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不同往常,早朝拖到辰時纔開始,但隨堂太監卻只宣一聲“有事啓奏,無事退朝”。遲遲未見皇上出面。
早早聽說皇上下令軟禁長孫皇后,對姬貴嬪小產之事暫無動靜。如此一來,不僅長孫家和姬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連滿朝百官也只能靜觀其變。可憐那鎮遠將軍姬南霜帶十萬將士爲妹討公道,此時卻駐紮城外喝西北風,進退不得,甚是尷尬。
且說早朝不上,衆官雖倍感奇怪,也只在金鑾殿上小聲議論,都沒敢離開。而慕容熙玄也並非當真未到,只是坐在大殿旁的一小屋裡沒有現身。
忽聽樞密使公儀司開口,聲音不大,慕容熙玄卻聽得清楚。
“哪位大人可知皇上今日爲何沒上早朝?難道皇上龍體欠佳?”
中丞大夫李堅忙接口。
“老臣今日聽說鎮遠將軍姬南霜帶十萬將士駐紮城外,莫不是要起兵造反?怕是皇上爲此憂心傷了龍體,國舅爺也未到呢。”
尚書大人魏卿道:“倒不曾聽太醫院的太醫說皇上龍體不適。各位同僚可聽說鎮遠將軍的妹妹姬貴嬪小產?”
李堅點頭表示贊同。
“皇上軟禁長孫皇后正因此事!可這鎮遠將軍爲討公道倒有點莫名其妙,是何公道?”他再次問道。
魏卿擔憂道:“如今朝堂上紛爭不斷,皇親國戚,諸侯王爺都擴大自己的勢力。國舅爺和鎮遠將軍與後.宮牽連不斷,皇上也應該有所懲戒。”
公儀司越聽越覺得不妥,正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還是不要私下議論,免遭殺身之禍。”
話音剛落,就聽到殿外太監宣:“有斐公子到。”
慕容熙玄眼睛裡立刻閃出光芒。
李堅走至頤遙前作揖。
“有斐公子受皇上殊寵可進朝聽政,但今日皇上未到啊。”
“頤遙早有耳聞,皇上此刻正坐在後殿聽政!”
話音剛落,百官就議論起來,樞密使、中丞大夫、尚書大人都臉色一變。
慕容熙玄也從後殿出來,徑直坐上龍椅。百官俯首叩拜。
他挑挑眉。“衆愛卿對鎮遠將軍帶兵圍京有何看法?”
尚書大人魏卿上前一步。“回皇上,臣認爲鎮遠將軍雖戰功顯赫,功勞不少。可此次帶軍入京實爲不妥,皇上不可小看此事啊。爲了我懿軒王朝聖威,請皇上嚴懲。”
“恩,魏尚書說得不錯,朕確實甚爲擔憂啊。”
魏卿本是國舅的摯友,李堅看魏卿奏姬將軍一本,有心拉姬家下水,遂開口道:
“臣聞長孫皇后被軟禁,皇上,皇后娘娘乃**,望皇上顧全大局啊。”
“哦?朕沒顧全大局嗎?”慕容熙玄也沒生氣,轉眸對有斐公子道:“頤遙,你怎麼認爲呢?”
“回皇上,頤遙今日上朝正是有事稟告皇上。我帶來了門下友人收集到國舅通敵叛國的書信證據。”
頓時朝堂上議論聲起,各大臣都驚訝不已。
“快呈上來。”慕容熙玄翻看書信後沉聲道:“長孫皇后和國舅串通,派人在姬貴嬪所喝茶中倒入落胎粉,令朕喪失皇子。今日頤遙呈上的書信中,國舅通敵叛國的證據確鑿。按照我朝律法當誅滅九族。”
滿朝震驚之際,樞密使公儀司走上前。
“啓稟皇上,鎮遠將軍昨夜帶十萬大軍進京,現駐紮都城外百里,此實爲蔑視皇威,一旦起兵造反後果不堪設想。望皇上嚴查。”
“既然如此,正逢邊境匈奴作亂,就派姬將軍前去鎮守,一來減少戰事擾民,二來避免起兵謀反之嫌。這樣,衆愛卿還有什麼憂慮嗎?”
“皇上聖明,臣等無憂,百姓無憂。”衆臣齊聲回答,各個心生畏懼,生怕哪天禍事牽怒到自己,小命難保。
隨堂太監宣:“退朝——”衆臣悻悻離開,再無議論。
翌日早朝之上,隨堂太監喧旨:“朕膺昊天之眷命:昨日國舅長孫熾通敵叛國一案經刑部查證,現定論已成。皇后長孫氏,得沐天恩,貴爲皇后,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聽信佞言,忠奸不辯,謀害皇子,有失婦德,難立中宮,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屬十惡不赦。黜其皇后封號,謫居思靜宮。
此前邊境匈奴作亂,鎮遠將軍姬南霜統兵數萬,特命其前往邊境,平定戰亂。欽此!”
懿軒二年二月,長孫皇后被廢,長孫家被抄,但凡與長孫氏有牽連者皆哐啷入獄。長孫熾以通敵叛國聯七七四十九條罪狀於午門問斬,其頭顱懸於城門上示威。鎮遠將軍姬南霜遠赴邊境,平定戰亂。事情在城中傳開,舉國上下無不看出當今智宸帝剛毅果斷,志勇雙全。此後朝中安寧,百官再無紛爭。