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一個問題,那你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軍餉是怎麼處理的?”蕭離問道。
“還軍餉?我都三個月沒見過那東西了,現在更不知道那鬼影子在哪?”邵鴻樂有些嘲笑的說道,對於大燮朝來說,一個宿衛軍的統領,竟然三個月拿不到軍餉,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奇蹟,或者說是前無古人的事蹟。宿衛軍也是大燮朝之前的王朝就已經設立的了,幾百年的歷史,恐怕邵鴻樂是裡面最窮,最悲慘的一個統領了。對於他的怨氣,蕭離和韓文信倒是理解了七八分。
“那你的部下,吃什麼?這三個月怎麼過的?”蕭離很是驚訝,也有些好奇。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在你們走之前,我宿衛軍還有一半的皇城門屬於我們管轄,當時沒有這些情況,所以也沒有想到這一招。後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加上只剩下一個皇城門屬於我們管轄了。所以最後不得不像進出皇城的人收取一點進門費了,兄弟們才能勉強度日。所以你們來了,我沒有茶水招待,只有白水了。不過還算不錯了,是熱的。”
“這樣不是違反了軍紀了嗎?”蕭離問道。
“其他人都這麼幹,而且我們也是被逼的,爲了活命只能這樣了!”邵鴻樂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了,所以現在說着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蕭離看了看面前空空的水杯,心裡想着這或許都算是邵鴻樂難得的飲品了。邵鴻樂好像看出了蕭離的心思,笑着道:“沒事,再窮水還是喝得起的。”
蕭離也陪着笑了笑,不過心中知道事情已經有些嚴重了。“沒通報給皇上嗎?皇上如果出面的話,恐怕或多或少有些作用吧。”
“沒用的,一朝會,關涉到的部門都推推拖拖的,然後將事情全部推給別人。而沒有關係的,更是不會說一句話了。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將所以的人都撤職了吧,何況那些人背後還有靠山,皇上最後也沒有辦法,就默許了我們的做法。”
“那你們一個人收取多少?”韓文信對這個很感興趣。
邵鴻樂知道韓文信肯定以爲這裡面大有油水可以撈,可是他那裡知道這樣也只能勉強維持宿衛軍的編制,而且有時候還是不得不拖欠一下。“一個人三十文錢。”
“那不少了,這樣說你們這一下反倒是發了?要不接濟一下我白木營吧,我白木營最近也想擴編一下,人都找好了,就差錢了。”韓文信笑着開玩笑道。
“找我借錢,我看你是瘋了。你難道沒有想到出入王城裡面,四品以上的官員,我們不敢去要,有很硬後臺的也不敢去要。剩下的人,還能剩多少給你。”邵鴻樂算着帳,也不知道自己好久對柴米油鹽這麼清楚了。
“那你們還只控制一個城門,收的錢估計喝西北風都不夠吧?”韓文信認真的問道。
“我們只能收取一些普通太監,宮女和下層官員的費用。如果不是我們這裡收取的費用,比其他城門低,說不一定還要少。不過這個月,很
多皇城的採購都選擇從我們這個門進出,兄弟們或多或少有些一些盼頭。”邵鴻樂說道這裡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舒展。
“邵鴻樂,你真的有從商的潛質,我看好你。”韓文信取笑道。
“得了吧,你們還是想想你們該如何進城吧?在外面多呆一天,可又要浪費好多糧草來。回了城內駐地,吃飯可是自己解決了,在外面可算是行軍。”邵鴻樂說道。
“這個我們不急,就算是再住幾個月,我們也住的起。”韓文信對着邵鴻樂笑道,不過卻有了許多深意。
“什麼?難道你們這一趟找到錢了?”邵鴻樂知道蕭離和韓文信這一趟出去肯定是收穫不小。
韓文信看着邵鴻樂好奇的樣子,伸出手比了比。
“五萬擔糧草?”邵鴻樂猜到。對於經常行軍打仗的人來說,糧草很多時候要比其他重要的多,所以邵鴻樂一來就直接猜的糧草。
韓文信搖了搖頭,手勢依舊沒有變化。
“五十萬擔?”這一次邵鴻樂有些心驚了,如果真是五十萬擔的話,那麼五營肯定是發大財了,至少可以一年半載不愁糧草了。
可是當邵鴻樂說出來後,韓文信還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搖着頭。
這一次輪到邵鴻樂大吃一驚了,“難道是五百萬擔?也不可能呀,就算是淳國也出不了這麼多呀。”
韓文信見邵鴻樂有些着急,就先說了:“糧草是五十萬擔,不過還有千兩的白銀和黃金。五還有一個意思?”韓文信反問道。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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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五營不再是兩萬人了,而是三萬多了。現在光是我白木營和蕭兄的玄水營人數就有一萬多人了。”韓文信得意的說道。
“兩個營一萬人?意思是說你們現在回來的,駐紮在城外的兩個營有一萬人?”邵鴻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蕭離在一旁確認了。
“難怪你們能招這麼多人,新招的人都沒有編制吧?”
“沒有。”韓文信回答得很乾脆。
“你們倒好,現在自己可以給自己發軍餉了。”邵鴻樂說道這裡情緒又有一些低落了。
蕭離這時和韓文信對看一眼,在確定的點了點頭後,韓文信對着邵鴻樂說道:“不要沮喪了,不就是錢嗎?我們借給你。”
邵鴻樂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擡起頭兩眼放着光,問道:“真的?”
“恩。”韓文信點了點頭,“不過,我們只是借。以後你必須還的,不能賴賬。”
“呵呵。”邵鴻樂一陣傻笑,不在言語。
“你是不是傻了?”韓文信對着邵鴻樂說道。
“邵將軍,你沒事吧。”蕭離也忍不住問道。
只見邵鴻樂在笑得差點斷氣前,終於止住了。他看了看蕭離和韓文信兩人,“你們可是幫我大忙了,這一下我可以補充好多新兵進來了,而且規模終於可以擴大了。”邵鴻樂一想
着就美滋滋的,像是吃了一餐美食一樣。
“你擴軍要不要給皇上說一聲?”蕭離覺得有些不放心,不過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完全是多此一舉。自己當時擴軍不也是私自的嘛,皇上也不知曉。何況現在這個亂世,其他軍隊都在私自招兵,如果你固步自封的話,只會被別人步步落下。
“蕭兄,只准你們招募士兵,就不許我們宿衛軍了嘛?”邵鴻樂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直笑意。
蕭離連忙搖頭,說道:“邵將軍,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只有多多招兵。皇上纔能有更多的保障。”
邵鴻樂看着蕭離的誠懇,也知道是蕭離一時口快,將話出錯了意思。他是有些瞭解蕭離的,雖然兩人沒有在一個軍營裡面,但是他和蕭離是同一年在軍校畢業的,這樣算起來他和蕭離也應該是同學。以前在軍校裡面,他就聽說過蕭離爲人忠厚老實,沒有許多人的花花腸子。“你們真的不進城了嗎?”
“想到是想,可是沒有辦法呀。難道硬闖?一旦真的硬闖了,首先提督十二門可是要死守的,那麼到最後必定演變成我們攻城了。攻城,我們五營到不害怕,就算只有我和蕭將軍兩營,也無所畏懼。”韓文信無奈的說道。
“我明日就進皇城給皇上說這個事情,或許現在皇上還不知道你們已經回來了。這件事情只要皇上知道了,他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進來的。只要你們進了天啓城,一切都好辦了。連我也可以囂張一下了。”
“我們已經找翰林學士牧榮勵了,他答應我們明日早朝的時候給皇上說這個事情。”蕭離認真說道。
“他?”邵鴻樂問道。
“是的。”
“我勸你們,文官都不能相信的。這些人花花腸子太多了,就算是他親口答應的事情,下一秒他也會變卦的。”邵鴻樂煞有其事的說道。
蕭離還是不願意相信,因爲他覺得翰林學士牧榮勵是忠於皇上的。
“反正多一個人告訴皇上,你們又不虧怎樣?”邵鴻樂看着蕭離和韓文信。
韓文信覺得有理,本來想那些讀書之人就窮酸得很,自己粗人一個還是少和他們打交道爲妙。如果被那些讀書人賣了,說不一定自己還在說對方的好。這種事情韓文信覺得很有可能發生,自己是肯定玩不贏這些讀書人的。“就是,多一個人告訴皇上,也沒有什麼事的,那就這樣定了。”韓文信對蕭離眨了眨眼,示意蕭離這事可行。
蕭離其實也覺得多一個人告訴皇上,沒有什麼,也就沒有在堅持,答應了。
韓文信這個時候站起身來,向邵鴻樂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清晨我們還要回城外的駐地去,給皇上說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小事情,我明日一定辦到。”邵鴻樂笑着說道。
“那好,等我們進城後,就把糧餉給你送來,以後在天啓城,我們可要互相照應和幫扶。”韓文信一邊向帳營外面走去,一邊對邵鴻樂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