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臥室中，蘇曉檣躺在路明非牀上。
蘇曉檣哭累了之後就睡着了，但是昨天她回家之後，她房間裡的被褥都已經被收起來了，所以路明非乾脆先把她搬到自己牀上休息一下，再去給她重新把被褥鋪上。
給蘇曉檣鋪好被褥的路明非推門走進臥室，腳步一頓。
小天女的睡相似乎本來就不算老實，畢竟上次在維亞納堡，他們兩個躺在一張牀上睡着睡就摟在一起了，足以證明小天女睡着了也不是很安靜。
此刻她在牀上明顯就翻了幾個身，髮絲和衣服都有些凌亂。
如果是平時倒也沒什麼，關鍵她現在穿着路明非的睡袍，寬大的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她這麼一動，衣服就敞開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所幸不能露的地方倒還被睡袍遮着。
這樣會着涼的吧？早知道走之前先給小天女蓋層毯子了，不對，混血種應該也沒那麼容易着涼感冒……
路明非心道。
他本來想把蘇曉檣叫醒，讓她自己去睡覺，但想想她今天剛經歷過兩輪信息轟炸，估計已經很累了，還是讓她能安穩的一覺睡到天亮比較好。
所以路明非走到牀邊，小心翼翼地伸手把蘇曉檣抱起來，準備送她回自己的臥室。
“嗯……”被路明非用類似於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來的蘇曉檣輕哼一聲，睜開眼睛。
路明非僵住。
她似乎還沒完全睡醒，看看路明非，再看看自己敞開的睡袍，迷糊地眨了眨眼睛。
路明非也朝她眨了眨眼睛，滿眼的無辜。
兩人對視良久，沉默無言。
直到路明非腦子一抽，脫口而出道：“小天女，該睡覺了。”
蘇曉檣的表情在半秒之間完成了從“茫然無措”到“殺氣凜然”的轉變。
路明非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雙臂後退兩步，蘇曉檣墜落到牀上，在柔軟的牀墊上彈動了兩下，證明牀墊的質量確實不錯。
蘇曉檣從牀上側坐起來，凌亂的髮絲垂落下來，半遮半掩地擋住了臉，頗有幾分女鬼的神韻。
路明非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蘇曉檣滿臉猙獰地撲過去：“路——明——非——”
……
一番打鬧之後，蘇曉檣累了，於是給了路明非一個“這事兒沒完，我明天再找你算賬”的凌厲眼神，一甩秀髮，攏着衣服上樓去自己的臥室裡睡覺了。
送走了小天女，路明非卻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又取出了銀槲之劍，橫在燈光下凝視。
此時的銀槲之劍相較於之前又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原本劍柄處用來防滑的藤蔓狀花紋裡多出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
雖然銀槲之劍裡的鳳凰之力有一部分流入了小天女體內，但也有一部分仍留在劍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這番變化導致的，銀槲之劍裡殘留的鳳凰之力此時反而變得可控了起來。
根據銀槲之劍傳來的反饋，裡面的鳳凰之力雖然不多，但卻可以被控制，而且保留了之前那種恐怖的分解能力。
可惜的是這種分解之力無法被釋放到劍身之外的地方，也就是說只有被劍砍中部分纔有分解事物的能力，無法像路明非見過的鳳凰之力一樣釋放大範圍的aoe攻擊。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
和鳳凰之力戰鬥的時候小魔鬼說過，出現在他們世界的鳳凰之力嚴格來講應該是碎片的碎片，連自我意識都沒有。而他用銀槲之劍從鳳凰之力身上吞噬的也只是極少一部分力量，這樣算的話銀槲之劍裡的力量就是碎片的碎片的碎片。
託尼那個世界的所有力量在他的世界都會受到削弱，包括鳳凰之力——回到自己的世界後，路明非明顯感覺銀槲之劍裡的鳳凰之力變弱了。
那麼在他的世界，又被削弱了一次的鳳凰之力就相當於是碎片的碎片的碎片的碎片，而且還又被蘇曉檣吸收了一部分……
路明非突然想起來語文課本上節選水滸傳“魯智深拳打鎮關西”那篇課文裡的一句話——“細細地切做臊子”。
這何止是臊子，這都快切成渣子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講，哪怕是被切成渣，這微弱的鳳凰之力仍舊能賦予銀槲之劍分解萬物的力量……
“完整的鳳凰之力有多強大，簡直無法想象啊……”路明非不禁感慨道。
“那當然，鳳凰之力本質上是多元宇宙中所有存在的或者未來會存在的萬物精神心靈的鏈接點，”熟悉的聲音在路明非耳畔響起，“哥哥你看過《fate》吧？你可以把鳳凰之力理解爲整個多元宇宙的阿賴耶。”
“伱個魔鬼還看人類動漫？”路明非扭頭，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其實最初的fate是個galgame來着，而且還是有R18內容的，尤其是關於補魔的部分……”小魔鬼一本正經地科普道。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用不着你來科普。”路明非連忙攔住他。
路明非當然知道fate的起源是什麼，他可是玩過的人。
“相當於多元宇宙的阿賴耶啊，”路明非轉移話題，感慨道，“這應該是我見過最爲強大的存在了。”
“理論上鳳凰之力存在於每一個宇宙，無數多元宇宙鳳凰之力的總和，纔是真正意義上完整的‘鳳凰之力’，”小魔鬼晃動着雙腿道，“完整的鳳凰之力從某種角度將可以視作多元宇宙本身的一個側面，是無法被掌控的力量。”
“當然，僅僅只是一個宇宙的鳳凰之力，其力量也是難以估量的了。”小魔鬼道。
“你好像對鳳凰之力很瞭解？”路明非好奇。
“我可是魔鬼啊，消息不靈通還怎麼做生意？”小魔鬼昂起下巴，但馬上又苦着小臉，“都是爲了養家餬口罷了，我們魔鬼也不容易啊，爲了一點點靈魂每天披星戴月全年無休還通宵加班……”
路明非直接無視了小魔鬼的賣慘，轉而問道：“說起來，我這個宇宙的鳳凰之力現在也是不活躍狀態嗎？如果有其他鳳凰之力存在，會不會也讓這個宇宙的鳳凰之力活躍起來？”
“這個宇宙沒有鳳凰之力。”小魔鬼語出驚人。
“沒有？！”路明非瞪大眼睛。
“是的，具體解釋起來很複雜，你可以簡單理解爲這個世界缺乏讓鳳凰之力誕生的必要條件，”小魔鬼道，“而且你這個宇宙的力量在另外一個宇宙裡就會變強不是嗎？而且那個宇宙的力量在這裡也會減弱，這就是宇宙之間的區別。不……更準確的說法其實應該是‘世界’之間區別，從某種角度講，‘世界’可是凌駕於‘宇宙’之上的概念哦。”
“你不是說鳳凰之力存在於無限多元宇宙嗎？”路明非問道。
“哥哥，你對無限和世界的理解還是太淺薄了，”小魔鬼伸手摸了摸路明非的胸膛，語重心長道，“你體內，可是擁有超越一般意義上的‘無限多元宇宙’的力量。”
“咦惹！”路明非連忙後退，一臉嫌棄，“你個男人摸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基佬！快離我遠點！”
“哥哥，我可是你弟弟啊！”小魔鬼一副被負心漢拋棄了的幽怨表情。
路明非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