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爲什麼裙椐脫起來竟然這麼難?原想將自己美美地呈現給他,最後卻無力的被自己的裙椐打敗了。即使是身上的羅衣,也象專門要跟她作對似的,複雜地讓人難以下手。
“你怎麼還是不會脫衣服?”涼墨文翰走上前,心疼地攬住仍就和衣裙混戰着的我。
“都怪你!是你說以後我的衣服你都會幫我脫的。”紫薇懊惱地抱怨着,想起他根本就記不得曾經對她說過什麼,眼圈一紅,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又掉落了下來。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每天一早起來餵你吃東西,我也不該每天趕回來陪你吃午飯,我更不該在外忙碌的時候,卻時時刻刻都想着你。我最不應該的是,今天我竟沒有保護好你,差一點就讓你面目全非。”涼墨文翰溫柔地將紫薇摟在懷中,軟聲安慰道。
是你!本來就是你不好,你連小茗都記得,爲什麼卻把我忘了。”紫薇放棄和濡裙羅衣的對戰,氣極敗壞地捶打着涼墨文翰的胸膛。
等等!他剛纔講的是什麼?紫薇蹙着眉回想着剛纔飄蕩在她耳邊的話語。恍然醒悟,這個該死的男人根本就沒失憶,他壓根就是在戲弄她。
“涼墨文翰!”紫薇憤然叫着他的名字,怒不可遏地直視着他,眼睛裡噴射出殺人般的火焰。如果她的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可惡的他,現在一定已然被我千刀萬刮,屍骨無存。
“涼墨文翰,看我象一隻可憐的小老鼠一般,掙扎在你的貓抓下,被你無情的戲弄着,你很開心吧?”紫薇退出涼墨文翰的懷抱,半眯着眼睛,輕然的笑問道。
那一刻,紫薇笑得媚眼如絲,嬌媚動人,可愛的亦如晨間的朝露一般清新動人。
被我折磨地不成樣子的衣襟,此時看起來並不覺得凌亂,酥.胸半露,反而是越發的顯現萬種風情。只是她這般的嫵媚動人,他臉上怎麼反而懼意更濃?
“相公,今天你裝的很辛苦啊!不如讓紫薇來幫你捶捶背?”紫薇溫柔地詢問道,溫婉地象一個家教良好的小媳婦。
“不……不用了。紫薇,你今天也累了,不如讓爲夫幫你捶捶背?”涼墨文翰訕笑着一臉討好地說道。
害她把生命中的眼淚,幾乎全部都要流光了,現在他只是捶捶背就想讓我輕易饒過他嗎?門都沒有!有仇不報非君子!
紫薇恍眼瞟見上午看帳簿時扔在一旁的算盤,衝着涼墨文翰嫣然一笑,朱脣輕啓對他說道:“相公,算盤在哪兒,你去拿來咱們好好算一算咱們之間的帳吧!”
“紫薇,我看就不必那般麻煩了吧?你想怎麼懲罰我,你就儘管說。其實我原本沒想戲弄你的,初時醒來的時候,我腦中真的一片空白,後來看你爲我那般着急,我也就想逗逗你,沒想到會害你那麼的傷心。”涼墨文翰一臉愧疚地說道。
“那後來你爲什麼不跟我說?”紫薇惱怒地質問道。
“看你那麼難過,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了。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涼墨文翰放低了姿態懇求着我。
“不行!”紫薇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爲什麼?看在我的腦袋爲你挨這一下的情分上,你就原諒我吧!”涼墨文翰低聲下氣的說道。
他一個堂堂的皇孫做到這個地步,貌似也不太容易,她若一直跟他擰着幹,似乎也不太好。
紫薇沉吟了片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對他說:“要想讓我原諒你也可以。除
非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行!別說一個要求,十個,一百個,都沒問題。”涼墨文翰興高采烈地說道。
“以後再有今天這種事情發生,你不許再擋在我前面了。”紫薇看着他,目光深切地說道。
看見他在自己眼前倒下去那一刻,她才知道,他之於我是多麼的重要。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丈夫而已,而是她生命中不可獲缺的支柱!
“不行!看見那板凳砸向你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我幾乎不敢想象,那板凳若是砸向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自己受傷不要緊,如果你有半點的損傷,那我一定會痛苦的生不如死!”涼墨文翰神情堅定地說道。
“翰……”紫薇感動地無以復加,投入他的懷中,盡情地哭泣着。
可是,感動歸感動,懲罰歸懲罰,這一夜,某人帶傷被罰跪算盤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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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氣異常的炎熱,大地就象一個火爐一般熾熱,華麗精緻的大屋裡,也早已呆不住人了。涼墨文翰爲紫薇在竹林深處搭了一間小竹屋,比起別處,這裡倒是清涼了許多。
竹屋內擺設十分簡樸,別說那些古董陶瓷、名家字畫之類附庸風雅的東西,除了必備軟榻、茶几外,什麼也沒有。可是她就是喜歡這裡,幾乎是愛到了極至。
經歷了燕子事件後,涼墨王爺想是理屈,對她倒是越發的放縱了。不僅是歐陽家在北方的所有生意都得到了最完善的保護,就連一向亦如牛馬般爲他父王效力的涼墨文翰,也終於得以休息了半月之久,每日都能和心愛之人圍爐泡茶,這可說是人間至美之事。
該來的總會來的,在生死線上垂死掙扎了許久的老皇帝,終究還是熬不過這個炎陽炙人的盛夏駕崩了。
涼墨王府平靜的好日子,似乎也到頭了!這一日,‘恩愛園’中便來了一位她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不知父王駕臨‘恩愛園’有何貴幹?”紫薇看着坐在竹椅上,略微有些侷促不安的涼墨王爺,淡笑着問道。
“太祖高皇帝駕崩了,明日我就要帶文熾、文煦、文燧、文翰一同前去南京奔喪,紫薇可願一同前往?”涼墨王爺也不繞彎子,直接了當的問道。
“父王,是諸位嫂嫂都去,還是隻有紫薇一人前往?”紫薇似笑非笑的問道。
“此去不是遊山玩水,當然只有你一人。”涼墨王爺理所當然的說道。
涼墨王的心思,我哪有不明白的?此去奔喪,總不好鐵馬金戈帶王府的護衛出行,但此一去去危機四伏。太祖崩,皇太孫即位,爲了新帝江山的穩固,很有可能又是一番腥風血雨的糾葛。
把她這個歐陽老爺的女兒帶在身邊,自是可以明目張膽的動用歐陽家沿途的護衛人馬保護,既不顯山露水,又安全穩妥。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涼墨王格外恩寵我這個兒媳婦而已。
“父王的算盤打得可真精啊!我爹一心想做天下最好的商人,可是依紫薇看,天下最會謀算經營的人當屬父王了。”紫薇輕笑着明嘲暗諷道。
涼墨王卻悠然一笑,直視着我、紫薇說道:“聽你母妃說,你這裡彙集天下名茶,想要喝茶,便來找你就對了。”
“那是母妃說笑了,父王若是想喝茶,紫薇可以親自爲你泡上一壺。”紫薇客氣地說道。
“今日父王倒不想喝你泡的茶,不過父王倒想請你嘗一嘗父王所帶來的茶葉。紫薇
這兒彙集天下名茶,恐怕此種茶還不曾喝過吧?”涼墨王爺不以爲意地笑着說道。
天下名茶,紫薇雖不敢說一一品嚐過,但絕對也是十之八.九,若要找她不曾喝過的茶,還真的滿不容易!
不過涼墨王爺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對此,還真的讓她很是期待。
“父王,不知你要請紫薇喝什麼茶呢?”我滿心好奇的問道,早忘了彼此心中的芥蒂所在,誰叫咱好茶如命呢?
“林祿,去把本王準備的茶葉拿上來吧。”涼墨王爺輕然笑道,想來是早就料到我有此反應了,所以一切皆成竹在胸了。
少時,林祿帶了兩個小廝端着兩個大托盤走了進來。紫薇恍眼膘去,只見一個托盤上放了一個竹筒,另一個托盤上卻覆紅巾遮掩,想來底下便是今天的主角所在了吧?
“先把東西放下,把火塘送來後,你們就先下去候着吧!”涼墨王爺一臉平靜地說道。
“是!”林祿和兩個小廝應聲而下。
“父王,你這紅巾下,就是你今天要請我喝的茶嗎?”紫薇緊盯着托盤,一臉好奇的問道。
“是,也不是。待會兒你嚐嚐就知道了。”涼墨王爺似乎是故意在哪兒賣着關子。
火塘遠遠地放在較遠的竹林濃蔭處,離的不算近,倒也不覺得有多熱。涼墨王二話不說,將紫紅色的王袍撩在腰間紮起,袖子卷得老高。
怎麼這麼大的陣仗?怎麼看也不象是要泡茶的樣子。他要幹什麼?
她心中雖是好奇,倒也不願意在涼墨王面前示弱,所以只得按耐下心中的疑惑,靜靜地關注着涼墨王爺的一舉一動。
涼墨王爺將托盤上的紅巾揭去,紫薇恍眼一看,也不過就是極爲普通的今春毛茶而已,根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茶葉。
雖說我確實沒有喝過如此劣等的茶葉,瞧着其色、形、味都很是一般。堂堂的涼墨王爺,怎麼就拿如此普通的茶葉來糊弄他的兒媳婦?紫薇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看她露出清冷淡漠之色,涼墨王爺也不介意,拿起已曬乾的春毛茶熟練地裝入剛砍回的香竹筒內,然後便放在火塘的三腳架上烘烤。如此舉措倒還新鮮,我不由湊了上去,想看個究竟。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竹筒內的茶便軟化了,涼墨王爺便用木棒將竹筒內的茶衝壓一番後,又填滿春毛茶在火塘上烘烤。這樣,邊烤、邊衝、邊填,直至竹筒填滿衝緊爲止。
待茶烤乾後,涼墨王爺取刀剖開竹筒,取出一個長圓型的茶葉交到我的手中,然後對我說:“紫薇,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怎麼泡不要緊,你只要記得,飲此茶,需用大碗即可。”
紫薇默然地接過茶葉,徑直走到風爐前,不大一會兒便用這茶葉衝好茶水,又遵循涼墨王爺的囑咐,用大碗爲她們兩一人倒了一碗。
“這茶原本只是普通的今春毛茶,對於你來說,幾乎就是最劣質的茶葉了,但是,現在它有一個新名字……”涼墨王爺一臉嚴肅的說道。
“竹筒茶!”我們倆不約而同的說道。然後相視一眼,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笑泯恩仇呢?
“嚐嚐吧!我想你會明白其中的滋味的。”涼墨王爺意味深長的說道。
紫薇低下頭,埋首在茶碗中細細地品嚐着‘竹筒茶’的味道。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春毛茶,經過加工後,喝入口中,既有竹子的清香,又有茶葉的芬芳,竟是非常的可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