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初戰大敗的事,朝中鬧的狒狒揚揚,隨又傳出魏家軍魂歸的傳言,燕國歸附南楚,大家都有了危機感,怎不知矛頭指向了後宮中長樂,大臣左右諫言要處死長樂,定是妖妃把消息傳到南楚,皇上已被妖妃迷惑,殺了她才能平復民憤。
封亓顒體不過抵不過連連的上折,這場戰爭的失敗總要給人一個解釋。封亓顒踏入朝顏宮,長樂正在後院裡分類花瓣,她準備做些花茶,她今日着一身青羅衣,頭戴青紗,像是個未出閣的鄰家姑娘,粉綠的一身像三月裡的新芽。
封亓顒走上前坐在她對面,長樂擡起頭。
封亓顒道:“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長樂:“謝陛下誇讚,這是我阿孃給我做的。”
長樂沒告訴他,皇后早已把朝顏宮洗劫一空,華服金銀首飾全無,她只剩幾身從南楚帶來的衣物。
封亓顒幫她摘着花骨朵,氣氛變得很安逸。
過了很久封亓顒才緩緩道:“長樂,燕國的消息是你透露的嗎?”
長樂愣一下答道,繼續擺弄花瓣道:“是我。”
封亓顒大怒,扯住她的手:“爲什麼你連慌都不願意說?”
“我明知道你已有證據指控我,我又何必推脫說謊,顯得可笑。”
封亓顒有些哀求:“可你知道,只要你肯說不是你做的,我不會聽從那些人的指證。”
“陛下,說錯了,就是因爲輿論阻止不了,陛下才會來此問我,陛下可想好要怎麼處置我?可容我寫一封信的時間,唉!還是不用了,相信你們也不會幫忙送信到南楚了。”
“你倒是像隨時準備死一樣!”
長樂笑笑:“從南楚來決定來到這裡,我就已知道我不會善終。”
封亓顒放開她的手:“長樂,朕要拿你怎麼辦纔好?”
“順其自然吧!”
長樂笑笑,拿起一罐茶道:“對了!這是我新作的花茶,陛下可帶些回去,這茶要是沒人喝,挺可惜的,也費了我一番心思。”
封亓顒走後,長樂才卸下僞裝,靜靜的坐在院子裡。
霏微上前幫着收拾花瓣,輕聲勸道:“公主爲何不向陛下求饒呢?這朝顏宮已是一處空殿,甚似冷宮,宮裡的人也不善待我們,如此下去不可活呀!”
“這些我都知道,微兒,讓你跟着我受苦了。”
霏微搖搖頭:“奴婢不苦,只是擔心公主您!”朝顏宮奴僕倆人言語哀切。
封亓顒提了一罐茶出了朝陽宮,吩咐近身公公:“傳朕旨意,廢怡妃爲庶人,押至北城門。”
公公聽的有些不明確,便小心的問:“陛下說的是要把怡妃和那些楚奴關押一起?”
封亓顒沒有回答,算是默認離開了。按朝中大臣人們的諫言,再加上皇后在後宮的勢力,非要她千刀萬剮不成。封亓顒先除她的名號,把她放在楚奴一起,已算是最大恩賜了,既能先堵住非議人的嘴,至少那些楚奴是尊敬她的,在那裡有些照應,等一正子輿論過去了,在想些辦法接她回宮。
第二日,皇上的聖旨就來了。
“南楚公主怡妃,恃恩而驕,恃寵放曠,魅惑皇上,威脅皇后,謀害皇子,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屬十惡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號,貶爲庶人,押於北城爲奴。”
長樂心想着:“還好,定這麼多大罪,卻沒有判死刑,封亓顒對她已經很關照了。”
霏微收拾一下細軟,倆人被押進北城門,北城樓早已修好,奴隸們又開始被押去修寺院,這是一座皇家寺院,現在正在擴建,她們倆也被戴上手鍊腳鏈,重的她們擡不起手腳來,奴隸們在人羣中認出了她們,看着她們竊竊私語。而監工們卻不懷好意,大肆嘲笑着。
“呦呦呦!你看這是誰啊,南楚公主啊,這南楚人爲了一畝三分地就會送兒送女,以前那個自盡了,現在這又被貶了,兄弟們說說,南楚還會在送誰啊?”
又有一個監工接話:“我看不如,給我們北齊兄弟一人送一個老婆吧!我們正缺呢?”其餘的人聽聞也哈哈大笑。
監工看着她倆,眼神不懷好意,長樂把霏微放在身後,監長公走過來罵道:“崽子們,幹活去,天子的女人也是你們敢想的,怎麼想被刨祖墳呢!”
“不敢,不敢,小人們只是說個嘴樂,散了散了,都幹活幹活去。”
那個叫棄兒的孩子慢慢的靠近她們,輕聲問道:“你不是公主嗎?爲何也會跟我們在一起?”
長樂道:“因爲我跟你們一樣都是南楚人。”
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頭。監工開始抽鞭子了,棄兒連忙跳到一邊。長樂開始搬着磚塊,來來回回。
2015-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