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政事堂。
在各個區域來回穿行的人羣,還有他們手中厚厚的文書,似乎是自政事堂建成之後,給人的唯一印象。
而作爲整個赤鳳軍行政的中樞,政事堂佔地面積約有二十八萬多平方米,從外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直徑長達一百丈的曲奇餅,只是旁邊被咬了一口,而這唯一的口子則是連着一個約有三丈寬闊的街道,直接和通往整個辦公區域的街道相連,進而方便人員的進出。
在中央的空間之中則是一個直徑約三十丈的圓形廣場,廣場周圍被挖出了深深的池塘,池塘之間皆是以溝渠相連,彼此之間可以互相移動,形成一道活水體系。
旁邊則是種植着柳樹、杏樹、楓樹等等樹木,清澈的池水之中亦是有魚兒游來游去,顯得悠然自得,令整個政事堂透着一股悠然自得的自然氣息。
而在廣場兩側,則是有一條條只有丈許寬的街道朝着周圍延伸,這些街道旁邊皆是插着牌子,牌子之上標明着整個政事堂的地圖,並且還有相應的指向箭頭,而順着這些箭頭走在相應的街道之上,便可以來到自己所需要的辦公區域,進而尋到官員處理自己的事情。
以廣場爲中心,則是錯落有致建有一系列的房子,房子隱匿於茂密的叢林之中,讓人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自然之中。
這些房子形態各異,皆是有着不同的功能。
有的甚是高大,足有三丈之高,通體皆是青磚所造,而這個乃是檔案室,專門用來存儲各類的花冊資料以及稅餉賬簿等等;有的甚至寬闊,內部亦是光線充足,這卻是各個部門用來辦公的;有的卻是僅僅用圍牆圍住一片空地,空地之上種植着各種稻穀、小麥,這是供農部研究用的試驗田;有的則是大大的倉庫,又寬又高的房間之中擺放着足有三人高的重型機械,內充塞着各種機械結構,這些卻是冶鐵所……
圍繞着整個政事堂最外面,則是建有一層約有三丈高的城牆,青磚砌成的牆壁被塗上了一層清漆,很好的遮蓋了略有粗糙的底色,並且令整個建築物能夠很好的融入周圍的環境之中,讓它顯得不是那麼的凸出,但是從那稍微露出的甕城之中,還是可以看出其中藏着的各式火器。
而在這城牆之上,每日每夜都有人巡邏,確保整個政事堂的安全。
可以說爲了確保整個赤鳳軍順利運轉,蕭鳳可着實花費了不少力氣,方纔將整個政事堂弄出來。
手中握着一卷軍報,李蓮感覺自己似是沉浸在夢中一樣,偶然閉上眼睛似乎還可以感受到那刀兵交錯的吶喊聲,這一點讓她感覺有些飄忽,似乎稍不注意便會徹底消失。
望着遠處的高大的政事堂,她深深一吸,令自己安靜下來,然後便走入宮殿之內。
甫一進入這政事堂之中,李蓮便見到不遠處碩大的桌子,桌子之前正有一位女子俯首翻閱着各類的資料,旁邊則有兩位女官隨侍左右,隨時隨地幫忙整理桌上的資料,並且將相應的筆墨紙硯準備好。
而在這桌子旁邊,也是一樣擺放着十張桌子,桌子之上亦是趴着一位女子。
那些人正對着眼前的資料抄錄着,等到抄錄完畢之後便會那兩位女官取走,等到這女官確認無疑之後,便會被收繳,然後送到中間桌子之前,被上面的人兒審閱。
很顯然,此人便是蕭鳳!
而之所以採用這個方式,只是因爲剛剛佔領京兆府,導致赤鳳軍之中事務繁多,無奈之下只好招收當地的一些習得文化的女子進入政事堂充當女官,幫助蕭鳳處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這些女官爲首的,便是隨侍蕭鳳兩側的朱玉真、楊鳳還,兩人皆是此地大家閨秀,久受其父薰陶,對文化典籍一脈也是熟悉,所以便被提拔爲主簿,負責當初李蓮的事物!
至於李蓮?
她跟隨赤鳳軍前後,所立戰功雖不及那些將士,但也多有苦勞,所以目前被蕭鳳提升,充任內務部部長,負責整個政事堂的安全衛生事宜,有的時候也會負責傳遞緊急信息的重任。
“主公還未休息?”
李蓮有些訝然,目光卻是掃過旁邊那兩位女官,透着這樣的訊息。
見到李蓮看過來,朱玉真、楊鳳還具是聳肩,露出一副無奈表情,眼中透着一般意思:“你也知道主公性情,若是幹起活來那就是沒日沒夜的。她倒好,身體能夠撐得住,但是卻苦了我們這些女官,一時不停的沒有個歇息!”
“好吧,我明白了。”
李蓮露出苦笑,旋即咳嗽一聲,將蕭鳳的神魂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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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卻還是俯首案中,頭也不擡的的問道:“是李蓮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側女官齊齊翻了翻白眼,顯然是對蕭鳳這樣子早已經習慣了。
“稟告主公,目前潼關傳來訊息。這裡是具體情況。”
李蓮深吸一口氣,似是感到周圍沉悶的氣息,聲音刻意的壓低下來。
“潼關?莫非潼關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潼關一詞,蕭鳳這才擡起頭來,一雙眼睛透着詢問。
李蓮不禁皺眉,只因爲她明顯瞧出蕭鳳眼角邊上,已然帶着一些暗沉,長久的操勞就算是地仙也禁受不住,但她更知曉若是無法確認潼關一事的安危,眼前女子便會越發不安起來,便道:“所有的信息全都寫在上面,而根據保密條例,我尚未開啓。”
“我明白了。”
蕭鳳露出一些沉思來,看了一下手中信箋,上面的封泥並未拆解,應當是並未啓封。
她捏碎印泥,取出其中的信箋掃了一眼,立時便笑了起來:“我當初指派那兩人擔任潼關守衛,如今看來倒也沒有用錯人。他們的確是給我了許多驚喜!只不過目前我軍暫時不宜出動,還是得委屈他們一下。”隨後便取過旁邊毛筆,在眼前宣紙一陣筆走游龍之後,就將其重新封入信箋之內,囑咐道:“你且將此信交由通訊部,令他們八百里加急,將此信速速傳遞給潼關,知道了嗎?”
“我明白了!”
李蓮微微頜首,當即應下。
正欲離開時候,她忽然掉轉頭,掃過旁邊閃爍其詞的女官,便道:“還有主公,我雖是明白你擔心軍中事情。但若是日夜操勞,只怕會傷了身子,若是有機會還是歇息一下比較好。”
“歇息一下?”
蕭鳳這才恍悟自己已經三天三夜未曾休息,耳邊又是傳來旁邊衆人的竊竊私語,不免露出一些笑容來:“潼關之事已經解決,而且西藏、寧夏一帶,蒙古遲遲未有動作。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產生衝突的。既然如此,那我便歇息片刻吧。”說着,便伸了一個懶腰自座位之上立起來,這麼些天坐着她也感到苦悶許多,正應當好好的活動一下。
待到李蓮離去之後,蕭鳳又是撇過旁邊兩位女官,便道:“眼下無事,不如你們兩人便隨我在這裡走一遭,順便談談心如何?”
“是,主公!”
朱玉真、楊鳳還本是有些竊喜的臉色,立時便垮了下來,只是看着蕭鳳那盯着自己的眼神,便感覺有些害怕,只好躬身應道。
蕭鳳不免搖頭,笑道:“相處了這麼些時日,你們也應當我可不是那吃人的妖魔,何必這麼拘謹?來,陪我在這裡走一遭吧!”雙手揹負,一步跨出了政事堂,便朝着遠處走去。
“唉!本以爲好容易能夠歇息一下,沒想到還要忙碌了。”緊跟後面,她兩人自覺蕭鳳沒有看見,就吐了吐舌頭,在心中吐槽了幾句。
蕭鳳也不甚在意,想着當初招攬女官的場景,便問道;“朱玉真!我記得你家父親據說和當世理學大家朱熹之孫,卻不知爲何他居然願意將你放出來?”
“主公,你是說那食古不化的老頑固?”朱玉真不由驚訝,卻發覺自己所說之話不合禮數,便趕緊閉了嘴。
蕭鳳輕笑一聲,道:“食古不化的老頑固?看來你對你父親也不甚滿意。既然如此,那你且和我說道說道,當初時候爲何要跑到這裡,擔任女官?”
“唉!還不是被逼的唄。我那父親也不知道中了什麼迷魂湯,硬是要將我許配給人。”朱玉真露出一絲愁容,道:“但是我既不知曉那人相貌如何,品性又如何,如何能夠嫁給對方?所以這才離家出走!但是我久在閨閣之內,卻不知曉江湖風險,若非有家傳武學傍身,只怕早被路上劫匪壞了清白。”說到傷心處,朱玉真又是落下幾滴眼淚,繼續道:“雖是保住自身安全,但身上錢糧早已經耗幹,後來聽聞此地正在招攬女官,故此就存着碰運氣的想法前來一試。沒曾想居然被主公選中,這才進入了這裡。”
“哦?那你不想你的父親嗎?畢竟你離家也有好幾年了。”蕭鳳問道。
朱玉真撇撇嘴,似是還有怨氣:“回家作甚?等着被那傢伙嫁出去嗎?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繼續在這裡呢!也甚的回家被罵!至少在這裡,我還能證明自己的價值,總比只能成爲別的妾室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