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咋舌,他還真未想到自己的這點價值,忘記陰陽師的身份。看來陰陽師還真是尊貴,能令一個半步入虛強者交好。
隨着老人進入逐茵城,自然是進入古石坊。
即墨二人現在可是名人,力壓鬼雄,妖女後人,這些身份,足夠令即墨二人走到哪裡,火到哪裡。當然是哪種火,就很難說了。
魔一飛悶騷的四處拋媚眼,卻引來無數白眼,妖女後人,誰敢惹他,還不怕被那妖女再血殺個七千裡。
“我古石坊在今年五月五日,於太玄洲舉行品石大會,二位小友若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至時皇朝皇子、公主,聖地聖子、聖女,均會前去,許多老一輩強者,也會出場。”老人說出一個秘密。
“至時陰陽世家,也有人到來。”
“陰陽世家也有人來?”即墨真心吃驚,通過魔一飛的敘述,他一直以爲陰陽世家隱世不出,與世隔絕,不想也會有這種應酬,實在是詫異。
“據說當代陰陽世家,天才噴發,於將來可能出現帝師,甚至於天師。”老人揮手爲二人送來靈茶,香氣四溢。
古石坊擁有內裡乾坤,十分不簡單,任誰也難想到,這古石坊內層,居然會是山清水秀,鍾天地造化,靈氣孕育之地,返歸自然,如進仙境,處處皆是靈氣幻霧。
三人坐在一座矮山上,臨風品茶,觀竹之高節。古亭沿角,有一隻風鈴滴滴答答,響着清脆妙音,讓即墨想到嫣然,一陣失神。
“我滴個乖乖,陰陽世家這是要逆天的節奏,想要培養出天師,無異於培養當代大帝。不過據說三千年前的那位天師與陰陽世家有着很深仇怨。”魔一飛沒個正形,他身份不簡單,知道許多辛秘傳聞。
“三千年前的事,很難推曉。現今陰陽世家雖一呼百應,皇朝不敢得罪,但若說培養天師,恐底蘊不足。”逸子夫老人分析道。
即墨回神,淺飲淡啄,“前輩的意思是?”
“畢竟是我古石坊開的盛會,作爲東道主,無法太失顏面。”老人笑容依舊,紅光滿面,很輕鬆寫意。
“百年前的品石大會,陰陽世家跑來踢場子,反而還穩壓古石坊,這讓許多快進棺材的老頭很不高興。”魔一飛悄悄傳音,說着奇聞異事,“這些年古石坊高層一直物色人選,想要壓過陰陽世家。”
逸子夫老人看了魔一飛一眼,他的實力何其強大,魔一飛哪怕傳音,也很難逃脫他的六識。“說來可笑,我古石坊的品石大會,現今倒成爲鬥石大會,與先祖用意完全相左。”
即墨點點頭,正聲道,“其實如此也好,可以有所促進。”
“古石坊也有自己的陰陽師,不過青年一輩斷代……”老人搖搖頭,嘆息一聲,起身走到涼亭邊緣,吹着習習涼風。
“古石坊是賭石聖地,陰陽世家是尋龍聖地,現在卻弄得這般僵持。”
“這或許便是所謂的一山不容二虎,畢竟古石坊可有着陰陽世家一半數量的陰陽師。”魔一飛向即墨眨眨眼,轉向逸子夫道。
即墨品着靈茶,這靈茶飽含靈氣,每一片茶葉,都是靈氣結晶,顯然是悉心培養的靈茶,他想了想道,“我不過術師巔峰,前輩不怕我實力不足。”
“現在離品石大會還有五月,古石坊可以讓你的實力再進一層,即使不進入陰陽大師,也可無限接近。”老人並不對即墨的婉拒感到生氣。
即墨感到頭大,陰陽世家,那就是個馬蜂窩,不說本身就是創世聖地級別,就是陰陽世家一呼百應,便讓他感到頭皮發麻,他可不想成爲過街老鼠,走到哪裡都被人喊打,那實在太狼狽。
“墨小友代表我古石坊,無人敢對你怎樣。”老人認真看着即墨,顯然不想放棄。“我古石坊並不比陰陽世家弱。”
“可是我雙目無光,難視神物,如何能夠堪此衆任。”即墨還想婉拒,他實在不想攪這灘渾水。
老人想了想,面色有些凝重,“至時可動用神魂。”
“前輩……”即墨張張嘴,放下手中茶盞,“我再想想。”
其實此事對他利害參半,不能說全是失,也會有許多收穫,但若是攪進這灘渾水,想要抽身事外,便不會那般簡單。更何況他之所以來到南嶺,就是爲了潛心修煉,介入各大勢力糾紛,顯然不智,與他的本意相違。
初春的風依舊有些凜冽,帶着幾分寒氣。茶盞中茶水始終保持溫熱,這是有神奇道蘊的加持。
即墨不斷推演利弊,其實他明白,這是逸子夫老人給他的一個機會,以古石坊的勢力,何愁找不到術師巔峰的陰陽師,老人之所以不斷說服他,還是因爲想讓他參加品石大會。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既然前輩給我這個機會,便是我的造化,我豈能再放棄。”即墨起身,對老人恭敬行禮。
逸子夫笑笑,和藹可親,如沐春風,他重新端盞淺飲道,“品石大會一切費用,由古石坊承擔,至時切的道石,屬於贏家,你還要多多努力。”
“多謝前輩厚愛。”即墨親自爲老人掌盞,送上一杯熱茶,老人用意總是好的。
更何況老人還不知一事,即墨只用一月便到術師巔峰,再有五月,如何也能晉升陰陽大師,未必就會比陰陽世家的青年一代差。
這盞茶一直飲到傍晚,即墨二人方抽身告別,重新迴歸悅來客,在那裡,李楠楠想要找到她爺爺的遺體,讓老人家入土爲安。
最後找到老人家遺體,也虧的逸子夫老人暗中出面,否則老人家的遺體或許只會拋屍荒野。
“我打算明天回仙凰山。”夜間,魔一飛看着跳躍燭火道。
仙凰山是他姑姑寧采薇的仙居之地,他已離開仙凰山一年,想要回山去看望姑姑。
魔一飛說,“打小我與姑姑便最親近,一直當作親生母親,離開一年,確實很想念,此次歸山,下次出來,便是品石大會了。”
“如此也好,那我們五月太玄洲見。”即墨抿脣輕笑道。魔一飛性子耿直,是個不錯的朋友。
“問你個事?”魔一飛趴在即墨耳邊,鬼鬼祟祟。
“你問便是。”即墨推開魔一飛,他實在受不了男人與男人的親近。
“李楠楠怎麼辦?”
“我怎知該如何。”即墨搖搖頭。
魔一飛咯咯怪笑,始覺有些失態,收斂聲音道,“要不你收了,話說這小妮子長的有模有樣,是個美人胚,單論姿色,就是各大聖地的聖女,也少有能與之比肩的。”
“噢?原來如此,看來你對楠楠有意,此事我怎敢與你相爭,還是讓與你的好。”即墨由虎熾扶着,落荒而逃。
笑話,他心中只有誰,嫣然師姐。其他美人,任爾如何嬌媚,如何清純,也不過紅粉骷髏。夢若溪如何?修羅聖女,絕世容顏,可即墨對她也毫無感覺。
魔一飛看着即墨背影,倒豎中指,“這個bi,裝的不錯。”
第二日卯時,即墨爲魔一飛掌盞送別酒,二人就此別過,於太玄洲再會。
即墨回到古石坊內層,現在這裡,逸子夫老人特許他進入。
“前輩,我想有一方獨處空間,任何人不得打擾,便是前輩,也……”即墨對老人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升靈訣》。“得罪了,前輩。”
“無妨。”老人並未生氣,反而和藹道,“此後這內層便由你獨處,非你許可,我亦不可入,如何?”
“不敢。”即墨匆忙行禮,這個人情,可就大的多了。何況老人說是他的私人空間,那以老人的品行,絕對說到做到,這方空間,定是屬於即墨私人。
“古石坊內層原石,你五日切一塊,中層原石,一日一塊,外層原石,則無限制。切出的道石你與古石坊五五分。”老人又道,這條件十分寬厚,古石坊內層道石,百分百切出,其中不乏仙石,哪怕是五五分,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即墨匆忙行禮,老人對他的大恩,實在難以回報,也只有在品石大會上略盡綿薄之力。
“自即日起,古石坊內層屬你,直到五月五日太玄洲品石大會。”
逐茵城有通往太玄洲的傳送陣,十分方便,整整五個月,碩大內層,屬於即墨一人,這是何等殊榮。就是逐茵城主,道合修爲,一年也纔有一兩次進入內層的機會。
逸子夫老人又離開了,整個內層,就只剩下即墨與虎熾,四處皆是澎湃靈氣,原石大道,本身就是一個修煉的絕佳場所。
“虎熾,此處任你修煉。”
虎熾大喜,他直接化回原型,盤踞在一座高高的假山上,吐納靈氣。他還是喜歡化爲本體,這樣無拘無束。
而即墨則是走入涼亭,盤膝坐地,取出當日買的那塊原石,這塊原石來自內層。他喜歡呆在涼亭,因爲這裡有一隻風鈴,讓他想到忘塵宗嫣然的閣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