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告白要在分手後
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家中，入夜。
今天路明非沒有去裝備部工作，而是留在家裡整理絕境病毒的資料。
他發現自己還是太低估改良絕境病毒的難度了，這玩意與其說“效果是產生高溫和增強恢復能力，副作用是容易自爆”，不如說“效果是自爆，壓制效果後產生的副作用是身體產生和增強恢復力”。
要不是這東西是他親手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他都覺得這肯定是裝備部的傑作。
好消息是雖然絕境病毒的改良很困難，但他已經找到了眉目，只要過段時間去託尼的世界，在託尼的實驗室裡測試一下就好了。
裝備部的實驗室雖然也算設備齊全，但終究不能跟託尼的實驗室相提並論。
當然，趙海倫博士的實驗室也是可以的，畢竟是發明出了再生搖籃這種劃時代技術的天才，至少在生物工程學方面，她的實驗室比託尼的還要專業一些。
“篤篤……”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路明非道。
蘇曉檣推門而入，穿着一身淺色的居家服：“還在忙？”
“嗯，”路明非點點頭，“整理一些資料而已。”
“你這還算是學生麼？晚上還要工作，感覺已經提前變成被工作壓彎了脊樑的上班族了。”蘇曉檣吐槽道。
“不可能，”路明非斷然否認，“上班族一般要工作到晚上十二點，我待會兒就休息了。”
“哼……”蘇曉檣輕哼兩聲，坐在牀沿，“今天上《亞種龍獸生理學》的實驗課，老師帶過去一頭被龍血基因污染的豬，你猜那頭豬長得像誰？”
“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猜道。
他本來想說路鳴澤，奈何這個肥佬堂弟不是學院的人，而在學院裡路明非能想到的最胖的人，就是古德里安教授了。
“錯啦，是像你！”蘇曉檣笑道。
路明非轉頭，從上到下打量蘇曉檣，目光像是一個專業的藝術評鑑家在欣賞出自大師之手的雕塑。
“看什麼？”蘇曉檣問道。
“小天女，你覺不覺得咱倆有點像？”路明非摩挲着下巴，認真道。
“去死！”蘇曉檣抓起枕頭朝着路明非扔過去。
路明非接住枕頭，扔向蘇曉檣。
兩個人的動作都如同排練過一般行雲流水，因爲這種場面在他們住在路明非的別墅裡時已經發生過了無數次，每次的互懟往往都以互相扔枕頭作爲結局。
躲開路明非扔過來的枕頭，蘇曉檣沒有繼續攻擊，轉而道：“實驗課上老師本來想向我們介紹一下亞種龍獸的特點，但模特有點不太配合，趁着老師不注意把他頂出了窗戶，還撞了好幾個同學。”
“沒出什麼大事吧？”路明非問道。
“也沒什麼大問題，老師從四樓摔下去胳膊有點脫臼，被送去了醫務室，那隻豬撞壞了幾張實驗桌，有幾塊泡在煤油裡的鈉金屬接觸了水，發生了幾場爆炸，所幸沒人受傷，聽說那隻豬被校工部的人抓住送去了食堂。”
蘇曉檣雙手在身體兩側撐着牀沿：“高中的時候，打死我也不會想到，我的大學生活居然會這麼……豐富多彩，要不是認識了你，我估計就會按照我爸的安排，考一個不錯的國內大學，或者到國外某個大學留學，畢業後在家族企業裡歷練兩年，然後接手我老爹的公司吧。”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路明非吐槽道，“有一個家族企業可以接手是多少人的夢想啊，我上高中的時候，這種事連想都不敢想。”
“那多無聊啊，”蘇曉檣轉頭看向天色昏沉的窗外，“而且會錯過很多東西。”
“錯過什麼？”路明非不解。
“很多很多，比如更精彩的生活，更真實的世界，奇奇怪怪的鍊金術，有意思的混血種朋友，”蘇曉檣轉頭看着路明非，“還有你。”
“我？”路明非更加不解，“我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跟學校有什麼關係？”
蘇曉檣沒有回答路明非，只是輕輕吸了口氣，盯着路明非眼睛：“明非，我有個問題。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最好的兄弟！”路明非豎起大拇指。
“具體點呢？”蘇曉檣追問。
“具體點，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路明非撓了撓頭，“伱突然要我說具體點，我也沒法形容啊，如果硬要說的話，你應該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最好的人吧。呃……這個說法是不是有點肉麻？”
“是有點，”蘇曉檣抱着肩膀打了個冷顫，好像真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我不討厭這個答案。”
“小天女怎麼突然問這麼文藝的問題？”路明非不解，“你這是被陳雯雯附體，覺醒了女文青之魂麼？”
“你才女文青之魂！”蘇曉檣翻了個白眼，旋即沉默不語。
路明非見蘇曉檣沒有繼續說話，轉頭看向電腦屏幕，繼續整理資料。
直到他把資料都整理完，合上筆記本電腦時，蘇曉檣突然開口：“路明非，你跟零‘交往三個月’的約定，是不是快到期了？”
“嗯，”路明非轉頭，“大概就是剛放寒假的時候吧。”
學院不僅在語言上跟國內接軌，就連學期制度也和國內差不多，不過放假時間又比一般的大學要早一點，一般十二月就會放寒假。
路明非計算過，他是在開學一個月後纔跟零在一起的，三個月後差不多正是剛放寒假時。
“你到時候，會跟零分手嗎？”蘇曉檣問道。
路明非遲疑了一瞬，點點頭：“會吧。”
但他有些不太確定，如果零到時候跟他說“我喜歡上你了，我們繼續在一起吧”，他能不能狠下心來拒絕。
雖然“她喜歡我”是人生常見的一大錯覺，但路明非摸着良心想，零一個有潔癖到外號是“真空女王”的女生，絲毫不介意跟他有親密接觸，總不能完全是因爲他路某人特別乾淨。
“那麼，等你和零分手之後，我有話跟你說。”蘇曉檣從牀上站起來。
“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小天女你不是喜歡賣關子的人啊。”路明非吐槽。
“現在不能說，”蘇曉檣搖頭，平靜地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現在說了，我就有點對不起零了。”
“對不起零？”路明非愣了一下。
作爲好朋友，蘇曉檣能對不起零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偷吃她的零食，捉弄她，或者別的什麼，損友嘛，坑一坑對方有助於友誼長存。
但要在零和自己分手之後才能說的事情，路明非的大腦就算再怎麼高速運轉，也只能得出一種結論。
“小天女，你不會是……”
路明非的話說到一半，蘇曉檣上前一步，食指在他的嘴前，打斷了他：“噓……都說了，得你分手之後才能說。”
“我，我……”路明非結巴兩聲，心臟砰砰直跳，“我怕咱倆說的不是一件事。”
畢竟這可是人生常見錯覺，他實在不敢確認——何況對象還是小天女！
“那我們來確認一下？”蘇曉檣雙臂環住路明非的脖子，嘴脣湊到他耳畔，眼底的緋色一閃而逝，“我要說的事情，是隻跟我們兩個有關。你猜的呢？”
“一，一樣。”路明非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
“哦，說錯了，還跟我們的父母有關，最好有他們同意，不同意也沒關係。”蘇曉檣在路明非耳畔糾正道。
“我爸媽的意見就不用問了吧，我都找不到他們。”路明非道。
“所以你猜的是什麼？”蘇曉檣問道。
“我……”路明非只說了一個字，又被蘇曉檣堵住嘴脣。這次堵住他的，是女孩柔嫩的脣瓣。
並不是和零時的那種法式深吻，只是簡單地觸碰，旋即便分開，只有令人驚心動魄的觸感久久殘留。
“都說了，得等你分手後再說。”蘇曉檣說話時香甜的氣息吹在路明非臉上。
“小天女，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已經說了。”路明非感覺自己的心跳從未有過的劇烈。
“我說什麼了？”蘇曉檣微微歪頭，一雙剔透的眸子狀似不解地看着路明非。
不等路明非回答，她鬆開環住路明非的胳膊，從他身邊繞過去：“太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路明非拉住蘇曉檣的手。
“嗯？”蘇曉檣轉頭。
“你不是睡在這裡的嗎？”路明非問道。
“大色狼，今天我跟零一起睡，你自己獨守空房吧。”蘇曉檣掙脫路明非的手，一溜煙跑到門口，轉頭，眼底緋色流轉，“不過我不會鎖門哦。”
隨着“砰”地輕響，路明非的房門被關上。
站在桌旁，看着關上的門，路明非伸伸手，又放下。
“睡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嗎？又不是沒一起睡過……”路明非小聲吐槽。
……
深夜，零的臥室裡，兩個女孩躺在一起。
臥室裡關着燈，兩個少女並列躺着，呼吸聲緩慢而有節奏。
“對不起，零。”黑暗中，蘇曉檣的聲音響起。
“爲什麼說對不起？”零問道。
“我不能再當你的戀愛顧問了。”蘇曉檣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歉意，但無比堅定平靜。
“嗯。”零輕聲回道。
“對不起。”蘇曉檣再次道。
“沒關係的。”
……
路明非一夜未眠。
次日，他沒有第一時間去裝備部，而是先去了一趟獅心會駐地，畢竟他還是獅心會的副會長，總是一天到晚連社團都不去有點說不過去。
獅心會會長辦公室中。
楚子航在保養村雨，蘇茜在辦公桌後替楚子航處理文件，路明非坐在沙發上拿着一本書——是昨天下午夏綠蒂來送給他的魔動機械筆記。
“師弟，你好像挺開心的啊，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跟師姐分享一下。”批閱文件的蘇茜突然擡起頭道。
“啊？”路明非把書放下，搖頭，“沒有啊。”
“還說沒有？”蘇茜揚眉，“你從進來開始嘴角就沒放下去過，就差咧到耳根去了，要是沒遇見什麼開心的事，那我只能建議你去校醫院看看面部神經問題了。”
“真沒事，”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移開視線，“師姐你就別瞎猜了，估計是看得文件太多，累出錯覺了吧。”
“唉……”蘇茜唉聲嘆氣，“師弟長大了，不想跟師姐說話了，嫌棄師姐了……”
師姐你露出一副彷彿是我老媽的嘴臉是要鬧哪樣？路明非心中吐槽。
“師姐你肯定是累出幻覺了，都怪師兄這個會長當甩手掌櫃，把事情全都交給你處理，才把你累着了，”路明非道，“我建議讓師兄帶你去吃頓大餐，補償一下，你說對不對啊師兄？”
剛剛一副泫然欲泣模樣的蘇茜眼前一亮，悄悄看向在沙發角落擦刀的楚子航。
正一邊保養村雨，一邊偷聽路明非和蘇茜對話的楚子航擡起頭，黃金瞳中劃過一行清澈的問號。
……
裝備部地下基地。
路明非走在去自己實驗室的走廊上。
“上午好啊明非，”阿卡杜拉所長跟路明非打招呼，“你怎麼一臉開心的樣子？是買到什麼限量模型了嗎？”
路明非伸手用拇指和中指捋了捋嘴角：“沒有啊，可能是因爲最近睡眠充足，精神比較好吧。”
“這樣啊，”阿卡杜拉所長恍然，打了個呵欠，“啊——說起睡眠，我已經二十二個小時沒閤眼了，是時候補一覺了。”
“二十二個小時沒睡？所長你是在做什麼重要的研究嗎？”路明非有些驚訝。
裝備部裡雖然是一幫炸彈狂人和科學怪人，但他們和傳統意義上那種爲了研究而廢寢忘食的科學家很不一樣，幾乎從不加班，除非趕上自己特別感興趣的研究，否則也不會做什麼廢寢忘食級別的努力。
“研究？是做了一點，”阿卡杜拉所長點點頭，“不過主要是在玩你送給我的假面騎士腰帶。”
路明非：……
哦對，差點忘了，前兩天源兄寄來的腰帶到了裝備部。
作別了要去補覺的阿卡杜拉所長，路明非走進自己的實驗室裡。
……
實驗室的長桌上方打開了一扇全息屏幕，屏幕裡是一個英氣而鋒利的漂亮女人。
“參孫，你說實話，你們龍類的審美和人類是不是有很大的重合？要不然爲什麼你現在這個人類的外觀做得這麼漂亮？”路明非吐槽道。
面前這張臉雖然有些過於具備侵略性，讓大多數看到的人都有些不敢靠近，但其美豔是無可否認的，如果要找個對比對象的話，路明非可以肯定，她比自己見過的酒德麻衣要更加漂亮一點。
“首先，我沒有刻意塑造自己的人類面，這是我僞裝成人類時最自然的樣子，”參孫道，“其次，你說你的到了陛下的密令，密令在哪？”
路明非舉起一塊刻畫了鍊金矩陣的鍊金金屬——這是他進入實驗室後，剛剛刻下來的。
“這……真的是陛下的密令！”參孫眼中流露出一絲尊敬，“請問陛下有什麼諭令？”
“諾頓只甦醒了一段時間，就又沉睡了，他讓我告訴你，在他重新甦醒的這段時間內，你聽從我的命令。”路明非道。
“遵命。”參孫毫不猶豫地低頭。
“現在麻煩你去幫我找一件東西，具體的位置和信息諾瑪已經發給你了。”路明非道。
“遵命，大人。”參孫道。
“不過，屬下還有個疑惑。”參孫問道。
“嗯？什麼疑惑。”
“從人類的表情分析，大人您從剛開始跟屬下見面時，似乎就很高興，是因爲有陛下的好消息嗎？”參孫問道。
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