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虎熾鍛造的是一雙巨錘,赤紅色表面,爲此不知又耗去多少日,即墨在雙錘表面刻上古樸道蘊,並將它們打入錘內,這雙錘達到超凡的地步,以即墨的肉身也無法崩碎。
鍛造出雙錘,即墨走出火海,外界風和日麗,豔陽明媚,梧桐樹上有大火,滔天燃燒。
“出來了。”魔一飛走來,抱着即墨笑道,“你這怪胎,我甚是無語。”
“過去多少時日?”即墨問道。
“一月有餘。”
“從此處行至太玄洲,需多少時日。”未想時光匆匆,竟離太玄洲品石大會還有一月多,如此算來,倒是該啓程去太玄洲,若是能尋到逸子夫老人,再向他討教心眼修煉之法。
趕在品石大會前再將尋龍術做出提升,既然答應逸子夫老人,即使不能建功,也不能有過。
“哪怕走傳送陣,也要半月。”魔一飛思索片刻,說道。
太玄洲位於神州中央,這裡勢力龐雜,四大皇朝,太上聖地,陰陽世家,等等聖地,均在此處有產業,這裡不屬於任何人,卻屬於各大勢力。
太玄洲可以說是神州最繁華之地,有一座懸在天空的聖城,是整個神州的交際中心,山靈水秀,人傑地靈,繁華至極。
即墨問魔一飛道,“我欲前往太玄洲,你有何打算?”
“自是去太玄洲,在那裡我還有幾位兄弟,至時可以介紹給你見面。”
“如此甚好。”
拜別寧采薇,走下仙凰山,一路向西北,跨過山河,一去近半月,離太玄洲也越發接近。
一路上聽到許多趣聞,大都是關於當代天驕,老輩名宿。品石大會乃是百年一遇之盛會,熱鬧繁華自然不少,許多年輕一輩紛紛在此之前走入世間,還有許多多年不出的老人,也重新出現。
如同品石大會這般的盛典,在神州也是百年難遇一次,恰是揚名時機,況且當代天驕皆已長成,恰是需要一個成名的平臺。
此間已有太多消息傳來,紛繁雜亂的充斥耳間。
化龍皇都傳承皇子一月前出現在九陽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招瞬殺上古異獸悍匪,那悍匪實力堪比道合境,卻只接了那人三招。
更奇異的是,這位傳承皇子此前藉藉無名,根本不是被天下人看好的那四位,據說他還只是凡體,血脈極爲普通,就是這樣一人,瞬間讓天下無聲。
此人名字也古怪至極,名叫張百忍。他從九陽山到太玄洲,接受挑戰無數,卻從未再出手一次。
極古帝城二皇子魔滅神趕往九陽山,恰逢張百忍離開,此後一路追到太玄洲,二者再未相遇。
太上聖地太上忘情現身太玄洲,整個人被光暈遮蓋,無人看清她的真面貌,她不曾出手一次,卻無人敢向她挑戰。
神秘至極的陰陽世家當代天驕絕妙心走出,用一雙剪水的眸子迷倒無數英驕,她身後時刻盤旋兩條紫色大龍,所過之處,龍脈沸騰。
更可怕的是她竟是凡人軀,不曾修道,但在垠水湖畔,隔湖與南楚傳承皇子雁南天對過一掌,激起水波三百丈,垠水湖面下去半寸,過去三個時辰湖水方恢復。
只此一掌,但她並未敗。
須知垠水湖方圓千里,並無一條龍脈,即便如此,她也與雁南天也戰成平手,很難想象她實力底線在何處,許多人猜測她已是陰陽聖師。
若說倒黴,北唐皇朝傳承皇女李夢瑤則極爲悽慘,她於數百皇子皇女中脫穎而出,未有一敗,卻獨在出山時,遇見雁南天。
兩人大戰三百回合,毀去周圍數裡,耀目金光數十里外依舊可見,以一招險敗給楚南天。
此後李夢瑤南行,遇見尋張百忍而遭冷遇的魔滅神,誰想魔滅神一句話也不多說,當頭便打來強悍道法,兩人大戰五百回合,李夢瑤竟生生被魔滅神拖敗。
魔滅神身負妖皇體,恢復力極爲強悍,萬法裨益,李夢瑤活生生被累垮。
此後李夢瑤來到太玄洲,與張百忍隔湖相望一眼,就吐出逆血,昏迷過去,衆多天驕中,她實在悲催到極點。
好在之後遇見雪域聖地聖子劍未央,終於戰勝,才保住傳承皇女的威名。
除過這些衆望所歸的天驕外,還有數十天驕打出赫赫威名。
雪域聖地聖子劍未央出世十九戰,敗三場,勝十六場,爲人稱道的是,他挑戰過魔滅神、雁南天這些人,故此纔有三敗;白帝城聖子九霄出世十戰,從無敗績;忘古聖地丹丘生出世十一戰,只有一戰敗給劍未央。
天驕太多,戰事無數,根本數不清,聽不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被傳頌的奇葩,他從毫無名氣的小宗門走出,大戰三百零一場,從未勝過一場,但可怕在他竟是越戰越強,最後一場乃是與劍未央之戰,他在劍未央手下走過兩百招,始才落敗,此人名喚若兮雲。
只是一路走來,並未聽見爛海枯的傳聞,不知他是未從罪惡亡都走出,還是其他原因。但此人必須除去,即墨不會忘記他爲何來南嶺,爛海枯不除,他有《藏帝經》的秘密,便隨時可能泄露出去。
“這一世太瘋狂了,太上忘情無人敢戰,張百忍異軍突起,絕妙心以凡人軀超然,雁南天無一敗績,還有我二哥簡直是第二個打不死,這些人居然出現在一世。”魔一飛凝重讚歎。
“我從史書上看見,在四萬年前有一個道法末期,那個時代根本沒有太上忘情這般人物,似是九霄之輩,便是絕世天驕,只能出現一人。”
“我等生在盛世,若不能強大,便是悲哀。”即墨垂頭,魔一飛一席話觸動他的內心,讓他更加堅定踏入道合之心。
這只是神州,東荒還有葉封神,李寒,嫡塵,嫣然師姐,以及歸隱的殘半缺,還有許多天驕,皆未出世。
中州隱世聖地不知多少,爛海枯之流絕非一人;北原雖貧瘠,背靠沉默之海,但是楚荊軻之流,定也有幾人。
亙古矢荒不知佔地何等廣闊,其深處絕對有聖賢級別大妖,年輕一輩也覺不可能只是鳳公子;南漠荒蕪,卻有佛國大地禪域,只是走出一個伽藍,便一路渡過去。
即墨抿脣微笑,咧開一嘴白牙,來到世間一趟,若不能轟轟烈烈,實在可惜的緊。
“還有那個若兮雲,屢戰屢敗,最終卻能在劍未央手上走過兩百招,也是罕見天才,甚至可能是少見體質,這樣的人未必不能走上巔峰。”魔一飛感嘆。
“尚未到太玄洲,我已能感到許多人頭頂長氣如虹,道合強者滿地走,甚至有入虛強者出世。”在此處即墨雖不敢動用神魂,但是這些氣勢,依舊可以感覺出。
“狗日的世界,強者多如狗,弱者趴地走。”街上有人發牢騷,隔着很遠也能聽見。
“李三,你少說兩句,這世間何時有過公平,你抱怨幾句,便能夠解決現狀?”亦有人寬慰。
即墨搖搖頭,多了幾分感觸,被虎熾扶着,隨魔一飛登上一座名爲‘喚仙居’的酒樓。酒樓內頗爲擁擠,可用摩肩接踵形容,好在井然有序,並無亂子。看來這酒樓身後有着大後臺。
在三樓找到一處臨牀位置坐下,虎熾俯瞰大街,甕聲甕氣道,“主人,這還沒到太玄洲,就擠成這樣,等到五月五,不知人該多到何種程度。”
“確實,只恐我等到太玄洲,連落腳之處也無。”即墨深有感慨道。
魔一飛笑道,“這倒不用擔心,我幾位朋友在太玄洲內有些產業,我們可去借宿。”
太玄洲有一座聖城,但在聖城之外,也還有城鎮樓閣。
“你到太玄洲後有何打算?”
“落腳後想去古石坊的駐地,拜訪逸子夫老人,甚至可能去拜訪太上忘情,尋求心眼修煉之法。”即墨說着自己的打算。
“去尋太上忘情,你倒是真有膽子。”
“只要她不下死手,逃命倒是可以的。”即墨笑了笑,知道魔一飛爲何事打趣他,他鎮壓了太上忘情的妹妹姬如雪,若是送上門去,真有討打的嫌疑。
“聽說若兮雲將來太玄洲,昨日他與丹丘生一戰,竟是走過五百招才落敗。”
“這小子越來越強了。”
“話說我前日還看過他的畫像,像極了那人……”一人指着大街,那裡恰有一個青年走過,他驚道,“那人該不會就是若兮雲吧!”
此人肩上有黑色披肩,穿着灰布鎧甲,頭髮爆炸蓬鬆,背有一柄竹劍,腰上繫着幾串布鏈,多有些放蕩不羈的氣息。
“他上喚仙居來了。”
“此人真是若兮雲?雖七分英俊,但這種打扮落入人羣,實在難以發現。”
“我有十成把握是若兮雲。”
過了數十息,有人從樓梯走上,他目光掃過整個樓層,最終落在即墨三人的桌上。
正是若兮雲。
“與我一戰。”他徑直走到即墨身前,解下背上的竹劍,聲音冷淡,卻充滿激動。
即墨眉頭微微一鎖,偏頭用無神雙眼望着若兮雲,耳畔長髮隨風動,緩緩搖頭,垂首不語。
魔一飛看着即墨,見他無動於衷,隨即笑了一聲,大咧咧道,“爲何是與他一戰,不如與我一戰如何?”
“不!”若兮雲緩緩搖頭,滿頭烏髮隨風動,看着魔一飛,指着即墨,道“你雖比我強,卻沒有他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