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297 大婚（二）
賈母嘆了口氣，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啊，自家那個病病歪歪的外孫女林黛玉，帶了三百萬的身家，老二家的那個蠢貨居然還嫌棄。結果呢，自有識寶的人在這裡等着。現在看來賀蘭弘這小子可不是寶玉那樣沒主見的人，真要鬥起來，這人心狠手辣，自己萬不是他的對手。不如還是想法拉攏黛玉，實在不行的話，就給黛玉送幾個訓練好的丫頭過來，我就不信這個世上真有不偷腥的貓。只可惜賈母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完，便覺得自己額頭一陣刺痛，緊接着鴛鴦駭然驚叫：“老太太……。”
玄女聞言側頭瞄了賈母一眼，見賈母額頭末日天書正閃閃發光，忍不住涼涼的道：“我說賈太夫人啊，你才老實了多少天啊，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賈母只覺得亡魂天外，她本見這些天自己身上的末日天書都沒有發作，還以爲已經好了或者失效了，哪裡知道自己方纔剛剛纔一開始算計黛玉，頭上的刺痛就開始了。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慌忙捂住頭向玄女跪下，“呂大姑娘，是老身不該胡思亂想，你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玄女悠然道：“太夫人，這世上有句話叫自做孽不可活，你求我也沒用，趁着現在末日審判還未發動，你老趁早收心養性，恐怕還少吃點苦頭，不然的話，只怕妹妹還沒出閣，你老就要先上演一出好戲了。”
賈母全身發顫，拼命抓住身下的椅子，趕緊大念心經，足過了一刻鐘，方將這陣痛楚捱了過去。身子一軟，就癱在椅上，連動都動不了。
黛玉被氣得臉色發白，冷冷的道：“好”外“祖母啊，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在打我的主意，難道我就真的那麼好欺負，人人都想騎到我的頭上來。鳳姐姐，這一套你是最通的，你倒幫我們老祖宗說說，看看賈太夫人又想了什麼好法子來對付我。”
鳳姐兒一呆，怎麼扯上我，忙要推辭，黛玉閒閒的道：“如果鳳姐姐能猜到賈太夫人的心思，我就叫七哥幫幫璉二哥哥，讓他來見見你。”
鳳姐兒頓時大喜，忙道：“真的，妹妹，你可別騙我，我要猜中了，你就得讓璉二爺來見我。妹妹，你不知道，那天琥珀那賤人一句話差點沒把我給嚇死。雖然我也知道呂大姑娘的能耐，可妹妹你不懂，你璉二哥哥現在可是我們家的主心骨，這麼些天我沒見着他真的是心慌意亂，就怕他出個什麼事，可不坑死我了。”說着便要抹眼淚，一下想起今日是黛玉大喜的日子，忙拭淚笑道：“瞧我，都忘了今天是妹妹的大日子了，真是該打。”
黛玉顰眉道：“行啦，鳳姐姐，你就快別裝了，知道你們倆現在好得蜜裡調油似的，就別在我們面前顯擺了。快說，不然我就反悔了。”
鳳姐兒撇嘴道：“這有什麼好難的，不外乎就是以長輩之名給你送幾個俏丫頭來罷了，肯定這丫頭的身契是會給妹妹的，不過她們的父母親人的身契必然會握在老祖宗的手裡，不然那些丫頭怎麼會聽話呢，好了，我說完了，老太太，我說得可對。林妹妹，你可得記着履行你的承諾。”
賈母面如死灰，也不知道是被鳳姐兒猜中心事嚇得，還是方纔疼的。抖着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黛玉扶着頭，氣得渾身都在抖，好啊，老太太，你可還真疼我啊，我這還不是真的成親呢，只是沖喜，你就這麼惦記上了，那以後要是真像孃親那樣，恐怕你老人家就更送得歡了是不是。只覺得怒氣上衝，頭疼欲裂。
玄女忙一道神唸對弘發了過去，一面扶着黛玉怒道：“婠婠，收束你的心神，你應該知道弘不是那種人，不然那天求婚的時候他就不會說那些話。他陪了你那麼多年，你難道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你覺得他跟那塊破石頭是一路貨色，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師尊又怎麼會同意，並寫下婚書。”
弘匆匆趕了過來，見黛玉情況極爲不好，皺眉道：“怎麼回事？”
玄女將情況大致一說，末了冷笑道：“若非今天這個日子特別，我還真想要了這老太婆的命。嘖嘖，簡直是禍害中的禍害，還真是禍害的祖宗啊，你們看看，經這位老祖宗的妙手一點，兒子是禍害，孫子也是禍害，真是禍害到一家去了。”
弘厭惡的看了賈母一眼，對玄女道：“將她弄醒。”除了婠婠，我不想碰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不管她們是老的還是少的。
玄女皺眉道：“唉，這種級別的，還是不沾爲妙。”
弘懶得多話，只看了玄女一眼道：“那以後就麻煩璇師姐你來招呼她。”
玄女大怒，“憑什麼是我？”手腕一翻，一枚銀針已對賈母彈了出去，正中人中，賈母被疼得悶哼一聲，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玄女揮了揮手翻了個白眼道：“賀蘭，超級禍害醒了，以後不關我的事了。”
弘俯身正給黛玉揉着頭，一面對紫鵑道：“算了，就將那個魂石花勝給婠婠帶上就夠了，鳳冠太重了，尤其她現在又開始頭疼了，繡袍也免了吧，還要穿那麼久，也麻煩，心情更煩。”
紫鵑一呆，不穿嫁衣那叫什麼成親？！
玄女已道：“紫鵑，我記得婠婠那裡有一件蝶戲芙蓉的宮裝，也是大紅的，直接將外衣穿上便是。”夏玫已經忙到衣櫃裡將那套衣服找了出來，忙忙的將外袍取了過來，交給紫鵑，七手八腳的幫黛玉穿好。
紫鵑取過蓋頭想給黛玉搭上，黛玉忙道：“先等等，等過去的時候再蓋，我現在頭疼得緊，人也發眩，想吐。”
玄女一呆，這是緊張過頭了，想了想方纔的一派輕鬆，忍不住恨恨的瞪了賈母一眼，都是這老不死的惹得禍。
賈母捱了玄女一針，本來也沒什麼大礙的。只不過當時玄女娘孃的心情不爽，在那針上加了點兒料，中針之後會持續疼痛。
賈母正疼得死去活來，又被玄女瞪上一眼，心裡一跳，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善類，忙往後縮了縮，只希望玄女千萬別注意到她。至於弘能不能在這個時候見黛玉，合不合禮教什麼的，早就忘到爪窪國去了。就算沒忘她也沒膽子在這個時候發難，除非她當真活膩了。
弘見黛玉臉色蒼白，知道她現在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微笑道：“婠婠，你願意嫁給我嗎？”
黛玉有氣無力的道：“弘哥哥，快別鬧了，我難受得緊，沒那個精神陪你胡鬧。”
弘伸手輕撫黛玉的青絲，含笑道：“婠婠，乖，別怕，回答了這個問題，今天咱們就沒事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黛玉倒是挺想說不的，只不過看到也是疼得死去活來卻堅持不肯離開的賈母，也不得不佩服她，低聲道：“弘哥哥，你壞死了，明明知道我想說什麼，偏要來問我。”突然抓過弘的手，使勁一咬，切齒道：“賀蘭弘，我願意，如果你敢對我三心二意的，瞧我不把你撕來吃了。”
賈母大吃一驚，有新娘子對新郎官這樣說的嘛，如果傳出去只怕連賈家的女孩子也別想嫁人了，畢竟黛玉是在賈家長大的，外人會怎麼說，賈家培養了一門子的妒婦出來。
弘嚇得慌忙收功，饒是這樣，黛玉還是被震得牙齒生疼，倆腮發酸。現在她也顧不得什麼了，爲了永絕後患，自己也只好豁出去了，瞪着弘恨恨的道：“小沒良心的，人家現在就在打你的主意了，你要是敢背叛我，看我不拿紅蓮業火燒死你。”
弘撫着自己手上黛玉咬得牙印，似笑非笑的道：“那麼婠婠，這個算是你給我蓋的章麼，是不是以後我就是你的私有物了，外人禁止覬覦。”
黛玉磨牙，“正確，賀蘭弘你真聰明，記清楚，你以後就是我林曦的人了，要是敢跟那些臭女人眉來眼去，勾三搭四的，瞧我不挖了你們的眼珠子喂狗吃。”這可是你自個兒求的，又不是我來求你的。
賈母聽得黛玉如此一說，臉色不由的又難看上了幾分，自己的如意算盤看來是泡湯了，她現在暗暗慶幸，幸好寶玉沒娶這林丫頭，看來跟她娘一樣沒出息，也不是個大度的，若是寶玉娶了她，只怕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呢。而且就她那個身子，只怕後嗣也難，難道要寶玉絕後不成。不過如果賀蘭家絕後她倒是樂於看見的，就不知道她自己活得到那一天，見得到見不到不了。
弘聽得黛玉如此說，心下大定，看來黛玉已經認命，以後可就是自己名正言順的老婆了，看誰還敢打她的主意。樂得眉花眼笑的道：“是，老婆大人，小生遵命。”既然我只能有你一個，那老婆大人你是不是也只能有我一個呢？想到這裡弘頓時眉花眼笑，簡直要開心死了，衆人都被這兩個人弄得哭笑不得。
黛玉紅着臉啐了他一口，只覺得自己心煩意亂，頭越發的疼了。
弘見黛玉淚光盈盈，笑着將她一拂，黛玉頓時昏昏睡去。
賈母一驚，直起身來，也顧不得自己嘴上疼得厲害，“賀蘭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弘直起身來，看着賈母容色淡淡，嘴角掛着一絲奇異的微笑，“怎麼，賈太夫人，這不是你希望的嘛，攪黃了這樁婚事，繼續將婠婠掌控在你的手中。”
賈母頓時臉色大變，失聲道：“賀蘭公子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弘微笑俯身，只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賈太夫人，你現在需要一位有權有勢而又不太懂事的親戚供你攀附，好讓你那搖搖欲墜的家族繼續興旺下去，婠婠無疑符合你的條件，可是讓你頭疼的是她現在親人卻不太好掌控，於是，一門由你一手促成的並且對雙方都有利的親事那是必須的，如果你能促成此事的話，婠婠無疑擺脫不了你的掌控。”賈母面色雪白，幾乎無法呼吸，驚恐的看着弘。這小子究竟知道多少？
弘繼續沒有笑意的微笑道：“我顯然是太夫人無法掌控的，當然早就被太夫人排除在外。於是太夫人就與南安太妃達成了協議，將婠婠嫁給南安王爺，借十的力量扶助南安府，而條件是南安王府必須幫助你家的那位賈賢德娘娘，讓她的皇子上位。是吧，太夫人，我沒說錯吧，所以你不惜一切來攪黃這樁婚事。”
衆人都是難以置信的看着賈母，難怪啊，原來老太太早有算計了，難怪昨天被人那樣折騰，到了今天這個時候了都還不肯干休。
弘看着賈母，眼中全是譏誚，淡然道：“在下對太夫人的建議是，你不用爲了南安王爺折騰了，還是趁早消停吧，他的五萬水師被我扔到海里喂王八去了，他現在正在南藩王爺手中做戰俘。你想想他的戰績吧，不用指望他重振南安府的輝煌了，估計這次朝廷將他換回來就會追究他的責任，一個抄家滅族都算是輕的。”弘直起身來，直視着賈母的眼睛很誠懇的道：“我說過了，誰要想算計婠婠，那麼就要做好隕落的準備。看來太夫人沒將我的話聽進去啊，下一個倒黴蛋兒你打算找誰呢。”
賈母被弘逼得退無可退，抖着脣道：“賀蘭公子，你告訴我這些究竟要幹嘛？”
弘憐憫的看着她道：“我想告訴太夫人的是，你不用折騰了，你們家的好日子屈指可數了，你們現在是過一天少一天了。你不是挺能哭的嗎？那就多準備點兒手帕，免得以後沒東西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