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眼神中,凌雲霄幾乎已經看出了他的內心,因爲從來知道,所以在這一刻纔會更加明瞭!
至於追查聖旨的事,他最終想了想,推拒道:“既然皇兄懷疑這件事跟琉璃有關,那臣弟自當避嫌,所以追查聖旨一事,還請皇兄另選他人吧,亦或者可以直接轉交大理寺來查!”
凌辰華眯眼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咬牙道:“好!那就交給大理寺卿來辦理此事吧!”
他說罷,當即傳令下去。
而此時,嶽太師府,嶽琉璃已經跟着嶽文琢見過了嶽太師和阮夫人,隨後嶽文琢又命人將姜姨娘母女請進大廳,就賜婚一事說教了一番。
說到底,這件事也是一樁好事,嶽芷芙嫁給獻王,比進宮強了百倍。但這話不能明說,而嶽文琢說出來的話又能讓人很好地理解爲這個意思。
姜姨娘母女本來就怕他,此時更不敢多言,只能哼哼唧唧默認了。
阮夫人作爲太師府正妻,這時候自是當拿出點氣勢來,承諾到時候給嶽芷芙準備一套豐厚嫁妝,這下姜姨娘才總算勉強露出了笑臉。
而嶽芷芙卻還是悶悶不樂,時不時拿眼睛瞥向嶽琉璃,後者也自不以爲然。
今日更巧的是,那出了閣的二小姐也回了嶽府。
其實在嶽承出事之後,嶽詩雅曾回來過兩次,只不過正好和嶽琉璃錯開了,所以姐妹倆還一直未能見面。
此番若不是嶽承受傷,這太師府兄妹幾個也不會湊得這麼齊。
嶽承一高興,命人在府裡擺了宴席,表面上是叩謝隆恩,賜了他女兒一個好婚事,實則也是爲了一家人能團聚。
宴席之上,阮夫人膝下二小姐嶽詩雅和其夫君金天正以及三公子嶽文言,姜姨娘帶着五小姐嶽芷芙和小子嶽文宴,另一邊是大公子嶽文琢和身爲四小姐的嶽琉璃,嶽承坐在正中間。
滿滿一大家子,除了此時還在宮裡的凌雲霄不在,這嶽府今日算是齊聚了!
期間,嶽琉璃看了看那位第一次見面的二小姐,心道:穿來這麼久,總算是見到了真正的大家閨秀是什麼樣兒了!
嶽詩雅的氣質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宛若一首虛無縹緲的雅詩一般,清秀緊緻,美不勝收,不單樣貌端正得很,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感覺,也是讓人禁不住多看幾眼。
她想:除非這二小姐不懂詩詞歌賦,若不然這堯都第一才女的名聲應該歸她纔是!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那種規規矩矩的女子,從她身上似乎看出了一點原主的影子,或許之前的嶽琉璃也是這般,只是……
想了想,她再看看嶽芷芙,雖不及嶽詩雅,但也很安靜,舉止並不小家子氣!
看來嶽府的家風還是很正的,如此一來,她這麼唐突穿來,是有點嚇人了!
正想着,耳根一動,就聽有人輕聲喚了她一句,嶽琉璃茫然擡頭循聲看去,發現叫她的正是嶽詩雅。
一張面若桃花的小臉兒,印着精緻的五官,一說話,那張櫻 桃小嘴似張非張,聲音細若蚊吟,道:“四妹,素問你與王爺秤不離砣,如膠似漆,怎地今日沒有看見王爺?”
要是嶽芷芙問這話,定會讓她覺得別有目的,但是這話從嶽詩雅嘴裡說出來,就是讓人覺得,她就只是想找嶽琉璃隨意聊天,而不是有的放矢!
嶽琉璃笑了笑,沒等回話,坐在嶽詩雅旁邊的,她的丈夫就開口了,笑着附和道:“是啊,我還想着找王爺喝幾杯呢!”
之前她也注意到了這個人,本以爲也就白面書生一個,誰知一說話,聲音中氣十足,在嶽琉璃看來,這個人定也是個習武的!
而且看這面相,也算是個正直之人,只是一說話,就透漏出了一些隨性來。
嶽琉璃沒有怎麼跟春巧打聽過這位二小姐,因此連帶着對她的夫君也不瞭解。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也認識凌雲霄,想必也是在宮裡當差的一位吧!
她含笑看過去,餘光掃見嶽文言朝她打眼色,不知他何意,但嶽琉璃卻是留了一個心眼兒,中規中矩地回道:“王爺今天剛好有事,所以沒來!”
金天正又笑着回道:“難不成是知道今天我要來,故意躲着不見?”
嶽琉璃挑眉,反問道:“不知王爺爲何要躲你?莫不是你經常拉着他喝酒?”
“呵呵呵!”金天正絲毫不含蓄地笑了笑,道:“被你猜對了!不過不是經常,而是你們大婚那日,他還欠着我一頓酒!”
“原來如此!”嶽琉璃又道:“王爺今天雖不在,我可以替他補上啊!”
金天正詫異道:“哦?難道凌王妃要跟我喝?”
嶽琉璃笑了笑,道:“我家王爺不讓我喝酒,不過,我三哥可以代替啊!”
兩人的目光看向嶽文言,後者嘴角抽了抽,暗暗瞪了她一眼,回過頭笑得尷尬看向金天正,道:“不不不,少卿大人,你聽四妹胡說,你知道的,我可不會喝酒的!”
他一語雙關,既推拒了酒又道出了金天正的身份,嶽琉璃一聽,心裡瞬間明瞭他方纔爲什麼衝自己擠眼了。
敢情這嶽文言估計是得出經驗了,知道自己也不識得這位金天正了,所以才故意不喊二姐夫,而叫出了他的身份來。
大理寺少卿,那可是大理寺卿的副職,大理寺的二把手啊。大理寺是幹嘛的?她記得芸妃死的時候,皇后一再要求把這個案子轉給大理寺,在現代,那可是相當於國家最高法院啊!
難怪嶽文言對他如此忌諱了!
金天正對他這個稱呼顯然很不滿意,挑了眉,道:“文言,怎麼?你這當了考功司郎中,連二姐夫也不叫了?”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嶽文言果真慫得很!
嶽琉璃在心裡又鄙視了他一番。
幾個人一陣說笑,倒是活躍了一下氣氛。
嶽承心裡也高興,舉起酒杯正打算跟大傢伙喝一杯,門外金天正的一個小廝低着頭走了進來。
衆人不僅把目光都投了過去,那小廝走到金天正身後,垂了腦袋低聲稟道:“少卿大人,大人傳話來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