛地從靠背裡坐直身子,雙目如電,冷冷刺向旺堆,“旺堆舅舅,我們中國人有句話,無能的男人才會從女人身上去找理由。我知道如今集團內部有諸多流言,只是我從沒想到竟然能從旺堆舅舅你的口中也聽見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旺堆臉上窘迫一紅,“可是畢竟少夫人與傣幫的關係越走越近!”
“那有什麼奇怪!”冽塵冷冷眯起眼睛,“心瞳她母親就是傣家人,傣幫又是中國傣家人組成的,心瞳對傣幫有情感上的好感,難道這不應該麼?再說,難道你們希望你們未來的主母,竟然是個六親不認、毫無感情的人麼?”
旺堆無話可說,可是分明心中還有點不服氣,“可是她殺了玉香!玉香帶人馬上就摸進了傣幫的腹地了,就差一步之遙!”
“玉香的身份,旺堆舅舅你現在也應該知道了。”冽塵冷冷向後退坐回靠背裡去,“玉香是禁毒警察。心瞳替我除掉這個條子,維護的是我的利益,難道你們連這份輕重都分不清麼?”
旺堆咬牙,“可是以主人您過去的身份,也應該早就認出段檀雲來了吧?何以會您自己都沒有動手,而容得她在您身邊潛伏那麼久?”
“糊塗!”冽塵猛地一拍座椅扶手,“殺一個人還不容易,可是打草驚蛇的後患無窮!更何況……”冽塵冷冷閉起眼睛,“她本對我有情,我留着她不殺也是爲了通過她的口,可以得知中國禁毒部隊方面的情報,以保護我們自己的利益。如果沒有她,你以爲我們那段時間的走貨怎麼會那麼容易?”
“我外公去世之後,我們集團的力量十損七八,如今得以東山再起,與傣幫並列爲金三角最大集團,靠的還不是那段時間的休養生息!”
“如此說來,少夫人殺了段檀雲,反倒是莽撞之舉咯?”旺堆也不示弱,眯着眼睛直視冽塵的反應。
“哼。”冽塵靜靜一笑,“女人嘛,終究是喜歡爭風吃醋的動物。又有什麼奇怪。就算世界上最睿智的女人,也逃不過此例。”
冽塵說着緩緩睜開眼睛,挑脣一笑,“後宅美人無數的旺堆舅舅,難道還不理解這一點麼?”
“哦,呵呵,呵……”旺堆這才笑起來。
“聽說旺堆舅舅最近又新納了一個不滿13歲的小妾啊?”冽塵臉上也是漾起笑意,彷彿逗趣一般問。
旺堆面上一白。這個女孩的確不滿13週歲,可是他已經事先動過手腳,改過那個孩子的戶籍資料了啊,怎麼也會被江冽塵知道!此事隱秘,只有他自己的幾個心腹知曉,看來江冽塵已經將觸角伸進了他的後宅,伸進了他幾個心腹當中來!
“啊,主人這是聽誰說的……”旺堆乾笑。
冽塵聳聳肩,“這本是*韻事,我不干涉。不過不滿13歲的幼女在泰國法律上可是有嚴格禁止的。旺堆舅舅也知道,雖然外公當年投降給泰國政府有交換條件,獲得了司法上的豁免——但是泰國政府正好選中的那隻殉難的雞……”
“這……”旺堆面上越加不好看。
“我們是擁有相當的實力,可是與政府真的要求我交人,爲了整個集團的安危,我也未必能護得住舅舅你……古來多少英雄,都是死在*韻事上。舅舅,切記,切記。”
旺堆大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冽塵面前,“主人,是屬下方纔妄言了……”
“沒事,起來吧。”冽塵清清淡淡一笑,“給你辦事改掉了戶籍信息的那個警員,我已經派人做掉了。在回他老家探望親人的途中發生了車禍,整個人都被壓碎了,嘖嘖,真是不幸啊。”
旺堆冷冷一凜!
“本以爲會給江冽塵扔一個大炸彈,卻沒想到他那邊的反應倒是那樣平靜。”蒙甜甜與父親蒙思禪通電話,將心瞳這邊的動向以及江冽塵的回覆告訴給了父親聽。
“江冽塵現在做事早已不動聲色,就算沙琨集團內部的人,都難以揣摩他到底是喜是怒。”蒙思禪也覺頭大。
“那倒也不奇怪。江冽塵是學心理學的嘛,人下意識能夠暴露內心的小動作,他肯定都事先給避免掉了。”
蒙思禪也是輕輕嘆息,“做首領的,最重要的素質不是有多英勇睿智,而是——恩威難測。就如同三國時曹操殺楊修,倒不是真的因爲楊修所謂的恃才放曠,而是因爲楊修擅自揣度曹操的心。身爲首領者,如果自己的心思全被手下揣摩透了,那將是最危險的。”
“江冽塵此時已經深諳其中深味,這個後生已然可畏。”蒙思禪在遙遠的雲南,眯起眼睛。
自從他回來雲南開藥廠,最先找上門來的就是江冽塵。他蒙思禪對外打着“振興傣藥”的幌子,可是江冽塵卻直接戳穿他的本來目的。所以現在的蒙家藥廠只能作爲沙琨集團販毒鏈條上的一環在運作,成爲沙琨集團毒品進入中國境內之後的加工僞裝的據點,然後以藥品的形式進入中國大陸。
蒙甜甜也是咬牙,她也並不甘心自家的藥廠被江冽塵捏着把柄,不得超脫,“所以我以爲能抓住周心瞳這個炸彈,至少能炸開江冽塵的面具,讓他暴露一點真實的情緒。可是他竟然彷彿真的不放在心上。”
“這個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不是周心瞳麼?可是聽見周心瞳給他戴了綠帽子,他竟然真的不在乎?”
“女兒啊,男人是會變的。”蒙思禪嘆了口氣,“他當年跟周心瞳青梅竹馬的時候,也許他真的是最在乎周心瞳的;但是現在他是什麼身份?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要不到?周心瞳是他的第一妻子,可是卻也可能只是他衆多女人當中的一個。所以哪裡還有那麼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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