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貳

下雨天,格外煩人,真想什麼都不做,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個地方,想想天,想想地,想想雨,不時打個盹,再想想她。

今早患得患失,迷迷糊糊來到食堂,起身離開之際,眼前垂直走過之人——是陸雲月,一件似乎是黑白條紋顏色的衛衣,外面是校服外套,她好像很喜歡穿衛衣,這幾次看見,均是不同顏色的衛衣,匆匆而過 ,放歸盤子,刻意走了她桌前的那條出食堂的道,剛剛是側顏,現在則是正臉,只見她頭髮散亂,雜毛林立,像是剛剛起未梳洗一樣,大概是起晚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只能出宿舍了罷,這可可愛愛的小懶蟲!不覺有了笑意。

最近感覺有許奇怪,總能遇見。

心情也很奇怪,鬼知道怎麼了,說不上來的難受,罷了,不願多言。

上午模模糊糊過來了,學習依舊是學習,不過越發煩躁,這該死的情感,剪不斷,理還亂。

不知從什麼犄角旮旯裡迸發出來的情感 佔據全身每一處,充斥在腦海之中,沒有生理上的難受,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發悶,像無法呼吸,無處釋放,無可奈何,靠!這該死的垃圾生活。

早上那時還在下雨,中午之時雨已停了,像是每個雨後那樣清爽,帶着絲絲清涼,微風徐徐,可它吹不散我心中的陰霾,僅僅只是帶走一絲燥熱罷了。

風小了,香樟不動了,只有幾聲淡淡的鳥叫,立於漆黑樹幹之上,與新綠相稱。

今天中午似也是看見了她,她在我自家隊伍後方,只一眼罷。

問世間情爲何物?真叫人煩到想死,最後的最後,或許變成了一抹執念罷。

很喜歡賀鑄一首《青玉案》,趙嘏一首《長安晚秋》,喜歡一句“問君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也喜歡那“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不過是一人,一念,而已。

下午的物理課,很是煩悶,物理真不是個東西,簡直不是人學的,總是提不起心思來學,上課也不過聽懂萬歲,不刷題,做題少,也是隻能四十,五十徘徊,我不是很喜歡這個物理老師,他的字太醜了,鬼畫符似的。除了我高一有一回考90分班級第一時關注過我一段時間,便再無關注了,他的課於我而言就那樣,挺好混的,不過是聽懂而已,我現在很尷尬,距一本有些距離,於二本又綽綽有餘,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整頓兩門弱勢科,數學物理,真想作爲一把,但整個人似被抽空,無那氣力如何,真是可惡,可恨,可笑。

班中的孫昊這次物理考了八十大幾,拉我近四十分,他也是這次月考年級第四,理科好的人又會有什麼煩惱呢?更何況人家還有女朋友。

常聽他人言“孫總”之類,大概是有錢吧。未曾瞭解過他,不是很熟。於我自己,雖然不知道我家裡有沒有錢,反正我是沒錢,每次零用錢額度也不過伍六佰,但我這該死的孤僻性格,從不約人出去玩,又能花幾個錢?母親和我綁的卡額度是六佰,父親則是一般微信轉賬,記憶裡我爲數不多別人叫我出去玩,有一回去常熟,父親給了我一仟二,父親是大方一點的,我則相反,或許是所謂窮養,沒有零花錢,我可以說是一個比較摳門的人了。

印象裡有過幾個極其富有的同學,有一個我初二時的舍友,睡我右邊,有點娘炮的感覺,一次聽他說起零用錢,一個月三十萬,難以想象,不過他晚上睡覺會那啥,專業點說叫手自我刺繳,有一回被我撞見了,一個婦女之友的寂寞的夜;還有一個,只因在此上學,便在附近買了套房用來走讀(學校有住宿),大概是真·有錢人!

地上未乾,雨似已過去,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罷,希望明天元氣滿滿有個好心情,她也是。

今天晚集隊站在了前方,看她走近走遠,她並未看着,或許是記不得我這號人了罷,不過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