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亞洲從來未曾經有過如此狂烈的炮擊,在第一波次火炮準備中,近衛軍第一集團軍所屬近兩百門88以及152毫米野炮、加農炮,以及唯一的一門305毫米列車炮,會同營、團、師屬82/120毫米/240毫米迫擊炮部隊,向遼河東岸的曰軍前沿陣地傾倒了超過近兩萬發炮彈、等於約數百噸噸鋼鐵及炸藥落到了預定曰軍目標區。
“轟……”
如同的爆雨一般的炮彈,不斷的落入曰軍在俄軍遺留陣地上修建的工整,猛烈的爆炸衝擊波將原本就已經被曰軍用山野炮蹂躪一翻的戰壕炸成的廢墟,泥土和煙塵伴着鋼鐵的破片在戰壕中肆虐着,鋼鐵的破片收割着戰壕中曰軍的生命,衝擊波震碎了近距離的曰軍士兵的內臟,甚至扯碎他們身上的棉衣。
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火藥味和濃烈煙塵,戰壕內被嗆的大聲的咳嗽着。
“是露國人打來了嗎?”
橋本次郎搖晃着被震的昏沉沉的腦海,大聲喊問着,他身上凌亂的軍衣上,這會盡是灰土,外軍裝早不知道扔在了什麼地方。
“隊長閣下,不知道!”
不知道是誰在煙霧中答了一句。
但是更多的士兵們早已經被這種他們從未遭受過了猛烈的炮擊給驚呆了,他們中的許多人抱着腦袋蜷縮在戰壕之中,他們顫抖着、咳嗽着、哭喊着,用勁力氣嘶吼着,似乎是這樣就能讓他們吼去恐懼一般,整個大地都是劇烈的顫抖着,飛落的塵土和肢體的碎塊,讓士兵們發出陣陣驚恐的尖叫。
在這似乎看不到盡頭的炮擊之中,一些被嚇的亂竄的士兵朝着甚至朝着戰壕外衝擊,瞬間他們的身體就被炸的粉碎。
此時,這些人,似乎不是經過旅順血火地獄考驗過的曰本軍人,而只是一羣被炮擊驚嚇到的年青人,但這只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卻是儘量蜷縮着身體,以讓自己的身體貼近戰壕,在旅順血戰,使得他們明白,應該如何自保。
“嘟!……”
在炮擊開始的時候,近衛軍的戰壕中一陣尖銳刺耳的哨子聲,刺穿了轟鳴的天地,即便是在炮聲隆隆之中,刺耳的哨聲仍然像是能刺穿的所人的耳膜一般,甚至可以穿透劇烈的爆炸聲。
“殺!”
隨着長官們進攻的哨聲吹起,近衛軍的戰壕立即沸騰了起來,第五十二師一三九團的一千九百餘名第一波突擊步兵便利用梯板衝出了戰壕,掩護衝鋒的重機槍,同時向着對岸曰軍陣地噴吐出了火舌,以用於壓制曰軍士兵可能的還擊,而跳出戰壕近兩千名步兵已經成十幾柄刀尖刀向曰軍的陣地壓去。
“快點!”
提着步槍鐵鋼良大聲叫喊着,在衝過河堤時,腳一打滑,整個人便摔在遼河的冰面上。
“向前!”
在努力站起來時,鐵鋼良連滑帶跑的朝着對岸衝去,必須在要曰軍炮兵反應過來,用大炮轟碎遼河上的冰面前,突破他們的第一道陣地,在腳踏上遼河時,他整個人完全鬆了一口,死也要死在遼東。
這會已經躍出戰壕第二波官兵們,正在接近遼河,卻突然停止了腳步,遼河上炸起的白色煙團和升騰的火球,劇烈的爆炸聲和衝擊波揚起的碎冰阻擋了第二波次,一三八團的腳步。
“保重!”
前進的道路暫時被阻斷的官兵,看着河的對岸衝擊着快步貓着腰衝鋒的十三九團的戰友,在嘴邊輕語着,他們必要等曰軍火炮從遼河轉向進攻部隊後,再利用木板鋪設冰橋過河,“嘟……嘟……嘟、嘟……”
在密集的爆炸聲中,衝鋒的近衛軍戰士們根本聽不到士官和軍官們的命令,只是像訓練時那樣聽着連排長的哨聲,追隨着班排長手中舉着的小紅旗前進,甚至於就是連他們自己喊出的“殺、殺”聲都聽不到,所有人的耳朵中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如雷鳴一般充滿着暴烈的壓力的爆炸聲。
曰軍的前沿戰壕已經完全被摧毀,被炸翻的戰壕中只能聽到曰軍士兵們驚恐不安的吼叫聲和大量傷兵嘶心裂肺的嘶喊聲。
“八噶,混蛋,站起來,像個武士一樣!”
橋本次郎用力地踢打着躲在垮塌的戰壕中瑟瑟發抖的士兵。扯着他們的衣領將他們拉起來。推到被炸垮的戰壕邊,讓他們瞄準前方。
雖說爲這些懦夫的表現而感覺到羞愧和憤怒,但他知道自己的大隊時有太多的新兵,再看一下那些老兵,嗯!還不錯!
此時曰軍的陣地已經不再是一個陣地。而是一個血腥地地獄,戰壕完全變了個模樣,焦黑的彈坑、被炮彈掀翻的泥土,垮塌的戰壕,燃燒着圓木支撐柱。殘破的武器、散落的彈藥箱、炸散的鐵絲網,這裡已經完全變成了如同地獄一般地模樣。
“是中國人打來了!立即報告聯隊長,中國人正在朝我……”
就在橋本次郎憑着炮彈的焰團,看清衝擊的敵人時,他總算明白自己所需要面對是什麼了。
“準備射擊!”
即便是在衝鋒時一三九團的官兵似乎都能感覺到大地在他們的腳下顫抖着、搖晃着,是炮擊或是他們踩踏的結果,已經無人在意。對於他們而言,他們現在唯一的使命就是向河岸後500多米的曰軍前沿衝去。
在他們衝上遼河時,河堤上曰軍警戒哨甚至根本就沒能起到任何阻攔作用,在對岸重機槍的壓制下,被逼近戰士們用手榴彈轟上了天。
爲了這次突擊的成功,進攻的部隊只能與炮火保持一百米的距離,一但前沿壓制炮擊向縱深延伸時,進攻部隊就到了用刺刀和手榴彈和對方展開短兵相接地白刃戰的距離。
當炮擊向曰軍陣地縱深延伸時,在戰壕上硝煙還未來得急飄散時。那些僥倖再次從鐵火地獄中逃過一劫,剛剛把步槍依在胸牆上曰軍士兵們,只及扣動一次扳機,甚至還未看清對方的長相,就聽到了近在咫尺的如同浪涌一般喊殺聲,隨即黑壓壓的如同雨點一般黑點從空中扔了過來。
上千枚手榴彈,在衝鋒的戰士距離曰軍陣地還有三十餘米的距離先後扔出,千多枚手榴彈在曰軍的被炸垮地戰壕中連綿不斷地爆炸,在爆炸的烈焰和彈片要戰壕和戰壕前後橫飛的同時,已經有人衝上了他們的胸牆。
“噠、噠、噠……”
第一波衝至曰軍戰壕上的戰士們立即使用衝鋒槍、步槍、機槍掃射着戰壕中任何可動的目標。隨即跳入戰壕之中用刺刀、衝鋒槍屠殺着曰本兵,儘管只有幾十人,但這幾十人卻像是戰壕壓路機一般,全是一副勢不可擋的模樣。
“殺!”
近衛軍的步兵們像是在過去的訓練中一樣。怒目圓瞪的挺着步槍大聲吼叫着把刺刀刺入曰本地胸膛。像訓練時一般幾名手持步槍的士兵自然的以衝鋒槍或機槍爲一組。衝鋒槍、機槍利用自動火力掃射,而手持步槍的士兵則用刺刀收拾殘敵。
攻入曰軍戰壕內的士兵們的動作有如訓練時一般嫺熟,他們所使用的戰術非常簡單,但是卻非常有效,衝鋒槍和刺刀的完美,使得這些突擊小組就像是戰壕收割機一般。在戰壕中收割着曰軍的生命。
面對這種收割生命的戰爭機器,在短時間內被突破陣地的曰軍並沒有驚恐,沒有人向後逃去,而是三五成羣的躍出戰壕,在那些近乎完美的殺人機器徹底衝擊自己的戰壕前,就主動的跳出了戰壕。
“突斯給給!”
手拿着指揮刀的橋本次郎大聲叫喊着,眼前那一幕,讓他堅信死守戰壕,不過只是送死罷了,只有混戰纔有可能守住陣地。
相比於近衛軍連胸牆深達一人多的戰壕,曰軍的戰壕很淺,只不過是一個躍進,就可以跳出去,並不深的戰壕讓防衛者付出了代價,而現在卻又有利於他們的倉促的反衝鋒,兩支軍隊在戰壕前碰撞在一起,在這種混亂的拼刺中,衝鋒槍、輕機槍,完全失去了作用,唯一起到作用的是敵多雙方的步槍和刺刀。
“殺!”
伴着暴喝,張波衝着面前的曰本兵便是一個突步刺,卻被對面那個頭並不算高的曰本兵擋了下來,儘管張波曾經取得全連拼刺第一名,但這位,對面的這個個頭不高的曰本兵拼刺技術的嫺熟,甚至遠超過他。
手臂的痛楚不斷的提醒着張波,自己碰到了一個硬茬,與自己每次都想刺中他的要害不同,這個曰本兵每次都會藉着巧,刺傷他手臂,手臂上劇痛讓張波早沒了先前的那股如猛虎下山般的氣勢,儘管他佔着槍和刺刀比曰本兵長了近十釐米的便宜,可碰着這麼一個老手,他第一次沒了信心。
“啊……”
手抓着機槍管,用槍托狠狠的砸倒了一個曰本兵的同時,看着兄弟們在拼刺時並沒站着便宜,甚至一些戰友不斷被曰軍的刺刀奪去生命,馬國良聽到排長在那裡用力的嘶吼着。
“機槍!用機槍掃光這羣王八蛋!”
接着排長又在那吼了一句。
“臥倒!”
聲落的同時,端着輕機槍的馬國良幾乎是本能的選擇服從命令,他全不顧可能的誤傷,便朝着最近的曰本兵掃去,他一邊扣着扳機,一邊喊叫着,臥倒、臥倒!
在排長的喊聲中,同樣也有一些機槍手、衝鋒槍手用手中的自動武器不分敵我的掃射着,原本在拼刺中佔着便宜,正士氣高漲的曰軍被這種不顧死活的打法打蒙了,橋本次郎只是感覺到胸前似乎進入一個什麼東西,就重重的跌倒在地。
在曰軍不斷被衝鋒槍和機槍子彈擊中倒地時,同樣也有近衛軍的戰士被自己的子彈擊中,或許正是得益於平素嚴酷的軍法,在臥倒聲響起時,更多的人卻是本能的臥在地上,甚至不顧正同自己撕殺的曰軍隨時可能殺死自己。
一手持機槍另一手換彈匣的馬國良感覺淚水都快要從自己的眼中流下,他親手打死打傷了三四名戰友,軍令就是軍令,在扣動扳機時,那幾乎是一種本能。
“殺光他們!”
一兩分鐘後,紅着眼的官兵們叫喊着,用刺刀、用槍解決掉防線上的曰軍。曰軍河岸防線的戰鬥,僅僅只持續了不過幾分鐘而已,戰鬥尚未結束時,一三九團的三營的戰士便繼續朝着曰軍縱深挺進。
隨着兩發信號彈地升空和總攻地衝鋒號的吹響,近衛軍前線戰壕內早就等候着進攻地兩萬餘名官兵,立即跳出戰壕沿着工兵用木板在冰上鋪成的幾十條道路,向着對岸衝去,真正的戰鬥絕非河岸,而在奉天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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